剛剛的場景不啻于修羅地獄,他們的血一直在蔓延,蔓延到她的腳邊,像是在殉葬場里踩到了一腳黃油那般讓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在她旁邊扯了扯她的衣角,問道:“姐姐,你在這里干什么?能帶我們出去嗎?”
葉辭立即睜開了眼睛看向旁邊,看到有兩個15、6的少年站在她身邊,懵懂未知地問她。
第197章 真·狼人殺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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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辭仔細端詳了他們的容貌一眼,試探性問道:“華實和厲肅?”
“華實和厲肅?那是誰?”高個少年歪了歪頭, 問道。
“我們叫關柏和周可, 是在路上認識的, 但是迷路了,出不去,你能帶我們出去嗎?”
“關柏、周可?”葉辭這回完全懵圈了,這是夢境, 可是tm那么真實, 她不得不信以為真。
“對啊,我叫關柏, ”稍微矮一點兒的少年說道,又指了指高個少年,“他叫周可。我們出來一整天了,再不回去爸媽就要擔心了!
葉辭再次認真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的輪廓無論怎樣拼湊都不像華實和厲肅, 不是歲月是把殺豬刀就能將他們混淆的問題。
然而她想再問下去的時候,她便被強行扯回了現(xiàn)實了, 大概是做夢做了太久了, 尤其是這種和真實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夢,壓根是無法做太久,身體會承受不了。
事實上葉辭是被傷口給痛醒的, 身上體溫不斷流失,她摸了摸胸前仍舊平整一片,并沒有絲毫的不妥。然而那種遲銳的鈍痛是確實存在的, 折騰得她渾身都是冷汗。
祁白似乎察覺到她心緒的變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開了床頭燈看她,發(fā)現(xiàn)她的臉比紙更白,雙唇卻是紅如寒梅。
她的下唇不知什么時候破損了,唇上都是齒印,凌亂卻清晰。
祁白久久看著她不動,目光倏爾沉靜而肅默,他盡量緩和了語氣,“阿辭,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葉辭眼里涌出了淚,察覺出自己的狼狽,她側過了頭,“是……是夢境太過慘烈,我被驚嚇到了而已!
房間里很靜,靜到能夠聽到掛鐘秒針行走的聲音。
祁白看著她仍舊微微顫抖的身軀,知道她肯定是夢到了特別慘烈的情景,也沒有問她什么,而是摟緊了她,輕拍她的背。
葉辭在他懷里緩慢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胸前的疼痛一如既往持續(xù)著,或許是那場夢的詭異分散了她一點兒的注意力,她現(xiàn)在就只是感覺到一點點的刺痛,不用力呼吸的話還是可以忍受的。
“祁白,我明天再和你說,或許那個夢……是新的線索也說不定!比~辭還是處于混沌的狀態(tài),祁白的手法溫柔,拍在她的背上讓她很快又進入了睡夢。
祁白感受到她的呼吸再次變得勻凈,身體也軟了下來,知道她已經(jīng)再次睡下了,然而他卻是毫無睡意。他總覺得面前有一個黑洞在旋轉吸納著一些東西,黑洞深不見底,而且沒有任何物質(zhì),你明明察覺出不對勁,然而根本沒有證據(jù)和辦法去證明這種不對勁是來源于哪里。
他低頭看著她咬得斑駁的下唇,空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掌心,有血跡的熨燙,這分明是在遭受著極大痛苦的時候身體做出的本能反應,他并不相信她發(fā)了一個夢之后就變成這樣。
可她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傷口,也不是別的疾病,為什么突然就變成這樣?
祁白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壓根不知道向哪個人問明白這件事情,就好像是他們經(jīng)歷著一切暗涌,她在前面為他遮風擋雨,他在她身后懵然不知地看著,等他終于回過神來的時候大概就遲了吧。
這一天晚上他想了很多,覺得根本不能再讓這件事這樣下去,無論用什么方法都必須要將葉辭身上的秘密搞清楚。
他輕摟著她重新睡了下來,或許是藥酒的效用又起來了,他再次睡下,一覺無夢。
第二天,葉辭其實不用上學。
因為他們高三學生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放假了。學校仁慈,決定放他們一天假。
早上起來的時候,葉辭發(fā)現(xiàn)祁白已經(jīng)不在她身邊了,摸了摸胸口,用力呼吸了一陣兒,發(fā)現(xiàn)傷口又不痛了,恢復了正常。真是很神奇。
葉辭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起床回自己房間的時候看到祁白在客廳里擺著碗筷了,見到她出來笑著道了句“早安”,便讓她快點洗漱出來吃早飯。
兩人沉默地吃完早餐之后,葉辭才在收拾碗筷的時候說起了昨晚的夢,夢境之光怪陸離和詭異全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沒有發(fā)過這樣的夢,那兩個少年在扯她衣袖自我介紹的時候,她察覺到的是華實和厲肅的尸體已經(jīng)不見了,崖底十分干凈。
取而代之的是關柏和周可這兩個少年。
祁白在聽完她的夢境之后也良久地沒有出聲。
葉辭在一旁也沒有打擾他,待碗筷都快要洗好之后,兩人才同時默契地出聲:
“阿辭,你的夢境預示的這可能是案中案。”
“祁白,我覺得這和兇手的殺人動機有關!
兩人說完之后同時靜了一靜,對視了一眼,還是祁白先說:“今天我會去醫(yī)院那里看看卓爾,他的情況好像有所好轉!
“好,我和你一起去。”葉辭接著又道:“吳醫(yī)生不是神外的專家嗎?而且對解剖又是這么熟悉的話,將我的夢告訴他聽,可能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結論?”
祁白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笑了起來,“你啊你……”
稍微認真想一下便知道葉辭問夢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現(xiàn)在案件進展到這個地步,再談什么不希望誰誰誰是兇手是不切實際的事情。
葉辭噘了噘嘴,“什么‘你啊你’,我只是想確定他不是另外一個狼人而已!
祁白擦干手上的水,淺嘆了一口氣,走到她面前將她帶入懷里,“昨晚讓阿辭辭害怕了,現(xiàn)在好了點了嗎?”
葉辭感受著他手上的溫度,還有他頭頂?shù)脑捳Z聲,真是覺得十分窩心,抬頭對他笑了起來,“祁白,你真是太可愛了。”
“可愛?”祁白重復了一遍,目光倏爾變得危險。
被一個小自己9年零9個月的丫頭說自己可愛真不是一件好玩兒的事情。
……
后來在去醫(yī)院的路上,葉辭還是忍不住說出自己對夢境的推理,這部分推理是不能夠?qū)亲繝栒f的,她待會兒做的只有旁敲側擊,別的什么都不能做得太過火。
跟著祁白這么久,她也學到了許多問話和套話的技巧,知道哪些可以問,哪些不可以。剩下的不能說也不能問的部分,只能在祁白這里和他一起討論了。
“昨晚的夢境肯定是和兇手的殺人動機有關,而你剛剛也說了‘案中案’,很可能是華實和厲肅用同樣的手法殺了那兩個少年,而兇手得知了這件事情,想著手刃仇人,所以處心積慮殺了華實和厲肅,造成了這宗慘案?”
葉辭想了很久,覺得這個推理最符合邏輯。
“我和你的想法大致相同,”祁白點頭,“但現(xiàn)在更深層要追究的是,如果真的是華實和厲肅殺了那兩個少年的話,為什么他們會去殺他們?為什么會用這樣的手法去殺人?死的是兩個少年,只是兩個少年,和他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這才是祁白思考的關鍵點。
“不知道,我想不出來!比~辭抓了抓頭發(fā),整個人都有點魔怔了,“有沒有那兩個老大的生平經(jīng)歷可以參詳一下啊!
“有,在我的pad里,你可以點開來看!
“好!
葉辭將他的pad從公文包里拿出來,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文檔,發(fā)現(xiàn)資料還是不多的,只有他們一部分的經(jīng)歷,看得葉辭想罵人。
華實和厲肅是在30歲左右當上了黑幫的老大,因為15k和黑骨堆的前任老大突然暴斃,他們兩人也是殺出重圍才當上的老大,可謂是實至名歸。
至于他們30歲之前的經(jīng)歷,完全是一個謎,并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哪里來,又是怎樣入的幫會。
所謂的英雄莫問出處,大概就像他們這樣吧。
葉辭看完這短到不能再短的資料之后,嘆了一口氣,“情報科的人就不能查到更多的資料嗎?”
“需要時間。今天他們也會去黑幫那邊查證,我們可以靜待結果!
“現(xiàn)在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很快就到了醫(yī)院,在經(jīng)過醫(yī)院大堂的時候看到有有關于“泰樂集團”在華合并與發(fā)展的新聞,趙芝蘭和她的丈夫赫然出現(xiàn)在電視上,被不少媒體包圍著,在公司大樓下面剪彩。
祁白和葉辭稍微停下了腳步,看新聞。
“他們的動作這么快,馬上就在華發(fā)展了?”葉辭有些咋舌。
“對于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自然要快一點兒!逼畎渍f著便攜了她的肩往吳卓爾的病房走。
吳卓爾因為上次被狼人傷了之后便住入了vip病房,24小時有專人保護,在取了子彈之后他的手已經(jīng)是好了很多了,打算近期就回費蒙。
祁白和葉辭在去吳卓爾病房的時候碰到了好幾個疑似醫(yī)學實習生打扮的人,正從吳卓爾的病房位置走出來,看到祁白和葉辭的時候還點了點頭,又繼續(xù)往前走。
“吳醫(yī)生這里來了人?又還是是他的學生來探望他?”葉辭很久沒來醫(yī)院了,也不知道醫(yī)院這邊的狀況。
“最近都有他的學生來探望他,剛剛那幾個應該也是!
“這樣子?”葉辭聽完之后便沒有再說話了,倒是在吳卓爾的病房門前看到了昨晚在夢中出現(xiàn)的兩個少年。
“周可、關柏?”葉辭十分意外,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他們,通常來說在她夢中出現(xiàn)過的鬼魂,而她在現(xiàn)實中沒有具體接觸過的話,不太有可能出現(xiàn),然而現(xiàn)在卻是例外。
他們還是以15、6歲少年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信息量很大。現(xiàn)在開始畫余下的三分之一圓了,后面劇情會非常緊湊。
另外,文文明天開始會弄盜文設置,會在公告里說明,望諒解~
第198章 真·狼人殺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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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姐姐, 你怎么也在這里?”周可看到葉辭分明很高興, 但是看到祁白之后又有些忌憚了。
關柏也叫了葉辭一聲, 神情有些悶悶不樂。
余驪大概是看到他們在外面了,走出來讓和他們打招呼,“祁隊,小葉, 來看望吳醫(yī)生?”
“是, 今天得空,所以過來了!逼畎滓残χ退蛘泻, “吳醫(yī)生的情況不錯吧!
祁白問這句話的時候余驪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似乎是苦笑了一聲,“具體的情況你可以問問吳醫(yī)生!
祁白心里突了一突,很是詫異地看他一眼,余驪說出這樣的話, 那只能證明吳卓爾的情況并沒有如想象中好轉,定然是出了什么大問題。
而事實上, 他們在進到醫(yī)院病房的時候, 看到的是又是瘦了不少的吳卓爾,他的臉上透露出深深的疲憊,手臂上仍然掛著繃帶, 一臺巨大而復雜的呼吸機在他身旁,隨時待命。
而他還在拿著一本醫(yī)學雜志和坐在他身邊的一名學生討論,討論到興高采烈的時候還會大笑起來。
這樣的情景讓葉辭一下子在費蒙哥拉斯大學里的時候, 也是這般的具有學術自由的氛圍。
所不同的是,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老師身上的黑氣蔓延到好像都能將病床淹沒掉了。
葉辭這次最終確認了吳卓爾身上浮出的是死氣,是患了重病、命不久矣的人才會散發(fā)出來的氣息。
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很不好,禁不住抓緊了祁白的手,想要尋找一絲安慰。
祁白似乎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也回握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進了病房里。
這處病房很大,不比祁白上次住院的小,吳卓爾和他的學生看見祁白和葉辭進來了,也停止了交談,看向他們,“祁隊、小葉,今天怎么來了?”
“今天剛好有空,過來看看你。”祁白盡量不顯露自己擔心的思緒,始終微笑說道,他看向他旁邊的那位學生,問道:“這位是……?”
“哦,忘了介紹,他是我的學生,最近剛好畢業(yè)過來這邊實習,剛到也是沒有幾天,今天過來看看我而已!眳亲繝柦榻B道。
那名男生也主動站起來介紹自己,“你好,祁隊、葉小姐,我叫關曉,聽老師常常說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