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沒錢啊,蹉跎著就沒結(jié)婚了!
“那下輩子就投個好胎,生一堆孩子。”
……
祁白一直在她身邊聽著,雖然沒聽到陳豪的話語,可他能猜出他們之間的對話。
薛雪飛他們離開之后,他們也往回走,這天氣太冷了,凍得鼻水都出來了,祁白直接伸手摟緊她的肩往回走,低聲問她,“剛剛是不是想起你奶奶了?”
“你怎么知道?”葉辭抬頭看他,眼神詫異。
“我是你肚子里的蟲呀,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假!比~辭面無表情地回答。
“以后你還有我,還有我的爸爸媽媽,我們還會有孩子,會有許多許多親人!逼畎诇惤陷p聲說道,明明是溫柔呢喃的語調(diào),卻是字字句句落入葉辭耳中,葉辭垂眸,心中又甜又苦,不知道該要怎樣回應(yīng)他的感情。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也不覺得這景色單調(diào),祁白問起她填志愿的事情,“有沒有心儀的學校?”
葉辭讀的是理科,選擇很多。
“沒有,隨便都可以!比~辭說道,可有可無。
“你剛剛不是說想當醫(yī)生?”
“醫(yī)生的話還是算了,”葉辭搖了搖頭,“我這種體質(zhì)天天見鬼魂也是夠了,還要去醫(yī)院被一大堆鬼魂纏著……不要了吧!
葉辭想想那樣的情景就覺得惡寒,而且做醫(yī)生每天都要面對生離死別,她本來就感情淡漠,還看這么多這種事情的話,遲早變成面癱。
“看來天才也有煩惱的時候!逼畎子X得她是選擇太多,什么都可以做,所以到了最后干脆不選。
“我不是天才,只是比常人聰明一點兒而已!比~辭可不想為自己冠上一個天才的名號,“你呢?你有沒讀過大學?”
她還不十分清楚祁白的生平經(jīng)歷,在網(wǎng)上查過他的名字,幾乎沒有任何信息,許是因為他身份的問題,也許是因為他家世的問題,總之她沒查到有效信息。
“我有讀過大學啊,我是跳級讀的,本來16歲的時候想去參軍,但老爺子不讓,要我一定要先讀大學。”
“16歲就讀大學?”葉辭微微咋舌,“你這級跳得也挺快啊。”
“所以才一直沒女朋友。”祁白低頭看她,果然看到她眼里揶揄的笑意滯了滯。
“喂,你是故意的!比~辭扭了頭,不看他。
“老爺子小時候?qū)ξ液車,上學那時候都是一些哥哥姐姐,前幾天這幫人還讓我去聚會,去到那里估計要被叫弟弟了。”
“那不是挺好嗎,從叔叔變成弟弟了!比~辭這語氣真是有些微妙,好像一天不給他找不痛快,她自己就要不痛快。
“今天的白條,多打一條,每次多堅持5分鐘!逼畎茁牭健笆迨濉眱蓚字目光逐漸危險起來。
“……”鑒于前面幾次的經(jīng)驗教訓(xùn),她噤了聲不敢再說話。
“乖!逼畎滓娝蠈嵙耍@才笑著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和他返回病房里。
這會兒走了這么一大圈之后,葉辭覺得自己的頭腦終于清醒了一點兒了,對祁白說道:“我現(xiàn)在再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將羅小姐的靈魂給融合在一起!
“好!逼畎c頭,卻是看著她不動。
“還有事?”葉辭問他。
“我也想在身旁看著。”這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葉辭再吻吻他,讓他能看到另外一個世界。
“祁白,這不太好吧?你不是那個世界的人,你也沒有那樣的異能,總不好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怪圈里吧?”葉辭是真擔心他,有些事情不是開玩笑的,有一次就會有兩次,她可不想他因為自己的緣故而發(fā)生什么意外。
祁白提出這樣的要求,不僅是因為好奇,也因為聽葉辭剛剛的話語里,似乎有汪大華在,她的進展不會太順利。
他身上陽氣足,那些鬼魂也怕他,有他在,看著汪大華,葉辭會輕松很多。
他站著不動,眼里有種堅持。
葉辭覺得他很有可能隨時俯身吻下來,唯有暗嘆一口氣,踮腳吻了吻他的唇,然后立即放開。
祁白也沒有乘勝追擊,只是在靜靜等待著,可惜等了一會兒什么都沒看見。
“沒看見?怎么會?”葉辭覺得奇了。
“可能是時間太短了。也不夠深入。”
“……”葉辭真想面無表情地走開。
后來還是祁白采取主動,直接將她攔腰抱起狠狠吻了一次。
從他身上下來的時候渾身都幾乎軟了,祁白也得償所愿,看到她的世界。
汪大華和兩個羅小姐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勾唇笑了笑,“怎么,羨慕?”
汪大華狂點頭,但下一秒又拼命搖頭。
“待會兒阿辭對羅小姐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不然我會讓你看不見明天的月亮!逼畎字苯油{他。
汪大華完全噎住了,還真沒想到有人會被葉辭更加蠻不講理,葉辭是不屑理會他,可祁白不一樣,他不把他放在眼里,還要提醒他這個事實。
汪大華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葉辭剛剛?cè)チ讼词珠g洗了一把臉出來,才覺得自己清醒了一點兒,看到汪大華慫了坐在角落里頓時樂了,“祁白,你對他說了什么?”
“沒什么!逼畎撞淮蛩阏f,理了理她的頭發(fā),讓她開始。
羅小姐除卻今天早上突然發(fā)瘋之外,其余時間還好,現(xiàn)在看上去也不錯,沒什么大問題,想不明白這靈魂是怎么回事,她索性不想了,又拉過那抹三分之一透明的靈魂到三分之二的羅小姐身后,不過這次倒沒有立即拍過去,她總覺得店老板說的方法不是十分靠譜,這靈魂里孕育著的是活著的嬰孩,她可不敢那么大意。
畢竟是一條人命。
而且肯定是有什么玄機的。
葉辭盯著這兩抹完全相似但飽和度完全不一樣的靈魂,前前后后看了好幾遍,最后她還是祭出魚腸劍,在自己手上劃了一個口子,祁白看著她的舉動,想要動但沒有動,或許她又要畫符咒解決了。
葉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流出來了,也沒有立即動作,只是看著兩個羅小姐的脊背若有所思,想了好一會兒,等血差不多干了她才上前在兩個羅小姐的脊背上畫了一道,在脊椎骨的位置上直接畫了一道,有些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從祁白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兩個羅小姐的脊背上各自出現(xiàn)了一個金色跳躍的點。
葉辭看到那兩個點才將劍收好,拉過三分之一羅小姐到另外一個的后面,讓她們站的位置幾乎一模一樣,她才抬手就著那個金色的點的方向拍過去。
這一拍倒算不上特別用力,她有所斟酌,感受著自己手上還未干涸的血液,還有兩個羅小姐身上的血液,形成一個整體,穿透而過。
這其實有點兒像原子核里中子和質(zhì)子之間的感應(yīng)關(guān)系,由中子引導(dǎo)著,也就是以她指尖上的血為媒介,引導(dǎo)這兩抹靈魂歸位。
并不好十分理解,一言蔽之,就是找到這兩抹靈位堪堪重合的交點,然后讓她們歸位就可以了。
這兩抹靈魂終于融合成一體了,葉辭松了一口氣,吮了吮手指上的血,祁白立即走到她身旁查看她的狀況,葉辭用的符咒什么都極傷心神,他可不想她這么耗費腦力和體力。
他扶她坐下,也沒有立即問這是怎么回事。
羅小姐可能太久沒變成一抹靈魂了,剛剛?cè)诤狭酥缶蜁灹耍舸笕A立即上前接住她,放她到沙發(fā)上。
祁白斟了一杯葡萄糖給葉辭,“先喝杯水補充體力!
“我沒什么大礙,這次我是智取,用了一些trick!
說著還對祁白得意地眨眨眼睛。
“那個金色的點是什么!逼畎兹滩蛔∠朊慕廾,但還是按捺住。
“就是她們靈魂上重合在一起的點,我總覺得不可能像店老板那么愚蠢的方法那樣一次次拍,這樣顯得很蠢的!
“那你可以打電話給店老板,打他的臉了!逼畎仔Φ。
“誒,這次就算了,難得他說了這么多話給我聽,給他點面子。”葉辭覺得自己很大方。
這會兒pad又有信息進來了,祁白走過去將pad拿過來,劃開屏幕,看到周謙將潘敬更加詳細的信息發(fā)過來了。
和葉辭一起看。
前面的信息大致沒有變,但是情報里著重提及潘敬的妻子回了三伏縣老家,由母親一起陪同,好像是因為懷孕了,回去待產(chǎn)。
三伏縣空氣好,較之這里好上不少,他想給妻子一個健康的孕育環(huán)境,所以將她們送回去三伏縣,留下父親在縣城里。
“有沒有說他妻子的名字?”
“并沒有!逼畎追戳艘槐榍閳螅芭司春孟駥μ峒白约浩拮拥臅r候非常忌諱,也甚少在別人面前提及到她!
“那照片有沒有?”現(xiàn)在就是要確認羅小姐是不是潘敬的妻子了。
“照片也照樣沒有!逼畎渍f著已經(jīng)向汪大華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他微微出神的模樣。
或許現(xiàn)在就是從汪大華身上問出有用價值的時候。
“汪大華,現(xiàn)在羅小姐的靈魂已經(jīng)復(fù)原了,你打算怎樣做?”祁白直接問道。
“將她送回去。”
“送回哪里?”
“我也不知道,總之要送回去!
“你是不是喜歡她?她是不是潘敬的妻子?”
“不是,不是,你不要胡說!”汪大華這次是分外的激動,肚皮開始開裂起來,血水從肚子里開始流出來,伴隨著腸臟等器物,看得人真的惡心。
祁白這回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這些靈魂的惡意,尋常女孩子看到這樣的情景,不被嚇暈過去已經(jīng)很好了,哪會像葉辭那么淡定。
“你再露腸子的話,我讓你直接見不到今晚的月亮!
“……”汪大華又慫了,慢慢將血水和腸臟收回去。
葉辭在旁邊倒是樂了,摸下巴思考,“看起來我對他還不夠狠!
“你最近沉浸在戀愛中,溫柔一點兒也是正常。”
“……”聽得葉辭想打他。
“汪大華,你最好立即說實話,多拖一分鐘羅小姐就會危險一分鐘,到時過了時間那更加麻煩!逼畎字苯雨惷鲄柡﹃P(guān)系,在人命和時間面前,容不得他矯情。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送她回哪里!蓖舸笕A非常無奈,“我真的在路上遇到她的!
“那她的身份是?”
“她是潘敬的妻子。”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聽在耳邊又不是那么真實。
這是汪大華目前說出來最有價值的線索。
祁白立即打了一個電話回局里,讓他們時刻關(guān)注潘敬。
接電話的是楊以冬,周謙和蘇健都去忙了,聽到祁白的吩咐,楊以冬有些不可置信,根據(jù)他們的邏輯推理分析,他們分析出來的兇手不是潘敬,而是司機阿剛。
這會兒正想盤問他呢,但沒想到祁白給出完全不一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