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祁白將三點的行為分析描述說出來,腦海中其實有思緒一閃而過,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妥,但是一時間又拿不出頭緒。
辦公室里的人是同時靜了靜,只有空調微弱的轉換聲傳來,窗外,冷月如斯。
“老大,為什么兇手一定是女性,難道是因為謀殺通常伴隨著性-侵,但是受害人都沒有被性-侵,而是被猥-瑣了,所以才說是女性?”周謙第一個提問。
祁白看向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一些什么,頓了頓,還是說道:“兩點證明,一、汪露是女性攝影師約出去的,雖然不能確定真假,但我們設定是女性攝影師約了她出去,那么受害人后腦的傷的位置,以及脖頸勒痕的深度,這可以推出兇手的身高以及力氣,是比較高而且力氣比較大的女性;二則是若兇手為男性的話……”
祁白說到這里頓了頓,他好像對剛剛有所懷疑的地方有頭緒了,“方才的兇手行為分析估計要修改一下,具體怎么樣稍后再公布!
“老大,是有什么不妥嗎?”周謙覺得他說一些不說一些,心里憋得難受。
祁白唯有給出提示,“掌印的大小有嫌疑!
“掌印?”周謙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是其他人似乎反應過來了,畢竟是當過人家男朋友或女朋友的,就算沒當過也知道祁白說的是怎么回事。
他的話雖然說得有些含糊,但意思卻是明確的,受害人不僅下身被硬物捅過,就連胸前也有被手用力抓過的痕跡,而且印在上面的掌印有幾處是非常清晰的,清晰到能看出掌印的大小,雖說較高的女性手掌也會偏大,可是始終和男性是不同的。
尸首上的是男性的掌印,而這樣看的話,這分明是性-行為前的前-戲,有沒有女朋友都應該知道。
因為這是常識。
只有周謙懵然不知。
如果真如祁白所想的話,那么兇手很可能是不止一個了,而且可能是一男一女。
這回案件是真有點兒復雜了。
先不說有沒有別的兇手,現(xiàn)在推斷出來的兇手綜合起來,不外乎幾點特征:外表看上去應該是那種性格特別明媚且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的年輕女性,身高在172-175cm之間,具有一定的專業(yè)技能能力,可能從事相關職業(yè)或是與相關職業(yè)有關的工作,而且兇手因為要拋尸,肯定會有拋尸的交通工具,且對洛城的地理位置熟悉。
他在腦海中飛快地想著,想著近段時間查不出兇手的冤案中好像還有一個女孩是類似相同的死法死去,他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神色變得非常凝重,“兇手殺了不止兩個人,而是三個人!
“什么?老大你說真的?!”周謙都快要嚇尿了,直接從椅子上滾下來,現(xiàn)在死了兩個人已經引起局里甚至是社會里的重視,還爆出多死了一個人……他們還用活嗎?!
“收起你驚慌的神色,”祁白沉住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半年前有一單案件是被拋尸在一棟爛尾樓的,殺人手法雖然并不相同,可是尸體特征卻是一樣的,身上同樣有被虐待過的各種痕跡,后腦勺也有致命傷,那個女孩在失蹤超過10天之后才被找到……蘇健,你來對比一下這三宗案件失蹤和死亡時間里有什么特征?”
蘇健跟著祁白已經有一段時間,知道他想問自己一些什么,在紙上飛快寫著,同時也分析著,“第一起殺人案件死者在失蹤10天之后才被發(fā)現(xiàn),第二宗則是7天之后,第三宗7天……間隔時間不超過3天,這也就證明兇手在抓到受害人之后是先會施暴一段時間,等到了時候了才將她們殺害拋尸!
蘇健說到這里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兇手也太變態(tài)了吧,抓到人之后玩虐待,而且還玩這么久,玩完了之后再殺人拋尸!
“而且只是虐待和殺害,卻沒有作出進一步的侵害!逼畎咨詈粑豢跉猓蝗挥行┎缓玫念A感,“兇手作案的時間頻繁了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就好像是做著一次試驗那樣……背后僅僅是虐待那么簡單?但無論如何,她在短期之內肯定會有多一次作案,我們必須要立即進行排查,不然局面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那么老大我們可以從哪里開始排查?”
“周敏、汪露的上網痕跡,她們手機里的信息和聊天記錄,大學附近的電子數(shù)碼城,在大學附件時常出沒的攝影師,著重尋找25-35歲,身高172-175cm的年輕女性,而且她有交通工具,起碼能裝得下一具尸體且不引人注意的那種。”
“是!”全部人都應聲答道。
“老大,汪露的男朋友冬哥哥用不用查?”問這話的人是周謙,老實說他還挺好奇的怎么祁白出去一趟之后就得到了這么多死者的信息,雖然剛剛的分析里沒有提及這個人,但是祁白回來之后給他們的補充資料里就有這些新的信息啊。
“當然要。排查一切可以排查的人!逼畎琢⒓聪铝藳Q定。
“是。”
祁白吩咐完一切之后掐了掐眉心,覺得今天頗為疲憊,但是這個案件起碼有了一些頭緒。
并不知道兇手下次作案的時間會在什么時候,所以必須要趕在他下一次作案之前將她抓住,不然一切的描述都是白費。
而且他還是要搜集更多的資料作出更多更精準的描述,總感覺尸體上的痕跡和自己的推理并不完全一致。
…………
汪露一直跟在葉辭身邊,夜路漆黑,涼風幽涼,一輪孤月掛在天邊,別有一種意境。
葉辭雖然吃了兩個包子恢復了一些元氣,但是每次用了魚腸劍之后她都會特別累,最好是睡個三天三夜恢復精力,但是現(xiàn)下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今天就這樣被折騰過去了,明天還要去上學。
簡直是他媽的高三。
葉辭回家之后還是先洗了一個冷水澡,她這個所謂的家其實環(huán)境非常惡劣,一切都是最原始的設備,沒有熱水器沒有空調沒有吊扇,最高級的是廚房里的灶頭,然而是要用煤氣的,一罐煤氣一百來塊,夠她吃一兩個月的包子了,所以即使她會煮飯,也毫無用武之地。
隨便撿了套衣服便進去洗澡,汪露沒想到她是住在這樣原始破舊的地方,“嘖嘖”兩聲,一臉難以置信和鄙夷,差點身為“惡鬼”的自己被這樣一個人馴服,實在是覺得有些可恥。
葉辭在里間洗澡,七星樓里的溫度本來就比別的地方低,現(xiàn)在又是深秋,一盆冷水淋下來凍得她一個激靈,但又讓她清醒了幾分,她站直了身體,深呼吸一口氣,開始整理腦海里的線索,試圖要得出殺害汪露的人是誰——
只可惜線索實在是太少,徒勞無功。
“祁白你他媽的有種。”葉辭惡狠狠地罵道,氣勢是有了,但是翻來覆去能說出口的粗口也只有“他媽的”這幾個字。
汪露在外面聽見她自言自語了,問道:“醫(yī)院里的那個警察是你朋友?”
“朋友?他也配?”葉辭冷嗤一聲,推開浴室的門走出來,趿拉著半舊不新的拖鞋出來,她洗了頭發(fā),發(fā)梢處還滴著水,清冷的月光照進來,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冷肅和不近人情。
她的目光很冷,像寒淵,裝著許多旁人參不透看不懂的東西,讓人覺得她根本不是一個18歲的少女——
因為她身上沒有同齡人的那種天真爛漫,以及青春期特有的無所畏懼。
可她無疑是桀驁的,讓人感到威懾力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剎那間又讓汪露想收回剛剛的那句話:因為,栽在她手上其實也是值了。
作者有話要說:葉辭:流氓作者你將我寫到這么窮真的好嗎?只能吃兩個包子……這太慘無人道慘絕人寰慘不忍睹了吧?!
叮——流氓作者向你扔來了一只祁白白~
葉辭:喂!給我扔一個人過來是什么意思?!我養(yǎng)不起他啊啊啊啊~
祁白(躺葉辭懷里,眨眼睛):把我領回家我養(yǎng)你啊~
————
spoiler:
祁白:你睡了三天是豬么?
葉辭向他翻了個白眼~
第20章
汪露覺得自己身為一只鬼想這么多有的沒的還真是心太大了,但是今晚葉辭分明是栽在了那個警察手上,對她來說還真是奇事。
不由問道:“那個警察是誰?來頭好像很大!
葉辭正在擦頭發(fā),聽到她問這個問題,瞥了她一眼,“你問這么多干什么?”
“……就只是感興趣!蓖袈侗凰@么一瞥,身上都要僵硬半分,盡管她只是一抹靈魂。
“短期之內如果你想見你的冬哥哥的,跟著他,會有發(fā)現(xiàn)!比~辭給出建議:“但是,別想著再上別人的身和他說話或者見最后一面,不然你會后悔的!
“為什么你能將我從楊悠身上趕出來,而我又毫無損傷?”那柄劍明明很恐怖啊,而且她感覺得到她是捅她的心臟的。
“你真是想知道?”葉辭斜眼睨她,唇角帶著欠揍的笑。
“當然!
“我偏不告訴你!闭f完,也不管汪露的反應,躺到床上閉上眼睛睡覺。
汪露:“……!”
第二天六點十五,到了葉辭慣常起床的時間,但她仍然沒有動靜,只蜷縮在床上睡著,沒有任何反應。汪露一直在她旁邊守著,只知道她高三,但不知道她是時候起來,所以也沒有打擾她,讓她一直睡。
可一直到了中午,她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汪露不然有些急了,叫了她很久,只換來她一個翻身捂住耳朵的動作,看起來是煩死她了。
汪露見她有反應這才松了一口氣,起碼她沒有什么大礙,而她覺得自己的執(zhí)念也沒有那么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劍的問題,現(xiàn)如今,如果能找到冬哥哥的話,那是最好的,如果找不到的話,她等葉辭醒來之后,可能就會去投胎輪回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她見她還是一副熟睡的狀態(tài),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心中有些慌,但她還是有呼吸的,想了想,還是獨自出門去看看祁白那邊的進度。
葉辭這一睡就是三天過去。而她自己毫無知覺。
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她的小屋子被敲響了門,那人一開始還是禮貌地敲門,但是到了后來見里面沒有回應,已經是想要踢門了。
“葉辭,如果你在里面的話給我開一下門,不然我要破門而入了!
“老子在睡覺,給我滾。”
葉辭在床上迷迷糊糊醒來,盯著破舊的瓦頂三秒思緒才慢慢回籠,不知是不是因為睡得太長時間了,渾身骨頭都在叫囂,沒有一絲力氣。
“給我開門,我必須確定你的安全!遍T外的人聽到她醒了,更加不依不撓地敲門了。
兩分鐘之后,葉辭終于忍受不了,起床,拖著半死不活的步伐去給他開了門。
擾她清夢的并不是誰,正是祁白。
正是逆光的時刻,千萬束光線從祁白身后洶涌而來刺入她的眼底,葉辭忍不住伸手擋了擋那些光,微微瞇著眼看向比自己高出一頭不止的祁白,“祁先生,有何貴干。”
祁白看著她面無血色的模樣,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不知道。”
葉辭轉身往房間里走,抬手打了個呵欠。
“3天,72小時!
“哦!
祁白也跟著她走了進來,入眼的是一幅老人的遺照,正對著你慈祥微笑,放在這鬼樓里尤其出戲。
環(huán)顧四周一會兒,一眼將這小屋的構造給裝進眼底,用“家徒四壁”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你就住在這里?一個人?”祁白來之前有調查過,雖然知道葉辭自幼被她奶奶帶大,家里特別貧窮,但是沒想到會……貧窮出一個新的高度。
眼前的房屋構造顯然是40、50年前的樣式,連地板都是紅泥地板,房頂是瓦頂,還要破了幾個洞。
桌子椅子更不用說了,不是斷了一條腿就是缺了一個角,看起來隨時都會散架。
這樣的屋子,還能住嗎?
“我想,祁先生,你來這里不是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吧?”葉辭對祁白毫無好感,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睡了3天,學校里的老師和同學都聯(lián)系不上你,黎研給我打電話報案了。”
“哦。那替我謝謝你外甥!比~辭毫不在意,睡夠了三天她才覺得自己緩過一口氣來,一劍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祁白看著她這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突然有些氣悶,是黎研打電話找的他,當時他還在分析著汪露案件的嫌疑人,沒有想到一向乖巧的黎研說話語氣會這么沖。
辦公室里濃重的煙味似乎還在燃著,手機里的大男孩說話幾乎到了氣急敗壞的地步,“舅舅,葉辭有沒有打過電話找你?”
“有。怎么了?”祁白的筆頓了一下,呼吸好像也停滯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