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他抬手捂住了她的口,她的身子緊緊靠在他的胸膛上,胸口的心臟猝然一晃,讓她呼吸都變得緊促。
連玨四處環(huán)顧后,直接將她拉進了珠玉垂簾后面的軟塌上,直接拿起床上的鴛鴦被將二人蒙住。
“你干什么?”紅蓼拉著被角想要出去,這幾日的連玨,真是越來越讓人想不明白了!
“噓……”連玨死死拉著被子。
紅蓼忍了下來,就聽門外有一陣腳步聲而過,隱約還有說話聲,這聲音,似乎還有些耳熟。
“是誰?”紅蓼壓低了聲音,問道。
“徐禹!
“徐大哥為何會來這里?”
紅蓼這話剛一開口,她便覺得有一束極為不善的目光投向了她,不多時就聽到連玨的聲音再度傳來。
“尋歡作樂,男人本性。”
被子里悶得要命,紅蓼抬起手拉住了被角猛地一扯,將被子拉了下來。
微涼的空氣,清爽不少。
“你也是個來逛青樓的男子!”紅蓼從床上跳了下來。
連玨沒有理她,直接推開旁邊的窗子。
“我去看看,你等下和唱曲的姑娘多聊聊。”話音一落,他推開窗子,跳了出去。
紅蓼跑到窗邊,卻看他早已消失在了夜色里了。
“真是,我去和姑娘聊什么?”紅蓼對著窗子嗔怪了一句,卻也只能對著涼風抱冤。
她合上窗,就聽身后一個聲音響起。
“你為何在這兒?”
第24章 異味
紅蓼一聽這話,身子一怔,原地站了許久,才慢慢回過身。
身穿花蘿裙,翡翠衫的女子距她三步之遠,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我……我我進錯房間了!奔t蓼說完悶著頭就想走。
“你難道也是被賣進來的嗎?”一聽這話,紅蓼一下子止住了腳步。
“賣進來?”她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清秀的女孩,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那女子看她這個反應,自知失了言,忙解釋說:“鶯歌樓從沒有女子進入,我以為……”她垂著頭目光閃動,似乎在刻意隱瞞著什么。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秋娘站在門口。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怎么一回頭你就不見了!可嚇死我了!你兄長呢?”她走上來,拉著紅蓼就往外走。
紅蓼還沒說完話,走的還有點不甘心,她開口道:“我大哥剛剛進了另一個房間!
秋娘聽了這話,拿起手帕擋唇一笑,“你哥哥在忙,小姐先隨我去聽聽曲,等下讓他再去接你!
紅蓼掙開了她的手,指著屋內的女子說:“我覺得我和這個姑娘挺投緣的,想讓她陪我一塊聽曲。”
一聽紅蓼這話,那姑娘沉寂的臉一下子有了一抹生氣,她期待的看著紅蓼,等待著老鴇的回答。
“不行的。∷齽倓偙豢腿它c了!崩哮d的一句話斷了她的念想。
“那……我很喜歡這個姐姐,她叫什么?我買她下一次!”
老鴇松開了手,看著紅蓼這個樣子,心中思付片刻。
“姑娘叫雪鵑。若是小姐喜歡,不妨改日早來!闭f著引著紅蓼離開了房間。
行了不到半盞茶,老鴇親自為紅蓼推開了房門,里面箜篌古琴,笙簫翠笛,一一架設。幾個長相秀美的姑娘,站起身向她微微俯身行禮。
“這幾人可是咱們這兒唱曲兒最好聽的,小姐若有什么想聽的曲子,點出來讓她們唱給你聽!
紅蓼興致闌珊的擺了擺手,“曉得了,你忙去吧!”
秋娘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這幾人還是第一次對著一個豆蔻少女唱曲,可是既然給了錢,那么今日她就是她們的主子!靶〗恪肼犑裁矗俊
“隨便唱吧!”紅蓼心里一直記掛著雪鵑還有連玨以及到訪鶯歌樓的徐禹,對什么都興致闌珊。
還沒到一刻,紅蓼心里就亂的不行,她開口阻止了她們。
那幾人錯愕站在原地。
紅蓼想起了連玨的交代,硬著頭皮開了口。
“唱了這么久了,肯定也累了。來喝杯茶吧!”說著紅蓼倒了幾杯茶,放在了桌上。
那幾人面面相覷,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無妨的,來吧!反正就我一人,陪我聊聊天解解悶,過會我就走。”
聽了紅蓼這話,這幾個人方才慢慢走了過去。
“隨便吃!我……我就是無聊,想找人解解悶的!奔t蓼真是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
那幾人看紅蓼這樣,警惕的面容,緩和了下來。
“小姐想說什么?咱們和姑娘聊!鄙泶┌滓聞倓偞刁系墓媚锵乳_了口。
紅蓼也不知道說什么,“嗯”了半天才道:“你叫什么?吹笙這般好,是從小學的嗎?”
“小姐真是謬贊了,小女名叫雪雁,本是生于貧瘠之戶,怎能有機會學這樣的東西,是四年前初到時,媽媽逼著學的!
紅蓼聽了這話又想起了雪鵑,問道:“你們?yōu)楹螘䜩磉@里?”
她話一出口,幾個姑娘臉上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雪雁提起身世聲音哽咽了幾分,“小姐應該生于大戶人家,與我們不同。”
看她不直說,紅蓼再次追問:“難道你們是被賣進來的?”
一聽這話,這幾人臉上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小姐……這話可不能說!”雪雁忙開口制止,“咱們在這兒是媽媽賞飯,給了咱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后面的話她有意提高聲音,像是說與誰聽得。
紅蓼對此不甚明白,她低聲說:“這樣的煙花柳巷你們?yōu)楹我獊?”就算一直在花月宮中,紅蓼也明白這個地方不是什么好去處。
“小姐別多問了,咱們命苦,被囚在這里,這輩子都沒機會從這兒走了!笨雌饋砩硇蜆O小的女孩悠悠開口。
“雪鶴!”身邊的一個姑娘厲聲而呵。
雪鶴被這一聲吼,嚇了一跳,身子都抖了一下,她嗚嗚咽咽的哭著說:“我……我想我娘!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來了這里……”她說著戚戚哀哀的哭了出來。
看她們臉上神色各異,紅蓼發(fā)現這個鶯歌樓似乎有些不尋常。
“小姐別多問了。求求您了!”雪雁把雪鶴抱在懷里,雪鶴的哭聲還不斷的傳來。
紅蓼從錢袋里拿出銀子灑在了桌上,站起了身。
“我先回去了!奔t蓼說完,轉身推門就要離開。
“小姐!鄙砗笱┭愕穆曇魝鱽。
紅蓼止住了腳步。
“今日之事,還請小姐不要同外人說。咱們姐妹的性命就在你手上了。”紅蓼微側俊顏,看著身后的雪雁,輕輕頷首,推門而去。
“小姐,這么早就走!你哥哥還沒出來呢!”老鴇看到紅蓼,迎上前去。
“累了,想回家了,等他出來自己回去吧!”紅蓼懶得和老鴇寒暄,徑直走向門口。
出了鶯歌樓,外面的月升中天,紅蓼獨自向宅子走去。
幾聲極輕的腳步聲惹來了她的注意,她站在原地,手指搭在鐲上,警惕的四處看去,夜深人靜,出了風吹樹搖并沒有其他的聲響了。
紅蓼站直了身子,環(huán)顧一圈,加快了腳步。
一路小跑到了宅子,氣還沒喘順,猛推開宅門。
門口的聲響,引來了在屋內的連玨,他出門查看情況,看到了站在門口喘著短氣的紅蓼。
他上前,正欲與她說什么,紅蓼立刻轉身將門閂上,然后將他引至房間。
一踏進廂房,紅蓼直接吹熄了房間內的紅燭,沉重的夜一下子垮了下來,將整個房間淹沒。
“出什么事了?”看她這個樣子,連玨也緊張了起來。
“我來時,有人跟著我!奔t蓼靠在門邊,從細細的門縫看出去。
聽了紅蓼這話,連玨抬手取下掛在床頭的青鋒劍。
“是誰?”他站在她身后,壓低了聲音。
“不知道,穿著夜行衣,看不出來!
看門口一直沒有動靜,紅蓼這才慢慢將心放下。
“月剎門嗎?”連玨眸光銳利。
“不清楚,月剎門現在難成氣候,剩下的人也掀不起大風大浪!
但如果不是月剎門,她也想不到,究竟能有誰。
“你今天離開之后,有什么發(fā)現!奔t蓼從門邊撤回,坐在了桌邊,只是依然沒有點燈。
眼睛適應了黑夜,雖然看東西并不真切,不過大致的還能看出輪廓,連玨也坐了過來對她說:“沒什么發(fā)現,你的徐大哥走了!
一聽這話,紅蓼總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
“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酸!”她埋怨了一句,“徐大哥可能也是有公務才去了鶯歌樓!
“衙門查案子查到了鶯歌樓里?那可真是美差!”連玨說話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