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潔君的故事同他在戲臺上扮演的楊貴妃十分的相似,也是個可憐人。
溫潔君家中幾代從事梨園行,六歲時父母雙亡,被遠親苛待,幸而他的父母同祥成班的班主孔祥云交好,看到故人之子險些被養(yǎng)死,孔祥云也有心不忍心,便將他帶回了祥成班。
溫潔君七歲學(xué)戲,八歲正式拜孔祥云為師。當(dāng)時呂二川已經(jīng)學(xué)戲多年,有豐富的舞臺經(jīng)驗,孔祥云既是祥成班的班主,又不止一個徒兒,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手把手的教溫潔君唱戲,少不得拜托呂二川照料他。
呂二川年齡偏長,又素來是個溫和人,不僅是教溫潔君在戲班子立足,連他的生活起居都一應(yīng)照顧到了。
日夜相處之下,溫潔君與呂二川漸生情愫,也相好了一陣。
溫潔君十歲登臺,唱了幾年也小有名氣。一日,五爺光臨玉軒樓,那時候的玉軒樓無今日這般氣派,又小又破,掌管一地軍政的五爺應(yīng)該是看不上這地方的,他要聽?wèi)颍嗟氖堑胤健?br />
恰恰就這么趕巧,五爺來了,又是溫潔君登臺,唱的是貴妃醉酒。不好男色的五爺對溫潔君一見鐘情,聽完戲,當(dāng)夜就將溫潔君招入府中。他既得了溫潔君,自然是不肯他還與呂二川相好的,恰恰呂二川年長而未娶親,他做媒給呂二川娶了一房妻子,連婚事都是他操辦的。
幾張紙里面只用了一個詞寫溫潔君當(dāng)時的心情——傷心欲絕。
溫潔君讓呂二川同他私奔,等了一夜呂二川未至。他去找呂二川,呂二川只說他歲數(shù)本就大了,早晚也是要娶妻的。況且他同溫潔君不一樣,他有兄弟親族要顧,若跟溫潔君跑了,要給家里惹禍。
說來說去,總歸是不能為溫潔君放下一切的。
不到一年,呂二川就同媳婦生了個女兒。
溫潔君也絕了這份癡心,一心沉迷于學(xué)戲,五爺也樂得他如此,不惜重金請名師教導(dǎo)他,還下令大修玉軒樓。整個地界里頭,五爺要碰的人,誰敢說‘不好’兩個字,溫潔君肯下苦功,又確實有天賦,一時名聲大噪,風(fēng)光無兩。
……這前半段,同方圓給的副本背景差不多,只是更加深入。
溫潔君是真的迷人,他的魅力無關(guān)性別,也是有女兒家為他癡迷,一擲千金的。
當(dāng)時社會背景比較復(fù)雜,也比較開明,起碼這地界對結(jié)契兄弟之事是司空平常,長著為兄,少者為弟。結(jié)為契兄弟的兩人,同吃同住,像是夫妻一般相處,但是這關(guān)系也不妨礙雙方娶妻生子。一般來說,一方娶妻這關(guān)系就會斷掉,但也有一方娶妻或者雙方都娶妻,還是持續(xù)契兄弟關(guān)系的。契兄弟的家人,也會把對方家里的兒子當(dāng)做自己的女婿去對待。
溫潔君和呂二川的關(guān)系不算是見不得人,甚至能手挽手的走在大街上,不會有人說什么。唯一和一般契兄弟有差別的是,溫潔君私下里和呂二川約定,都不娶妻生子,由此可見,溫潔君是有一定的感情潔癖的。
溫潔君和五爺?shù)年P(guān)系,卻不是如此。五爺有妻子有姨太太,他既然要了溫潔君,不可能還隨他娶妻生子,有旁的什么姻緣,他要溫潔君對他忠誠。
溫潔君不是輕易動‘死’的念頭的人,他自覺又不是女兒家,并不認(rèn)為同五爺有關(guān)系就要去死,人有時候就得向現(xiàn)實低頭。安安分分走完這一遭,分手了還能留些情分,他日子總不會過得太差。
可溫潔君漸漸從少年長成了青年,五爺不僅沒有膩他,甚至到了一日不見他就用不香飯的地步。他越加出色,他的美還吸引了別的覬覦者。其中秦老板膽子最大,明知道他是五爺?shù)娜,還敢來撩虎須,真是為色不要命。
當(dāng)時天下大亂,五爺有兵缺錢,秦老板愿意用巨額的銀錢來換一個溫潔君。
出乎溫潔君意料,五爺居然拒絕了。
那么多的錢,誰不心動,五爺?shù)南聦賯兌己薅玖藴貪嵕,他最拿手的戲是《貴妃醉酒》,漸漸的在世人口中他就成了禍國的妖妃了。五爺?shù)慕y(tǒng)治下,這一地人民可以說是安居樂業(yè),此處比其它地方的經(jīng)濟要好許多,誰也而不愿意有新的統(tǒng)治者出現(xiàn)。
五爺事忙,不可能時時將溫潔君帶在身邊,五爺外出行軍。溫潔君被人迷暈了送到秦老板那里,世人都當(dāng)他手無縛雞之力,那是小看了戲子。擱平時溫潔君也覺得這事無所謂,被人碰了又不是就少一塊肉,那會也不知怎么的,不愿意從了,弄斷了那秦老板的子孫根。
這回秦老板沒色心了,只想要他死,死了照樣給錢。
五爺?shù)能婈牆,大家都想要這筆錢東山再起。
溫潔君是自殺的,死前被五爺?shù)母惫俑畹袅松囝^,因為他們都厭惡他這條舌頭,還怕他死了還巧舌如簧,要找五爺伸冤。
他有什么冤要申?他是自愿去死的……
問他為什么肯上吊自殺,他也不知道,或許是想走得體面點?!
戰(zhàn)火燒不燒的跟他一個戲子有什么關(guān)系?!
……
最后說,五爺一生轟轟烈烈,老朽了,回到故土,住在廢棄的玉軒樓旁邊。
玩家們見過一面,玉軒樓門口喊他們趕緊離開的老頭,就是當(dāng)年的五爺……一點都不能將兩個人聯(lián)想起來。
第191章 番外:西門的一生(1)
我的童年是十分幸福的, 家庭富裕,父母恩愛。生來就長得俊, 倍受寵愛。要說有什么不舒心的,就是去谷叔叔家里做客時碰到的那個妹妹,賊兇,打架還特別厲害。第一回 打架,我一個男子漢被摁在地上摩擦。
事情是這樣的,大人見面之后,谷叔叔讓大他的大兒子帶我們?nèi)ネ。谷哥哥將我們帶到書房里? 地上擺著一幅沒有完成的拼圖……
“你們好好相處!我一會就回來!
谷哥哥出門去給我端甜點了,這個哥哥蠻上道。我正在認(rèn)真的觀察拼圖的碎片, 臉就被一只小手捏了一把。
我嚇壞了,很多人都會捏我的臉, 但她們的歲數(shù)都很大了,我從來沒有被同齡的小朋友捏過,還是個小女生。
“男女授受不親”
小妹妹茫然歪頭:“我沒親你呀?我剛剛是捏你來著!
“……”
其實我也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是什么意思……
“啪嘰”
我捂著臉, 瞪大眼睛看她, 希望她能感到愧疚。
小妹妹:“你干什么看著我?”
我:“你剛剛親我臉了!”
小妹妹一臉的奇怪:“你不是說瘦瘦不親嗎?我倆都是小胖紙呀。俊
“……”
……然后我就哭了。
最開始,小妹妹是勸我不要哭來了, 我心想你這下著急了吧!被大人發(fā)現(xiàn)是會被罵的啦。我使勁的哭了幾聲, 下一秒就被摁在了地上,腦門挨了一巴掌, 小妹妹臉上半點恬靜也無, 兇神惡煞的威脅我:“不準(zhǔn)哭了, 再哭就把你所有的頭發(fā)都拔掉!
我:“……”嚶嚶嚶!
我被威脅不能將挨打的事情說出去,其實幼小的我也不是個大傻子,內(nèi)心深處莫名覺得被女孩子打了這種事情說出去,應(yīng)該是很沒面子的。
我啥也沒有說。
回去我就哭著求媽媽給我報了跆拳道班,琢磨著下回見面一雪前恥,不過我等了很久也也沒有再見到小妹妹,我問媽媽為什么不去谷叔叔家里玩,她跟我說:“君子之交淡如水!”
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們明天到底要不要去谷叔叔家?
第二天我又問媽媽:“我們今天不去谷叔叔家嗎?”
媽媽:“看來我們康康是想歡歡小朋友了!”
媽媽你在想什么?
你真的誤會了!
盼望著,盼望著,在新年前,我和爸爸媽媽又一起去谷叔叔家里了,媽媽非得給我換上新衣服,換就換吧!
“穿得漂亮一點,歡歡會喜歡你,擦一擦鼻涕,漂亮的小女生是不會和邋遢鬼做朋友的!
誰要和那個兇丫頭做朋友?
我又不能拒絕媽媽,畢竟我是一個好孩子嘛~所以還是把漂亮的小衣服穿上了,出門前,我偷偷從桌子上扯了兩張紙,擦了擦鼻子……
媽媽牽著我進門的時候,谷叔叔告訴我小妹妹在背書,我禮貌的告訴谷叔叔,想要同小妹妹玩。他就領(lǐng)著我去了書房,我們走近的時候,里頭傳來小妹妹的讀書聲 。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秘制,一個微辣!哧溜!~”
最后那一聲,絕對是吸口水的聲音。
“……噗嗤”
我沒忍住笑了。
就見谷叔叔黑著臉推開了門,不一會,我就得到了一張同谷叔叔一模一樣的黑臉……“煩人精!”
小妹妹完全不理我,我是來一雪前恥的,可她是背對我坐著的,我就這么去推她一把,顯得勝之不武。
“喂,你轉(zhuǎn)過來好不好?”
“我叫歡歡啦,不叫‘喂’~”
我妥協(xié)了。
“歡歡,你轉(zhuǎn)過來好不好?”
“不好!”
我:“……”
她怎么這么難纏?!
可是她不轉(zhuǎn)過來就沒辦法正面決斗。∥依p了她好半天,她都愛答不理。等她終于愿意轉(zhuǎn)過來了,我正高興,就見她嘴巴一撇,捂著臉干嚎起來。
我:“……”
這是什么操作?!
很快我就知道這是什么操作了,推開門的幾個大人看我的目光都很嚴(yán)厲,我被媽媽爸爸裝模作樣的打了幾下,可討人厭的丫頭還是哭,最后媽媽說:“歡歡打哥哥,打到你解氣為止!
我:???
就這么著,我和這個討人厭的丫頭結(jié)下了死仇,直到我八歲那一年……
那一年我失去了愛我的爸爸和媽媽,他們死于一場車禍?zhǔn)鹿,旁人都說,救護車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我大致明白了,死亡是什么意思。
他們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親吻了我的額頭,跟我說晚上見,但是永遠不會回來了,這就是死亡。
我被送到了谷叔叔家里。
谷叔叔跟我說:“我會像對待親生兒女一樣對待你,藝興、歡歡有的,你也會有,等到你成年,叔叔會把你爸爸媽媽留給你的東西全部給你!
我突然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好像一下子我就什么都能明白了?墒菍ξ襾碚f,這些都不重要。
我只想要媽媽爸爸……
……或許還想要安安靜靜的呆一會。
“你要吃點東西嗎?今天霍女士買回來一個大西瓜,沒有籽的那種~”
“我讓媽媽給你切一點好伐?”
我不想搭理她,而且我什么都不想吃。
討厭的丫頭“蹬蹬蹬”跑出去了,不一會就端進來一盤切好的西瓜,然而她好像并沒有要勸我吃的意思,盤腿在我面前坐下來,不一會就把最紅的西瓜塊全部挑出來吃了,剩下連著白皮的,動都不動一下。
壞蛋把盤子往我面前推:“你要吃嗎?”
我不搭理她,而且我覺得她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