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屋里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谷郁歡挑眉:“你往他屋里放什么了?”
馮初賢是最后回來的,玩家們都選好了屋子。tony生好火后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唯一空著的房間,轉一圈回來了。這行為明顯不對頭,肯定是做了什么。如果剛剛沒有倆人一搭一唱埋汰馮初賢的那一番話,肯定有玩家站出來告訴他,畢竟馮初賢已經蓄意在接觸旁人了,有人對他的感官不錯?梢膊恢朗潜辉捓锏膬热菡痼@了……還是被兩人的戰(zhàn)斗力震驚了……最終沒人說話,馮初賢也就沒有能被提醒。
如果馮初賢沒有氣得七竅生煙,也不會如此沒有警惕心,可偏偏谷郁歡蓄意氣他,而tony配合得又非常的好。
總之他就這么中招了。
tony笑得特別壞:“能讓他難受的小玩意,小姑娘別打聽成熟男人的事。乖,去吃你的餅去!
谷郁歡:“……”
小心我用道具讓這里所有的男人都石、更不起來。
谷郁歡就真吃餅去了,tony的騷操作還沒有完,他開始講故事了。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就開始從‘黑暗西游’副本里多出來的那一個玩家說起……
事實上怎么可能沒人聽,玩家們都豎起耳朵的。
谷郁歡暗自笑起來,tony這樣囂張的蛇精病,玩家很難覺得他會說謊,這奇葩性格真犯不著。
他也真沒有說謊。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馮初賢,此刻肺都氣炸了。
谷郁歡一邊聽著故事,一邊想著副本的六條定律。
槐應當是指的槐樹,五鬼應該是指的玩家需要抓到的鬼的數(shù)量,起碼要抓到五只惡鬼給山神才能脫離副本!渡胶=洝防锩嬉还灿卸鶄山系,每座山都有山神,其中對山神形象的描述共有十九個,比如說南山經的龍身人面神,北山經的馬身人面神,這羊身人面神是西山經的山神。《西山經》里一共有四大山系,第三山系從崇吾山一直延綿到翼望山,共歷二十三座山,全程六千七百四十四里,山神都是人臉羊身。
原文里寫道,祭祀它們的時候,要將一塊有花紋的吉玉埋在地下,用的米必須是粳米。
說起這個,還有點講究,上古的時候,祭祀天神要將祭品燒掉,由陣陣煙霧把祭品送到天庭,若是祭祀地神和山神,就要將祭品埋入地下,這就意味著神靈們能收到祭品了。同理,祭祀水神則是把祭品扔到水里。
定律里說了山神是羊身人面神,那就好辦了,起碼不會找錯惡鬼的交付對象。
惡鬼有數(shù),先到先得,很可能是在告訴玩家,山海村里面惡鬼的總數(shù)不夠所有的玩家完成任務,當然也可能有別的意思。
至于定律四,‘柏油燙豬頭’其實是個歇后語。
柏油燙豬頭——連根拔起。
天一亮,谷郁歡就打算找一棵槐樹,連根拔起試一試,這也許是能逼出鬼怪的方法。
定律六給谷郁歡的感覺有些微妙。
白日進村,恐有大禍。
似乎和身份有疑問的現(xiàn)npc嘉兒說的是一個意思,如果看到了這一條定律的玩家,應該不會在質疑嘉兒的身份。其實若不是谷郁歡有在‘黑暗西游’副本的經歷,也不會對嘉兒的身份有疑惑。畢竟沒真實的的見到,所謂的能控制玩家的道具,確實聽起來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遇到了她和大變、態(tài)tony老師,沒準馮初賢這一局妥了,沒準還真能讓他玩死毫無防備的所有玩家,順利通關。
可惜了!
app深謀遠慮,誓要將馮初賢弄死。
有了他們在,馮初賢的通關難度瞬間變成了地獄級。玩家們哪怕不會相信他倆嘴里說出來的所有話,但也不會再相信馮初賢。
火燃得旺盛,跟開篝火晚會似的。
谷郁歡啃完了一個烤得有些干的餅子,喝了一瓶牛奶,站起來拍拍腿上的灰:“我睡了!”
“不要人家陪你么~”
“我不想說得這么傷人,”谷郁歡:“可事實就是這樣,跟你在一個屋,我眼睛都不敢閉一下~”
怕你突然瘋起來連盟友都弄死!
tony:“討厭~”
倆人各睡一個屋,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的時候,外面就開始有聲音了。一般白天若沒有什么危險,那晚上就有東西鬧事,app不會讓玩家安安生生的在副本里面過好日子。
谷郁歡將窗戶拉開一點縫隙,借著外面火堆的光亮,看到一個渾身雪白的動物縮在墻角,大約是發(fā)現(xiàn)有人窺探,“嗖”一聲跑了。谷郁歡只看到白影一閃而過,似乎是某種類似狗的動物,她剛剛聽到窗外有動靜,往下一看,窗外的墻角下有動物的腳印。
“咔嚓”
旁邊的房門打開了——這里面住著人形大殺器tony老師。
只見tony老師披著黑色的斗篷,肩上扛著長刀慢悠悠走到她窗前,將只有一條縫的窗戶完全拉開,勾唇露出放蕩不羈笑。
“晚上好,人家要出去玩了,歡歡要來嗎?”
谷郁歡:“不要!”
定律中沒有提及晚上,只說了白天不要去山海村,這條定律本來就很微妙,似乎有意讓玩家晚上出去,可夜游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嗎?誰知道晚上外面都有些什么。
谷郁歡不能理解如tony一樣,選擇在第一個晚上出去亂跑的,這太不謹慎了。哪怕能力再強,也不過是血肉之軀。
人家同樣不能理解歡歡小姐的謹慎小心~
tony很遺憾:“那真可惜~”
第172章 第五十五題(5)
谷郁歡房間的窗戶并沒有在tony老師離開之后就關上,所以外面的聲音毫無阻隔的傳了進來。單單只是野獸的嚎叫聲并不滲人, 關鍵是野獸的嚎叫聲中總是夾雜著類人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 老人的聲音都有,甚至有嬰兒的啼哭聲。
這聲音忽近忽遠,啼哭聲忽大忽小。
“咔嚓”
又有一扇門打開了, 徐志強裹著個臟兮兮的外套,拿著一把金色的弓箭從房間里面走出來。谷郁歡對上他帶著鋒芒的眼睛, 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但事實上她并沒有這么做。不能一個交鋒就先認輸了,那人家要輕看你的。
在副本里面, 人家高看你一眼, 能給你省下很多的麻煩?v觀有tony老師在的數(shù)個副本, 有幾個玩家敢去挑釁他?他不發(fā)瘋去搞人家就好了, 這就是現(xiàn)成的例子。
對方也發(fā)現(xiàn)她了。
“霍歡”
谷郁歡:“你這是要出去?”
夜色茫茫, 外頭煙霧繚繞。
徐志強:“你要一起來嗎?”
這邀請來得有點迷,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徐志強的眼神可以知道, 他是一個孤傲的人。這樣一個人, 會邀請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女性夜游嗎?谷郁歡深知自己不是瑪麗蘇, 人家見她一面就對她有好感, 故而隱隱捕捉到他這一行為中的違和感。
“不要!”
聽到谷郁歡的回答, 徐志強既不失望, 也沒有松了一口氣樣子。就像完成了一項任務一樣, 任務目標再沒有別的用處,也就不用再浪費時間說話了。
徐志強轉身就走了。
谷郁歡看到了他背上背著的箭筒,他的箭也泛著金色的光。
人家是遠攻,她卻是近戰(zhàn),還是近戰(zhàn)中的木倉兵,想想就覺得可憐。怎么說人家遠攻的安全系數(shù)也比她要低得多,偷襲什么毫無壓力。
谷郁歡:“你是今天第二個邀請我出去的男人!
徐志強停住腳步,回過頭來:“你可以選擇把窗關上,也許就不會這么倒霉了!
谷郁歡心里暗罵一聲mmp,罵的當然不是徐志強,而是tony老師。她憤懣的關上了窗子,過了一個多小時,外面?zhèn)鱽砹擞蛇h及近的腳步聲。
“嘭嘭嘭”
谷郁歡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外面敲窗子的家伙。
“歡歡~”
“歡歡,人家回來了啦!
谷郁歡聞到了血腥味,她拉開了窗戶,外面站著的tony一身的血污,斗篷也不知道哪去了。這血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的什么東西的,可看到tony蒼白的嘴唇,她便知道這血肯定有一部分是他的,這人明顯一副失血過多的模樣。
該!
別人夜游奇怪,擱tony老師這就一點也不奇怪了,以至于谷郁歡完全沒有聯(lián)想到是app作怪,再加上tony的行為誤導,以至于被邀請同去夜游的時候,她也沒有覺得奇怪。當然,tony拉開的窗的時候,她也沒覺得這個動作有什么深意,直到徐志強讓她關上窗。
就像是在‘塔羅牌’副本中抽到了死神牌,夜里就會被騷擾是一個道理。一定是tony白天的某種行為導致了他夜里有特別的夜游任務,他看到了任務的介紹,借此跟谷郁歡開了個‘玩笑’。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谷郁歡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答應夜游好,還是不答應夜游好,拒絕的次數(shù)是否有限制。這種感覺可不好受,特別是徐志強還說了‘倒霉’兩個字。
tony低低的笑起來,聲音沙啞:“喏,溪邊的血,賠罪的禮物,別生氣!
谷郁歡看他一眼,接了過來。這是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第五十五題的選項里面就有溪邊,這種奇獸樣子像狗,還會爬樹。據說用它的皮毛做成褥子,睡在上面的人可以不被蠱毒邪氣所侵。傳說秦德公時期就曾尋找過溪邊,但舉一國之力也沒有找到,只好在城門外殺了幾只與它長得相像的大狗,以此來抵御邪蠱,這個偷天換日的方法居然成功了。于是后來殺狗取血辟邪除不詳竟成為了一種風俗流傳下來,成為民間除鬼利器。
只要是知道溪邊的玩家都清楚這應該是抓鬼的時候能用到的東西,這個賠禮道歉的禮物很有誠意。
tony見她收了,很高興的樣子:“不生氣了吧?”
拿人家手軟。
谷郁歡:“不氣了,晚安!
tony:“晚安!”
事實上,沒有到強制睡眠時間,玩家不可能睡得著,也不能睡。tony老師并沒有回房睡覺,而是在木屋外哼著歌清洗自己。今天下午,谷郁歡找遍了整個森林,只找到了一口井里還有水,其它的小溪、河流、池塘全部干涸了。
飲用的水不可能拿來浪費,這蛇精病還特地去提水了。
過了一陣,徐志強也回來了。聽他的腳步聲應該也受了傷,回來之后他便徑直進屋,關上了門,谷郁歡沒再聽到任何的動靜。
……徐志強的表現(xiàn)才是正常玩家該有的樣子。
到了強制睡眠時間,谷郁歡才閉眼休息。這個時間段里面她很少做夢,這一回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久違的有了夢境。有一種夢是神奇的,你明明知道自己在做夢,也知道這一切就是一個夢,可你沒有辦法醒來,也無法掌控夢的走向。
谷郁歡夢到了一條非常清澈的江,她就走在江邊。谷郁歡小時候曾在江邊遇過事,那也是她人生中的一大劫難。小到時候,谷爸爸到江邊釣魚,帶著兩個孩子。那時候谷郁歡九歲,江邊還有其他的孩子,這幾個孩子玩耍的時候,其中一個孩子因為一點爭執(zhí)不慎將谷郁歡推進了江里邊。
那一處剛好是一個漩渦,谷郁歡陷在里面越陷越深。幸好當時谷藝興及時發(fā)現(xiàn),叫來大人,救了谷郁歡一條小命兒。
這也是谷郁歡年幼時期最驚險的一件事,而且那時由于年小力薄,無法自救。被救上來之后嚇慘了,還發(fā)了幾天的高燒。
現(xiàn)在這條江像是欲吞食人的巨獸,正貪婪的注視著她。直覺告訴谷郁歡,應該要離開江邊,可是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條路越走越滑,泥巴黏答答。
谷郁歡腳一滑,落入了江中。水明明不深,卻拉著她整個人往下掉。
此時此刻,她再沒有反應過來中招就是個大傻子了,即使不知道死在這里,她是不是就真的死了,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她無法控制夢里的情景,水漫到了她的頭顱,進到了她的鼻腔。
“在水里干什么,快上岸!”
腰間有只手推了她一把,將的上半身推出了水面。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