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靜氣得要爆炸了,自己那段不愿回憶的往事竟然被林曉嵐當成勛章一樣戴在身上,四處炫耀,還恬不知恥地說是自己的經歷!
她跑到微博上罵林曉嵐,林曉嵐不但不回答,還叫律師寄給她一封律師函,警告她再這樣造謠誹謗就和她對薄公堂。
當時的陶靜真的想過殺了林曉嵐,甚至買好了刀和毒藥,可是她一個生活在底層的人,根本接觸不到一位當紅作家。
她能做的只有忍氣吞聲,像根草一樣渺小地活著。
一次下夜班歸來的路上,她看見一幫大漢正在追砍一個男人,她沒有多想,立即讓男人躲進巷子里,然后給那幫大漢指了錯誤的路。
她的動機很簡單,她最看不得世上人欺負人的事情,她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憐!
男人傷得很重,又拒絕去醫(yī)藥,陶靜只好把男人帶到自己家里養(yǎng)傷,她家里有一本初戀男友的日記本,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一次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正在偷看,氣得火冒三丈,立即劈手搶下來。
男人卻突然開口:“陶靜,是你嗎?”
陶靜呆住了,男人的語氣、神態(tài)、動作居然和初戀男友一模一樣,她不敢相信這種事,甚至以為是男人在戲弄她,一開始表現(xiàn)得非常生氣。
但男人不斷地模仿初戀男友,漸漸的陶靜真的將他當作那個人,并且愛上了他,訴說自己內心的傷痛。
男人傷好的那天,突然告訴她:“我要把欺負你的那幫人殺光!”然后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之后陶靜一直提心吊膽,生怕男人有什么不測。當聽到那三個同學被殺掉,老公還被當成嫌疑人抓了起來,才意識到這個男人本領是多么的強大!
按照男人的計劃,他打算用同樣的手法干掉林曉嵐,陶靜卻提出異議,林曉嵐這個欺世盜名的賤人,必須得死的特別一點。
陶靜提出,把林曉嵐帶到原來的學校,用欺凌的手段折磨至死,并且自己要欣賞全過程。
男人答應了這個要求,那天在林曉嵐外出的時候找到她,可笑的是,林曉嵐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干的事情有多嚴重,她還提出要和陶靜當面談談。
于是林曉嵐被帶到宿舍的公廁里面,男人接通手機視頻,讓兩位老同學見面,林曉嵐大言不慚地說道:“我這樣做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你的悲慘往事,讓校園欺凌這種現(xiàn)象從此消失!”
陶靜對她那張楚楚可憐的嘴臉非常惡心,冷冷地道:“既然你是作家,沒有親身經歷怎么能寫好書?”
接下來,男人開始用各種手段折磨林曉嵐,整個過程非常殘忍,可是陶靜卻痛快極了。聽著林曉嵐的尖叫乞饒,看著她在自己的鮮血里打滾,那種復仇的爽快感勝過世間的一切。
第三百六七章 悲慘世界
說完之后,陶靜面帶獰笑,似乎仍在回味著那天晚上復仇的快感。
我問道:“我想弄明白一件事情,你暗示或者授意兇手去殺人了嗎?”
陶靜愣了一下,答道:“是的,是我命令的!”
我捕捉到她的微表情:“可你的表情卻告訴我,你在撒謊,整個犯罪完全是模仿者個人的意志,你充其量只是改變了最后一個人的死亡方式,連教唆都算不上。”
陶靜冷冷地說道:“你錯了,這是買兇殺人!”
我問道:“買兇的錢呢?”
她說道:“昨天晚上我已經打到他帳上。”
黃小桃立即叫人去查證,查了一下模仿者的帳戶、信用卡,什么也沒查到,最后在他的微信上發(fā)現(xiàn)陶靜昨天晚上打來的四塊錢紅包。
陶靜這樣做無非是想往自己身上攬罪名,我說道:“你這樣折騰是何苦呢?他肯定逃不了法律制裁,但你不一樣,你可以平平安安地走出這扇門!
陶靜的表情滿滿都是厭惡:“你講道理的樣子,就像當年那批試圖說服我的校領導,在你們這種人眼里,別人的死活永遠無關痛癢,自己的利益才最重要!”
聽她把我和那幫人混為一談,我有點惱怒。而且她說的一點道理也沒有,這跟我利益有半毛錢關系,我很快意識到,她是在故意激怒我。
陶靜是否有罪,完全取決于我們手上這份報告怎么寫,她現(xiàn)在似乎已經看破生死,想和模仿者一起坐牢。
我說道:“我才沒跟你講道理,我在說事實,你別幼稚了吧,四塊錢也能算買兇殺人?我給你十塊錢,你幫我殺十個人好嗎?”
陶靜說道:“不管是四塊錢,還是四百萬,總之這是買兇殺人!”
我搖頭大笑:“你們之間沒有交易的事實,他的紅包還沒收取呢,也沒有任何口頭或書面的協(xié)議。如果這也算買兇殺人的話,假如我不小心給一個陌生人打了幾塊錢紅包,那個人殺了人,我是不是也成了買兇殺人?”
陶靜皺眉,這場審訓真是前所未有,我們在拼命證明她無罪,她在拼命證明自己有罪。
陶靜眼神黯淡地低下頭:“初戀男友死去之后,再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我不想放棄他,對我來說,他就是一切。他被捕了,我的整個世界也終結了……”
我說道:“監(jiān)獄又不是男女混監(jiān),你去坐牢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在外面,至少可以給他送飯!”
陶靜吼道:“你們就一定要判他死刑嗎?他殺的那些人有多可惡,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樣做的!”
我說道:“法律無情,復仇有很多種手段,為什么一定要殺人?”
我和黃小桃小聲交談了幾句,這場審訓到此就算結束了,我站起來說道:“別傻了,我不會讓你坐牢的,走吧,我?guī)闳ヒ娝幻!?br />
陶靜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眼里有淚光閃爍,她咬著嘴唇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我嘆息一聲,看著她的眼睛:“我沒有幫你,只是在做該做的事情,希望你早點從陰影中走出來!
陶靜慟哭起來,口齒不清地道:“你說得倒輕巧,我怎么可能走出來?每天晚上夢里都會夢見那段日子,我對任何人都不敢信任,和誰都處不來,她們把我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失敗者!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現(xiàn)在不是敢大膽說出自己的心聲了嗎?你不要拿一輩子為四個人渣做過的事情買單。她們已經死了,家破人亡,你還活著,難道不該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嗎?”
作為參與破案人員,我說這種話自然不太合適,但是從內心出發(fā),我希望陶靜能夠變得開朗一些,不要再被過去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