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地說道:“我有三個要求,第一、你和易璽必須半小時內(nèi)趕到桃源區(qū)警察分局見我;第二、在微博上公開道歉,澄清警察打人事件的真相,態(tài)度必須誠懇,不許玩弄臨時工犯錯或者文字游戲之類的花招;第三……”我朝黃小桃看一眼:“昨天晚上你們對黃警官態(tài)度不好,我要你們給她買塊蛋糕并賠禮道歉!
說完之后,經(jīng)紀人愣了幾秒,突然大笑:“宋警官,你腦子燒壞了嗎?我回敬了六個字——‘憑什么聽你的’!”
我冷笑道:“我也回敬你六個字,我保證你聽完,會照我的要求做!
經(jīng)紀人說道:“洗耳恭聽!”
我捂著嘴說了六個字,黃小桃湊過來偷聽沒聽著,不甘心地瞪我一眼。結(jié)果經(jīng)紀人的口氣立即變了,失聲尖叫:“你……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淡淡地說道:“假如你不滿足我的要求,我會昭告天下,如果你覺得警方拿出的鐵證和事實斗不過你那幫水軍,你大可以拿易璽和貴公司的前途來賭一把!反正我們已經(jīng)被你抹黑,什么也不在乎。”
我聽見電話里有吞咽口水的聲音,經(jīng)紀人說道:“第二個條件能不能……”
我強硬地叫道:“沒有任何商量余地,你們造的謠已經(jīng)給我?guī)砭薮罄_,現(xiàn)在就有大批粉絲在外面圍堵!”
經(jīng)紀人用請求的語氣道:“這事不是我說的算。”
我說道:“那你找說了算的人來決定,總之我給你半個小時。”
他答道:“半小時實在是……”
不等他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黃小桃驚訝道:“宋陽,你好霸氣啊,你到底念了什么魔咒,他一下子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
我笑笑,本來還想賣會關(guān)子,但架不住黃小桃逼問,只好如實相告:“那六個字就是……死者就是易璽!”
“死者就是易璽?”黃小桃錯愕地念叨著:“可是……等等……難道是……”她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們?nèi)颗e了方向!
二十五分鐘后,易璽的微博上更新了一條,公開向南江市局的黃警官和宋警官道歉,說之前的那條微博完全是一時氣憤胡說的,沒有事實根據(jù)。自己良心被狗吃了,對不起中國公安。
這條微博瞬間引發(fā)連鎖反應一樣,一名警察跑進來驚奇的叫道:“那幫粉絲撤退了!”
我笑道:“知道了。”
黃小桃看了下表:“把會議室收拾一下,準備迎接貴客!”
五分鐘后,易璽和經(jīng)紀人趕到,經(jīng)紀人手里提著一塊奶油蛋糕,對黃小桃鞠躬道:“黃警官,昨晚多有得罪,在此向你鄭重道歉,一點心意不成意思。”
黃小桃笑著看我,我點點頭:“兩位請坐吧!”
會議室里只有我們四個,雖然不少警察想進來聽,但這件事太過機密,為了照顧他們的隱私,我一個都沒放進來。
我說道:“首先我說明一件事,我并不是什么宋警官,我只是一介顧問,真實身份是個學生!
易璽雖然戴著墨鏡,但仍然能看得出十分驚訝,經(jīng)紀人夸贊道:“了不起,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我揮揮手:“行了,咱們直奔主題吧!”
我開始講述,整個案子最大的玄機就是,易璽和麥克·周并不是一個人,他們是同卵雙胞胎,眼前坐的這個人是麥克·周,而躺在停尸床上的那個才是真正的易璽!
但是通過麥克·周的舉止來看,他私底下接受過專業(yè)的訓練,刻意模仿易璽,兩人屬于同一家經(jīng)紀公司。我猜想易璽有一部分巡演和拍戲的工作是麥克·周完成的,兩個兄弟,以一個人的身份存在。
案發(fā)當天,一個狂熱的粉絲因為不滿易璽公開戀情上門找到他,對著他的胸口捅了十六刀,又在他的尸體上留下牙印,殺完人之后,這個粉絲就離開了。
掩蓋真相的其實是經(jīng)紀公司,錄相是他們銷毀的,尸體也是他們焚燒的,阻撓我們拿到牙科紀錄的也是他們,目的并不是保護兇手,而是保護死者的身份。
因為從他們的立場出發(fā),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外界知道,易璽已經(jīng)死了,無論付出再大代價都在所不惜!
我想這件事對麥克·周的打擊最大,所以才在案發(fā)第二天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動,情緒暴躁,并跟記者發(fā)生爭執(zhí),隨后玩起失蹤,跟自己的經(jīng)紀人吳秀材一起,打算秘密埋葬易璽。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在路上被記者發(fā)現(xiàn),發(fā)生事故掉進河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吳秀材死前吞進肚內(nèi)的是一份合同,讓麥克·周這個替身正式變成易璽的合同!
講完之后,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我看見麥克·周的嘴唇一直在抖動,從墨鏡下面緩緩流下兩行眼淚,經(jīng)紀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外面流傳的提刑官宋慈后人,當世第一仵作,果然名不虛傳!我們之前千方百計不想讓這案子落到你手上,就是怕被你拆穿西洋鏡,看來這一切都是在劫逃難!
我說道:“我覺得你們大可一開始就說明事實……”
經(jīng)紀人打斷我:“不,這是公司的最高機密,是絕對不可以透露半個字的!”
我問道:“哪怕‘易璽’背上殺人罪名也不能說?”
經(jīng)紀人點點頭:“是的,背再大的黑鍋都可以洗掉,但如果易璽不復存在了,我們整個公司都會面臨毀滅。”
黃小桃諷刺地道:“說到底,仍然是為了利益!”
經(jīng)紀人站起來,突然跪下來,腦袋很響地點在地上,我讓他趕緊起來,經(jīng)紀人哭訴道:“求你們二位,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案件怎么定由你們說的算!
我和黃小桃交換了一下視線,黃小桃道:“既然易璽沒殺人,我們不能冤枉好人,我們會想一個最恰當?shù)慕忉屘嫠撟。?br />
經(jīng)紀人感激地磕頭:“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兩人就此告辭,麥克·周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我想他現(xiàn)在內(nèi)心一定極度悲傷,親兄弟去世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一直壓抑到現(xiàn)在,再審問他實在有點殘酷。
兩人走后,我嘆息道:“真應了那句古話,機關(guān)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黃小桃笑道:“你怎么跟鄭副局長一樣,也開始拽文了!
我說道:“對了,這案子咱們要怎么給出另一種解釋?”
黃小桃打開奶油蛋糕吃了一口:“嗯,這就交給你啦!勝利的蛋糕真是香甜。”
我看見她嘴角沾了一小塊奶油,用手抹掉放在嘴里:“確實很甜!”
黃小桃舀了一勺,遞到我嘴邊:“嘗一口吧,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