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崽不甘示弱的指了指桌子：“那等我長大了我的牙齒能夠長到桌子這么長！”
趙兮兮：“虎崽的牙齒能夠長到教室那么長！”
獅崽：“我的牙齒能夠長到學(xué)校那么長！”
趙兮兮臉紅脖子粗地爭論道：“虎崽的牙齒能夠長到長江那么長！長江是世界上最長的河流！”
這下子，獅崽憋紅了眼睛都想不到比這個還長的了。
門外的大胡子老師快笑得背過氣了。
于是趙兮兮像斗勝的小公雞，昂首挺胸地說道：“不會有比這個更長的！”
沒有文化的獅崽只能哼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這個時候，虎崽偷偷的湊到了趙兮兮耳邊，小聲說道：“那個長江好長啊，我的牙齒要是長不到那么長怎么辦？”
“噓，”趙兮兮小聲說道：“沒有人的牙齒能長這么長的，你想啊，要是那么長吃東西好不方便哦…”
虎崽贊同的點了點，松了一口氣。
大胡子老師畢竟是妖怪，既然把這個話也聽到了的，這一下子笑得胡子都在顫動了。
也就是說剛才人類幼崽跟獅崽吹牛――
“虎崽的牙齒能夠長到長江那么長！”
小老虎特別務(wù)實的在旁邊想――
“我不能。”
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趙兮兮就聽到爸爸跟人打電話――
“沒有，放學(xué)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也問過小區(qū)里的其他人，但是那個人類幼崽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趙兮兮：“……”今天真開心呀。
緊接著，那邊叔叔的一句話，就讓趙兮兮緊張了起來――
“你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熱搜�！�
“什么？我下班了以后就來接孩子了，還沒看過網(wǎng)上的事情�！�
“不知道是誰發(fā)了一個幼兒園的書，有圖有字，講述了人類幼崽和一個小老虎的友情。一看就知道，說的是那個新的幼崽園！特別虛假�！�
趙兮兮一聽就知道說的是什么，有點心虛，因為后面有一段是假的，就是生病什么的。
她的小腦袋輕輕地撞了撞車座，緩解自己的尷尬。
前面的趙爸爸有點奇怪：“肯定是假的，這個幼崽園才開始兩個月，一本書的審核印刷都是時間，短短兩個月，怎么可能完得成？肯定是之前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的�！�
趙兮兮：“……”才不是呢。
趙爸爸說道：“應(yīng)該沒有人信吧？”
“奇葩的是他們都信了，應(yīng)該是買了水軍的�！�
趙爸爸回家就把這個事情告訴了趙媽媽，兩口子坐在沙發(fā)上上網(wǎng)，趙爸爸在翻網(wǎng)上評論，才發(fā)現(xiàn)這絕對是買水軍了，而且絕對是妖怪那邊買的水軍，因為太明顯了！
趙爸爸還沒有看那個軟文，但是看到了一個總結(jié)，就是講小妖怪存錢給人類幼崽治病，就這個故事內(nèi)核，明明那個小主人公什么都沒有做，是那個小妖怪對小主人公特別好，還把找媽媽的錢給小主人公治病，但是評論幾乎是碾壓式地在刷――
“世界上最好的人類幼崽！不接受反駁！”
“抱抱我家崽！以后大家都知道我們崽有多可愛了！真羨慕小老虎！”
“羨慕小老虎+1”
這不是明擺著嗎？一群妖怪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人類，啊，我們其實特別喜歡你們！
偏偏這樣子，還有不少人吃這一套！覺得很感人！
趙爸爸就差氣得眼斜鼻子歪了！
然后回過頭就看到女兒笑瞇瞇地端了一杯水過來，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多喝水！”
然后又給旁邊正在看手機(jī)的媽媽端水，同樣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媽要喝熱水�！�
趙媽媽抬起頭，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乖巧的女兒，但是看著女兒端著滿滿一杯水，生怕水會倒出來，她還是接過了水杯，然后這才看著趙兮兮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寶寶，你的愿望是什么？”
趙兮兮眨了眨眼睛，仿佛不明白為什么媽媽會問這個問題。她實際上也不明白。
趙媽媽看著她這個樣子，差點就信了。
趙爸爸有點奇怪：“怎么突然問寶寶這個？她的愿望不是和福仔一起撿電線和塑料瓶嗎？”
而趙媽媽把手機(jī)遞給了旁邊的趙爸爸――
上面赫然就是那個教科書原文――
“我超喜歡虎崽，以后長大了，我要跟她一起撿電線和塑料瓶！”
第30章 全員騙子
趙爸爸愣了一下。
福仔……虎崽……
夢想是撿電線和塑料瓶。
趙爸爸脫口而出：“寶寶，你是不是聽其他小朋友說的那些事情？”
旁邊的趙媽媽已經(jīng)看完了全文, 不像趙爸爸這樣本能地選擇反駁, 所以趙媽媽補充道：“還給了錢。”
趙爸爸這下子想起了當(dāng)時趙兮兮的好朋友給的錢，他的表情變化得太快了, 最后停留在震驚上面，緊接著, 趙爸爸想到了什么。
他艱難地轉(zhuǎn)過頭，對老婆說道：“不對啊，我每天送她去學(xué)校, 然后從學(xué)校接她回來。周圍都是送的人類小孩子, 這里面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是我們兮兮？幼崽園離幼兒園還是有一段距離�！�
趙媽媽看著已經(jīng)開始悄悄往后面退的女兒, 她心里同樣不相信這一切她女兒四歲都沒到, 說話都詞不達(dá)意，她居然學(xué)會了騙人, 而面對自己的老公，趙媽媽說道：“你記不記得前段時間, 她畫了畫, 畫的是朋友給她錢的畫, 還說老師要重新找個人畫出來，然后印到書上�！�
不就是他們現(xiàn)在正在看著這個書嗎？
趙媽媽想起了之前去接趙兮兮，那個時候，她是在外面排隊, 然后趙兮兮自己走過來的，因為就在學(xué)校門口接到了, 她也沒有獨針，畢竟那個時候她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沒有進(jìn)人類學(xué)校。
于是趙媽媽看著自己的老公：“你有沒有親眼看到她走進(jìn)去和走出來？”
趙爸爸回憶了一下，還真的一次都沒有，他每次送去的時候，趙兮兮都會在校門口目送他遠(yuǎn)去，每次去接的時候，已經(jīng)在學(xué)校外面就接到了。
趙爸爸難以想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特別艱難的問道：“小兮兮，你去隔壁妖怪學(xué)校讀書了？？？那你天天都在騙我們？你昨天還裝作你不知道隔壁有妖怪幼兒園？！”
小兮兮挺直了腰板兒，振振有詞地說道：“那個陶叔叔他也騙我呀，他還騙我說那個妖怪學(xué)校有滑滑梯，明明就沒有，而且妖怪學(xué)校的妖怪都不吃人啊，他也騙我�！�
這理直氣壯的程度，簡直就是要把趙爸爸趙媽媽氣吐血，說謊就算了，而且還毫無悔改之意，一副大家都是騙子，都不是乖孩子，誰也不能說誰！
趙媽媽被這話氣著了，深呼吸，然后語氣有點重：“那你每天都是在妖怪學(xué)校上學(xué)？爸爸媽媽平時怎么跟你說的？你是不是都沒有放在心上？”
小兮兮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跟媽媽對視著，說道：“我知道啊，可是我已經(jīng)不是乖孩子了，不對，我只是有些時候不是乖孩子啊，我大多數(shù)時候都很乖，就像爸爸媽媽，你們有些時候也不是乖大人，你們也經(jīng)常騙我呀，可是我從來沒有對你們發(fā)過脾氣呢，也沒有揭穿你們的謊話。”
小丫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這話，仿佛自己做了一個特別偉大的事情。
趙爸爸成功被氣笑了：“我們什么時候騙你了？”
“你們說妖怪會吃人，但實際上妖怪不吃人的，烏鴉妖怪她吃果果，老虎妖怪獅子妖怪，還有豹子妖怪他們吃切好了的肉，還有廁所里面沒有紅手綠手大白手，還有……還有……我……我……我想不起來了，我進(jìn)去拿一下我的本本！”
小兮兮立馬回過頭，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趙爸爸趙媽媽對視了一眼，很明顯，兩個人還沒有從這個巨大的打擊中醒過來。
而這個時候，他們的女兒已經(jīng)從房間里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個本本，是她的畫圖本，每天都在涂涂畫畫。
然后就看到趙兮兮翻開了畫圖本本，指著蚯蚓一樣的線條說道――
“我想起來了，這個是媽媽答應(yīng)了我給我?guī)е形顼�，但是她又說謊，說――”
趙兮兮小手叉著腰學(xué)著大人的模樣說道：“寶寶，我怎么可能說過，我明明就沒說！但是實際上那個時候媽媽就是答應(yīng)了我的，我跟媽媽說我中午只能吃買個蘋果，我肚肚餓，然后媽媽說好的，那個時候她也在跟朋友聊天，還說什么狐貍精，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趙媽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趙兮兮說完了這一頁的畫以后，又翻了一頁，跟之前的線條畫風(fēng)一模一樣，也不知道趙兮兮怎么從這差不多的畫面中，提取出來的信息，跟倒豆子一樣，急急忙忙地說道：“這個是媽媽說妖怪吃不愛干凈的小孩子，但是媽媽說謊了，好多妖怪自己都不愛干凈，豹子還去泥巴里滾了一圈�！�
趙爸爸趙媽媽不知道的是，趙兮兮覺得自己肯定會忘，所以畫了畫放在那里，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看一遍，想一下那是什么事情。
“這個是媽媽說妖怪是話多的小孩子，但是媽媽還是說謊了……”
趙兮兮這翻舊賬的樣子，尤其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處于怎樣的危險之中，氣得夫妻倆要打她屁股了，讓她長長記性，但是趙爸爸還準(zhǔn)備再掙扎一下，準(zhǔn)備先從語言上勝過對方――
于是趙爸爸語重心長地說道：“寶寶，爸爸媽媽說這樣的話是為了你好，你現(xiàn)在還太小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爸爸媽媽只能用這種不太妥當(dāng)?shù)姆绞剑屇闾崆懊靼走@個世界的殘酷，可是你這樣撒謊是不對的�！�
趙兮兮抬起頭看著爸爸，學(xué)著爸爸語重心長的語氣，還嘆了一口氣，像模像樣的說道：“可是我也是為你們好啊，你們膽子太小了，又打不過妖怪，有些時候還連小妖怪都打不過。如果告訴你們的話你們肯定就會嚇壞了�！�
趙爸爸：“我們什么時候說我們打不過妖怪的？”
趙兮兮：“我問了的，我第一天被爸爸送到妖怪學(xué)校，很害怕，然后一直哭，一直哭，回來的時候，我本來想跟你們說，因為我不想去學(xué)校了，但是我問媽媽的時候，媽媽說她打不過大妖怪，也打不過小妖怪，然后媽媽還說，爸爸也打不過大妖怪也打不過小妖怪。那沒辦法了，我們都打不過妖怪，如果我不去學(xué)校的話，老師來家里怎么辦？”
趙爸爸簡直不敢相信，她女兒在背后居然如此“忍辱負(fù)重”。
趙爸爸回過頭看向趙媽媽，趙媽媽也想起來了，的確趙兮兮第一天去學(xué)校的時候，是她去接回來的，當(dāng)時女兒的確問了這個問題，她也的確是這樣回答，她那個時候哪里想到女兒面對的是這樣的情況。
趙爸爸：“你干嘛那樣說？”
趙媽媽按了按太陽穴：“你確定你現(xiàn)在要追究我的責(zé)任嗎？是你把孩子送到妖怪幼崽園的！”
趙爸爸立馬就理虧了。
于是夫妻倆原本是怒火沖天，而現(xiàn)在心情就比較復(fù)雜了。
偏偏這個時候趙兮兮還像模像樣的拍了他們兩個的膝蓋，其實是想拍肩膀的，結(jié)果拍不到。
然后趙爸爸趙媽媽就聽到他們家奶聲奶氣地說道：“所以我們就公平了呀，你們騙過我，我也騙過你們，你們有些時候不是好爸爸好媽媽，我有些時候也不是好孩子，可是我們還是一家人呀，就像我愛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也愛我，而且我現(xiàn)在跟妖怪關(guān)系很好了，我們班上的妖怪都不欺負(fù)我的，以前班上的同學(xué)還罵我欺負(fù)我，我變得很厲害了，以后爸爸媽媽也不用怕妖怪了，因為我可以跟妖怪打架，我可以把他們打跑！”
這是第一次，夫妻倆這么認(rèn)真地聽趙兮兮掰著指頭說了這么長的話，從她性格變開朗不愛哭以后，她也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在家里長篇大論的說話。
趙爸爸莫名有點淚目，看了看妻子，就看到妻子已經(jīng)要哭了。
他們……真的太久沒有聽她說這么長的話了。
原來她比他們想象的還有有思想，并不是以前那個小小只只會吃的小嬰兒了。他對這個世界，對周圍的事物都有自己的見解了。
可是他們錯過了整個過程，明明孩子就在身邊，明明這么大的變化，他們仿佛外面那些陌生的大人一樣，錯過了這個過程。
趙爸爸輕聲說道：“寶寶，你們學(xué)校的妖怪真的沒有欺負(fù)你嗎？”
趙兮兮搖了搖頭：“真的沒有！他們都沒有欺負(fù)我！雖然有些時候他們會欺負(fù)虎崽，但是真的沒有欺負(fù)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