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因為對手的某些作為生氣,表現(xiàn)出不好的一面,那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所以,忍。
她一忍再忍,忍受李夢給她帶來的傷害,默默地忍受著。
她是多想撕碎李夢那一張笑得燦爛跟花一樣幸福虛偽的臉,她想看她哭,看她絕望,看她生不如死。
這一切明明都實現(xiàn)了,可是為什么,老天不如意,讓她一輩子都老死在那大山里啊!
她不由地搖了搖頭,可是腦海之中卻是揮之不去她隱藏在內心最深處,不愿去面對的場景。
她來過數(shù)次這個地方,即使時隔多年沒有再來,可是如今,她還是能熟門熟路的知道怎么走,每走一步都仿佛雙腳綁著鉛球,寸步艱辛。
這里是宋珩和李夢曾經的愛巢,可是如今這也是她能找到宋珩的地方,電視臺里,宋珩已經請好了長假,父母家里,他更是不愿去了。
當打開門的那一刻,宋珩面色一沉,二話不說,欲關上門。
可是楊媛卻腳一伸在門口,抵住了門不讓宋珩關門,她雙眸含淚梨花帶雨的看著宋珩,“老公,我是有事找你商量,我們談談好嗎?!”
宋珩眉頭微微皺了皺,如果不和楊媛談話,她估計是不會善罷甘休,“你在門口等著,我們出去談吧!”
聽了宋珩的話,楊媛就縮回了腳,可是心卻抽疼,靜靜地站在門外,她下巴微微抬起,雙眼微瞇,眉毛收緊微微往下垂,緊閉著雙唇,下唇頂上,與上唇緊緊抿在一起,嘴唇變薄,拉伸成直線,下唇突出,嘴角下唇嚴重,此刻的她,這是憤怒最真實的形態(tài),難以偽裝。
這樣的狀態(tài)也只有宋珩才會讓她如此失態(tài),且沒有人時,才流露出來的最真實情緒。
從記事以來,楊媛就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讓自己的情緒輕易的流露出來。
過了兩三分鐘,宋珩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就出來了,徑直往門外走,他走的很快,楊媛挺著大肚子跟上有些吃力,柔聲叫道:“老公,你慢點,為跟不上!
宋珩充耳不聞,步伐絲毫不減速。
楊媛咬了咬牙努力的跟了上去,心中卻是酸澀不已。
她懷著自己最愛男人的孩子,可是對方卻絲毫不心疼自己半分,情意全無,其中感受不言而喻。
宋珩選擇了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他點了一杯美式咖啡,“你有什么事,說吧,為希望你以后不要來這兒找我,你根本就沒資格,不配來這兒!
楊媛雙手握著服務生上的一杯白開水,溫溫暖,她雖懷孕可是四肢纖瘦,但雙手卻又顯腫,此刻緊緊握著水杯,更加明顯。
“老公,你以為我想來這兒找你嗎?那你為什么拉黑我微信,為什么不接我電話,我去找爸媽,爸媽都不知道聯(lián)系不上你。”
“如果可能,我是不想和你說一句,也不愿多看你一眼,若是你要和我說的是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那我就走了!”宋珩所說的這一番話,絲毫沒有顧及楊媛她孕婦的處境,不管這些話是有多么的傷她心,這個男人不愛她,肆意的踐踏她的真心,可是為什么她卻那么愛他,愛到骨子里,楊媛自己也想不明白。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沒有驕傲。
楊媛急忙說道:“老公,我最近發(fā)生了很多事,我不是爸爸的女兒。”
宋珩眉心一蹙,“與我何干?”他有點納悶,這楊媛怎么突然就不是楊叔叔的女兒呢?不過他也并不好奇,只是納悶楊叔叔,畢竟楊叔叔人很好,從小看他長大。
楊媛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微微垂下下頜,“我的生父找到了我,希望認回我,我的生父他沒有孩子,他對我也很好,希望我腹中的寶寶能夠和他姓,”說到此,楊媛微微抬起眼瞼,碧青到眼白,烏黑的眼珠,澄澈如一汪清潭,皮膚白凈透著一絲紅潤,干凈不染塵埃,如盛開山野間的一株百合。
給人的感覺就是那般的歲月靜好的模樣。
宋珩勾唇,淡淡的說道:“你的孩子,你做主就好!
“宋珩!”楊媛受不了宋珩這樣冷漠拒人千里的態(tài)度,她雙手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咬著一口銀牙,雖然盛怒,可是模樣卻是惹人憐愛。
宋珩伸手扶在桌案上,微微彎下腰,“孩子和誰姓,我都不在乎,即使你現(xiàn)在找一個男人,讓孩子跟他姓,你們組成一家三口,我也無所謂,我還能祝你幸福!
楊媛看著宋珩眉目清秀,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她偏頭笑出聲,眉眼微微向上一挑,也站了起身,雙手扶住桌案,身子微微前傾,昂著下頜看著宋珩,雙眸直視宋珩,柔聲細語:“宋珩,寶寶我就讓他隨我生父姓,你也請放心,我楊媛才不會像李夢一樣私生活混亂,我今生就只有你這一個男人,我們不僅僅只有這一個寶寶,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我愛你,所以我愿意再為你生倆孩子。”
宋珩咬了咬牙,嗤笑了一聲,眼神不屑的看了一眼楊媛,轉身離開。
“宋珩,你這輩子都別想從我身邊逃脫!睏铈驴粗午竦谋秤,她磨磨牙,許久才說道。
楊媛并沒有急著去聯(lián)系袁安峰,她不想讓這個‘父親’認為自己迫不及待的送孩子給他,認為自己是個十分勢力的人。
她打算晾這袁安峰一段時間,再以一番為難的姿態(tài)半推半就答應了袁安峰的要求。
這樣她‘好女兒’這個形象就會在袁安峰的心里更深入幾分。
袁安峰遲遲沒有等到楊媛的消息,有了幾分著急,他得到資料,這個女兒和他養(yǎng)父的關系很好,而且他調查的資料得知,這徐嬌美給這楊合哲戴了不僅僅一頂綠帽,她后來生的兒子也不是這楊合哲的,著楊合哲頭頂可是一片草原。
若這換做是他,他定要手刃了徐嬌美,不過此刻他也要感謝徐嬌美當年沒有打掉孩子,給他留下了一線血脈。
管他這楊合哲如何,這楊媛腹中的孩子一定要和自己姓,這楊媛的心也要向著自己,他調查了楊媛懷孕時所有的b超,這楊媛腹中的孩子極有可能是男孩。
他老袁家可算有后了!
當楊合哲看見袁安峰時,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坐在沙發(fā)對面的袁安峰,一言不發(fā)。
袁安峰看見這外表老實憨厚的男人,心生同情,又有一絲嘲諷,連帶著看這楊合哲時,目光隱隱帶著一絲不屑,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揚,流露出不易察覺的譏笑。
“你的情況我有了解,聲明一點,我與徐嬌美認識時,尚在你們認識之前,在你們認識時,我與她之前就分手斷了聯(lián)系,所以我并沒有破壞你們的婚姻,!痹卜褰忉尩恼f道:“我約你見面,是希望我能認回媛媛!彼麖墓陌锾统鲆粡堛y行卡遞道到了楊合哲的面前,“這里面有一百萬,密碼是媛媛的生日,這是感謝你這些年對媛媛的照顧、撫養(yǎng)費!痹卜逅七@楊合哲面無表情,以為他接受了這一切。
因為沒有人會拒絕金錢,這突如其來的一百萬對楊合哲也是一筆意外之財。
他一個老老實實本分的初中體育老師,一個月才多少工資?突然有了這一百萬,怎么會不心動?
沒有表情并不等于一個人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相反,往往外表越是沒有表情的人,內心的感情越細膩豐富,因為最惡劣的天氣,往往發(fā)生在風平浪靜的海域。
楊合哲雙眸慢慢被浸潤,“一百萬,錢可真多!我這輩子銀行賬戶都有這么多錢啊!”這一百萬就能買走他這二十年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女兒嗎?
孩子病了,他大半夜背著孩子,走在街上,卻打不到車,然后一路小跑,滿頭大汗的跑到醫(yī)院,給孩子看病。
孩子想吃葡萄,她半夜十一點四處找水果攤給孩子買葡萄。
孩子喜歡吃魚,他就買了食譜回來,苦心研究,無數(shù)次的失敗終于做出了孩子愛吃的魚。
“我希望你以后能漸漸減少與媛媛的聯(lián)系!
楊合哲聳拉著眼皮,雙眼渾濁的看著袁安峰,“一百萬就能買走一個女兒啊?”
“我知道你撫養(yǎng)了媛媛不容易,我最多再給你加一百萬,做人也耿直一些,媛媛不是你的孩子,這兩百萬也足以抵消你這些年的欺騙了吧!”
楊合哲眼珠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袁安峰,他仰起下巴,咬緊牙關,喉嚨深處發(fā)出了如動物一般的低吼聲,然后伸手抓起桌上的一杯水,潑向袁安峰。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硬氣起來。
袁安峰有些愣住,他沒有想到這個老實憨厚軟弱無力到骨子里的男人竟然感潑自己水,看見楊合哲這憤怒的表情,他選擇忍,萬一激怒了這個男人,得不償失,他低下頭,伸手抽了一張擺放在桌子上的抽紙擦了擦臉上的水漬,“我卡放在這里,希望你好好考慮你現(xiàn)在的處境,什么才對你最有益!闭f罷,袁安峰轉身離開。
看見袁安峰離開,楊合哲似泄了氣的氣球癱坐在沙發(fā)椅子上,在和袁安峰對峙的狀態(tài)下,及所有事情發(fā)生后,楊合哲忍氣吞聲就相當于懷揣一枚不定時爆炸的□□,這種狀態(tài)下的人能染對方感覺到隨時爆炸的危險,極具震懾力,所以袁安峰在被楊合哲潑水之后,并沒有選擇生氣,而是退讓。
“為什么,為什么……”他坐著后背是一壁墻壁,他腦袋不停的往后仰,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墻壁,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發(fā)出的聲音極具節(jié)奏感。
“楊叔叔,你應該接受這兩百萬!
林芝瑤出現(xiàn)總是這么及時,她先是彎下腰撿起剛剛被楊合哲丟在地上的銀行卡,然后從桌上抽出幾張紙擦了擦椅子上的水漬,坐下,翹著二郎腿,腳尖輕輕地搖晃著,“這為什么不想接這兩百萬呢?”她將銀行卡遞到了楊合哲的面前。
“怎么處處都有你啊,小姑娘?”楊合哲說。
林芝瑤咧嘴笑,“因為我想幫助你。钍迨。你難道就不想報仇嗎?你難道就能看見欺騙你隨意踐踏你的尊嚴的人過得比你好嗎?”她笑嘻嘻的說著,聲音如銀鈴一般悅耳。
沉默許久,楊合哲磨磨牙,說:“不,我不能,我恨不得他們下地獄!痹跅铈陆z毫不顧他們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分時,選擇了她的生父,毫不猶豫丟棄了自己這位撫養(yǎng)她成人的父親時,她就是在狠狠的踐踏他這個作為男人僅剩最后一點父親的尊嚴。
即使墮入無間地獄,他也不愿讓他們好過。
第40章 室友有毒
林芝瑤成為了楊合哲的全權代理律師, 她向法院遞交了起訴書, 、副本及相關的證據。
證據確鑿, 被告也未出席,并聯(lián)系不上人。
調解無效,而他們的婚姻中,楊合哲拿出了徐嬌美和金哲暉婚外出軌的確鑿證據及倆個孩子的親子鑒定書
人民法院接受原告提交的文件、材料,進行審查。經審查起訴符合法律規(guī)定、要求, 作出受理決定并立案。
起訴徐嬌美婚姻欺騙事實及索要賠償, 并已在法院立案。
法院的傳票是送到了楊媛的住處, 可是開庭那日, 徐嬌美并沒到席。
人民法院在決定立案之日起,五日內將原告的起訴書副本送達被告的住處, 并告知被告作出書面答辯。
被告自收到人民法院送達的起訴書副本之日起十五日內作出書面答辯。可是被告人徐嬌美根本就消失,在十五日內不提出答辯, 人都消失了怎么答辯?
即使這樣, 人民法院照常審理案件并作出判決。
一個月后, 法院判決裁定等法律文書也已下來并已生效后, 法院判徐嬌美和楊合哲離婚訴訟案成功,判決徐嬌美賠償楊合哲各種賠償損失費約莫70萬元, 但是債務人徐嬌美債務人不僅不履行義務, 依舊消失手段對抗執(zhí)行。
林芝瑤采用了一點關系, 向法院申請, 將徐嬌美加入了老賴黑名單, 限制了徐嬌美部分高消費行為, 禁止乘坐飛機、禁止乘坐高鐵。
再是實施其他信用懲戒,包括限制在金融機構貸款或辦理信用卡都不行。
林芝瑤讓楊合哲接受了袁安峰給的兩百萬,并向袁安峰承諾不會聯(lián)系楊媛,在和徐嬌美的離婚判決書正式下來的時候,就簽下和楊媛,哦不,應該是袁媛的斷絕關系協(xié)議書。
“小夢,你明兒就去上海一趟,這是湯眉的聯(lián)系方式和公司地址!绷种ガ幗o李夢的微信發(fā)了她口中湯眉的手機號碼及公司地址。
李夢蹙眉,“湯眉?”她并不知道林芝瑤的所有計劃。
“她是袁安峰的原配妻子,你找到她,告訴她這一切!
“好!
李夢也不必去多問什么,她相信林芝瑤,打從心底的信任。
她立馬就訂了明早八點去上海的航班。
她剛一下機,約莫將近十一點,她就撥通了湯眉的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接通。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電話的另一端傳來音質略粗低啞的女聲,客客氣氣的公式化詢問。
李夢說:“湯總,您好,我叫李夢,有一件關于您先生的重要事情告訴您,我們能見上一面嗎?”
湯眉此刻正在修改合同,雙手敲打著鍵盤,聽到電話另一端的年輕女聲,以為袁安峰的小三找上門來,不以為意的勾起嘴角,“他知道你給我打電話嗎?”袁安峰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不安分,在外勾三搭四,還真以為自己的破身體能生出什么孩子嗎?這些小女人也真以為自己懷上孩子就能坐上袁太太的位置嗎?
真是可笑。
“他不知道。”
湯眉手停在半空中,眨了眨眼睛,冷冷的說道:“那你先讓他知道!
李夢立馬道:“他不能知道!
“你怕他拋棄你嗎?”
“湯總您誤會了,我并不是您先生在外的先生,這件事也關系到您的自身利益,我希望能耽擱你的一點時間,我們能見上一面。”
“我的時間很寶貴,”說罷,湯眉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夢笑了笑,短信發(fā)送了一張照片到湯眉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