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時誼看向羅楠楠和秦楓,“今晚謝謝你們啦。終于約到訓練賽了,這幾天要愁死了。”
秦楓搖搖頭,表示沒什么,“你別看阿澤嘴壞,他人很好的。他說話刻薄,只是因為他媽去的早,小時候經(jīng)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這個人對自己的職業(yè)比較認真。電競選手的職業(yè)生涯有限,他快二十五歲了,是真的很想拿一個世界冠軍,給自己一個交代。畢竟十七歲就開始打電競,這么多年一直是lpl第一中單,其實想要一直保持狀態(tài)是很難的。他只能狠練,前段時間眼睛都打發(fā)炎了,出門都得戴個墨鏡!
時誼:“……”
難怪那天早上他戴個墨鏡。
羅楠楠聽了,感嘆地嘖嘖了兩聲,“所以我粉的澤哥這么強,不是沒有道理的。比別人有天賦又比別人努力,這就是排面啊!
“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鼻貤鞯,“阿澤自己還有家投資公司,當初用他爸給的一千萬本錢做起來的,現(xiàn)在市場價值五千萬了。所以他平時除了訓練比賽,還得兼顧公司的經(jīng)營。不過還好他有合伙人,平時我也會幫他看著!
五千萬,時誼一聽就乍舌。她長這么大,見到的最多的錢都沒有超過五萬。五千萬是個什么概念?
羅楠楠:“澤哥這么忙的啊?墒俏蚁氩煌,他家里有錢就不說了,光是做電競選手每年也有幾百萬的年薪,還有代言費什么的。為什么還要自己開公司啊?多累!
“電競選手的職業(yè)生涯太短了,退役后可以選擇的路太少。他又不是那種會做主播賣笑的人。而且他這種家族出來的人,從小受熏陶,天生就有經(jīng)商的頭腦,以后也遲早要接他爸的生意的!
羅楠楠點了點頭,“哦……也是。”
“不過那會我問他為什么要開公司的時候,他原話不是這么說的!
羅楠楠很感興趣,“他說了什么呀?”
“就說了一句,要賺錢養(yǎng)家。那個時候他都不到二十歲。說這樣的話有點奇怪的,不過很樸實是不是?其實再有錢的人跟我們也是一樣的。一個人對生活的態(tài)度不在他有沒有錢,在有沒有責任感!鼻貤餍π,“他這個人考慮問題很成熟的,你別看他才二十多歲!
羅楠楠唏噓道:“突然發(fā)現(xiàn)澤哥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啊,粉他真的是沒有粉錯!
秦楓摸了摸她的頭,“阿澤留給時誼吧!
時誼頓了一下:“……??”
關(guān)她什么事啊。
這時陸昀澤正好上洗手間回來了,看了看表,問:“吃好了嗎?走吧。”
秦楓點點頭,叫來服務(wù)員,“買單吧!
服務(wù)員指了指陸昀澤,“這位先生剛才已經(jīng)買過了!
秦楓笑笑,“手速這么快。不愧是第一中單。”
陸昀澤不緊不慢道:“剛才路過前臺,順便!
幾人出到飯店門口,羅楠楠突然想起簽名還沒要,于是問陸昀澤要了個簽名,還自作主張幫時誼也要了一個。
陸昀澤簽了名,還給她們多附了一句話:前程似錦,一路無憂。
羅楠楠拿到簽名只顧著傻樂,陸昀澤卻是看向了時誼,“你也是我的粉絲?”
“……”
說不是的話,會不會太打他的臉?畢竟今晚是人家請吃飯。
時誼想了想,“算是吧!
“哦!
秦楓看著兩人,笑說:“剛才還說要把你打哭,現(xiàn)在就祝你前程似錦一路無憂,我說了他嘴硬心軟吧。紅豆沙餡兒的!
羅楠楠:“我好像好久沒吃紅豆沙了!
“……這個不是重點。一會兒我買給你吃!鼻貤靼僖腊夙樀卣f,又看了看表,“快九點了。阿澤有開車來嗎?”
陸昀澤點點頭,“開了!
“那你幫忙送時誼回家?我車快沒油了,得先去加個油。”
時誼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坐地鐵回去就行啦,F(xiàn)在也不晚!
陸昀澤略皺了下眉頭,靜靜地看著她,忽而道:“粉我又不敢坐我的車?你什么粉絲?”
☆、第 12 章
陸昀澤略皺了下眉頭,靜靜地看著她,忽而道:“粉我又不敢坐我的車?你什么粉絲?”
時誼:“……”
又是這樣,又是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問的問題突然而略帶曖昧,讓人不知如何回答。
時誼眼神微微躲閃,小聲說:“你的字典里是不是沒有客套話這三個字啊!
“不需要有。”
秦楓輕輕一笑,有些好奇地問:“怎么這么說?‘又’?”
陸昀澤說:“有天早上點外賣,她送的,下雨了我要送她回去她也沒同意!
羅楠楠以驚恐而八卦的眼神看向時誼,“你怎么沒告訴我你見過澤哥!”
時誼:“沒什么好說的呀!
又不是碰到李易峰。
“早上點外賣?你什么時候起那么早了。這么巧啊!鼻貤骺戳丝此麄,笑著安慰時誼道,“放心吧,他是個好人!
……
最終時誼還是上了陸昀澤的車。
載他們的依舊是他那輛得意的黑色超跑,縱使周身沒入了夜色中,可在黑暗中隱隱的光澤還是像陸昀澤這個人一樣。
很難做到鋒芒全掩。
秦楓和羅楠楠站在車屁股后面,目送他們先走。
跑車駛上大道,乘風而行,玻璃窗外薄薄的氤氳水霧很快四散開來。
三月的天氣,還有點微涼。
車里,陸昀澤十指扣著方向盤,專注地望著前方。他的手指細細長長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右手手腕上那塊腕表,隱約可見表盤內(nèi)精密的機械齒輪在轉(zhuǎn)動。
車窗開了條縫,夜風微微吹動他的黑發(fā)。車頭那個灰太狼擺件依然在搖頭擺腦。
他沒說話,時誼也沒主動開口,一直望著副駕駛的窗外。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光一道道掠過,印入時誼有些放空的瞳孔。車里靜靜的。
他們經(jīng)過一個路口,紅燈,車停下。
陸昀澤有些百無聊賴的轉(zhuǎn)過頭,只看到時誼望著窗外的側(cè)臉,線條柔美,清麗無暇。說是教練,不過是一副清純的大學生模樣罷了。脖頸細細的,耳廓也很小巧,往下是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微微起伏的胸膛。
他立刻收回目光,打破沉默,“訓練賽怎么不找李敏賢幫忙。你不是跟他很熟嗎?”
時誼略愣了一下,轉(zhuǎn)過頭來,是了,他不提醒她都忘了!爸岸际侵苯诱业乃麄兊慕叹,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還可以找他幫忙的!
陸昀澤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說:“既然熟的話,現(xiàn)在也不晚啊。”
“不是已經(jīng)有你幫忙約了訓練賽……”時誼說著,停了一下,“你要反悔。俊
“本來就懶得張羅,你要找他我就不管了!
時誼眉頭微微一皺,這人怎么這樣的,變臉比三歲小孩還快?
行吧,不管就不管,伺候不起他。
這般想著,時誼從包里摸出手機,準備給李敏賢發(fā)微信。
“干嘛?”他看她切出微信界面,問。
“找人幫忙約訓練賽啊,你不是說懶得管嗎!
綠燈,陸昀澤拉起手剎,另一手轉(zhuǎn)動方向盤,“讓你找他你就找,讓你叫我爸爸你叫不叫?”
“你……大半夜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看著要抓狂的時誼,陸昀澤卻還是一臉平靜,不答反問:“聽說gkd想買你?”
阿凱是這個圈子里的老油條,消息很靈通。今天陸昀澤才剛睡醒,阿凱就堵在他門口,哭喪著臉說:“gkd那邊要買時誼,大哥你再不同意她就要被買走了,白白錯失一個炒作的機會。這樣下去我要被老板炒魷魚了……”
gkd跟km都是lpl的傳統(tǒng)強隊,歷史上的lpl冠軍屬這兩支隊伍拿到的最多,彼此之間是競爭者,也是死對頭。
不過兩支隊伍的風格不太一樣。km喜歡自己培養(yǎng)隊員,有獨特的戰(zhàn)隊風格,而gkd行事頗有土豪之風,喜歡買買買。好的教練,好的隊員,好的戰(zhàn)隊分析師,甚至是好隊醫(yī),只要他們覺得好的,必定要高薪從別的戰(zhàn)隊挖過來,效果大多時候也立竿見影。
李敏賢就是他們高薪從韓國lck賽區(qū)的冠軍隊伍挖過來的。
這種死命砸錢的風格據(jù)說是跟他們有點黑道背景的老板有關(guān),此人有錢,也不講什么道理。
“你怎么知道?”時誼有些納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陸昀澤不回答,只追問:“你答應(yīng)過去了?因為李敏賢?”
“沒有。他們管理給我發(fā)了私信,要加我微信詳談,我沒加他。目前暫時不打算換戰(zhàn)隊!避嚴锏目照{(diào)有點涼,時誼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為什么?沒給你滿意的年薪?”陸昀澤捕捉到她的反應(yīng),把空調(diào)的溫度擰高了一點。
時誼搖搖頭,“還沒談到年薪呢。我跟大殺四方的合約還沒到期,而且隊伍剛進lpl,我也還不想走,F(xiàn)在大家相處得挺融洽的!
“gkd不是也有你的朋友,李敏賢?”他追問,“他沒讓你過去?”
“沒有啊!睍r誼老實說,“而且我跟他也剛認識不久,只能算是一般朋友吧,也不是特別熟的!
“哦!标戧罎傻溃雌饋砗懿唤(jīng)意地撿起前面的話題,“那訓練賽還是我?guī)湍慵s吧,不熟還是少麻煩點別人!
“……”
“gkd的風格不適合你。”
他轉(zhuǎn)動方向盤,突然又道,燈光照在他的側(cè)臉上,捎下睫毛的淡影,“最好別去!
夜里的三環(huán)路,依然有些擁擠。
時誼沒說話,只是不由看向他。
夜色彌漫,他的臉并不十分清楚,他只隱約看到他眼睛里有亮光,嘴唇有些薄,鼻子很挺。
陸昀澤好像是察覺了什么,忽然轉(zhuǎn)過頭來。一時四目相對,時誼有些窘迫,他的目光卻坦蕩平和。
“發(fā)什么呆?”他問。
“呃,沒什么。”
“你怎么當上教練的?”在時誼的私人問題上,陸昀澤問得十分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初相識該有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