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休息日多囤存稿,然而boss還要我們休息日加班,我的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想送他一首歌…叫算什么男人!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
眾人:“其實是想送他上西天的吧……”
丹青手:“!”
第79章
園子那遭差點沒讓胭脂折在那兒, 好在謝清側后頭沒不管不顧將她扔下, 一路將她抱回了屋, 否則她是連爬都沒氣力爬回來的。
這遭直嚇得胭脂連步子都不敢往門外踏, 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伺候著,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拉到外頭來這么一遭。
只是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沒解決的,胭脂不敢和他說話, 他又是個話少的, 兩個人連著幾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再多的交集便是在床笫之間, 這也實在有些可笑了。
不過很快就會結束這般可笑的糾纏了,胭脂明顯感覺到謝清側已經越來越沒耐心了,形同陌路也只是時間問題, 早晚他會喜歡上旁的姑娘,會和她這般親密無間。
而她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罷了, 這本該是胭脂期望的結果,可她一想到此, 就覺得心中酸澀不已。
謝清側狀元及第,果然引得天子側目,對他頗為看重,他越來越忙碌, 甚至于連著十幾日都未曾回過府。
府中慢慢有人說起,在外聽到的傳聞,二公子近日有了意中人,是個千金貴女, 這幾日可癡纏得緊,每日都在一塊兒你儂我儂著……
謝老太爺沒有想過謝清側能搭上侯府,若能與候府聯(lián)姻,于謝家可是一大臂助,老太爺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聽說兩家連氣都通好了,正擇日子上門提親。
胭脂不由苦笑出聲,心口悶疼,突然連謝明升都不想管了,只想回亂葬崗去。
胭脂垂眼瞥見籠子中的紫嘯鶇正看著她一臉同情,她不由微挑眉頭,用手中拿著的那根草,輕輕拍在它脖子上,幽幽道:“你還敢可憐我呀~有那閑功夫還是多可憐可憐你自己罷,空有靈識,卻化不成人形,怪丟鳥臉的,要不一會兒洗澡的時候將自己一頭溺死得了!
紫嘯鶇:“……”
紫嘯鶇氣得不想看見這么個混賬陰物,老愛拿刀扎鳥心口兒!
謝攬從謝老太爺那處過來,站在鳥院門口,面無表情地喚她: “胭脂。”
胭脂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謝攬,眼里疑惑。
“老太爺讓你去前頭回話!
胭脂聞言垂下眼睫,擋住了眼中的情緒,表面看上去毫無波瀾,片刻后,才移步跟著謝攬往前頭去。
到了前院,謝老太爺正坐在里頭等她,旁邊立著形影不離的謝遠,胭脂目含敵意地看了眼謝遠,她可沒忘了那十板子。
謝攬站在門外止步不前,胭脂微微一頓,片刻后才緩步踏進去,走近跪下,請安道:“奴婢請老太爺安!
老太爺微微頷首,“起來吧!
胭脂站起身,安安靜靜垂首立于堂中。
謝老太爺還算滿意她的規(guī)矩,丁府出來自然是上得了臺面的,也該是個識大體,懂分寸的。
“想來你也聽說了,阿側過不了多久就要成家了,以往沒替他張羅,所以你留著也沒什么,現(xiàn)下天子看中他,親事自然也不能馬虎!
見胭脂垂首默然不語,他便繼續(xù)道:“別家當做寶貝養(yǎng)大的閨女,嫁進來自然是不能受委屈的,謝府你是不能呆了……我也和阿側說過這個事兒,他并無異議,但我想著還是得問問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說出來。
你放心,謝府也不會虧待你,出了府后你要是看中了哪個管事,也可將你配給他,你家小姐我也會加以補償,畢竟你是從丁府過來的的人!
胭脂看著地面微微怔忪,半響,她才緩緩回答,“奴婢都聽老太爺?shù)陌才牛瑳]有別的要求。”
謝老太爺聞言不由露出了贊許的笑容,果然是個好的,不哭不鬧平平靜靜的倒也是有骨氣的,“難為你這般為阿側著想,若不是南寧候府眼里容不下沙子,倒還是可以想法子叫你留下的,現(xiàn)下倒是可惜了!
胭脂聞言猛地看向了堂上坐著的老太爺,一臉不敢置信。
南寧候府,怎么會是南寧侯府?!
南寧候膝下只有一個閨女,閨名單嬈,從小嬌養(yǎng)著長大,卻不像世家女子那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偏愛舞刀弄槍,江湖快意。
可若真只是如此,也沒什么可詬病的,單嬈偏偏是個蛇蝎心腸的,常有將下人打殘弄死的事兒,且性子頗為豪放,待字閨中時就已和遠方表哥不清不楚,她愛四處闖蕩,是以身邊總跟著一個影衛(wèi),然……也不清不楚的。
單嬈與謝明升其實并沒有什么交集,只是謝明升交好的一位世家子娶了她,又撞見了她和那影衛(wèi)的私情,后頭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這為何會死,便是用腳趾想也能猜到一二。
若不是后頭謝明升為了好友的死,追根究底,這事根本不會在命薄里出現(xiàn),這雖是一筆帶過,但也足以可見這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娶,胭脂不由頭皮發(fā)麻,試探道:“老太爺,這姑娘可不妥當,奴婢聽說她的性子……”
“成了家以后自然就收了性子了,無論如何都是阿側的命,總不能什么都一帆風順的!敝x老太爺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還未聽完胭脂的話,就這般作態(tài),顯然是知曉的。
胭脂聞言微微怔住,喃喃道:“老太爺都知道,為何還……”
胭脂頓了一頓,又微微啟唇試探道:“老太爺覺得二公子才學如何?”
老太爺眼里有一絲輕視,半響才吐了兩個字,“尚可!
“堂堂狀元郎在老太爺眼中就只是如此?”
謝老太爺不再回答,看著她默然不語。
胭脂這才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她靜站了半響,才酸澀開口道:“我見過千百種人,卻唯獨沒有像您這樣的人……一個堂堂的世家大者竟心胸狹窄至此,連自己的孫子都能妒忌,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謝老太爺驟然被戳穿了藏得極深的心思,如同在人前揭開了皮,叫人看到了里頭的陰暗心竅。
他猛地站起身,舉起拐杖狠狠往胭脂身上一錘,惱羞成怒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這般肆意妄言!”
胭脂硬生生挨了下來,那拐杖極沉,她已然微微側身避開了些力,卻還是被砸得倒在了地上,可她卻忽略了身上的疼,心口極沉悶,直替謝清側感到悲涼。
胭脂垂眼默了良久,才平平靜靜道:“別讓他知道罷……”她抬眼看向老太爺,“他要是知道您是這樣的人,該會有多失望……”
謝老太爺拿起拐杖就想往胭脂身上砸,一旁的謝遠忙上前攔住,對著老太爺搖了搖頭,替他著想道:“老太爺,使不得,這奴才還得二房自己處置,免得惹人閑話!
謝老太爺微微冷靜下來,可一看胭脂還是氣得火冒三丈,惱得直抬起拐杖狠狠一鑿地,怒道:“還不滾出去,不識抬舉的混賬東西,半點登不上臺面,果然二房出來的沒一個好的!”
謝攬忙進來扶起胭脂,胭脂慢慢站起身,神情漠然地看了眼謝老太爺,才轉身離開。
胭脂忍著背脊的疼,一路默然不語地往二房去,走到半路才囑咐道:“謝攬,剛頭的話不要和你家公子講,他受不起的。”再如何也是他的祖父,怎么都會有親情的期盼……
謝攬跟在后頭一言不發(fā),半響,他忽道:“胭脂,你故意在老太爺面前詆毀單小姐,是巴不得公子娶不成候府千金罷!
胭脂聞言頓住腳步,看向謝攬冷冷道:“娶誰都行,只單嬈不行!”
謝攬默了一瞬,眼里意味未明,“公子遲早是要成家的,你攔著也沒有用,公子需要岳家的實力,候府嫡小姐能給他,而你……什么都給不了!
胭脂微怒,卻弄不清自己為何失了理智,直爭辯道:“再厲害也不行,不安家宅的女人怎么能娶!”
謝攬也激憤起來,直看著胭脂疾聲道:“那你就安于家室嗎,胭脂,你捫心自問,我家公子待你好不好,可你呢?!
你還是和大公子不清不楚,你根本沒有資格管公子的事!
單小姐就算不是好人,她愿意為公子著想,她是真的心悅公子,哪里像你,說一套做一套,處處欺騙我們家公子!”
胭脂被狠狠一噎,胸口直悶得難受,一時微濕了眼眶,半句話也接上來。
謝攬見胭脂默認,又面色陰郁道:“像你這般的,才不該留在公子身邊,要是可以,我倒你愿意去禍害大公子!
聽得這些,胭脂心口生生疼起來,她一句反駁不了,謝攬說得對,她確實處處欺騙謝清側,半點沒有良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丹青手:“……加班加到狗生無望……”
第80章
到了晚間, 胭脂就見到了的謝清側, 想來也是聽說了白日里, 她頂撞了謝老太爺?shù)氖隆?br />
他們已然許久未見, 這驟然相見竟還有了些疏離陌生之感, 就像兩個被迫待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現(xiàn)下謝清側坐在對面與她一道用飯,茶白衣衫清簡雅致, 袖口繡了淡色繁復的紋路, 襯得手越發(fā)好看修長, 他的眼睫微微垂下, 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安安靜靜地坐著用飯就已是入畫。
好看是好看,可是胭脂卻隔著飯菜香徐徐聞到他身上染著淡淡香味, 那是女子特有的胭脂水粉味,她垂首撥弄著碗里的飯, 片刻后自嘲一笑,這鼻子也是怪靈敏的, 這般都能聞出來。
胭脂頓時沒了半點胃口,只要一想到他在外頭和旁的女子耳鬢廝磨,胸口就難受得透不過氣來,她終于明白了丁樓煙的感受, 這簡直比鈍刀割肉還要折磨……
胭脂一時連筷子都拿不住,可她卻連半點發(fā)作的權利都沒有。
“你收拾一下,明日讓謝攬送你出府去!敝x清側神情淡漠,語調淡淡, 說話間連抬眼看她一眼都不曾,好像看一眼都是多余。
胭脂聞言心中一悶,她看了謝清側許久,才勉力微微笑起,緩緩問道:“公子這般想來很是心悅候府小姐,只不知可有聽過些許傳聞?”她心中不耐,直接略過單嬈的為人,只想知道謝清側是如何看待單嬈的。
謝清側聞言,輕掀眼簾看向她,“傳聞是真的又如何,性子不好便不好,做錯了事自有我擔著。”繼而,他又淡淡道:“你莫要以為我不知你在祖父面前,編排了她的不是,想讓她在祖父面前失了體面……”
他說到此突然微微笑起,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她言辭輕忽道:“胭脂,你要是再敢耍弄心機,就別怪我不念極往日情面。”
胭脂聞言腦子都空白了一瞬,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識下意識抓住了裙擺,心如針扎般難受,他……他如今為了旁人這般待她?
胭脂難言滋味,她恍惚片刻,看著眼前的謝清側,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他們成了這樣,罪虧禍首是誰呢?還不是她自己……
胭脂默了許久才澀然開口道:“你既然這般喜歡,說明她是真心對你好,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她進了門以后,就不要讓她身邊再跟著旁的男子,免得鬧出什么不好看的,叫你失了體面……”
謝清側輕聲笑起,他的手輕輕按在桌案上微微俯身看著她,眼里都透著一絲狠厲威脅,半響,只聽他輕緩道:“你再敢編排她一句不是試試?”
胭脂心口猛得一窒,幾乎無法呼吸,直看著他再吐不出半個字,眼睛酸澀得難受極了。
她慢慢垂下眼,避開他的眼,僵硬地坐著一動不動,一時如同石化了一般。
謝清側神情淡漠地看著她,半點不為所動,半響,他儼然沒了半點耐心,終是連飯都不曾和她一道吃完,便起身出了屋去。
胭脂余光看著謝清側出了屋,才慢慢抬眼看向桌案上那碟桂花糕,她看了許久,一塊都沒有少,他根本沒有碰過,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突然就覺得委屈到了極點。
胭脂輕輕眨了眨眼,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不間斷落在桌布上,暈開了一大片,她伸手撫上桌布上的一片深色,桌布已然浸濕了一片,摸上去隱隱透出些水澤,她愣了片刻,一下如撥開迷霧般,突然意識到了些什么……
她為何會哭?
往日亂葬崗孤苦無依,她不曾哭;
注定脫離六道輪回之外,永世孤寂冷清,她也不曾哭;
她從來灑脫自在,何以會因為謝清側的區(qū)區(qū)幾句話,就哭了?
胭脂垂淚默然許久,才慢慢抬手輕輕拿下發(fā)間的花木簪,拿在手間細細摩挲,花紋繁復雅致,雕琢細膩,刻的時候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木簪通身都透著暗紅色,血已然染透進去,他那時……
胭脂想到此突然心口一悶,她猛地閉上眼去緩那股子勁,淚水卻不由自主的溢出來,滴滴滑落臉頰,她直伸手按住了胸口,死命克制卻還是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