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岱宇和他你來我往客氣了幾句,龍遐晝提出要事相商,紹岱宇便示意迎客殿上武隆宗各位陪客的高層散去,只留長紛峰的太上長老常御免陪荼素宗的人稍坐等待。
紹邁親自將夏皎送回洞府,夏皎站在門前發(fā)現(xiàn)他看著自己,并沒有轉(zhuǎn)身離開,不禁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沒什么,想告訴你,你的‘保護費’我很喜歡,龍遐晝以及荼素宗之事,你不必擔(dān)憂。我對柳斂立下的誓言會一直有效!苯B邁認(rèn)真地看著她道。
夏皎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可是有男朋友的,只看紹邁專注的眼神便知道要糟,這家伙玩真的!不會就這么喜歡上她了吧?再讓他說下去,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表白了?!
“呵呵,多謝多謝。呃……我連續(xù)好幾個月都在為這柄劍折騰,真有些累了,你回去試試劍,有什么問題再找我啊。”說完夏皎逃也似的縮進洞府,飛快把門關(guān)上,仿佛怕紹邁會追進來似的。
紹邁看著禁閉的石門,不禁有些懊惱無奈,他就這么入不得她的眼?
他其實想對她說,就算沒有什么見鬼的“保護費”,他也愿意一直遵守誓言,對她以命相護,不過她似乎并不想聽他說這些,不然不會躲他像躲瘟疫一樣。
他活到這把年紀(jì),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好,以至于想追求心儀的女子,還未開口就被嫌棄得這么徹底。
紹邁苦中作樂地仰頭嘆了口氣:算了,跟龍遐晝比起來,我的待遇不算太差了。至少她還肯對我露笑臉,肯花功夫張羅“保護費”,而不是橫眉豎眼,一言不合就當(dāng)眾把人罵成狗。
百晝峰頂?shù)睦纤蓸湎,紹岱宇聽完龍遐晝的要求,揚了揚眉道:“這么簡單的事情,你早說不就得了?何必偷偷摸摸,結(jié)果現(xiàn)在還得親自跑一趟,橫生許多枝節(jié)。你這少掌教,是越當(dāng)越回去了!
他這般語氣對龍遐晝說話,后者竟然并未十分生氣,也沒有搬出荼素宗來威脅恐嚇,只是悻悻然道:“原沒有想到,區(qū)區(qū)一個萬徑迷宮竟這般古怪,那十人身上都有地級大圓滿境界靈師留下的暗記,但是進了萬徑迷宮沒多久,竟然就再無聲息,那位靈師也再未感知到他們的位置,只能憑借魂玉判斷他們應(yīng)該都還活著!
只看他們交談時的態(tài)度,就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其實比絕大部分人以為的都要熟稔,即使不見得真的友善,但肯定彼此了解。
“萬徑迷宮確實相當(dāng)詭異,武隆宗控制九層秘境多年,可至今都未能將這迷宮探索清楚,甚至連其中有些什么東西都搞不明白,只能靠弟子一批批進去碰運氣。也不是沒派遣過人級九層武者進去,就是人級九層的靈師,也進去過不少,可惜收益有限!苯B岱宇漫不經(jīng)心道。
【真情與假意】 589 交換夏皎的條件
龍遐晝死活不肯透露他要進萬徑迷宮找什么,沒有足夠的好處,紹岱宇當(dāng)然也懶得真心為他出力。
龍遐晝聞言意外道:“區(qū)區(qū)一個萬徑迷宮,莫非還有什么蹺蹊?武隆宗至今沒有對策?”
他心里看不上武隆宗這個所謂的上界第一大宗門,可這宗門能調(diào)動的人手不少,又占了地利,總不該如此不濟才是。
“合分峰歷來都有制作萬徑迷宮的地圖,萬徑迷宮內(nèi)的道路年年在變,他們每隔三年組織大量靈師一起探查一遍。不過以他們的手段,那地圖也就囊括迷宮外圍的地形,而且最新的都還未開始制作,舊的地圖早就不頂用了。呵呵,要說熟悉萬徑迷宮內(nèi)道路的,非夏皎那小丫頭莫屬,偏偏你卻跟她勢成水火。若有她相助,就算不見得一定能夠找到失蹤的人和你想找的東西,至少進去的人能平安出來,不至于莫名其妙陷在里頭!苯B岱宇施施然說著風(fēng)涼話,全不在意龍遐晝難看的臉色。
夏皎第一次和師兄師姐進入萬徑迷宮,引出了一只來歷不明的大怪獸,令合分峰損兵折將,他們?nèi)齻卻全須全尾地出來了。
第二次進入萬徑迷宮,在里頭待了將近一個月,依然毫發(fā)無損地離開,而且推算時間,應(yīng)該跟荼素宗的十人進入迷宮的日子差不多,而荼素宗的人至今下落不明。
同樣陷落其中的齊儀幗因為遇到夏皎他們,不但自己得救,連兩個被困在迷宮里的師姐,都被夏皎撈了出來。
這萬徑迷宮簡直像是夏皎自家院子,進進出出沒有半點風(fēng)險困難。
紹岱宇不是沒懷疑過荼素宗弟子失蹤之事與夏皎他們有關(guān),可就算夏皎他們真的厲害到能夠不聲不響擺平荼素宗十個人級頂峰弟子,她又是如何讓他們徹底失蹤的呢?
在龍遐晝沒有給出足夠的好處之前,紹岱宇即使有線索,也不會跟他分享。
龍遐晝一聽夏皎的名字,臉色越發(fā)黑如鍋底,他沉吟片刻,眼中兇光暴射,咬牙道:“將夏皎交給本座!
紹岱宇搖頭笑道:“龍道友說笑了,這般年紀(jì)就能煉制地級高等極品靈器的靈師,就是在圣靈師家族都是絕無僅有的天才精英,地位不會輸于圣血傳人,你空口白牙跑來跟本座要人,本座又憑什么要答應(yīng)你?”
龍遐晝道:“當(dāng)然不會平白搶你的人,本座用紫郢劍和元陽如意的消息交換!
紹岱宇微微變色,隨即不以為然地笑笑道:“只是消息,可不值這個價!
“只是消息,確實不值得,但本座可以明白告訴你,這紫郢劍若無本座又或者師尊他老人家出手相助,你便是他朝有幸破天晉升圣級,且得知它的真正下落,也別想得手。”龍遐晝傲然道。
“元陽如意的下落,你是從水家那兒得知的吧?本座若是有意,要跟水家交換這點消息,想來也并非辦不到。倒是這紫郢劍……呵呵,請龍道友解惑!苯B岱宇輕笑道。
龍遐晝想了想道:“元陽如意的消息確實來自水家,想來紹道友也打聽到線索了,當(dāng)年卯太宗出事,帶著元陽如意秘密出逃的元陽宮長老鄭懷華,正是被水家的天級靈師水國磐發(fā)現(xiàn)的,可惜當(dāng)水天尊成功截殺鄭懷華之時,卻發(fā)現(xiàn)元陽如意并不在他身上。這些年水天尊一直不斷動用秘術(shù)反復(fù)逆推,近來終于發(fā)現(xiàn)線索,要真正找出元陽如意的下落,大概還要花些時間。至于紫郢劍……”他說到這里故意頓住,似笑非笑望向紹岱宇。
紹岱宇不為所動,依然是那副輕松的神情:“龍道友方才不是說,若無尊師和你的幫助,本座就算知道紫郢劍的消息,也無論如何得不到?既然如此,又有什么說不得的?”
龍遐晝沉著臉猶豫了一陣,終于道:“也罷!直接告訴你不妨,紫郢劍在我荼素宗的至高秘地‘九龍淵’內(nèi),九龍淵只有得到掌教傳承靈印之人,方可帶少數(shù)隨從進入,荼素宗只得身為掌教的師尊與本座才擁有這傳承靈印,而且靈印與我們血脈早就融為一體,除非再出現(xiàn)一位得到宗門列位圣祖認(rèn)可的少掌教,否則這靈印誰也得不到!
紹岱宇當(dāng)年也是卯太宗離火宮的真?zhèn)鞯茏,只要他的修為達到天級,也有競爭成為卯太宗少掌教的資格,這些頂級宗門的傳承秘聞,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龍遐晝所說的荼素宗至高秘地“九龍淵”,他也曾有聽聞,確實如龍遐晝所言,只有擁有傳承靈印的當(dāng)代掌教與得到列位圣祖認(rèn)可的下任少掌教,方能擁有,而且靈印與他們血脈融合,一旦這兩人隕落,靈印也會隨之消失,別人同樣弄不到手。
紹岱宇只是對龍遐晝話里的一個重點問題表示懷疑:“紫郢劍一直由嚴(yán)沃親自保管,如何會跑到你荼素宗的九龍淵去?龍道友這玩笑未免開得太離譜!”
龍遐晝袍袖一揮,鋪天蓋地的陽剛熾烈氣息隨著一輪耀目的金光,剎那間令天上的烈日都失去了光彩。
若非百晝峰山巔有重重法陣禁制封鎖,整個武隆宗都會被驚動。
“子午鱗光鏡!這靈器果然在姓龍的混蛋身上!他還敢拿出來耀武揚威,該死的臭強盜,臭小賊!”元陽如意感覺到驟然傾瀉而出熟悉氣息,當(dāng)場忍不住在影照天宮內(nèi)暴跳起來。
幸好它還算知道輕重,忍住了沒有跳出來應(yīng)和招引這件熟悉的元陽宮靈器。
夏皎的精神力極是強大,而且她的洞府本來就離紹岱宇的山巔宮苑不遠,別人感覺不到異樣,她卻可以依稀察覺到一些。
“不氣不氣!總有一日我會從那姓龍的渣滓手上把師父的本命靈器奪回來,把他打得滿地找牙,讓他爹媽都認(rèn)不出他。你先忍忍,別激動啊!你要露餡了就慘了!姓龍的敢在紹星玖的洞府里亮出師父的本命靈器,可見紹星玖跟他就是一路貨色,否則無論如何都該跟這個搶了同門前輩本命靈器的家伙翻臉才是。”夏皎一邊安撫元陽如意,一邊對紹星玖的立場更感懷疑。
這人怎么看都不像一個真正有心重建卯太宗的人,否則如何能坐視荼素宗的少掌教顯擺子午鱗光鏡?就算離火宮與元陽宮關(guān)系不太親近,怎么也是同門,對外之時立場應(yīng)該一致,而不是坐看旁人拿著“贓物”在自己面前顯擺得瑟。
若是紹星玖實力不足那就罷了,可他的修為明明比龍遐晝強了許多。
從龍遐晝先前的口氣推測,他們分明早就認(rèn)識,龍遐晝極有可能知道紹星玖的底細,所以紹星玖也不存在忍辱負重,掩飾身份的必要。
另一邊廂,龍遐晝展露過子午鱗光鏡后,又取出一面水影鏡,其中清楚浮現(xiàn)出一柄紫光流轉(zhuǎn)的長劍影像,背景正是荼素宗的九龍淵深處。
龍遐晝將子午鱗光鏡收起,得意道:“嚴(yán)沃的本命靈器,紹道友一定認(rèn)得吧?它與紫郢劍都是嚴(yán)沃從不離身的,至于為何紫郢劍會落到九龍淵……此事本座不便相告,但這消息是千真萬確的,本座曾親眼見過這柄寶劍。如何,紹道友覺得本座提出的條件,可值得一個夏皎?只要紹道友答應(yīng),本座自會全力相助,確保紹道友得到此劍。關(guān)于元陽如意之事,本座也可與水家溝通,弄到確切消息,至于最終是否得手,就看紹道友的手段了!
紹岱宇嘆了一口氣,道:“龍道友總是能猜到本座真正所需……夏皎之事,成交!”
龍遐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心中不由得開始盤算折磨夏皎的種種陰毒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