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問了,反正記住這姓龍的,將來若有機會就從他身上探聽一下紫郢劍的下落,F(xiàn)在你這么弱,什么都別干,保住性命就好。”元陽如意悶聲悶氣道。
尋找紫郢劍的線索就在眼前,卻什么都不能做,它心里郁悶得夠嗆,但是夏皎的性命安全才是最最重要的,其他一切事情都可以往后排。
紫郢劍再珍貴,也比不上夏皎的性命,橫豎知道了龍遐晝身上有線索,那就等他們有實力有機會的時候,再來琢磨找劍的事。
“皎皎!”
夏皎顧著跟元陽如意說話,沒注意外間發(fā)生的事情,直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才略帶茫然地抬頭望去。
叫她的人是紹邁。
夏皎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這種場合之下,不好為了這個有些太過親近的稱呼而多說什么。
叫她“皎皎”的人不少,身邊稍微親近熟悉的人,都這么叫她,就連付鑄的兒子付辟,還有當(dāng)初鴻堂兩個相熟的侍衛(wèi)唐元、區(qū)奮也會這么稱呼她。
可這個稱呼從紹邁嘴里說出來,還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就顯得有些……別有用心了,紹邁平時都直接叫她的全名夏皎的。
紹邁淡淡一笑道:“蔣大師跟你說話,你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啊?哦!我前幾天一直閉關(guān)煉器,有些累了,蔣大師,你方才說了什么?”夏皎側(cè)頭望向一臉不滿的蔣莊耐。
蔣莊耐氣得臉色都變了,不說他出身圣界頂級宗門荼素宗,光說他的修為年資就勝過夏皎老大一截,他紓尊降貴對她說話,她竟然裝沒聽到!
以為撞了大運當(dāng)眾煉制出一件地級初等上品靈器,就可以目中無人了不成?!
蔣莊耐差點兒想當(dāng)場發(fā)作,然而眼角余光瞥過端坐在一旁,眉目含笑不住打量夏皎的龍遐晝,他不得不將怒火壓下,心里惡毒地想道:等少掌教玩膩了你,看你還得瑟什么?!
【真情與假意】 586 收一朵解語花
現(xiàn)在龍遐晝對夏皎正是最感興趣的時候,蔣莊耐就算再不高興,也不得不耐著性子,把自己先前的話重復(fù)一遍:“雛鳳榜上言之鑿鑿,說夏大師你能夠煉制地級初等極品靈器,不知道此話是否屬實?夏大師煉制地級靈器的成功率幾何?”
夏皎當(dāng)初到天狼城參加天工盟舉辦的競技大會前,就知道雛鳳榜、鯤鵬榜和真龍榜,想到郝宥剛才所言,她一舉登上了雛鳳榜榜首,歷史總排名還在紹邁之上,心里不是不得意的,面上卻不動聲色,道:“我連續(xù)數(shù)月閉關(guān),連自己上了雛鳳榜也是今天才知道,不過他們消息倒是不錯。我煉制地級靈器從未失手,成功率算十成吧!
“呵呵,十成?!好大的口氣!你這點年紀(jì),煉制的地級靈器能有幾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鬼蜮手段,在競技大會上欺世盜名,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荼素宗一名長老忍不住了,方才在武隆宗山門前,也是他代表荼素宗一行人對紹邁他們說話。
這位長老修為達(dá)到地級大圓滿境界,真實年紀(jì)也不太大,屬于荼素宗的少壯派,更是龍遐晝的第一親信,說起話來毫不顧忌,對待武隆宗這類上界宗門,更是全不掩飾自己的輕鄙不屑,幾乎把傲慢寫在額頭上。
武隆宗上下對他都甚感不忿,然而荼素宗的實力著實太強,對方一個長老的實力就可與他們的太上長老比肩,戰(zhàn)力甚至猶有過之,人家要囂張,他們也只能咬牙受著。
夏皎卻沒有這么多顧慮,而且說到靈術(shù),比她厲害的人自然有,但也是少數(shù)中的少數(shù),在這個問題上,她才是有資格擺歧視臉的人。
“鐵太長老,這人是誰啊?這么沒見識,怎么好意思跑到武隆宗來顯擺?你就由著他?不勸勸?”夏皎一臉天真無辜地問鐵冠殷。
這是夏皎第一次見到鐵冠殷本人,不過武隆宗重要人物的畫像她入門的時候見過了,而且鐵冠殷身上天級強者的氣息鶴立雞群,這大殿上也只有他和龍遐晝的威壓最是懾人,只是他的修為跟龍遐晝比,卻又略顯不如。
鐵冠殷同樣對夏皎聞名已久,心下恨不能將她碎尸萬段,可見面之初,還是不由得驚艷贊嘆,同時也大感遺憾不安。
這樣出眾的品貌天賦,偏偏是站在掌教父子那邊的,加入武隆宗沒到一年,就成為威脅他們五大主峰聯(lián)盟的重要不穩(wěn)定因素,更可怕的是她年輕得出奇,隨著她靈術(shù)修為的提升,對他們這一方聯(lián)盟的破壞力會越來越大。
以鐵冠殷的修為氣度,心里再忌憚痛恨,也不屑于當(dāng)眾與夏皎反目,更不便直接對她下殺手,他以為彼此視而不見,就是最好的相處方式,沒想到夏皎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竟主動跟他搭話,問的又是這般怎么答都得罪人的問題。
他若呵斥夏皎,則顯得畏懼荼素宗,他是大殿上武隆宗一方唯一的天級強者,公然向荼素宗低頭認(rèn)慫,就算大家面上不說,心里也會瞧不起他。
尤其紹邁先前面對龍遐晝,彼此修為差了一個大等次也絲毫沒有讓步,大漲武隆宗的聲威,他的強硬態(tài)度會不會引來荼素宗日后的報復(fù),尚且不好說,但眼下是極能博得武隆宗上下的好感與認(rèn)同的。
鐵冠殷著實不想自己變成襯托少掌教勇武不屈的反面典型。
可要是回答夏皎吧,在外人眼里,他分明就是跟她沆瀣一氣,助她對抗荼素宗了。
這是一個明擺著的坑,鐵冠殷跳與不跳都為難。
紹邁不由得略帶贊許地看了夏皎一眼,這個小姑娘牙尖嘴利,刻薄起來令人頭疼,論到拉仇恨,還真是一把好手,不但擅長替自己拉仇恨,還能替別人拉。
看著鐵冠殷眼中不及掩飾的意外錯愕,紹邁心情極好。
幸好鐵冠殷也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身邊多的是替他趟雷擋刀的“馬仔”,化雋峰的一名長老反應(yīng)極快地接過話頭道:“夏大師請慎言,這位是圣界頂級宗門荼素宗的霍果霍長老。”
他的實力和身份低于霍果,就是對霍果態(tài)度恭謹(jǐn)些,也沒什么可指責(zé)的,由他搶答,正好免去了鐵冠殷的尷尬。
“哦,原來是霍長老,可圣界頂級宗門的長老,不都是前輩高人嗎?怎么會混進(jìn)去一個這么沒見識的呢?自己沒聽過見過,就以為別人辦不到,眼界這么小還喜歡不過腦子地大放厥辭,好丟人的呢!毕酿〒u頭嘆氣道,鐵冠殷要這么容易被坑到,也當(dāng)不成武隆宗的天級太上長老了。
霍果大怒,指著夏皎喝道:“大膽!你一個人級三層的黃毛丫頭,竟敢嘲諷老夫?紹邁,這就是你武隆宗弟子面對我荼素宗的態(tài)度?!”
“你能代表荼素宗?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不像你,可不敢厚著臉皮說自己能代表武隆宗!毕酿ú坏冉B邁答話,便搶先笑著回道。
霍果心頭一跳,偷眼望向龍遐晝,見他沒有什么不高興的跡象,這才定下心神。
他隨便一句話,就讓夏皎抓住了話柄,再不敢大意,想說什么,得先在腦子里小心過三遍。
蔣莊耐對于夏皎所說的“十成”也是萬分不以為然,但看到霍果公然質(zhì)疑被反諷,便換了種說法道:“說來慚愧,老夫自認(rèn)浸淫煉器之道多年,都還未曾做到十成的成功率,今日得見英才,想冒昧請夏大師賜教,也好讓我等井底之蛙長長見識!
他這一番話說得客氣,但其實跟霍果所言是一個意思,他們壓根不信夏皎的靈術(shù)有雛鳳榜上寫的那么厲害。
龍遐晝對于夏皎的靈術(shù)如何并不太關(guān)心,他只知道眼前的美人兒確實是個靈師,長得嬌美動人,勾得他心癢難搔,恨不能馬上帶回去好好疼愛。
蔣莊耐之所以盯上夏皎,是因為天工盟長老會曾經(jīng)的首席長老楊協(xié)咨。
蔣、楊兩人有些拐彎抹角的親戚關(guān)系,借著楊協(xié)咨在上界天工盟的地位,蔣莊耐這些年撈了不少好處。
他投桃報李將楊協(xié)咨家的晚輩楊寶凡帶進(jìn)荼素宗,拜了宗門里的首屈一指的靈師長老為師,沒想到楊家這兩老小不爭氣,都莫名其妙地折在了夏皎手上,老的丟了天工盟長老的位置,小的灰頭土臉回到荼素宗,之后心境不定表現(xiàn)連連失準(zhǔn),令他的師尊十分不滿,連帶蔣莊耐都覺得面目無光。
楊家兩老小由始至終沒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栽的,直到夏皎在靈霄閣的雛鳳榜上揚名,他們才知道夏皎就是劉先,而且似乎與姬家有些過節(jié),姬家人不止一次派人接觸天工盟的長老高層,問及夏皎之事。
楊協(xié)咨學(xué)乖了,只把自己知道的事故意說給蔣莊耐聽,他自知對付不了夏皎,但別人不見得對付不了。
龍遐晝此行的計劃里原本沒有夏皎,但看到雛鳳榜的榜首竟然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女靈師,不免也生出幾分好奇與獵艷之心,再加上蔣莊耐靈機一動推波助瀾,便成了眼下的局面。
夏皎并不知道這中間的曲折,可對方要找茬,是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