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堂在杏花城里,完全就是一家三流商號!
所謂的總號縮在坊市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里,五層高的石樓連帶后面一眼看光的小院子,加起來還不到兩畝地。
石樓對外的店鋪門面狹窄不說,店里的客人也少得出奇,真正是門可羅雀,那境況連當(dāng)年律斗界琥珀城的鴻堂分號都不如。
付鑄沒想到自家大貴人會突然光臨,聽到伙計前來通傳,激動地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帶著兒子付辟三步并作兩步就往前面雅室跑去。
兩父子在雅室看到兩個如明珠美玉般交相輝映的美人兒,頓時傻眼了。
【女神初長成】 511 處處都有豬隊友
那個似乎總是長不大的萬年小蘿莉呢?!
付辟看著兩個美女,滿眼驚艷之色,什么夏皎、秋皎都忘了,付鑄畢竟年長沉穩(wěn),看清夏皎的輪廓,不由得遲疑起來。
這個小美女十分眼熟,五官分明都是夏皎的模樣,不過眉目長開了,褪去了孩童稚氣,多了幾分少女的明媚動人。
這個……就是夏皎?!
夏皎看到付辟的花癡模樣也沒有介意,反而笑嘻嘻拍拍他的肩膀道:“才幾年不見,你連我都不認(rèn)得了?”
“你……你真的是夏皎?”付辟結(jié)結(jié)巴巴道。他早知道夏皎長大了必定是個大美人,沒想到會好看成這樣,他覺得自己怎么都看不夠。
付鑄見夏皎絲毫不在意他那傻兒子的失態(tài),暗暗松了口氣,抬手就在兒子腦門上敲了一下,沒好氣道:“你就這樣對客人的?趕緊去吩咐上茶!”
夏皎如今的修為,他是徹底看不明白了,這些年雖然極少聽聞關(guān)于她的消息,可就憑幾年前她在迷鑿界、律斗界干下的大事,他也萬萬不敢對她有絲毫輕忽。
何況付鑄心里一直暗暗懷疑,都亢宗對他另眼相看是因為夏皎。
想到眼下面臨的困境,若夏皎肯出手相助,興許馬上就能扭轉(zhuǎn)劣勢,反敗為勝!至不濟(jì)也能覓得一條出路。
想到這里,付鑄的態(tài)度愈發(fā)恭謹(jǐn)客氣。
夏皎每次見他,幾乎從不空手而來,尤其這次古戰(zhàn)場遺址之行收獲極豐,許多她和鴛鴦宮那些師兄們用不著的東西,便干脆放到鴻堂出售。
付鑄光做她這一筆大生意,大半年的收入便不愁了,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卻始終帶著牽強(qiáng)遲疑,連武畫葇都能看出他的狀態(tài)不對。
夏皎想了想道:“付掌柜,你是不是有什么為難事?因為那位大公子?”
付鑄從律斗界調(diào)到清明界當(dāng)總掌柜,明面上是從下界高升到上界,但只看這里鴻堂分部的蕭條狀況,就知道他的日子很不好過,不是被鴻堂的某些人惡整了,就是在清明界遇上了大麻煩。
若是別人的閑事,夏皎肯定不會多管,但付鑄父子與她相識多年,每次她遇上為難事,對方都竭力幫忙,在夏皎看來,他們不僅僅是利益交易關(guān)系,更有一份朋友情誼在,所以她才會主動開口問起。
付鑄點點頭,坦然苦笑道:“確實是遇上了大麻煩,內(nèi)外交困焦頭爛額!
清明界在上界之中處于末流,且形勢復(fù)雜,若非都亢宗的特使提示,他就算有心要避開鴻堂大公子賀嵐都的鋒芒,也不會選擇這樣的任職地點。
上任以來,憑著這些年建立的人脈關(guān)系,加上都亢宗、鴛鴦宮明的暗的支持,倒也打開了局面,但賀嵐都記恨黑森林的損失,一直想盡辦法多方為難。
牽頭建立鴻堂的是立秋界照星宗下屬的三大家族,這三大家族分別為賀家、沐家和鄧家,他們世代聯(lián)姻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就是照星宗的掌教對上他們都要禮讓三分。
隨著鴻堂的生意越做越大,三大家族內(nèi)部也開始產(chǎn)生分歧,尤其在三年前沐家老祖走火入魔修為大跌的消息傳出,三家勢力均衡的局面發(fā)生了巨大改變。
付鑄正是由沐家一手提拔,他這些年的業(yè)績十分亮眼,更攀上了圣界的頂級勢力都亢宗,三家的上層不免對他另眼相看。
賀嵐都代表賀家拉攏他未成,便一心一意要將他踩下去,最近賀家家主修為突破,晉升至地級九層,成為了照星宗下任掌教的熱門人選之一,更為鴻堂拉攏到一位地級練器大師為客座長老,連鄧家都不敢繼續(xù)公然與賀家對抗,沐家更是風(fēng)雨飄搖,再也無法維護(hù)付鑄了。
賀嵐都原本還顧忌著都亢宗,不敢明著對付付鑄,隨著賀家逐漸總攬鴻堂大權(quán),他也明目張膽起來。
都亢宗的特使只認(rèn)付鑄一人,不論他開出多好的條件,對方都愛理不理,賀嵐都認(rèn)定這是因為付鑄掌握了特殊夜明砂貨源的緣故,所以發(fā)狠了撕破臉皮,動用鴻堂的力量,強(qiáng)行逼迫付鑄交出貨源渠道。
付鑄與夏皎有約在先,在公在私都不可能將她賣給賀嵐都一系,賀嵐都便截斷了清明界這邊的貨源以作處分。清明界分號已經(jīng)有大半年光景,沒能從鴻堂總部調(diào)到貨品,僅靠本地貨品進(jìn)出,當(dāng)然做不過其他商號。
付鑄心灰意冷,干脆將杏花城總號從坊市的黃金地段搬到這角落里來。
夏皎聽完付鑄的話,側(cè)頭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付管事你為難什么呢?以你的本事,想必其他商號會十分歡迎你加盟,何必非要在鴻堂這一棵樹上吊死?”
“就是。〉氵@些年對沐家仁至義盡了,他們現(xiàn)在自身難保,我們就算留在鴻堂也幫不上忙。前些日子采寶閣那位席揚(yáng)才席公子不是親自來邀請過你嗎?就是唐叔、區(qū)叔他們這些護(hù)衛(wèi),采寶閣也愿意一并招攬安置,我們就去采寶閣好了!”付辟不等付鑄說話,便嚷嚷起來。
付鑄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閉嘴!”
夏皎很久沒聽聞席揚(yáng)才的消息了,他是斗符宗掌教的入室弟子,采寶閣正是斗符宗的產(chǎn)業(yè),當(dāng)年在律斗界,鴻堂與采寶閣既有競爭也有合作,他會對付鑄興起拉攏之心,半點不奇怪。
付鑄手上有都亢宗這個價值極高的客戶,多年來在鴻堂的表現(xiàn)也可圈可點,想挖他的商號絕對不少。
也只有賀嵐都那種心胸狹隘的家伙,才會一門心思把他往外推。
付鑄嘆了口氣道:“我始終是照星宗弟子,改投采寶閣難免遭人側(cè)目,而且沐家家主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若離開鴻堂改投采寶閣,他們在照星宗的境況會更加艱難。就算我沒本事幫上他們的忙,至少不能給他們添亂!
付辟不忿道:“阿爹你顧著他們,他們有顧著你嗎?我們兩父子是不愁什么,可是跟我們到清明界的那些掌柜和護(hù)衛(wèi)怎么辦?他們也是你的老兄弟!
夏皎也笑道:“付管事你不到采寶閣,自立門戶總可以吧?若你有意,我是一定支持的!
付鑄自立門戶,連靠山都是現(xiàn)成的——都亢宗給他們撐撐腰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到時候只要跟都亢宗那位指名要夜明砂的長老談好條件,定時奉上好處,對方想必不會拒絕這送上門的財路。
這事甚至都不需要驚動到盛朝故,不過夏皎覺得,他一定會知道,也多半會幫忙。
商號規(guī)模不太大的話,要面對的人事干系不多,經(jīng)營起來也靈活便利,夏皎心里快速算了一筆帳,短期內(nèi),光是消化她提供的東西都夠了。
而且卯太宗要重建,光靠他們幾個支脈那一點點人,猴年馬月才能看到曙光?紹星玖不可信,他們必須經(jīng)營一點自己的產(chǎn)業(yè)才不至于坐吃山空,將來卯太宗各大支脈的門人弟子歸隊,也能多一重身份方便行動。
古戰(zhàn)場遺址那里幾十名元陽宮門人弟子,總不能一直宅在秘地里自給自足,世上再沒有比經(jīng)商更方便搜羅四方消息、積累財富資源的了。
付鑄也不是沒想過自立門戶,不過因為勢單力薄,沒有靠山,所以不敢貿(mào)然行動,夏皎一句支持令他精神大震。
夏皎如今的修為,滿打滿算也就先天境人級,但她背后有鴛鴦宮,而且付鑄就是因為她和夏江這兩個貴人,才從律斗界一眾管事中脫穎而出,這么些年來,只要他站在夏皎一邊,即使有些許驚險,但從來沒真正吃過虧,反而每次都得到超乎想象的回報。
他信得過夏皎,而且他有強(qiáng)烈的預(yù)感,只要他得到夏皎的支持,都亢宗的特使和那位高高在上的長老,多半也會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