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沃是誰?嚴(yán)沃是他們元陽宮的宮主,堂堂天級三層的陣道大師,在卯太宗全盛之時,嚴(yán)沃的實力也可以排到宗門前五,絕對是名聲響徹十二大圣界的絕世強者。
不過相比于元陽如意,嚴(yán)沃依然只算是晚輩,元陽如意當(dāng)然有權(quán)替他收錄弟子,如果夏皎是個男孩子,就算天賦筋骨差些,郭辟旦和洪復(fù)始也會痛痛快快認(rèn)了,可偏偏她是個小姑娘,就算是個才十一二歲修為就達(dá)到人級二層頂峰的天才,他們也無法接受。
元陽如意老大不爽地飛起來,在他們肩膀上各踢了一腳,哼道:“我怎么兒戲了?!嚴(yán)沃要是知道我替他收下這么好的弟子,肯定高興得活蹦亂跳,感激我都來不及!你們幾個一邊玩去,這事就這么定了!我先去看看陽雪堂那小子,皎皎你跟我去!”
洪復(fù)始和郭辟旦完全想象不出宮主嚴(yán)沃“高興得活蹦亂跳”的情景,元陽宮上下皆知,嚴(yán)宮主是個再端正嚴(yán)肅不過的人。可元陽如意輩份太高了,它要一意孤行,他們完全扛不住。
但愿陽大長老能夠勸住它吧……洪、郭二人不敢抱太大希望。
他們回過頭看清身后那二十多個元陽宮弟子臉上怪異的表情,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元陽如意剛才不靠譜的言行形象,竟被這些弟子盡數(shù)看在眼里了!
這么多年來他們努力保守的秘密,只因為今日久別重逢一時激動,就這么暴露了……
郭辟旦想說些什么挽回一下,可想了半天,硬是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解釋元陽如意過度跳脫又不靠譜的言行。
還是洪復(fù)始老練,干咳一聲道:“剛剛那位……是我元陽宮的鎮(zhèn)宮令信,宗門里第三位踏足化形境界的靈寶尊者,它……它平時不是這樣的,大概是……是宗門遭逢巨變,它受了太大刺激,才會偶然性情大變!
二十多名弟子面面相覷,都點了點頭,至于他們心里怎么想的,洪、郭二人是無能為力了。
夏皎根本就沒想過真的加入元陽宮,可從前承諾元陽如意的事,也不好反口,面對元陽宮的眾位同門,她尷尬得很,所以元陽如意招呼她去見陽雪堂大長老,她半點異議沒有就飛快跟了過去。
雖然沒有郭辟旦和洪復(fù)始帶路,但元陽如意還是很輕易找到了陽雪堂的所在。
他就住在這處秘地的靈脈核心之上,不過當(dāng)元陽如意看到他的時候,卻好半天沒敢上去相認(rèn)。
記憶中那個俊美的青年竟然成了個雞皮鶴發(fā)、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若非元陽如意有特殊方法辨認(rèn)元陽宮每個重要門人的氣息,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
“你……小陽子,你、你怎么衰老成這個樣子了?”元陽如意的問話直接得讓陽雪堂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他自然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可元陽宮隨他隱居此地的其他門人弟子,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衰老”之類的詞,唯恐令他傷懷,也就只有元陽如意會這么“童言無忌”。
夏皎能理解元陽如意的心情,鴛鴦宮的典籍里就有百多年前卯太宗重要人物的名錄,個別人還附有栩栩如生的圖像,她很清楚記得,元陽宮大長老陽雪堂的樣貌,那分明是個風(fēng)采儀容都可與自家大師父和眾位師兄相媲美的絕世美男子!
而且這位大長老身為地級九層大圓滿境界強者,純陽功法之精深,放眼諸天萬界都能排得上號,身上那股子陽剛內(nèi)斂的昂藏男子氣,更是她見過的人里頭最拔尖的。
可眼前這位老者……老得連輪廓都變了,皺巴巴滿布色斑的面孔外加佝僂瘦弱的身軀,著實找不出一絲一毫畫像中陽雪堂的俊美挺拔影子。
陽雪堂盯著元陽如意看了片刻,長長吁了口氣,露出如釋重負(fù)的欣慰笑容:“能夠見到尊者安然無恙前來相會,我也可以放心卸下重?fù)?dān)了!
元陽如意靈芝頭上的靈紋揪成一團,語氣不善地喝道:“你什么意思?要生要死的話一句都不許說!”
“不說不代表就不會死……罷了,我還是抓緊時間,把這兒的事交代清楚吧。”陽雪堂輕嘆道。
他扭頭望向夏皎,和善地笑了笑道:“夏師妹,麻煩你去把洪師弟和郭師弟叫來!
師妹?!夏皎愕然,陽雪堂無論從年紀(jì)外貌算,還是按照修為地位算,都不可能叫她師妹,叫師侄是客氣,叫徒孫都不算過分。
“尊者既然替宮主收你為徒,按照我元陽宮的輩份算,你自然是我的師妹。莫非夏師妹嫌我年紀(jì)太老,就不肯認(rèn)我這個師兄了?”陽雪堂打趣道。
話說到這份上,夏皎覺得自己好像說什么都不太合適,只好點點頭道:“我去叫他們,您稍等!
說著就轉(zhuǎn)身逃也似地跑去叫人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石門后,陽雪堂低聲道:“您代宮主收她為弟子,是因為……宮主當(dāng)年的布置嗎?”
元陽如意飛到他跟前的石桌上盤膝坐下,人模人樣地聳聳肩道:“所以說,為什么你能當(dāng)大長老,小郭子和小洪子都不成呢?你比他們機靈多了!他們光知道跟我唱對臺戲,都不會用用腦子,兩個笨蛋!”
陽雪堂呵呵一笑道:“不是我比他們聰明,是我跟您相處得更多些,知道您從來不會在正事上開玩笑!
“哼!他們覺得我只會胡鬧,也不想想我老人家什么身份輩份,當(dāng)他們祖爺爺?shù)淖鏍敔敹季b綽有余,我會拿元陽宮的大事開玩笑嗎?!”元陽如意氣憤地握起小拳頭用力揮舞幾下。
“誰讓夏皎是個女子呢?您……確認(rèn)她真的能夠辦到?”陽雪堂雖然出于種種原因,承認(rèn)了夏皎的身份,但一想到她是個小姑娘,心里其實還是挺別扭的。
元陽如意難得認(rèn)真道:“皎皎是有大氣運加身之人,我記憶所及,從未聽聞過靈術(shù)天賦比她更高的人,若連她都不行,我元陽宮乃至整個卯太宗,再無一人能辦到!
陽雪堂微微變色,元陽如意的記憶,少說是以數(shù)萬年計的,它如此盛贊夏皎,當(dāng)真讓他吃驚。
他們在這邊說了好一陣子話,卻始終不見夏皎帶著洪復(fù)始和郭辟旦回來。
其實夏皎出門沒走多遠(yuǎn),就見到洪、郭二人了,她不敢托大亂叫師兄,只好含糊道:“陽大長老讓我請兩位過去說話!
洪、郭二人面對她也不太自在,他們對她本人并無成見,尤其聽說她曾救過元陽如意,又帶它找到此地,他們心里都十分感激。
可要讓一個女孩子加入元陽宮,這種毀三觀的事情,他們一時半刻著實接受不了。
陽雪堂現(xiàn)在雖然重傷在身,但還沒虛弱到連叫他們前去都要找夏皎幫忙,他這分明是故意支開夏皎,好跟元陽如意單獨說話!
洪復(fù)始對郭辟旦使了個眼色,兩人都認(rèn)定陽雪堂現(xiàn)在一定費盡口舌在勸元陽如意收回成命,他們也得配合拖住夏皎才行!
于是兩人同時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停住腳步跟夏皎寒暄起來,從她的師父師伯開始問候,打算等陽雪堂解決了元陽如意,再放人回去。
結(jié)果他們才問了幾句,那邊元陽如意已經(jīng)察覺不對,大聲叫道:“小郭子、小洪子,你們在外頭唧唧歪歪有完沒完?快些進(jìn)來說話!”
兩師兄弟無奈了,只好苦笑著和夏皎一起走進(jìn)陽雪堂靜養(yǎng)的石洞。
他們兩人與夏皎的對話,元陽如意和陽雪堂只要有心,不難聽到,以陽雪堂的“機靈”,自然猜到他們的目的,他不想他們繼續(xù)在夏皎加入元陽宮一事上糾纏,一見夏皎便干脆道:“我也想知道鴛鴦宮、卯太宗如今的情況,待我把正事交代完,師妹再一起給我們說道說道!
洪復(fù)始和郭辟旦一聽他嘴里說出“師妹”兩個字,差點兒當(dāng)場崩了,齊齊驚呼道:“大長老,你、你……怎么叫她師妹?!”
“她既然是宮主的入室弟子,自然與我們師兄妹相稱,你們不必再多說,此事我無異議,宮主若在,也不會有意見。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們應(yīng)該很清楚,我絕不會做有損元陽宮之事!标栄┨闷狡降f完,便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對元陽如意和夏皎說起元陽宮眼下的情況。
郭辟旦和洪復(fù)始臉色接連變了好幾種顏色,終于咬了咬牙老老實實坐下,再不提夏皎是否能夠加入元陽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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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0 最安全的地方也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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