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揚才冷冷道:“夏先生大概不知道吧,靈師對于靈氣的依賴更勝過武者,達(dá)到先天境的更是如此!先天境武者忍住不妄動真氣,配合足夠的丹藥,即使不待在秘境,也能在下界停留十年甚至更久。但是先天境的靈師……離開秘境,在下界停留超過一年,修為就會嚴(yán)重受損,再久甚至?xí)<靶悦。我很確定,這五年來絕無先天境靈師進(jìn)入律斗界,隱居秘境的先天靈師也就那幾位。莫非夏先生想告訴我,為鴻堂繪制大量中等、甚至高等靈符的靈師,修為竟然只是后天境界不成?!”
夏江木著臉,松了口氣的同時,心情很是復(fù)雜。
他確實不知道,先天境界的靈師在下界,竟然有這么大的麻煩。
如果可以,他也真想告訴你,給鴻堂繪制中高等靈符的,就是一個后天境界的靈師,而且現(xiàn)在也未突破后天四層。
話說到這份上,夏江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圓這個關(guān)于神秘靈師的大謊言。
幸好席揚才他們也沒猜到,夏皎就是他們要找的正主。
夏江考慮片刻,終于勉強(qiáng)道:“既然席公子確定,我的身邊并沒有你們想找的那位靈師大人,又何必再多此一舉,插手我夏家之事?”
席揚才面色稍緩,道:“在商言商,我席家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冒昧問一句,那位繪制大量中高等靈符的靈師大人,可還安好健在?”
“這是自然!”夏江面露不悅道,他最介意別人提及夏皎的身體健康問題,即使面對敵人,也絕對不肯拿這事胡亂說嘴。
他的態(tài)度讓席揚才徹底放下心來,笑道:“我斗符宗有一件大事,需要請這位靈師大人相助一二!
夏江坦然道:“我無法替她答應(yīng)或拒絕!
席揚才擺擺手道:“無妨,只要閣下愿意帶同夏皎姑娘,到我席家暫避即可,其他事情,大可以等將來面見那位靈師大人時,再詳細(xì)商討!
真是賊心不死!夏江心生厭惡,但并沒有表露出來,只說要再考慮考慮,便起身告辭離開。
一直沉默不語,把自己當(dāng)擺設(shè)的薛掌柜,親自將夏江送到客院門外,回來便對席揚才道:“這老家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位靈師我們都不曾見過,萬一他其實沒那么厲害……斗至宗畢竟勢大,能不惹還是不要惹的好!
薛掌柜多年來一直操持采寶閣的生意,早已經(jīng)不太像爭強(qiáng)斗勝的武者,而比較像個講究和氣生財?shù)纳倘。斗至宗的實力遠(yuǎn)勝過斗符宗,他著實不愿意平白惹上這樣的仇家。
席揚才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道:“師尊的判斷不會有錯。這三年通過鴻堂賣出去的中等、高等靈符,少說也有近萬張,應(yīng)該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此統(tǒng)一完美的品相,不是資歷極深的先天境靈師,絕對做不到。”
“堂堂一個先天境靈師,耗時耗力繪制這些不入流的后天靈符,圖什么呢?”薛掌柜最想不通的是這點。
就算先天境的靈師,精神力也是有限的,一天撐了能繪制十張后天靈符,還其中還會有繪制失敗的。要繪制上萬張至少得花三年左右。
看夏江的樣子,這種靈符他手上還有許多,也就是說,那個靈師花了不止三年,什么都不干,就忙著繪制這樣的靈符,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病啊?!
這情況,就像一個書法大師,每天不干別的,專注在那里寫一、二、三這類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字,還一寫寫了好幾年。
雖然把這三個最簡單的字寫得出神入化,可這還是三個一樣的橫杠而已,還能寫出一朵花不成?!
不過也只有這種高明至極的靈師,才會毫不在意地把數(shù)以萬計的靈符,交給夏江這個廢人防身吧。
席揚才笑道:“師尊查閱門中典籍的時候,曾經(jīng)看過這樣一種鍛煉精神力的法門。宗門一位前輩,就是以這種方法磨礪自身,整整花了二十七年,終于突破瓶頸,晉升天級靈師!
“天、天級?!”薛掌柜抽氣道。天級靈師,那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即使在斗符宗這等靈師比較多的宗門內(nèi),開山立派至今,也總共就出過三位天級靈師。
這三位前輩叱咤風(fēng)云之時,也是斗符宗最風(fēng)光的年代。
“不錯,”席揚才點頭道。
如果能夠拉攏到一位,有可能晉升天級的靈師,得罪斗至宗算什么?!
不過很快薛掌柜又擔(dān)憂起來:“若是到時候,夏江說服不了這位靈師前輩幫忙,我們又不能真殺了這兩老小出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凡前景看好的強(qiáng)大靈師,絕大部分宗門都不愿意往死里得罪他們。
正文 050 求愛撫求順毛
050 求愛撫求順毛
薛掌柜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
席揚才聽了不以為忤,悠然輕笑道:“打動那位靈師的關(guān)鍵,不見得在夏江身上……”
第二次相遇,夏皎冷漠高傲的模樣,不期然在心頭浮現(xiàn)——一個真正弱小無依的孤女,不會有那樣的神情。
在他師父還有其他許多人口中,兇險萬分的黑森林,這個修為極差的小姑娘,偏偏可以平平安安待一夜,毫發(fā)無損地離開。
若說這小姑娘身上沒有級別極高的防身寶物,席揚才真想象不出,她是怎樣逃過林中無數(shù)血瞳蝙蝠的圍殺襲擊的。
重視這個小姑娘的,很可能不僅僅是夏江,還有他們背后的神秘靈師。說不定夏江也是因為那位靈師對夏皎的特別青睞,才會這般愛護(hù)她。
席揚才自忖就算他的推測有誤,只要將這小姑娘拿下,以夏江對她的在意,也必然會竭盡全力,說服那位靈師。
夏江回去,將與席揚才交涉的經(jīng)過一說,夏皎便哼道:“這癩蛤蟆有什么不簡單了,說來說去,還不就是想趁人之危嗎?”
夏江搖搖頭沒說話。
在他看來,席揚才少年得志,面對實力遠(yuǎn)不如自己的對手,也沒有輕率托大,依然謀定而后動,靜得下心來,將事情方方面面做得滴水不漏,找到最合適的時機(jī)出手,算是相當(dāng)不容易的了。
這少年人唯一失算的,只是沒考慮到,夏皎會有如此不合常理的靈師天賦。
換成比他更老練厲害的人,在這個問題上,也很難不失算。
“現(xiàn)在鴻堂的人多半無法趕來相助,采寶閣這姓席的小子,可能比夏駢更難對付,必要時,我們大概真的要暫時避入黑森林里!毕慕紤]過幾個方案,這個無疑是最穩(wěn)妥的。
他們進(jìn)入黑森林,就能避免與夏駢,還有采寶閣的人正面沖突,安全上也更有保障。
關(guān)于黑森林里蝙蝠王的厲害,夏江從小就聽過不少傳說,只是不曾親眼見過。
如果真能得到這樣一只厲害兇獸的庇護(hù),至少夏皎可以安心修煉,為明年的英才大會做好準(zhǔn)備。
夏皎很不服氣,不過比起冒險去出一口惡氣,努力修煉為將來鋪路,無疑更加重要。
現(xiàn)在把時間心力浪費在跟小人的爭斗之上,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