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仍然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還不是娘子非要收留那穿紅衣服的娘娘腔,那娘娘腔中了禁術,一發(fā)作就會吐出這紅飛蛾的蠱蟲出來,為夫不過是大意,受到了那紅飛蛾的攻擊,不過只是傷到了手臂,也無大礙!
花拾歡皺眉道:“可是鏡禾說過,從他體內(nèi)出來的蠱蟲,只要一離開他的身體就會很快死去,怎么還會傷到你?”
云熙撇撇嘴,“那娘娘腔說的話娘子你也能信?為夫現(xiàn)在懷疑,那些紅飛蛾,就是那娘娘腔放出來的,娘子可千萬不要被他給迷惑了!闭f著他挽著花拾歡的手,推著她往前走,“娘子如今有孕在身,還是少操心些這些煩心事,安心養(yǎng)胎才是正經(jīng)!
花拾歡被他送回房間,許久不見的小骨頭撲騰著要過來,卻被云熙毫不客氣的拎起來往外走,“別吵到你娘親休息!
云熙送她回來之后難得的沒有再纏著她,只是小黑仍乖順的蹲坐在她的床頭,一雙黑的發(fā)亮的眼睛還一動不動得盯著她;ㄊ皻g看著忍不住笑道:“小黑,你這是準備守著我睡覺么?”
小黑嘴巴里發(fā)出幾聲“咕嚕”聲,卻是翅膀一手,自己也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花拾歡本來就有嗜睡癥,如今有了身孕之后更加嚴重,逗弄了小黑才一陣就沉沉睡了過去。
在她睡過去之后,云熙又輕輕的推開房門。月光灑在沉睡的一人一鷹身上,如此的寧靜美好,讓他竟看的有些發(fā)癡。
他慢慢的走到花拾歡的床邊,伸出手在她臉上輕輕撫過,眸中也如這月光一般溫柔似水,“你雖從未把我當成你的夫君,可我卻真的把你當成我的娘子。既是這樣,我便來為你擋掉這一劫吧!
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那軟軟的唇上落下一吻,嘴角浮出有些得意又有些苦澀的笑意,“終于親到你了,這個吻,就當作是我陪在你身邊這些天一個報酬好了,從此以后,你做你的太子妃,我做我的黑風老妖,咱們從此兩不相欠!
他一出去,外面有一個人在等著他,白衣翩翩,風流清雅,正是花拾歡的師兄白盞。
白盞搖著折扇道:“你真決定了?”
云熙白了他一眼,“你使喚你自己的徒弟,逼出他的元神都沒成功,你那師父也只剩下一半修為,把他叫過來也不管事。如今能指望上的,不就只剩下我了!闭f完他故作無奈的嘆口氣,“沒辦法,誰讓我的法力打敗三界無敵手呢?以前,我總想學那沉香做一個三界之主來當當,誰知三界之主沒當成,我竟要成了一個救世主了!”
白盞對他的自夸沒有嘲笑,只是深深的嘆道:“我現(xiàn)在才明白,確實只有你,才有資格做師父的對手。”
云熙準備飛身而起的身子頓了頓,“別給我戴高帽,我好歹也是盤古之魂的一份子,守護這天地,本來就應該是我的義務和責任!
他又看了一眼花拾歡的屋子,那最后的眼神,是無奈,更是深深的不舍。
“照顧好她!
他最后說了這一句,便化作光點消失了。
他來的地方正是這卞都的上空,他早就在這里設下了結界,凡人站在下面,看到的還是掛著皎潔明月的美麗夜空。只是這結界上面,卻是無數(shù)只密密麻麻的紅飛蛾,它們結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紅云,瘋狂的撞擊著他的結界。
他一出現(xiàn)在這結界之上,那些紅飛蛾發(fā)現(xiàn)了活物,便一起密集的對他進行進攻。
他扯開嘴一笑,“不就是一些蟲子么,我黑風老妖還會怕你們這些蟲子?來吧,今日就將你們這些一網(wǎng)打盡!
明明是明月當空,卻發(fā)出了震天雷聲。一聲一聲的巨響,比那天雷來襲時還要更加猛烈。
花拾歡被這雷聲給驚醒,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小黑還守著她,只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想不到一只鷹的睡相也會如此不雅,花拾歡唇角一勾,掀開被子下床。小骨頭已經(jīng)撲騰著小翅膀飛進來,“娘親,娘親,你快去看看爹爹,爹爹暈倒了。”
花拾歡皺皺眉,這云熙明明是有著十幾萬年修為的不死不滅之身,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弱不禁風?
云熙是暈倒在宣政殿,她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這一暈還真是興師動眾,不僅牧宸和方圓守在他身邊,張宰相也來了,居然還包括了她的師兄白盞。
花拾歡一看到張宰相就想問他昨日之事,但張宰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躺著的云熙身上,看那副焦急的樣子,看來云煥在駕崩前選他做顧命大臣還真是選對了。
她走到白盞身邊,咳了一聲悄聲道:“師兄,你怎么也來了?你難道不知道這小子并不是云堯嗎?”
白盞嘆道:“以前可能會不是,但以后他就永遠都只是你的云堯了。”
花拾歡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躺在床上的云熙咳了幾聲,緩緩睜開眼,他先看到一臉關切焦急之色的牧宸,喊了一句“母妃。”
然后他的視線移到花拾歡身上,含笑喚道:“歡兒。”
花拾歡吃驚道:“云堯?”
云堯點點頭:“我是云堯。”
花拾歡激動的湊過去抓住他的手,“那你現(xiàn)在的身子怎么樣,可不要突然又睡著了!”
她害怕他跟昨日一樣,只出現(xiàn)片刻,很快又變成了云熙了。
白盞在邊上笑道:“你放心,就算他現(xiàn)在大睡個七天七夜,醒來還是云堯!
花拾歡一怔,白盞繼續(xù)解釋道:“那云熙之前貪戀凡人有妻子,有親人的感覺,所以一直占著云堯的身子,如今大概是膩了,便主動離開了云堯的身子。從此這具身子,便只屬于云堯一個人了!
花拾歡還是不解道:“可是師父說只要他們二人融合,便無法再分開。除非云熙死了,可他偏偏是不死不滅之身!
白盞聳聳肩,“世上總有人無法預知的意外,你問這么多,難道還不希望云堯回來么?”
白盞說完,趁牧宸給云堯喂藥,母子兩還有許多貼己話要說的時候,悄悄把花拾歡拉到一旁,他遞給花拾歡一顆紅色的藥丸,“花花,這是師兄給你找的安胎藥,你且服下,對你的身子大有好處!
花拾歡看到這紅色藥丸還在冒著紅煙,嫌棄道:“這不是安胎藥,是毒藥吧?”
白盞拿出折扇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師兄怎么會給你毒藥?你且放心服下,若是這紅煙消散了,藥效就沒那么靈了。”
花拾歡還是不肯吃,白盞看她的樣子恨不得將這顆藥丸強塞進她的嘴中。她無奈,只好完成任務似的將藥丸吞進去,道:“你看,我吃了。”
然而她剛把這顆藥丸吞進去,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果然舒服了不少,只是她的心卻莫名的感覺到難受,仿佛就這樣失去了無比珍貴的東西。
她瞪白盞,“師兄,你確定給我吃的不是毒藥么?”
白盞打開折扇嘻嘻一笑,“沒錯,師兄給你吃的是忘情藥,你吃了以后,很快就會將那云堯忘得干干凈凈,便乖乖的和師兄一起去沉香谷找?guī)煾赴。?br />
花拾歡聽完馬上去挖自己的喉嚨想把那顆藥丸給吐出來,白盞抓住她的手,無奈的嘆道:“幾萬歲的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一般好騙。你與云堯好不容易有情人終成眷屬,師兄我怎么忍心棒打鴛鴦?如今云堯已經(jīng)回來了,我猜想那云煥估計也可以回來了。這汴金宮終于可以太平一陣子,你以后就安心養(yǎng)胎,好好學做一個凡人的太子妃,將來學會做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也不枉作為我白盞的師妹!
花拾歡哼道:“師兄這話說得好像是要跟我永別似的!
白盞輕輕一笑,“不是永別,是有些事,師兄不想再逃避了,總要去面對和了結?吹侥愫驮茍蚪(jīng)歷過的這一切,師兄還是覺得自己太過軟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