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歡聽出了他話里的幾分玄機,“你的意思是你真的知道了天機圖的下落?”
誰知這蠶又閉上了眼睛:“你這年輕人真是血腥暴力,我這里如此圣潔的地方,豈容你拔劍拔刀又這么急躁的,你等我好好睡一覺吧。”
說著他竟很快打起呼來。
花拾歡現(xiàn)在只想趕緊找到天規(guī)把天規(guī)改了,誰知碰到的竟是一條討厭的老蟲子,但她知道這蠶是知道天規(guī)的下落的,說不定正是那天規(guī)的守護人,現(xiàn)在不過是在故意刁難自己。
四張?zhí)鞕C圖都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何況是這三界至高無上的天規(guī)?花拾歡想著便耐著性子在這蠶邊上等著。等了一會,她看到這蠶的白發(fā)白眉白須突然開始慢慢脫落,最后他的整個腦袋如烏龜一般縮進了這個巨大的蠶身里。
然后蠶身慢慢變小,變成了一條只有手指粗的蠕動的蠶。她還來不及吃驚,這條小小的蠶又開始慢慢長大,在長成嬰兒般大小的時候,它又長出了人的腦袋,只不過模樣也跟嬰兒一般稚嫩。然后,蠶身繼續(xù)不斷長大,隨著蠶身每長大一點,它的模樣也開始變成兩三歲,七八歲,十三四歲,二十來歲不斷長大的年齡的模樣,最后,蠶身又變成了正常的成人身體那般大小,而看他的模樣,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
花拾歡打量了一番,若不是長著一個這么大的蟲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和那么多觸角,但看長相還是不錯的。
這蠶也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的變化,突然嘆道:“都在這呆了這么多年,遇到老伙伴了,還是忍不住要變個身,畢竟我們曾經(jīng)都是風華正茂的少年啊!
被他突然的感慨刺激的花拾歡暈了暈,她干咳兩聲道:“前輩的老伙伴是誰?不會是我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蟲子不好抓
誰知這巨無霸蠶寶寶毫不客氣的瞪了她一眼,“小小蛇妖,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花拾歡頓了頓,這個白洞里除了他和她還有別人呢?她干笑兩聲道:“莫非前輩的老相好是外面那個紅衣人?那個紅衣人的姿色確實是要超過我許多,前輩不妨請他進來敘敘舊。”
他被她的話刺激的整個白白軟軟的肚皮都跟著顫了顫,“他怎么會附生在你這么一個滿嘴胡說八道猖狂的蛇妖身上?”
花拾歡這下明白了,她身上有天機圖的盤古之魂,這蠶口中的老伙伴竟是盤古么?鏡禾也說過在混沌時期,盤古和這天規(guī)是合二為一的,只不過后來盤古從混沌世界中醒來,開天劈地,才分開各自守護著這天地。
可是,她還是有些無法相信,那至高無上的天規(guī)不是一本書,也不是如天機圖漂浮的那些金光閃閃的文字,而竟是一條看上去脾氣很不好的蠶!
蠶看花拾歡看著自己的目光又是熱切又是詭異,有幾分不自在道:“你這小蛇妖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花拾歡朝他慢慢的靠近,“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何老前輩壽與天齊,說的話卻與我一般無二呢?之前我有幸遇到了上古之神蚩尤,他說話都是一口一口‘吾’的,聽起來拗口的很!
蠶聽完得意道:“你懂什么?別看我歲數(shù)大,我可是一條與時俱進的蠶。天上地下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不僅天宮那些神仙流行什么,凡人如今喜歡吃什么東西,穿什么樣款式的衣服,聽什么樣的小曲和細紋,我都一清二楚!
“那前輩真的很厲害,是我孤陋寡聞了。”花拾歡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的伸出手朝著他那白白軟軟的身子用力的抓去。
但想不到的是,他雖然在自吹自擂的眉飛色舞,卻還是靈活的躲過了花拾歡的偷襲。花拾歡連它身上的那些觸角都沒有碰到。
看來這蟲子還真不好抓啊。
蠶又恢復了初見時白發(fā)白眉白須的模樣,他氣得吹胡子瞪眼道:“早就知道你這個蛇妖不懷好意,看來我也要給你點顏色瞧瞧讓你懂得什么叫做尊老?”
說完,他嘴巴里開始朝花拾歡吐出一道道絲,花拾歡真的是大大低估了這條老蟲子,他的絲朝自己吐過來時,她竟連一點躲閃的余地都沒有,很快她整個人包括她長長的蛇尾巴都被蠶絲包圍著變成了一個長條形的大蠶繭。
這蠶絲雖然無毒,可她被纏著連動彈都動彈不得,只能僵僵的趴在地上,看著還鎮(zhèn)定的呆在原地的蠶道:“老前輩是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老前輩,老前輩要是看我不自在可以直接把我趕出這個洞,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招惹你了!
他哼了一聲,“小蛇妖休得再胡言,我開始干活了,若你再多嘴,我就把你困在這蠶絲中一輩子,正好也給我這個寂寞的老家伙做做伴!
花拾歡當然不想余生陪著一條老蟲子,她不再說話,悄悄運起真氣想把這蠶絲沖破,可是她的真氣也好似被這蠶絲封印了,一點也使不出來。她軟軟的趴在地上,卻見那蠶已經(jīng)開始了他口中的“干活”。
花拾歡見他胖嘟嘟的白軟蟲身突然像在跳舞一般的扭動起來,眼睛睜得圓圓的,腮幫子也全部鼓起來,實在是覺得異常滑稽,但為了怕又惹惱他,只好使勁的憋住笑。他所謂的“干活”就是蟲身直立久了開始活動筋骨么?
然而想不到的是,在他不停的扭動自己白軟的身體的時候,他嘴巴跟著輕輕一吐,一道道金絲開始從他口中吐出來,那金絲上面還飄著金光閃閃的字,一起隨著這金絲朝四面八方飛去,甚至還穿透了這個白洞。
她怎么也猜不出來,三界至高無上誰也不能違抗的天規(guī),竟然就是這樣從它口中吐出來的,從這個白色的蟲洞慢慢匯向天河,然后再到達天上人間每一個角落。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要修改天規(guī),又要怎么修改?
蠶干完活后,深吸一口氣,神色有些嚴肅的看著花拾歡,“小蛇妖,想不到你雖然身懷盤古之魂,卻也是違反天規(guī)之人。幸好你現(xiàn)在呆在我這洞中,若是在外面,天規(guī)感受到觸犯之人的氣息,把天雷劈下來,你這小蛇妖恐怕就要可憐兮兮的變成一條焦蛇嘍。”
花拾歡看著他,“那老前輩知道天規(guī)用天雷懲罰了多少觸犯它的人么?”
蠶嘿嘿一笑:“我說過,天上人間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死在天雷下的人呢?老前輩認為他們都是罪有應(yīng)得的么?”
蠶一怔,“廢話,觸犯了天規(guī)當然都是罪有應(yīng)得的!
花拾歡淡淡一笑,“那前輩又怎知天規(guī)是百分之百正確的?”
蠶被她的話氣得白眉毛都倒豎起來,“這天規(guī)是從我肚子里吐出來的,從這天地被盤古分開之日就有的,怎會有錯?若它錯了,這天地都要塌了重新變成以前的混沌世界!
花拾歡依舊笑道:“天規(guī)是從老前輩肚子里吐出來的,那是不是可以說這天規(guī)就是老前輩?可是我發(fā)現(xiàn)老前輩剛剛就發(fā)生了一個錯誤,老前輩一直叫我小蛇妖,但殊不知我已經(jīng)活了幾萬歲,無論是年齡和道行來說,都已經(jīng)不小了。所以前輩犯了一個認知上的錯誤,前輩會犯錯,那天規(guī)又怎么不會錯?”
蠶被她的話氣得滿臉通紅,“牙尖嘴利的小蛇妖,你這短短幾萬歲對于我這漫長的歲月來說又算什么?我叫你一聲小蛇妖,難道還低看了你么?真是氣死我也,看來我要把你這膽大妄為的蛇妖關(guān)在這里幾萬年才能解我心頭這口惡氣!”
花拾歡頓時就軟了,“前輩還是趕緊把我放出去吧,否則我再說出讓前輩不高興的話,前輩就做不到壽與天齊了!
蠶重重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理她。
花拾歡見他閉眼之后又開始變身了,先是白發(fā)白眉白須開始慢慢脫落,整個腦袋縮進了蠶身里,然后蠶身慢慢變小,變成了一條只有手指粗的蠕動的蠶。
她抓住時機,從裹在自己身上的蠶絲中掙脫開來,迅速的把這來還不及長大的蠶捏在了手里。
那蠶掙扎著四肢亂動,卻還是能說話,發(fā)出的聲音如孩童一般,“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花拾歡得意一笑:“憑我自己被那蠶絲綁著當然是動彈不得,可是老前輩別忘了,我身上還有你的老伙伴的力量。你的老伙伴本事應(yīng)該是跟你差不多的吧!
蠶嘆口氣:“是我太大意了,竟還著了你這小蛇妖的道。哈哈……你在對我做什么?哈哈,癢死我了,哈哈!
原來是花拾歡在用手指戳他的軟軟的白肚皮,“老前輩,你說,我用手指往你肚皮上用力一壓,那天規(guī)是不是就會從你口中吐出來?”
“你妄想,即使你把我吃了,你也得不到那天規(guī)。天規(guī)是誰都無法得到的!”
花拾歡“哦”了一聲,突然吐出蛇信子故意往他白肚皮上輕輕一掃,“那我就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