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自然也看到了,但道上的人,拼的就是狠勁?吹皆趯Ψ筋㈨凵裣伦约腋C囊的小弟,他反而被激起了血性,恨恨丟下煙蒂,用腳碾的粉碎,爾后掏出電話,聲音放低帶著一絲敬畏,“浩哥,是我!
作為羅云浩手下第一打手,他很早就跟了對方,最了解對方的脾氣,這事辦砸了回去又得挨一頓罵。
“……這戶人家是個刺頭兒,不好整。要麻煩您請張大師來看看了!
那邊的人說了幾句什么,隔著聽筒都能聽到謾罵。張龍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心中憤恨:拽什么,要不是那玉扳指,你個鄉(xiāng)野小子能有今天的成就?
如果他拿到那個玉扳指的話……
眼里閃過一抹狠厲,面上依然唯唯諾諾點頭稱是。等掛斷電話后,咬牙招呼其他人,“走走走。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把氣撒到了手下人身上。
其他人不敢怒不敢言,老老實實上車走人。
滬市某高檔別墅里。
“廢物!”裝修精致奢華的書房內(nèi),羅云浩怒氣沖沖吐出兩個字,用力扯了下自己西裝衣領(lǐng),他是個是長相斯文儒雅的中年人,一身書卷氣看著不像是浸淫商場多年的老手,倒像是大學(xué)教授。
在他腳邊的木地板上,跪著一個貌美年輕的少女,穿著睡裙長發(fā)及腰,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兩只白嫩的手死死攥著裙擺,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霉頭。
“還是小憐你乖。”羅云浩神情陰晴不定一陣,忽而低笑了聲,摘下金絲邊眼鏡,露出充滿野心和狠勁宛如野獸一般的眼睛,一手像是給寵物順毛一樣摸著少女的頭頂,拿起手機給張大師打電話。
從一個農(nóng)村來的窮小子,混黑踩在一堆人頭頂爬上去,然后洗白到現(xiàn)在成為全國有名的企業(yè)家,能有今天的地位是他不擇手段拼出來的,敢擋他富貴還放話威脅他,這人是嫌命長了。
“張大師,打擾你了!眱扇撕献鞫嗄辏跉庾鹬,“是這樣的。清天苑那個小區(qū)拆遷遇到點阻力。對方可能是邪魔外道,懂點邪術(shù),弄傷了我手下的人,還放話說要我傾家蕩產(chǎn)!
“是、是。勞煩您走一趟看看了。10萬掌眼費馬上給你打到賬上,事成之后還是老規(guī)矩。”
掛斷電話后,他點燃根煙抽了一口,一手緩緩轉(zhuǎn)動著他套在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那扳指玉色光潔,白如霜雪,表面沒有一點兒紋飾雕刻,看上去普普通通和其他玉石并沒有太大分別。
相熟的人卻曉得這扳指是羅云浩的財神寶貝,碰都不讓人碰,還有傳言說他就是靠著這東西發(fā)家的。
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容貌,男人陷入沉思中。房間內(nèi)極安靜,小憐屏住呼吸,恨不得對方當(dāng)自己不存在。
爾后,他忽然回神,把沒抽完的煙對著女生裸露在外的臂膀捻下,煙氣伴隨著皮肉燙糊的味道彌漫開來。
驟然遭到襲擊的女生卻是習(xí)以為常一般,手捏的緊到手背青筋暴起,死死咬著牙等痛苦過去,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叫出聲,會糟到更兇狠的對待。
“乖!蹦腥丝粗倥[忍含淚的臉,那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模樣,臉上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痛快至極,只覺剛才聽到拆遷受阻后的堵在胸口的氣都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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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長安這邊把人趕走,收拾了殘局,反正她沒身份證住不了賓館,干脆直接歇在了樓頂上。
盤腿打坐到大半夜,被她踹進小乾坤湖泊里的李郜白終于清醒過來,濕淋淋的爬上岸,急切問,“我爸媽怎么樣了!”
剛才李母正沉浸在和兒子的重逢中,又悲又喜,情緒本就大起大落,外面突如其來的哀樂奏響,驚得她心臟一陣絞痛,當(dāng)場捂著胸口昏倒了。
也是在這種刺激下,李郜白才會控制不住暴怒情緒厲鬼化。他肆虐的陰氣席卷當(dāng)時離他最近的李父,年邁體弱之人更遭不住這波沖擊,當(dāng)場暈厥。
“沒事!比~長安兩個字就概括完了她一番施藥救人的經(jīng)過。
聽到她這樣說,李郜白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仿佛帶著一種謎樣的信心,只要她說沒事那就真的不需要擔(dān)心了。
他松了口氣,吶吶道,“我又給你惹麻煩了,抱歉!
“虱子多了不怕癢。”葉長安托腮,淺笑盈盈,“倒是你,有本事了,嗯?厲鬼化不說,還會汲人生氣奪人性命了。”
李郜白腦海中閃過片段模糊的記憶,心口頓時一緊,追問道,“那個人怎么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害人!”
葉長安莞爾,看著李郜白就像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老虎,伸著爪子把自己當(dāng)做貓咪一樣撓了下對方,還會擔(dān)心自己是不是撓重了。
“鬼氣入體,會昏迷一段時間。要是他們把人抬回來求我救治呢,也可以,正好以此作為交易不準他們再騷擾你父母。如果找到高人救了他,回頭也會來找我興師問罪,”一縷烏發(fā)被風(fēng)拂過臉頰,葉長安隨手挽到耳后,似笑非笑,“我來看看他們有幾分本事!
第二天清早,兩個老人臉上帶著淚痕醒來,互相一望,異口同聲,“昨晚上我夢見兒子了!”
“我夢見--哎你也見到了?!”
葉長安救人的時候順手抹去他們最后對李郜白變成厲鬼的那部分記憶,他們記得的只有和兒子重逢的悲喜交織。
老兩口面面相覷,李母抹著淚,“兒子就是懂事,走了還要回來看看我們,讓我們放心。”
李郜白說他回來見了他們報了喪,就要投胎轉(zhuǎn)世去了。叮囑他們好好保重身體,下輩子還要做他們孩子。
“是啊!崩罡缸鳛槟腥撕苁莾(nèi)斂,不常流露感情,這一刻也是深深動容,“看來靈魂轉(zhuǎn)世的說法是真的。老婆子,回頭我們就在家中供奉兒子靈位。”
他們本不是有信仰的人,但這一刻,打從心底想要相信神佛、相信輪回的存在。
老兩口說干就干,打起精神處理了兒子的后世,又去請了牌位回來點起香燭,每天祈請禱告。
于是葉長安眼瞅著李郜白魂體又凝實了一圈。李郜白則是每天半夜溜進父母夢境里,和他們嘮嗑聊天,撫慰父母喪子之痛。
第二天見到他父母還驚喜,第三天畫風(fēng)就變成了--
“小白我看你雜還胖了?地府伙食好?”
“咳,我還沒去下面呢。是你們最近燒香燒的多,煙氣喂飽了。嗝~今天燒的那香味道沒昨天好。”
“行行,明早我就跟你媽去買你喜歡的口味。紙錢還夠不夠?給你燒的房子車子收到了嗎?”
“夠了夠了,我還沒來得及用!
父母接受能力之高,彼此交流之和諧,讓李郜白回到葉長安身邊后不禁感慨,“我是真的死了嗎?傆X得好不真實!
葉長安坐在六樓樓頂圍欄上,懸空晃悠著一雙白的發(fā)光的大長腿,頭也不抬玩手機游戲,“死得不能再死了。你要看看你尸體嗎!
“友盡!跟你的塑料花友誼!
“我是你債主!
“我錯了!”債主是大爺。李郜白想,學(xué)著她的樣子坐在圍欄上,有一下沒一下晃著腳,眺望著都市繁華夜景,余光偶爾飄到身邊人清麗的側(cè)臉,只覺得時光停留在這一刻也挺好。
兩人在李家守株待兔,待到第五天,“有本事”的人終于來了。
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停在樓道口,有人恭恭敬敬下去開了后門,迎出一位穿著道士服的中年人。
他身穿黃色道袍,右衽大襟寬袖白領(lǐng),一手拂塵一手羅盤,精神矍鑠眉目有神,端的是一派仙風(fēng)道骨。
“張?zhí)鞄,這邊請!彼奈鍌西裝革履的墨鏡男人簇擁著他,引領(lǐng)他上了三樓。
從一樓道三樓,張德望盯著沒有絲毫變化的羅盤,神情凝重。
與一般只會看風(fēng)水的大師不同,張德望是正兒八經(jīng)凌山派出來的道士,畫符驅(qū)鬼也是基本本事,只不過這些年國家對封建迷信管得嚴,他光是靠著看風(fēng)水就賺的盆滿缽滿,在國內(nèi)赫赫有名,與定居香港的榮大師兩人并稱為“北張南榮”,備受推崇。請得起他的人,無不是非富即貴。
因此他很久沒做驅(qū)鬼這一行了,前兩天他親自為羅云浩手下的小嘍啰驅(qū)邪,確定對方是遇到了厲害的邪祟之物,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人救回來。今天前來更是做好十足準備,沒想到對方竟然藏起來了,還不露一絲鬼氣。
待一群人屏聲靜氣走到三樓,發(fā)現(xiàn)個鬼影都沒有,倒是站著個娉娉婷婷的白衣女子。
見到她,那天一起的小混混連忙在張德望旁邊小聲提醒,“這就是放狠話那女的!
張德望眼睛往對方身上一掠,縱使見多了美人的他心下也是一贊:好個冰肌玉骨的美人。
而葉長安視線掃過道士,形容一下更懶散了,“練氣二層!睂τ谶@種層次的人,連個修士都稱不上,她還懶得出手。
張德望拱手客氣道,“女善人,可曾見到--”
話沒說完,就被葉長安懶散的語調(diào)打斷,“你是開發(fā)商請來對付我的?也是你看的風(fēng)水,想把這里強拆變成商業(yè)區(qū)?”
張德望正經(jīng)道,“并不是強拆,羅老板有政府批文,是合法拆遷。給李家的拆遷費也合理,他們完全可以在更好的地段再買一套房子,并不影響生活!
見葉長安不為所動,又勸道,“這里一天不動工,就得白白損失好幾萬,工人也做不上活賺不
了錢。還望女善人見諒!
“你怎不說給開發(fā)商看一塊風(fēng)水寶地,你賺取的豐厚傭金?什么錢可以賺,什么錢賺不得,你心里沒點數(shù)?用下作手段逼得人家遷離故居還差點鬧出人命,這錢只怕你有命賺,沒命享!币环掃B譏帶誚字字扎人心窩,偏她還笑得格外好看,比春光秋月還明媚動人,“總之,這里我說不準動就不準動!
見她軟硬不吃,張德望神情一肅,“看來道友也是懂行之人。既如此,敢問道友仙派?”
“無門無派,不過一介散修!
“那么,請指教。”
張德望做了個請的手勢,他說這話十分有底氣,作為凌山派弟子,一來背后有宗門作為強有力的靠山,二來他本人也有一定修為,見到葉長安身上沒有靈氣,又沒有宗門依仗,她周圍也沒有潛伏著厲鬼。就打算略施小戒,教訓(xùn)下這個口出狂言的女人,
他拂塵一揮,氣勁橫掃,在一群黑衣金鏈大漢的驚呼聲中,原本誰家擱在圍欄上的花盆如被狂風(fēng)卷起,打著璇兒砸向站在旁邊的葉長安!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中州大世界逼戶論壇上,有個點贊十億的精華帖子。
問:修真界最大的笑話?
答:老祖說她無門無派,不過一介散修。
問:為什么是笑話?不是事實嗎?
答:她的確是一介散修,也沒有門派,可尼瑪普天之下修行之人皆為她門徒啊qaq
第12章 以拜師之名
“砰!”
花盆砸在葉長安腳邊,碎片四濺,她亭亭玉立站在那里,眼睛都沒眨一下,踏著滿地污泥往前跨了一步,微微一笑,“道人就這點本事?”
“道友看招!”本想警告一二就行,然而一再被藐視,佛都能被氣得升天,更何況幾十年都備受尊崇、高高在上的張德望,他臉色肅然,手下拂塵在虛空中飛快揮舞了幾下,普通人只覺得他晃的毫無章法就跟驅(qū)蚊一樣,而在葉長安眼里,道人是在虛空中龍走游蛇利落地畫了道明光符,拂塵尖端一指,符咒金光四射,有如實質(zhì)化一樣朝著她砸去!
從試探秒變殺招,這已是使出他的看家本事!道行微末的妖魔鬼怪在明光符下,也得灰飛煙滅。
他已經(jīng)存了殺心。
“不過如此!闭l想女子輕描淡寫一揚手,金字符咒被她纖纖素手抓在半空中,像是捏氣泡一樣輕巧一捏,“啪”符咒頓時爆裂,響聲震天,在空氣中蕩開層層疊疊的漣漪。
離得近的普通人早被震得耳暈?zāi)垦#嬷鋿|倒西歪,痛苦呻吟。而處于暴躁中心的她毫發(fā)無傷,再次邁步,雙手攏在袖中淺笑道,“第二招了。我再讓你一招!
張德望咬牙,色厲內(nèi)荏低吼,“別瞧不起人!”
“接著!”他從懷中抽出引雷符,心痛地看了眼黃符,這張符咒是他爹給的,一張中品符咒能夠白日引雷,是他保命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使用。
高高拋起黃符,兩只手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迅速結(jié)印,嘴里念念有詞,“居收五雷將軍,電灼光華,上則護身保命,下則縛鬼伏妖。急急如律令!”
“轟隆”剛才還萬里無云的晴朗天空倏然變色,冷風(fēng)陣陣,天上烏云密布隱有電光閃爍,下一秒,冒著火光的雷咒以閃電般的速度劃破陰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葉長安劈下!
“玄雷啊,”她停下步子,朝天上看了眼,以一種懷念的語氣感慨,“好久沒被劈過了。”
接二連三的爆炸響起,耀眼的白光刺得所有人睜不開眼,待到光亮淡去,瞇著眼的張德望看到,面前的地上被劈出一個冒煙的深坑,周圍滿是焦土。
而目標葉長安,不知所蹤。
前所未有的恐懼攫取了張德望的心臟,沒人、沒劈中!她去了哪里?
極淡的一絲檀香氣息拂過鼻翼,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聲音纏綿溫柔,呵氣如蘭,“三招讓過,該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