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的視線,都在墨昀和布雷狄身上打轉(zhuǎn)——他們一個作為白袍法師,一個作為亡靈法師,最是引人矚目。
人群中竊竊私語著:
“法師怎么跟盜墓人在一起啊?”
“那個盜墓人的四周為什么有一股黑氣?”
“那說明這亡靈法師很厲害。 庇腥怂坪跻姸嘧R廣道:“有的盜墓人會抓來靈魂纏在自己身上,用咒法控制對方保護自己!就像法師雇傭衛(wèi)兵一樣!”
“哇,還可以這樣?”
“噓!你們看那黑霧……我聽人說,普通的靈魂是白色的,只有惡靈才會是黑色呢!”
“噫——這個亡靈法師操控惡靈?好邪惡!”
“他身邊站著一個僵尸?”
“天哪好惡心!大地女神蓋亞在上,這些打擾亡魂安息的家伙為什么還能行走在陽光下?”
“那個僵尸好像是一個騎士!
“胡說八道什么!騎士老爺可是貴族!”
“等著瞧吧,如果這個亡靈法師操縱了貴族的尸骨,領(lǐng)主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沒準(zhǔn)我們這次多留幾天,能去刑場看看怎么絞死亡靈法師呢。”
聽到這里,布雷狄翻了個白眼。眼見著天空中落下的雨絲越來越密,他將自己黑色長袍后面帶著的兜帽戴在了頭上,擋住了自己的半張面孔。
那些人喋喋不休,自以為聲音很低的討論,他聽得一句不落。但這些話他早就聽得多了,懶得理會,便好像什么都沒聽見的掏了掏耳朵。
零卻很是生氣。她漂浮在他的身周,聽見過分的詛咒毒罵,便鼓動身形,黑氣暴漲,偶爾旋轉(zhuǎn)如風(fēng),霧氣升騰,做炸裂狀威嚇恫嚇。
布雷狄皺起了眉頭,不滿的呵斥道:“你累不累?不要浪費我的精力!”
零便在他肩后凝出下巴和嘴唇,好能開口發(fā)聲:“你又裝聽不見!人的意識可是能夠影響命運的!罵的人多了,真的會形成詛咒!”
“省省吧,就那群人?”布雷狄不屑道:“就算是一萬個那種白癡天天咒罵我,那種詛咒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零生氣的還要說話,布雷狄卻打斷了她道:“喂,那個傻大個一直在盯著你!
他說的是桑斯。
零其實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她一直都裝作不覺。此刻被戳穿,便只是不大想提起的悶悶道:“……哦!
布雷狄卻不肯輕易放過道:“他是不是喜歡你?”
“……”
“你不是想找個身高二米的人么?他符合啊!
“呸!”
“你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不就是身高二米,要比你更厲害?”
“他比我厲害么!!”
布雷狄聳了聳肩膀,“你們可以去試試啊!
“我不管你了!”
零氣的糊了布雷狄一臉黑霧,不再現(xiàn)形。
而亡靈法師與自己豢養(yǎng)的靈魂在黑霧中交談,聲音極低,旁人根本聽不見半點,因此誰也沒有注意。
愛麗絲戴上了刺客兜帽,桑斯倒是毫不在意的風(fēng)吹雨淋著。剛才零不停的變化著,他便一直盯著布雷狄的方向,眼睛眨也不眨。
墨昀站的有些累了,于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揪過斯塔比尼斯的白色長袍,將自己裹了進去,擋住了那些圍觀的視線。
她蹲在斯塔比尼斯的腳邊,看著查爾斯拿著一截枯木樹枝,當(dāng)做畫筆,在潮濕泥濘的泥巴路上劃拉著畫畫,便用蛇槍將斯塔比尼斯的另一邊袍擺撐到了查爾斯的頭上,為他擋住些許綿綿細雨。
查爾斯抬頭愣了一下,然后笑著自己拽住了。于是青年法師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腳邊一左一右的蹲著兩個小貓一樣的少年少女,無奈的嘆了口氣。
路德維希也有披風(fēng),他用手拽起搭在了貝蘿拉的頭頂,自己倒是毫不介意最近的連綿細雨好不容易有了漸停的意思,卻又好像快要慢慢大了起來。
平民少女感知到了他的行為,羞澀的漲紅了臉,不敢抬頭去看的低下了頭。
這樣的情形對于法師來說實在是怠慢,墨昀和斯塔比尼斯都好脾氣的沒說什么,那剩下來看守城門的衛(wèi)兵卻十分不安,可是作為一個守門人,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能跟法師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從城內(nèi)傳出了一陣紛至沓來的凌亂腳步聲。
“那個偷盜貴族尸骨的亡靈法師在哪里?!”
為首一人高聲喝道。
墨昀和查爾斯一瞧有事發(fā)生,都從畫在泥巴上的畫作上抬起了眼睛。
少年連忙站了起來,墨昀慢了一步,就瞧見一群衛(wèi)兵打扮的人一下子堵在了他們面前。
杰克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中黑霧纏身的布雷狄,和他身旁那個高大詭異的亡靈騎士,以及令人無法忽視的馬匹骸骨。他原本還聽說有個白袍法師在,但粗粗一瞧,只瞧見了一個男人身披白袍,可看他那模樣,分明更像騎士,哪里像個法師嘛!
這守門士兵莫不是看見一個披著白布的人,就以為是法師了?
這么一想,他頭腦發(fā)熱,抬手一揮,一隊士兵便十分迅速的將墨昀一行人包圍了起來。
墨昀這時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她身形尚小,又是一身白衣,躲在斯塔比尼斯的袍子里面,一時不查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其實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