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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俠客俠客!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機嗎?飛坦找不到他的了!睘跗嫫媾呐乃姆块T。

  俠客手墊在腦后,隨著他向后仰伸懶腰,椅子咯嘣作響!澳闱笪野 !彼蓾难劾飻D了幾滴眼藥水。

  “好啊。求求你了嘛,拜托了嘛~~”她刻意說得很黏糊。

  “太假了吧!眰b客摘下耳機,掛在脖子上,打開門。

  “哇塞——”烏奇奇驚掉了下巴。屏幕上正在播放兩個女人做愛的視頻。

  他扯扯她小臉:“墻上這么多屏幕,你偏要看那個?怎么,喜歡?”

  烏奇奇多看了幾秒她們抱著胸脯互啃的動作,評價道:“感覺她們并沒有很享受啊,有點假!

  “你很懂哦?不過她們浮夸的演技才是好玩之處,來,你聽!眰b客把她拉近,好給她聽耳機里的呻吟,二人幾乎貼在一起,他坐在那里的高度視線剛好直視她隨著呼吸起伏的酥胸,他一時挪不開目光。

  耳機里突然傳來:“嗯啊~寶貝你太棒了,就是那~用力舔我啊~唔嗯,要去了——”

  二人同時咽了口唾液。俠客眼中難得沒有笑意,而是將身子又湊近了一些。

  溫?zé)岬谋窍娫谒乜,癢癢的。身上瞬間爬滿雞皮疙瘩,烏奇奇迅速退開,捂住火辣辣的耳朵。俠客比庫洛洛略高,身材更壯。雖然色情內(nèi)容是假的,但仍非常有效地營造了某種令人心跳加快、呼吸加重的氣氛。她有些磕巴:“呃、呃,是很夸張哈?”她手有些無處安放,便不斷梳籠自己微卷的發(fā)梢。

  俠客又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笑意。他胳膊撐在桌上,側(cè)頭打量她的羞澀。

  耳機里還時不時傳來那些放蕩的虛假呻吟。有時,烏奇奇覺得俠客的笑容也有些……假。仿佛只是因為他的面部肌肉已經(jīng)習(xí)慣了微笑。她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他嘴角,然后攤開手掌:“吶,借我手機。拜托拜托了!或者筆記本也行。”

  俠客垂眼,旋轉(zhuǎn)著小惡魔手機,問:“你要它干嘛?”

  “找工作。”

  “?好吧,你開心就好。”他把手機遞了過去,在快要觸到她手掌時,俠客好像想握住她,但卻先一步退縮。

  烏奇奇并沒留意到,而是警惕地拎著小惡魔的翅膀,問:“話說,俠客,你洗手了嗎?”

  “你不想要就還給我。”俠客佯裝要搶回來。

  “不不不,沒事沒事,不干不凈用了來勁。”烏奇奇護(hù)住好不容易才求到的寶貝。“謝了,俠客,你好好享受你的電影吧。”

  “這叫黃片!

  “懂了,好好享受你的黃片吧!

  “拜托你看清楚,其他十九塊屏幕明明都是工作內(nèi)容!

  “可是那些好復(fù)雜,我看不懂。 睘跗嫫嬲f得理直氣壯,又看了一眼那些讓她眼花繚亂的屏幕,竟然還有許多不是通用語的文字,這家伙還真是厲害。她關(guān)上門,隔絕了俠客的笑聲。

  ————

  烏奇奇獨自霸占了整張皮革沙發(fā)。她癱在上面,高舉手機。原本是想求職,但好奇心驅(qū)使她在搜索框中輸入了‘幻影旅團(tuán)’。

  關(guān)于他們的新聞報道不多,其中一篇文章是幾年前的,幾個青少年搶劫了一家被譽為防護(hù)措施最安全的銀行,擁有眾多富翁客戶(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是匿名的,或是以基金會形式在操作)。這些青少年不僅殺害了所有在場的員工和訪客,還掠奪了當(dāng)場所有現(xiàn)金、珠寶和其他貴重物品。同時,有黑客侵入了銀行的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盜取了大量財務(wù)。那時網(wǎng)絡(luò)銀行服務(wù)剛剛興起,還因為這件案子一度遭遇用戶質(zhì)疑,陷入風(fēng)波。

  這是幻影旅團(tuán)首次引起公眾關(guān)注的犯罪行為。事件之后,銀行直接倒閉。從那時起,關(guān)于幻影旅團(tuán)的新聞變得模糊不清,很難確定哪些案件與他們有關(guān)。當(dāng)然,也有一些新聞報道和視頻聲稱采訪了旅團(tuán)的領(lǐng)袖或成員。

  烏奇奇點開其中一個視頻,有位被監(jiān)禁的罪犯自稱是旅團(tuán)的二把手,并顯擺著自己紋了好多幽靈和鬼魂的花臂。

  她思索著,除非幻影旅團(tuán)像火箭隊的武藏和小次郎那樣,每次出現(xiàn)都高調(diào)宣布自己的身份,否則很難將罪行與他們聯(lián)系起來吧?烏奇奇幻想著庫洛洛沖進(jìn)銀行,一手持槍,另一手插在腰間,高聲宣布:“我們是穿梭在黑暗中的幻影旅團(tuán)!”

  噗……她搖搖頭,那種場景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接著瀏覽了一位女警察的推塔。這位警官詳細(xì)敘述了她與一位旅團(tuán)成員短暫的年下戀,文筆非常色情。推文中提到那小帥哥金發(fā)碧眼,笑容像天使般迷人,要不是胸前有個蜘蛛紋身,她肯定想不到他是個罪犯。回復(fù)里多數(shù)都是要爆照的,也有人說即使有蜘蛛紋身也不代表是旅團(tuán)成員。總之,這些描述確實與俠客相符。烏奇奇臉頰泛紅,偷笑著讀完了整段推文,好想點贊啊啊啊,但她囑咐自己,這可是俠客本人的手機。

  在5chan、天涯、Ribbit等論壇上,有更多關(guān)于他們的話題,有些板塊是沉迷于血腥暴力的人的聚集地。

  她點開閱讀量最高的帖子:【冷血罪犯+鬼才】

  樓主的邏輯是:身為A級罪犯,卻從未有一張照片曝光,這不算鬼才算什么?

  有人回帖:因為警察都是蠢貨

  帖子深入分析了旅團(tuán)可能犯下的種種罪行,推理建立在他們銷售的稀有珍品基礎(chǔ)上。樓主嘗試將新聞報道中的事件和黑市上流通的物品進(jìn)行對比,呼吁買家和賞金獵人加入討論,因為這些人可能掌握著更多的線索。

  賞金獵人?她瀏覽著搜索出來的信息,津津有味讀著龐大的賞金名單,了解著每個被通緝的人犯下的罪行。她和俠客的賞金標(biāo)注著【活捉 | 文物破壞者】,其他成員則是以問號代替了照片,標(biāo)記為【不論死活 | 連環(huán)殺人犯 | 強盜】。

  烏奇奇揉了揉自己腹股溝處的紋身。一橫,一豎。連環(huán)殺人犯,強盜。她來回劃著這兩道紅線,仿佛要將這兩個標(biāo)簽刻入骨子里。

  寫到滿意為止,她暗暗下定決心,就是這個了,隨后又翻回Ribbit的帖子。

  一條被埋沒的評論來自于聲稱曾從旅團(tuán)購買過物品的人。買家說交易過程一板一眼,很規(guī)范,就像是正經(jīng)做生意,甚至還附上了賣家模糊的照片。烏奇奇點擊查看照片,盡管分辨率很低,但她還是認(rèn)出了照片中所謂的“幻影旅團(tuán)賣家”身上的一根天線。

  除去一些玩笑性質(zhì)的評論,贊數(shù)最高的一條來自自稱是V5國家之一的政府官員。他確信旅團(tuán)從他們國家的庫存中偷走了大量的‘貧者的薔薇’。他沒有透露具體的國家名稱,并強調(diào)這極其敏感又丟臉的信息從未在新聞中宣布。

  這引發(fā)了評論者之間的激烈辯論,他們聊到核戰(zhàn)爭的可能性,以及如何建造地堡在世界末日中存活下去。許多人不相信小小的盜賊能從一個國家里偷走重型武器;有些人憂心旅團(tuán)會用核武器做什么,會賣給誰;還有些人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世界以一聲巨響結(jié)束。烏奇奇掉進(jìn)了坑里,接連閱讀關(guān)于核武器的種種信息,她不禁感嘆:這個世界的人類科研技術(shù)太先進(jìn)了,反倒比念和魔法更令人欽佩。

  就在此時,身旁一陣輕柔的腳步聲踏過。

  烏奇奇將頭倒掛在沙發(fā)扶手外,叫住走近的他:“團(tuán)長!你們真的偷了那些薔薇嗎?”

  手持空咖啡杯的庫洛洛停下腳步。他把小臂壓在靠背上,俯視著她舉起來的手機。

  “啊,貧者薔薇。被譽為世界上最強的武器之一。那大概是我們最具有挑戰(zhàn)的任務(wù)了!彼麨g覽著帖子和回復(fù),普通人能夠齊心協(xié)力捕捉到這么多有關(guān)幻影的蹤跡令他有些意外,看來得清理一下這些線索!澳谴蔚木`放很美。”他們遠(yuǎn)遠(yuǎn)觀摩了那場綺麗的爆炸,窩金甚至因此受到激勵,立志要用拳頭打出核彈的威力。

  烏奇奇緊握俠客的手機,眼睛睜得很大:“真有百科里說的那么強嗎?能殺死成千上萬的人?”

  “遠(yuǎn)不止。每朵薔薇蘊含的能量不同,但如果投放在市區(qū),初期的爆炸和隨后的輻射足以殺死幾十萬,甚至幾百萬人!

  “那比旅團(tuán)能殺的人還多啊!

  庫洛洛忍俊不禁:“你把我們當(dāng)做什么了?我們也只是人類而已,當(dāng)然比不了真正的武器。況且,我們的目標(biāo)并不是殺戮,殺人只是我們獲取所需之物的手段之一。”

  “哦,那沒有其他方式嗎?”

  “我偏愛最簡單的。”

  烏奇奇躺在沙發(fā)上,像仰望星空那樣看著他。身為元素法師,她能引起風(fēng)暴,造成火災(zāi),引發(fā)洪水和地震,盡管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災(zāi)難的規(guī)模不會很大。她深知渺小的人類根本無法抵擋大自然的力量,所以她點頭附議:“是啊,殺人真的很容易。但這真的是最簡單的方式嗎?”

  “對我們來說,通常是!

  “那你認(rèn)為死亡也很簡單嗎?”

  “當(dāng)然,再簡單不過了。對于普通人來說,一次蚊子叮咬即可致命。車禍、癌癥、心臟病、一顆子彈。就連吃飯這件事都可以殺死我們,糖尿病、肥胖、饑荒?赡苄詿o窮無盡。念能力者也不例外。最小的貧者薔薇就能將我你分解,把我們炸成真正的幻影。”庫洛洛握拳,猛然彈開五指,仿佛是煙花綻放、花朵盛開。

  烏奇奇手背搭在額頭上。“那些活著的人呢?還記得你在飛船上對我說的話嗎?是那些活下來的人在承擔(dān)死亡和幻影的重量嗎?”

  “死亡的重量是多少?”

  “不知道。我數(shù)學(xué)不好!

  庫洛洛笑了。無形之物該如何測量?從一開始,他就告訴大家,他明確知道薩拉薩那樣單純的人不會喜歡他們的決定與行事方式。希拉也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而選擇離開。而烏奇奇卻偏向虎山行。

  庫洛洛俯身在烏奇奇手心里吻了一下。他的聲音像他的唇一樣柔和。“你曾告訴我,蜘蛛網(wǎng)不僅是束縛,也是將我們連接的紐帶。如果死亡是輕盈的,那它是一種解脫,一種自由。如果死亡是沉重的,那沉重不僅是將人壓垮的負(fù)擔(dān),也是一種讓我們腳踏實地的力量。如果死亡是沒有重量的,那么我們的問題就不成立。”說著,他語氣開始茫然:“唔,其實這道問題要從誰的角度來衡量呢?死者?生者?”

  不過是片刻晃了神,眨眨眼,就發(fā)現(xiàn)她淚珠正大顆大顆滾落。庫洛洛用手背替她擦去淚水,不解地問:“怎么又哭了?”

  “咦,我在哭嗎?可能是因為你沒有吧!彼鷣y揉了揉眼睛,望著面前的人,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他淡淡的黑眼圈。當(dāng)他有些乖巧地閉上眼時,長長的睫毛刷過她指尖。

  廚房里傳來金屬‘咔嚓’的清脆聲響——又恢復(fù)寂靜。

  當(dāng)庫洛洛總算走到廚房時,壺里煮沸的水早已冷卻。

  水煮沸的指示燈再次亮起時,烏奇奇從客廳喊道:“我要奶茶!”

  庫洛洛無奈地提高了聲音:“自己來泡。”

  庫洛洛為自己準(zhǔn)備了一杯手沖咖啡。在等待咖啡滴過濾紙時,他靠在花崗巖臺面上,看著烏奇奇在冰箱和櫥柜抽屜里探索和翻找。她挑出一個帶有骷髏圖案的黑色杯子,往里丟了個茶包。

  “庫洛洛?”

  “恩?”

  這一呼一應(yīng)似乎已成為二人的某種旋律。

  烏奇奇跳到廚房臺面上坐著,雙腿晃動,腳跟敲著下面的櫥柜門。“其實那些薔薇讓我想起我們在飛船上聊過的話題,這個世界還真是充滿了信任!

  “你怎么會從一種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庫洛洛失笑,將第二波熱水倒入濾器,同時也為她的茶杯注入一些,為她泡茶。水穿過研磨成粉的咖啡時,發(fā)出苦澀卻又香濃的氣味,與她杯中茶葉和牛奶的香氣相融合。

  “因為這個世界還沒有被核戰(zhàn)爭毀滅啊。各國之間需要相互信任對方會遵守關(guān)于核武器的協(xié)議。大家也相信國家領(lǐng)導(dǎo)人不會輕率地發(fā)動戰(zhàn)爭,而會尋找其他解決沖突的方法!

  他那種冷冷清清的音調(diào),聽不出什么波動!熬拖裎以嵝堰^飛坦一樣,如果我們殺光所有人,我們就沒有人可偷可搶,可與之做生意了。如果世界領(lǐng)袖選擇按下按鈕,摧毀一切,他們就不會有人民可統(tǒng)治和管理了。此外,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信任僅存在于實力相當(dāng)?shù)耐婕抑g,只有他們才有能力阻止彼此,形成一種制衡。低級的玩家,像那些普通公民,除了將信任寄托于他人——他們的領(lǐng)導(dǎo)人、軍隊等,別無他法。他們無力改變局勢,只能被迫信任。另外,別忘記,各國都會隱藏自己的武器庫,就像我們每個人都隱藏著自己的能力一樣。沒人能完全掌握他們各自擁有什么樣的武器,那大概是間諜的工作!彼匦鹿酀M水壺,放回底座,嘟囔:“我得再來杯咖啡!

  烏奇奇打開蓋子,扔進(jìn)一顆火球,幫他把水燒開。“對對,政治游戲嘛。我搞不太懂,反正就是人們以犧牲他人為代價相互玩弄。但想要游戲進(jìn)行下去,信任就必不可少。像星星給我講過的雙面間諜的故事。每個國家都相信間諜是為他們效力的!

  火焰消融在水中,沸騰起來。庫洛洛心不在焉地將手搭在她大腿上,搓揉著衣服下面那已愈合的紋身!笆前。信任付錯了人,與其說是背叛者的過錯,不如說是信任者的判斷有誤、管理疏忽!睙o意中就把她裙子推了上去,露出那片肌膚。他用力按了按自己所刻下的圖案,說:“除了對外的信任,還有內(nèi)在的。有些人會因自我懷疑而限制了自己的潛力,但你不是。你和我們一樣自信。對我們來說,要注意的陷阱就在前方,有時過度的自信會讓我們看不清極限!

  烏奇奇被摸到有些癢,她踢著腿,聳聳肩:“看不清就飛過去唄。反正我一直以來都很幸運。哪怕突然穿越到了流星街,也遇見了許多幫我的人。后來在遺跡里被抽走了魔法,也有你和俠客拉了我一把。面對金·富力士,以為到了極限,又遇到了來救我們的小白馬。”

  “原來你是個賭徒。我倒想知道你的運氣什么時候會用盡。”

  “呃,還是那句話,我數(shù)學(xué)不好。你幫我算算?”她做出一副掐指算命的模樣。

  “我的計算從不涉及運氣。要我來猜的話……”庫洛洛思索,他在計算中會考慮到機遇,但那并非是運氣!皩砟硞時候吧!

  “……你笑話好冷哦!

  “那不算玩笑,不過覺得冷的話,來喝點熱水。”他給她的茶杯又加滿水。

  她哈哈笑了起來,用肘部使勁戳他。

  庫洛洛也跟帶著面露微笑。她這個人笑點淚點似乎都很底,很容易就被逗笑,哪怕是一些俗爛的梗,也很容易就哭,然后在他還沒搞清楚原因時,就又開始吃吃笑,有時笑大發(fā)了還會發(fā)出嘎嘎聲,在庫洛洛聽來卻意外的悅耳,使得他不得不再次腹誹:這個烏奇奇蠱惑他人的能力真是高超。

  正這樣想著,就感到她溫軟的小手又在他臉上摩挲,食指指腹停在了他眼下,仿佛她在好奇他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樣,正如他也抱著同樣的興趣,想知道她是如何看待這個世界。

  烏奇奇出聲詢問:“團(tuán)長,在你把偷走的薔薇交給流星街的這場游戲里,你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庫洛洛握住她騷擾自己的手,捏在手里把玩。“說不定我把核武賣了,或者當(dāng)成玩具隨手扔了呢?”

  她專心逐步分析道:“你之前說過殺人不是目的,并且提到了玩家要實力相當(dāng),所以我就覺得你應(yīng)該會想讓流星街增加威力和話語權(quán)吧。”

  半晌沉默后,他語氣中有一絲悵然:“我所扮演的角色啊……”庫洛洛又陷入沉默。

  安靜到烏奇奇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懊惱自己總是話太多,似乎經(jīng)常是這樣,她說的某些話會引起他陷入這樣憂郁的灰色漩渦里。都怪她憋不住,太想跟他談天說地。

  最后,庫洛洛坦然說:“不記得了,唔,也可能是分不清了。在不同的游戲里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那么你呢?盡管我覺得你似乎無論在玩什么,都能保持著同樣的自我。政治的游戲,我想你不屑參與!迸紶査f話會是這樣斷斷續(xù)續(xù)的,銜接很奇怪,像是接觸不良的電器、信號不好的一通電話。

  她也是個跳躍性思維。她撓撓頭:“也不是不屑,而是不會。這種游戲就交給你去玩了,我會做好你的棋子的!

  “烏奇奇!睅炻迓迥曀宄旱谋萄郏裢庹J(rèn)真地說:“你不是棋子,而是我的手足!

  “嗯……”她抬手撩開他墨色的頭發(fā),輕觸他額間的十字架。“你是我的頭目。”

  就像他們杯中浸泡的咖啡和泛著奶香的花茶一樣,這一刻也散發(fā)著某種揮之不去的氣息。想更靠近他,于是她捏住他衣角,拉了兩下。他領(lǐng)會,站到她面前。她把臉埋在他肩上。這樣坐在廚房臺面上讓她增高許多。

  庫洛洛單手?jǐn)堊∷难,微微?cè)頭將鼻子埋入她發(fā)間。人類確實有趣,盡管她總是誠實地回答他所有問題,他仍感覺難以看透、理解她,反倒是那些虛偽、滿嘴謊言的人更容易看穿和預(yù)判。這大概說明了他本人的人格吧。庫洛洛嘴角自嘲地翹了起來。

  咚咚的音樂聲從俠客房間里傳來。

  烏奇奇一縮肩膀,忙用杯子遮掩臉上的紅暈,然后伴隨著庫洛洛的輕笑聲,將茶一飲而盡。她有些咬牙切齒。太不公平了!自己總是被他弄得一團(tuán)糟,而他卻始終保持那副玉樹臨風(fēng)的姿態(tài)。她癟嘴:“你這人……哼!比缓笈ゎ^隔著墻刻意大聲嚷嚷:“俠——客!飛——坦!你們喝啥——”不過庫洛洛沒被她的大喊大叫嚇到,畢竟旅團(tuán)里還有窩金那樣的分貝,他只是靜靜看她表演。

  失算的烏奇奇鼓起腮幫子。

  隔墻傳來同樣高分貝的嚷嚷:“來杯黃油啤酒,美杜莎之吻,月光……”

  她屏蔽俠客一連串的點單,自作主張地為他們?nèi)伺萘四滩。對她而言,茶本身有點苦,但加了牛奶和蜂蜜簡直完美。

  庫洛洛拿起她用來攪拌的勺子,清洗后又舀了半勺蜂蜜放進(jìn)自己的黑咖啡里。

  烏奇奇忍不住炫耀:“好吃吧?這可是從基地外的蜜蜂那里偷的!”

  他含住勺子抿了一口,淡笑道:“嗯,不錯,你越來越有大盜的風(fēng)范了,甚至還有了自己的懸賞單!

  被這么夸贊,她立馬心花怒放:“對啊對!而且我在想,雖然做小偷挺好玩,但我也想試試做賞金獵人!”

  庫洛洛了然地拖長音調(diào),哦了一聲,又道:“被追捕的人去捕獲他人啊。這確實是很好的訓(xùn)練。你曾說過不想殺人,但當(dāng)你處于生命危險中時,你會怎么辦?”他心中嘆息,難以置信自己竟然需要和團(tuán)隊成員討論這樣的話題。

  烏奇奇悶悶不樂,咬著杯沿!鞍萃,我真的不像你們想象的那么傻。我當(dāng)然懂得自保。別忘了,我可是個專業(yè)冒險家!

  “我從未認(rèn)為你傻,或許更像是個愚者。純粹、爛漫,擁有無限的可能性!

  這回他誠懇的夸贊卻讓她臉頰發(fā)燙。

  庫洛洛跟她輕輕碰杯!熬次磥淼馁p金獵人,人類是最該死的動物,所以祝你狩獵愉快。”

  “謝謝,不過我們是嗎?”烏奇奇不敢茍同,但也舉起杯子:“干杯,團(tuán)長,祝你在友客鑫拍賣會上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