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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鏡花 (百合) > 仙鄉(xiāng)養(yǎng)魚日常 第85節(jié)
  方漓猶豫了一下,問:“師父,你要閉關(guān)嗎?”

  任苒是打算閉關(guān)的,不過要等島上布置好了才行,這件事他本來打算說,因為教訓(xùn)徒弟,一時忘了。這時正好告訴方漓:“暫時不要閉關(guān),等你師伯布置完!

  其實不是嚴(yán)野布置,是他找了人布置,不過在任苒看來都一樣,反正是他找了師兄,師兄來解決。

  他托嚴(yán)野布置的陣法不僅是對外隔絕的大陣,還要在島上布置一個隔絕南北的陣法。他在北,方漓在南。這是他怕自己接觸過魔石,有什么不可控的變化,方漓和他隔絕在一處,若是他出現(xiàn)異常,嗜血好殺,那才是讓方漓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方漓這才知道還要這么麻煩,她還想著出關(guān)的時候能向師父請教請教,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要一個人度過這不知道多久的時光了。

  她也沒什么好準(zhǔn)備的,只將屯的茶葉果蔬給了師父很多。她有空間,足夠再種,只是怕拿得太多惹人懷疑,這才沒全給。

  其實也是她謹慎,不然依她看,只要她不搬一座茶葉山給師父,師父都不會在意那些茶葉是從哪來的,數(shù)量是多少。

  不過當(dāng)她把屯的靈蜜拿給師伯,又托他帶東西給付春山等朋友時,嚴(yán)野大笑著拍了拍她:“你還真以為自己在關(guān)禁閉么?你們不能出來亂走以防萬一,但我可以進陣看望你們吶。不過,吶,這靈蜜師伯就先笑納了,哈哈。”

  方漓目瞪口呆。

  她一定是被師父傳染了!師父就是一副趕緊去交代后事準(zhǔn)備自我關(guān)禁閉的狀態(tài)。

  嚴(yán)野一路哈哈哈地去找任苒了,方漓扁了扁嘴,要不是以為不知道困多久才能出來見人,她才不一下子給那么多靈蜜給師伯呢。

  還有個麻煩就是黃師兄,他死活要留在島上。

  “我走了,我的花怎么辦?”他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一切要他出鎬的人,“就靠任真人和方師妹?”

  他怕他這一島的花都被糟塌了!方漓雖說種花的本事讓他佩服,可她一閉關(guān)哪還顧得上他的花木。任真人更不要指望了!

  最后黃師兄是被硬架出去的,后來他知道留不下來,又回來把他最心愛的花草移植到另一座島上看護,還聲明移植一回就是僥幸了,以后只能重新種,不能再移回來。

  嚴(yán)野進來探望也不能天天來,當(dāng)島上終于用陣法隔絕了內(nèi)外之后,方漓花了半個月時間,將島上逛了一遍,研究了一陣黃楊搬不走只能留下來的花花草草,實在是找不出事做,最終決定還是閉關(guān)吧。

  她在這次任務(wù)前剛剛出關(guān),這時候并非閉關(guān)的好時機,但不知何時才能脫困的現(xiàn)狀,讓她也只剩下這個選擇了。

  開始的兩年里,她并沒有真正閉關(guān),而是利用空間的時間差研究符文與陣法,順便在空間里種田。

  一直沒有時間去管理的藥田終于可以種一些值錢的靈藥了,一直扔著靠天收的靈米靈谷,也終于在照料下得以大豐收。

  間或煉劍、練劍,以及修煉。

  兩年多后,自覺心境已經(jīng)平和下來,可以再度閉關(guān)時,她又看見師父出關(guān)了。

  任苒與她隔著陣法,不能接近,不過說話無礙。方漓知道師父是個剛出關(guān)就能立刻再閉關(guān)的人,不敢耽擱,趕緊趁這時候,將這兩年修煉上的疑問向師父請教。

  任苒一一作答之后,讓她等一等。

  當(dāng)天嚴(yán)野就來了,不過沒來見方漓,第二天才來,幫任苒帶了一枚玉簡過來。

  “你師父丹劍雙絕,本來是說你把劍道專心學(xué)好就好,但現(xiàn)在在島上不知道要住多久,成天練劍反而不好,所以他讓我把這個給你。”嚴(yán)野笑咪咪地說,還塞給她一個納戒,“你師父身上沒那些入門的普通靈藥,我去買了一點,你先學(xué)著。以后要用,用通訊符找我,我再給你買!

  “師伯,我想買一些種子,在島上種起來,你幫我再買一些種子回來吧。我列個清單給你!狈嚼熘巴诉@事,空間里種的靈藥種類不多,這時自然是趕緊提要求。

  嚴(yán)野當(dāng)然滿口答應(yīng),過了兩天就送種子過來給她,臨走時還指著自己問:“丫頭,你師父是個木頭腦袋,你不如給我當(dāng)徒弟,好不好?”

  方漓甜甜一笑,搖頭,嚴(yán)野故作不樂,唉聲嘆氣地走了。方漓看著好笑,師祖這是怎么收的徒弟,兩個弟子一個詼諧好玩笑,一個卻是師父這樣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同門學(xué)藝的時候,師伯怎么受得了說話沒人接的情況。

  她卻不知,嚴(yán)野開始不習(xí)慣,后來卻不在乎了,只要有人聽就好。

  而任苒絕對是個好聽眾,不會嫌他煩,也真的在聽,就是很少回答而已,嚴(yán)野已經(jīng)很滿意了。

  她又想到自己,師父這次出關(guān),說不定就要晉升化神了,她還是師父門下唯一一個弟子,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再收幾個師弟師妹,島上再熱鬧一點。

  還有一個人,她回到聆月宮,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被隔離了在閉關(guān)。以她的天資,或許出關(guān)時就是元嬰了。希望她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方漓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閉上眼,回想起那天突然被溫柔撫摸的震驚,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看來她還得再過幾天才能閉關(guān),心境未平啊。

  師父給的玉簡也讓她心癢癢,靈藥的種子也需要種下去。理所當(dāng)然的,方漓又推遲了閉關(guān)的時間。

  等她真正再度閉關(guān),時間又過去了一年。嚴(yán)野憂心忡忡地帶來一條消息,當(dāng)初一起參與處理魔石之事的隊伍中,真的有人回來之后犯了病,幸好大家都不敢大意,早早隔離起來。

  出現(xiàn)魔化癥狀的不止一兩人,現(xiàn)在回憶起來,同隊的人有說是他們自己不謹慎,接近魔石時沒有閉了呼吸;有說是平時就愛隨手摘根草葉叼在嘴里,這次可能也沒忍住,只是沒人注意到有這么回事。

  原因七嘴八舌,最終還是有找不到原因的人。因此,大伙兒的隔離還得延長。

  方漓也死心了,這一年多下來,她實際利用的時間已是十多年,在煉丹上也算是小有成就,符文陣法亦精進了一層,也真的該閉關(guān)了。

  這一閉關(guān),就是不知歲月。

  從象智慧部落得來的象牙,她早已交給師父,師父找?guī)煵瑤煵终胰藥退裏挸闪藙ε。那顆五色珠貝養(yǎng)出來土屬性珠子也煉制成功。之前她專心煉制春熏,還沒顧得上它,這次閉關(guān),正好將這把劍加入心煉的行列,以及熟悉三把劍的配合使用。

  第94章 十連戰(zhàn)

  島上歲月不知年,方漓原以為自己會無聊,不想一旦沉靜下來,看著劍器慢慢成形,慢慢與自己心神相系,竟是沉迷其中,絲毫不覺時間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島上的藥田收過兩回,又荒廢了很久,直到嚴(yán)野找上門來,方漓才知道,過去了十五年,剩下的參與過任務(wù)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狀,而各界中也沒有發(fā)現(xiàn)新的魔石,就仿佛幕后黑手突然改了主意一般。

  而研究工作也一直在進行,只是成效不大。

  現(xiàn)在確認,沒有真正有效的辦法將它封印,只能不斷更換禁制才行。各大門派一開始可謂精誠合作,短短三五年間,已將封印方法改進了七十多次。但之后不再出現(xiàn)新的魔石,眾人便懈怠了,更不愿暴露自家的獨有之秘。私下里更是不乏一種認知,覺得荒漠界已然是搬遷一空,再發(fā)現(xiàn)魔石,便一起扔到那兒去,廢了那一界也就罷了。

  如今各個被隔絕的修士陸續(xù)出關(guān),天璇宗自然也要放自己人出來。無離島外的大陣已撤,嚴(yán)野就是來通知島上的師徒二人的。

  “你們可真行啊!眹(yán)野摸著自己的胡子,小口小口地喝方漓給他沖泡的蜜茶,看著慢,實際上一會就沒了,又向師侄女亮杯底,眼巴巴地等她再來一杯,嘴里還在說著,“別人都出來訪親拜友,一解被困多年的郁氣了。你們師徒倆倒好,一年不出來,兩年不出來,我這三天兩頭地過來看看,總算把你給等出來了!

  方漓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給他換了個大杯,又調(diào)了一杯蜜。

  “師父還沒出關(guān)嗎?”

  “他打算修煉到天荒地老了!”嚴(yán)野沒好氣地說。

  “哦!狈嚼煲膊黄婀郑澳,我朋友阿無有沒有來找過我?”

  嚴(yán)野有些同情地看著她:“沒有!毙南肽贻p人之間是不是鬧矛盾了?

  方漓吃了一驚,十多年了,阿無都沒有來,難道他家里這回真的把他扣下了?

  “師伯,我得去阿無的住處看看,師父這里麻煩你照顧一下!狈嚼祀p手合十,拜托拜托。

  “那是自然,你去吧!眹(yán)野說罷又想起一事,笑道:“你想看熱鬧么?去了之后不急著回來,去千衍界看一場熱鬧吧。”

  賣了個關(guān)子,看方漓露出詢問之色,嚴(yán)野才說起原委,卻讓方漓又是揪起了心。

  原來就在上月,聆月宮的孟銘也出關(guān)了,已是晉升元嬰,令聆月宮上下欣喜不已,還準(zhǔn)備尋由頭辦個聚會,一方面給聆月宮自禁了這么些年的人熱鬧一下去去晦氣,一方面也是廣而告之,聆月宮下一任的宮主如今也是元嬰真人了。

  不想孟銘卻對此毫無興趣。甫一出關(guān),她謝絕了同門的宴請邀約,攜劍出宮,直上徐山派,向徐山派提出了十連戰(zhàn)的要求。

  所謂十連戰(zhàn),是各大門派一個公認的規(guī)則。如果有人與某門派結(jié)仇,卻無處追究,或是無法追究,便可在元嬰或元嬰以上的修為時,向此門派提出十連戰(zhàn),由對方派出十名境界相當(dāng)之人與之作戰(zhàn)。

  敗不必說,黯然離開,甚至留下性命,旁人也不能說這個門派以多欺少。但若勝了,勝者就可在各大門派見證下,直述與此門派的恩怨糾葛。

  一般來說,正道門派還是要臉皮的,如果真是他們沒理,最后總會交出那個害師門丟了大臉的罪魁禍?zhǔn)。但如果是這人無理取鬧,各大門派也有公斷。

  有時候也并非有具體的仇人。曾經(jīng)有一人,當(dāng)初拜師于某宗,因資質(zhì)一般當(dāng)了個普通的內(nèi)門弟子,那宗門門風(fēng)不正,他受了不少欺侮,后更是被門中長老的子弟欺負得不像話。

  此人一怒之下叛門出宗,就此不知下落。多年后卻是得了奇遇歸來,向原先的門派提出了十連戰(zhàn),且戰(zhàn)而勝之。最后帶著一身傷,在擂臺上傲然說出當(dāng)年糾葛,直言自己并不想對當(dāng)年那些人尋仇,只想在天下人面前出一口惡氣。

  這個門派面上無光,最后是含糊過去,不再追究他叛變之過,關(guān)起門來又將也已成了元嬰真人的長老之徒重重的責(zé)罰了一番。

  孟銘這樣身屬另一大派的修士,尤其還是未來聆月宮宮主的身份,與徐山派如果有仇,確實很難尋仇,一個不慎就會成為兩派之間□□,讓雖非同盟,但關(guān)系也還可以的兩派成為世仇。

  所以她選擇了十連戰(zhàn)的方式,也并不奇怪。

  大家奇怪的是,她與徐山派有什么仇怨;蛘哒f,她與徐山派的誰結(jié)下了仇怨?

  知道她經(jīng)歷的人猜到了些什么,方漓聽見后更是瞪圓了眼睛。

  她想的不是為什么會去十連戰(zhàn),她想的是,原來還有這種方式!

  以后她也要挑戰(zhàn)!

  她知道為什么。如果不是徐山派縱容,不是徐山派維護自己的勢力范圍,不允許其他門派弟子踏足洛國管閑事,儀國的修真者早就能把戰(zhàn)爭中被擄的百姓救回去了。

  她也要像娘一樣,現(xiàn)在不能改變修真界的規(guī)則,也要在各門各派面前發(fā)出自己的聲音,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不作為和放縱害苦了多少人!

  又何止是徐山派。方漓暗暗決定了,等她修煉到元嬰,她要換一個門派挑戰(zhàn)十連戰(zhàn)。

  還有這場挑戰(zhàn),她一定要去,必須要去!

  向嚴(yán)野問了時間與地點,牢牢記住,方漓只覺時間緊迫,匆匆與聞訊而來看她的朋友們打了招呼,就直奔元山而去。

  元山的小屋里積了厚厚一層灰,阿無真的不在,而且很可能一直沒有回來。

  方漓別的不擔(dān)心,最擔(dān)心的就是他的家族有什么禍?zhǔn),把阿無拉回去頂鍋。

  丟棄了多少年的棄子,這時候必然是算作家族的一部分了,真是讓她想起來就又氣又急。偏偏阿無對家族又很重視,上次相聚,雖然歉意都寫在眼睛里了,可到底沒告訴她,他的家族到底是哪一支大妖。

  方漓在屋里屋外沒頭蒼蠅似的轉(zhuǎn)了好幾圈,最終還是又給阿無留了一封信,認真地把自己的近況說了,又告訴他魔石的危險,讓他在妖域也要小心,遇事別逞強。

  寫完,方漓嘆了口氣,看看滿是灰塵的桌子,決定將屋子打掃一遍。正將信放到一邊,她突然頓住了。

  她想起來一件事,上次來時她寫的信呢?

  這回她將床底墻角都找了一遍。門窗是好好關(guān)著的,不會飄到窗外,屋里也哪都沒有,阿無回來過?

  可為什么沒有再留給她信呢?

  方漓將屋子清理干凈,本來想在墻上留下辟塵符,但又不想破壞阿無一直住的家,哪怕是一點改變也不想,最終還是算了。

  她又住了十來天,抱著一線希望等阿無回來,但阿無始終沒有消息。時間要趕不及了,她依依不舍地離開,趕往千衍界。

  千衍界是徐山派和聆月宮都沒有占到地盤的一個小千界,所以孟銘提出十連戰(zhàn)之后,由與兩派都沒有明面上太過親近的竹溪派牽頭,選了這處作為斗場。數(shù)得上的大門派都派了人來觀戰(zhàn),同時也是公證。

  因為孟銘的身份,這次觀戰(zhàn)的人中,很多甚至是各家的掌門宗主親自來了。方漓趕到時,對竹溪派負責(zé)接待的人亮了身份,人家一看,就給她指了路,叫她去找洛宗主。

  原來天璇宗的宗主洛星塵,也是親自觀戰(zhàn)的一員。

  方漓尋到了自家陣營,再一看,師父也在,更是歡喜,擠過去牽住了師父的衣袖,眼巴巴地盯著師父,問:“師父,你看孟前輩贏的機會大嗎?”

  任苒知道這個徒兒對孟銘有一種特別的關(guān)注,看她這種作態(tài),也不奇怪,想了想,誠懇地說:“不知!

  因為徐山派要出戰(zhàn)的好幾個人,他也沒見過人家出手。既然沒見過,又從何判斷。

  可見小徒弟蔫巴巴地低下頭,“哦”了一聲,往山上看去,抓著他衣袖的手卻忘了松。不但忘了松,還在擰巴,快把他袖子擰成洗臉巾了。

  任苒摸了摸徒弟的頭,說:“不怕!

  方漓抬頭看師父,茫然:“我沒怕!

  任苒垂目看自己的袖子,方漓順著他目光看去,臉一紅,趕緊松手,兩只手去抹,試圖把皺巴巴的袖子給抹回原狀。

  任苒任她抹了一會,抽了手出來,方漓兩手頓在空中,尷尬地收回去。任苒卻又拍了拍她,重復(fù)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