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大家也認可,甚至顧乃槿還動心,也想去買一片,硬是被她哥攔下了。
“哥,我們好歹每個月還有靈石領,你怎么這么小氣!”顧乃槿有點生氣的小聲抱怨。但顧乃軒不為所動。
“我是你哥,不是你道侶,這再便宜,我看就是不值。你想買,以后要是有什么師兄師弟的來提親,讓他給你買!”他這是跟妹妹開玩笑了。
顧乃槿臉也紅了,鼓足勇氣反駁:“那上個月陳師弟要請我吃飯,你怎么非得跟去,還黑著臉坐那盯人家看?”
說完立刻就躲到范真真背后,讓她哥臉更黑地在那生氣。
看來要重點盯那個陳師弟了,顧乃軒想。
范真真則低聲與方漓調笑:“幸好沒個哥哥來管你。你是要送給什么朋友?”
方漓大大方方地回以一笑:“一個很少離開家的朋友,想帶點獨特的東西給他。”
范真真看她神態(tài)自如,倒是愣了一愣,從自己納戒里找出一個漂亮的盒子遞過來:“那用這個裝上吧,好看一點!
方漓謝過她,將葉子裝進去。紅色的盒子內襯,碧綠的葉子,嫩黃的小花,果然悅目,欣賞了一會她才收起。
“還有半天才落日,是休整一晚明天出發(fā),還是繼續(xù)走?”顧乃軒問她們。
“不過就是從傳送陣出來逛了一陣,沒什么好休整,現(xiàn)在木之精已經陸續(xù)離樹,我們能快就快點吧!狈墩嬲嬲f著,目光掃了一圈,征詢意見。
眾人都同意,便沒休息,穿過這個熱鬧的駐地,沿著不知多少前人踩出來的路向沼澤進發(fā)。
腳下的路越來越窄,兩邊的植被卻是越來越茂盛,漸漸地都看不出地面來。
武思蓮試探著踩了踩路邊的地,仍是堅實的,卻被范真真一把拉回來,板起臉斥責:“你要是作死現(xiàn)在就回去,我負不起這個責任。”
武思蓮吐了吐舌,乖乖地不亂動了。
霜狼和白虎沒有跟在各自主人身邊,現(xiàn)在路已經窄了,不足以讓幾人并行,因此分了前后。為了安全,幾人不敢拉開距離,讓霜狼和白虎在前面跑著,順便探路。
武思蓮的妙音鳥也飛了出去,但它探路的能力在沼澤中不太起作用。
范真真看自己的靈寵在前面,有些奇怪地問方漓:“你這只朱印白虎是風刃虎變種嗎?我家霜兒雖然一向老實聽話,可跟比它品階低的靈獸在一塊時,從來沒這么老實!
狼是群居動物,靈獸也一樣,在新的群體內,確認自己的地位是一種本能。所以對于新入伙的靈獸,只要實力不如它,它就會做一些小動作欺負一下新來的,確立自己的地位。
風刃虎應該是不及霜狼的,就算長了一身白毛也一樣,可霜兒今天真的是太老實了,從來不去招惹白虎,甚至還有點討好的意思,這讓范真真非常奇怪,甚至反思是不是因為方漓出身天璇宗,自己難道不自覺的有點討好?導致自家霜兒看主人眼色行事,也去討好人家的靈寵?
那可真是太丟臉了,范真真端正了一下態(tài)度,力爭別讓靈寵受氣。
沼澤外圍,寄木樹果然一棵也不見了。當天無事,第二天晚上宿營時,顧乃軒踩著身邊一個樹坑感嘆:“一棵也不放過啊!
“換成我我也不放過!狈墩嬲嬉贿吷鹨贿呎f,“多一個人拿到寄木,就多一個人可能抓到木之精。木之精生得再多,也不夠那么多人搶的!
方漓則將自己的帳篷支起來,她是看有這么多人,才拿出了這個,其實還有個小的,如果一人探險就用那個。
因為碧波界出產木之精,算是金丹修士經常會來的地方,所以天璇宗內也專門有人打造這樣的帳篷。方漓在頂部放上一顆中品靈石,帳篷就微微浮起,不落在地面了。
因為碧波界的沼澤,不僅僅兇險在沼澤本身共有的特性,還兇險在,由于此界法則不全,雖然不至于讓陸地憑空崩潰,但小范圍內地形的改變,卻是經常發(fā)生的事。
尤其是沼澤。你扎營時好好兒的地面,在你熟睡時,說不定就變成噬人的泥潭。
前一會才將同伴吞下去的泥潭,第二天說不定又成了另一撥人扎營的好地方。
這兒生活在泥中的蟲獸,最大的特性就是醒覺及敏捷。往往睡夢中皮膚感覺到些微的變動,眼睛沒睜就飛速竄向上空。來不及跑的,可能就被突然硬化的土地活活憋死。
也有不在乎的,自己打洞出來,這又是另一種能耐了。
人類沒這個能耐,就只能打造出浮空帳篷,隨它怎么變吧,我自浮空不動。
至于植物就更簡單了,在沼澤中生長的植物都有它們的本事,變成泥潭,它們的根系就會展開,鋪在爛泥中。一旦泥潭消失,就又深扎入土,吸取水份。
方漓覺得來得很值,就算沒抓到木之精,這樣神奇的植物,在博知苑看資料根本沒有直觀的感受啊。
第78章 也算運氣
一狼一虎擠不下帳篷,用的是專給它們準備的小帳篷。
白虎很是怨念,它本來可以跟老大一塊,就是因為多了這些人,把它擠出來睡小帳篷了。
不高興的白虎一頭鉆進去睡覺,不理對它有本能敬畏的霜狼。這種低等的小狼,阿無不壓抑自身氣息的時候,嚇死它!
霜狼等白虎鉆進原本屬于范真真的帳篷,這才來到顧乃軒面前,與他一起值守上半夜。
下半夜換方漓與白虎。方漓坐在白虎帳前,沒叫它,但是白虎自己拱出來,討好地朝她用前爪拍拍胸,意為瞧它多可靠,多自覺。
方漓不覺笑起來,心想剛在元山遇見它的時候,就覺得它比別的靈獸狡猾,但也沒到這程度。
都是阿無慣出來的,阿無在元山寂寞,一定很喜歡它的陪伴。
想到這,她就覺得這頭又懶又滑頭的白老虎可愛了起來,從乾坤戒里找出養(yǎng)在竹林的錦雞丟給它:“快吃掉,別讓人看見!
白虎沒想到還有夜宵的福利,驚喜地幾口吞下,自覺地把沾了血的毛舔干凈,過去蹭方漓。老大看來也沒不想要它嘛。
一高興,白虎縱身悄然躍下地面,要表現(xiàn)一下。它已經發(fā)現(xiàn)一叢低矮的大葉灌木后面有小獸在活動,只是為了在方漓面前表現(xiàn)乖巧才沒行動,F(xiàn)在一得意,又忘形了。
方漓也沒攔它,只見白虎伏下身子,沒用天賦的風刃,只悄然潛近,后腿一蹬!
理應撲出去的身子往下一陷,白虎驚慌地再一蹬,陷得更深了。
但它居然沒吼出來聲,也是最近力求乖巧的結果了。
方漓不敢落地,趕緊飛過去看,只見地上泥土漸漸泛出深色,顯然是變化了。
白虎兩個爪子搭在外面,后半截身子沉在下面,一動也不敢動,方漓將它拉上來,看它半截泥涂的身子忍不住發(fā)笑,掐訣召來水給它洗了。
再試探著去踩其他地方,果真,這塊地就變成了泥潭。
方漓這才體會到兇險。別看對他們沒影響,這是他們有特制的帳篷。當年第一批來這里探險的前輩們,真不知道在這沼澤底下埋了多少。
她打開地圖,仔細研究起路徑。圖上標明的道路中,這條路注明是最穩(wěn)固的一條,很少發(fā)生變化。但既然變了,就得另做打算。
方漓估算了一下距離遠近,決定明天建議不換路。
他們都有飛行靈器,飛過這一段應該不成問題。再有一天左右,進入的區(qū)域就不能長時間飛行了,連浮空帳篷都不能用,晚上守夜的人也格外要警惕起來。
飛過一段路之后,可以換另一條道走,到時候只能看運氣,如果碰到過不去的沼澤,要么回頭,要么等等,看運氣是不是夠好,泥潭消失再變回地面。
第二天,顧乃槿第一個掀簾出來,就被地面的變化嚇了一跳,回頭把另兩人叫起來:“快看啊,我們真是運氣!”
“這還叫運氣?”武思蓮表示了異議。
“怎么不是。能在地圖上標明是路的,都是前人探索過,最不容易發(fā)生改變的地方。我們才走第二天就碰到一次,這還不是運氣?”顧乃槿很開心的樣子,甚至從帳篷上俯身下去,摸摸軟爛的泥面,像是想感受一下與昨天是不是真的不同了。
“你小心!”范真真從后面拖住腰帶,毫不客氣地將她拽回去,幾乎與此同時,一條細長漆黑的魚跳出了泥潭,利齒在空中一閃,沒咬中顧乃槿,又落了回去,鉆進泥里不見了。
顧乃槿沒看見,顧乃軒可是看得清楚,臉色發(fā)白,趕過來大罵:“顧乃槿,你再這樣不合時宜,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什么寄木,我不找了!”
顧乃槿迷迷糊糊地看看地面,沒弄明白怎么回事,但看她哥這樣生氣,也知道做錯了事,低著頭小聲道:“對不起,哥!
這次范真真和武思蓮也不幫她說話,范真真更是看了方漓一眼,沉聲道:“小槿,我們不是出來玩的,你真適應不來,就讓你哥送你回去。我不是怪你,但你也不能誤了大家的事!
顧乃槿眼淚都快下來了,忍著只是點頭。方漓本想說情,但心里也覺得她這樣很容易闖禍,再加上看見范真真向她使眼色,便沒動。
范真真和武思蓮出來,各自拿出自己的飛行靈器浮空而立,讓出地方給顧乃軒教訓妹妹。
方漓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范真真看著地圖琢磨了半晌,點點頭:“我也同意,等會再看看顧兄怎么說!
“他會不會真帶小槿走?”武思蓮有點擔心。
“等會大概會帶她來向方姑娘賠罪!狈墩嬲嬲f。
方漓詫異:“我?”
“嗯!狈墩嬲嫱烂C的,“我們畢竟是一起的,雖然是兩個門派,但同行也有一陣了,彼此也算熟悉。方漓你是新來的人,小槿犯錯,我們可以包容,卻不能要求你也包容——你先別說,我知道你沒怪她。不過不嚇嚇她,回頭真讓她惹出事就壞了!
說到這,范真真露出一個既狡黠又歉意的笑:“麻煩你做個壞人吧!
果然,顧乃軒把眼睛都哭紅了的顧乃槿帶出來,自己站在帳口沒動,推了顧乃槿一把。
顧乃槿怯怯的,朝著方漓瞧了一眼,迅速垂眼,又抬起來瞧了一眼。
方漓忍笑忍得其實挺辛苦的,還繃著個臉。
只聽顧乃槿小小聲地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再有下次,我自己離開,不會拖累大家!
顧乃軒在后面沉聲道:“你在跟誰說話呢?”
“跟……跟方姑娘!鳖櫮碎瘸槠f。
“重說!”
“方姑娘,對不起!鳖櫮碎缺凰鐑吹茫蹨I剛才在帳里已經掉過,這時又被兇出來了。
方漓原來還跟范真真商量了一下怎么兇,這下子被她哭得心都軟了,趕緊擺擺手,道:“我也沒損失,這次就算了。倒是你,剛才你自己沒看見,若不是范姑娘拉你一把,你手指都要叫那怪魚咬下來?蓜e以為自己是金丹期就不怕了,那怪魚身長嘴尖,一口利齒,是我一位師兄專門提醒過的刃齒魚,下嘴又準又快,你要沒很好的護身靈器,根本經不起它這一咬!
本來說好教訓她一頓的,方漓說著說著忍不住替她后怕起來,真心誠意地勸了幾句。
顧乃軒剛才把妹妹狠狠訓了一通,重點說了以后路途的危險,和她對別人的妨害,卻沒說眼下這事。
顧乃槿聽得下意識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后怕起來。
白虎卻是聽懂了,看看方漓的神色,又開始了自作聰明。給它的帳篷里還有它晚上吃剩的肉骨頭,白虎將它叼出來,先放下吼了一聲,看人都朝它看來,尤其是方漓和顧乃槿也看了過來。它才得意洋洋地將骨頭一拋,喉中蓄力,跟著方漓之后幾乎沒用過的天賦技能風刃發(fā)出,將那骨頭巧妙的挑向天空,看得范真真等人注意力全在它身上了。
這什么風刃虎!難怪霜狼怕它,這風刃還帶貼著地發(fā)出去然后拐彎向上擊中目標的?
骨頭被擊成兩半,白虎的力度控制得還是不好,它自己有點不滿意地咕噥了兩聲。
其中一塊按它預想的軌跡,高高飛向天空,又落下泥潭,但還未落入,眾人只見又是一道黑影從泥中竄出,尾部還浸在泥里,頭部已夠著了那塊剩骨。
咔嚓一聲,清脆入耳,黑影的細長身影已消失不見,泥潭上只剩下被咬斷的半塊骨頭,緩緩下沉。
帶著啃剩肉沫的那一半,也隨著黑影不見了。
顧乃槿這才覺得嘴里發(fā)干,把手藏到了背后。
差一點,差一點她的手指也變成了這樣。
范真真則喃喃自語:“這白虎,長了個人腦子吧?”
白虎露了回臉,得意非凡,討好地趴到方漓面前,想起跟阿無在凡人國度到處找青瓏界的時候,看到有一種叫狗的動物特別會討好人。
沒什么了不起的,它也會啊。白虎歡快地搖起了尾巴:老大,我?guī)蜕厦α税桑瑒e不要我!
范真真揉起了眼睛,她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條狗變的虎。
更可怕的是她的霜兒盯著白虎看了一會兒,也沖著她搖起了尾巴。
她那高貴傲氣冰山女神的霜狼。≌媸菍W好不易學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