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擁有那樣的代價便是嗜殺成性,那我寧可不要那股力量!
歸根結(jié)底,呂無名不過還是在利用我,剪除這世上所有懂得雙生秘法之人罷了!
他的所作所為,讓我升起一股厭惡!
這就是云凌子所說的天降神使?
明明自己就有力量可以擺平一起,卻偏偏喜好玩弄人心!
“你生氣了?”呂無名忽的一挑眉頭,嘴角上揚(yáng)。
這一剎,我只覺得心中又要升起那股暴戾的殺戮情緒,身子猛顫!
這一變故,讓我趕緊咬住舌尖,靠著疼痛,才趁著那暴戾的殺戮情緒只是剛升起苗頭,提前壓制了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狠狠瞪向呂無名!
“我在幫你啊……”呂無名笑的無比神秘,“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如果不是我把云凌子跟林瘸子送到了你的面前,并設(shè)計讓云曦帶著白蘇及時找到你們,逼著林瘸子用雙腎秘法引起前世記憶,你也根本不可能控制那股力量,殺了他們——”
“哦,我忘了,你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沒關(guān)系,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不是我安排的這一手。你們進(jìn)入南疆之后,才會遇到云凌子,那時候的你們根本不知道他的另一面,而躲在南疆的林瘸子會體驗意識到你們要拿玄天鏡。他在暗你們在名,到你們那道玄天鏡的時候,云凌子會因為云曦的態(tài)度而失去控制,變回黃河老鬼,然后和林瘸子聯(lián)手,搶走玄天鏡以及你身上的八卦鏡、無極鏡以及陰陽鏡!
“八卦鏡、無極鏡以及陰陽鏡尚且好說,畢竟已經(jīng)認(rèn)你為主,可玄天鏡呢?林瘸子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本事卻是天下無雙,他能避開天道法眼千年,又怎么可能被你們找到?到時候,你們可以仗著云曦和云凌子的父子關(guān)系,找回已經(jīng)認(rèn)你為主的八卦鏡、無極鏡以及陰陽鏡,但最后一面玄天鏡,卻會被林瘸子帶走,從此渺無音訊,再也找不到了!
呂無名說的煞有其事,那洞察天機(jī)的模樣,仿佛是在說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
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只覺得渾身冰冷。
看樣子,呂無名似乎能預(yù)知未來?
不對!
他不是能夠預(yù)知未來,只是比我們看的更清更遠(yuǎn)!
假若他真的能對未來發(fā)生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又怎么會沒想到白淼畫蛇添足被白蘇抓到馬腳,讓他提前暴露,從而一舉察覺到呂無名的真正用意!
云凌子告訴過我,呂無名是天降神使,目的只有兩個,滅絕雙生秘法,并引渡白蘇重歸天庭!
先拋開雙生秘法不談,以呂無名天降神使的身份,想要滅絕雙生秘法,無比容易,反倒只有引渡白蘇重歸天庭,位列仙班最是困難!
我很了解白蘇,白蘇不愿成仙,他要是愿意,當(dāng)年那場大戰(zhàn)之后,便可以直接飛升,但他不惜自斷一尾,也不飛升成仙,勢必還有原因!
我心中活動,好像根本瞞不過呂無名。
他在品茶的間隙,主動開口:“為天道神者,必拼出七情六欲,以歸天數(shù)。白蘇心中有情,便上不了天,與你人妖禁戀,更是忤逆天條,如果不管,加以發(fā)展,他勢必成魔。這,才是我真正下凡降世的主要目的。”
“雙生秘法很好滅絕,只要你們這些懂得秘法口訣的人死完,隨著時間推移,天下自然會將其遺忘干凈。只是可惜,要想讓白蘇重歸天庭,一來需要你幫他聚起六面玄天鳳鏡,解開封印,二來,便要由你解開他心中情劫……所以,我今日來找你,便是想要問你一句。”
“你既然愛白蘇,那么到底是要幫他成神,得證天道,還是要看他入魔,為天下之?dāng)常可彸,我也不妨告訴你真相,假若白蘇成魔,我便可不受天規(guī)拘束,直接對他動手,將他挫骨揚(yáng)灰……”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別無選擇
我嘴巴張開半天,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呂無名的最后那句,雖無半點殺氣,但卻讓我不寒而栗!
我絲毫不懷疑他說的真假,也不懷疑他能否將白蘇挫骨揚(yáng)灰。
他是天降神使,如果沒有了天規(guī)拘束,可以肆意出手,普世之下,誰還能是他的對手?
“干嘛這幅表情?”
呂無名還是那副風(fēng)輕云淡的表情,放下茶杯,朝我笑了笑:“這又不是什么特別難選的壞事,千年之前,你就已經(jīng)選過一次,千年之后不過是再選一次罷了。況且,是幫白蘇飛升成仙,又不是什么壞事,也沒什么難選的!
“你這還不是在威脅我?”
我情不自禁的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憑什么你出現(xiàn)在我這里,說一句話,我就要照你說的做?白蘇不想成仙,你又為什么非要逼他?”
“哈哈哈……”
呂無名放聲大笑,但跟著連連搖頭,“到底是無知者無畏,假若此刻在這里的是白蘇,怕他早已做出選擇。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千年之前,便是白蘇為了你,放棄了飛升成仙的機(jī)會,以自斷一尾為代價,換取你一世平安!
“說來可笑不可笑,當(dāng)時的你,做出的也是同樣的選擇!
呂無名話中有話,突然身子前傾,盯住我再道:“你可知道,為什么白蘇明明知道這一切有我在背后操控,卻還是要費(fèi)盡心機(jī)的尋找那六面鏡子,尋找破解之道嗎?因為他也知道,那是他唯一的機(jī)會。”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說了這么半天,我到現(xiàn)在也都還不知道,呂無名究竟是要我做什么選擇。
“我要你做的選擇,很簡單。”
呂無名重新做正身子,不緊不慢說道:“醒來之后,和白蘇取回玄天鏡,在白蘇要完成逆轉(zhuǎn)陰陽的渡劫術(shù)陣之時,告訴他,你和云曦已經(jīng)有夫妻之實,幫他下定決心斬斷情緣飛升歸天,僅此而已!
“什么!”我當(dāng)場愣住,沒想到呂無名讓我做的只有這一件事。
“我還可以告訴你,白蘇在融合六鏡施展渡劫術(shù)陣之時,上蒼天道會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jī)會。那個時候,他就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放棄你飛升成仙,要么為了你再抗天劫——他扛過去,便勢必成魔,抗不過去,便如同三千年前的那只鳳凰,直接灰飛煙滅!
呂無名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到底怎么選,只是最后補(bǔ)充了一句:“你們的結(jié)局,早已經(jīng)是天定。我會在他成魔的剎那出手,將他斬殺,唯一的生路,便是羽化飛升,位列仙班。蓮初,怎么選,看你自己了……”
“其實,我打心里還是希望,你能幫白蘇斬斷情緣,送他位列仙班,他若成仙,反過來便可以鉗制于我,保你和云曦余生平安!
補(bǔ)充到這,呂無名緩緩站起身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樣,眼中含笑,什么也沒再說,便重新化作光,消失在我的面前。
當(dāng)他消失之后,我的四周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
我呆立在黑暗之中,久久無法言語。
呂無名的出現(xiàn),就像是在我心中立了一根刺,怎么拔都拔不出來。
我和白蘇的結(jié)局,早已經(jīng)是上天注定。
只有我放棄白蘇,讓白蘇重歸天庭飛升成仙才能保住白蘇一命嗎?
一想到我要放棄白蘇,我的胸口,突然一緊,疼的仿佛無法呼吸!
啊!
我慘叫了一聲,就覺得又有光刺破了黑暗!
我猛地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上,旁邊坐著我小叔!
“叔……”
我張口,喃喃了一句,小叔都還沒有反應(yīng),我旁邊就有人將我摟。骸吧彸酰阈蚜!”
我緩緩扭頭,卻看見是小七。
“師兄……”我掙扎著,想起身,可一動身上就傳來一陣酸麻,讓我行動不便。
小七意識到我要做什么,急忙將我扶坐起來。
身下的馬車明明一路顛簸,可坐在車?yán)锏奈覅s感覺不到半點顛簸,仔細(xì)一看,我才發(fā)現(xiàn),在我的身下有一層旋風(fēng),將我托著,這才避開了馬車的顛簸。
應(yīng)該是白蘇吧?
我尋找過去,發(fā)現(xiàn)白蘇和我?guī)煾登逡徽嫒司妥隈R車前面,駕駛著馬車正不知說些什么。
看著白蘇的背影,我再次想起昏迷之時,呂無名找上門來說的那些話。
我本來還想告訴他們呂無名來了,但轉(zhuǎn)念,我又絕了這個念頭。
“我們先前是去哪?”
我連小七都不敢看,望著我小叔,問了一句。
云凌子畢竟是小七的父親,我殺了云凌子,實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對小七。
呂無名已經(jīng)告訴我了,那個時候,云曦就在附近——他要在,小七一定也在。
云家偷走我們雙生秘法之后,走出了自己的路。
我們蓮家是雙魂,他們云家卻是將一魂雙分,硬生生制造出兩個靈魂,而這兩個靈魂共存,所以小七知道身體屬于云曦時發(fā)生的事,正如云凌子還有辦法和那個無臉怪人黃河老鬼交談。
“去南疆,找你爸拿回玄天鏡!毙∈迕黠@有很多話想說,但小七卻攔了他一樣,隱晦的搖了搖頭,替小叔回答了我一句。
他的動作雖然隱晦,但還是沒瞞過我的眼睛。
我知道,他是不想再去說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呂無名的話,卻在這個時候重新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
你要做的,只是在白蘇渡劫之時,告訴他和云曦有了夫妻之實,幫他下定決心斬斷情緣飛升歸天。
呂無名如此說,肯定是知道那時候會發(fā)生什么,我只要說這一句話,便足夠幫助白蘇。
但……我說得出口嗎?
我的心,再次亂了起來。
我恍然發(fā)現(xiàn),這個事,我似乎連找個人商量都沒法商量。
我不可能告訴白蘇,以白蘇的脾氣,他寧可死,也不會主動放棄我。
我也沒辦法告訴小七,小七對我的心意,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心里很清楚,他估計會站在呂無名那邊吧。
至于我?guī)煾怠逡徽嫒藦膩砭筒辉诤醢滋K,他一定也是站在呂無名那邊的。
這,似乎又成了呂無名的攻心之局。
他把一切擺在了我的面前,說是讓我選擇,可實際上,我又哪有什么選擇!
第三百六十三章 草蠱婆
一連趕了三天的路,這一路上,我都變得沉默寡言。
白蘇他們好像誤解了什么,變著法的哄著我開心,但都絕口不提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他們并不知道,呂無名曾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來見過我一次,并在我面前擺下了一個幾乎毫無選擇的選擇題。
倒是清一真人見我連跟小叔都不怎么交流,以為是我還在誤會小叔跟我爸和蓮墨他們是一伙的,專門找我解釋過,說那獸皮卷軸是當(dāng)時蓮墨給他的,他也不知道上面記錄了什么,從現(xiàn)在來看,那分明就是呂無名的離間之計,讓我不要懷疑我爸跟小叔。
其實后來我們從蓮桃手中搶走陰陽鏡回到桃花村見到小叔之后,對小叔和我爸的懷疑就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了。
怎么看,那也的確都是蓮墨的離間之計,假若當(dāng)時在萬桃山見到蓮桃時,沒有察覺道白淼附身在我的身上,這一手才有奇效,可現(xiàn)在都變成了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