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guī)缀跹矍耙涣粒褎倓偹麑ξ易龅乃惺乱幌伦訏佒X后!
相比百里無憂,這個一個勁兒強(qiáng)調(diào)自己是人不是妖的樹妖明顯更靠譜一些,最重要的是,他比我在妖城見過的任何一個妖族都要強(qiáng)大,包括妖城城主百里雷霆。
樹妖手一揮,八卦鏡和昆侖鏡便直接飛回到了我的手上,旋即才道:“現(xiàn)在,信了嗎?”
我不敢相信的低頭看了一眼雙手,還真沒想到,他會把八卦鏡以及昆侖鏡全部還給我。
抬起頭,我才趕緊點(diǎn)了下頭,“我信了,你想問什么?”
“玄天鳳鏡的剩余四部分,在哪?”他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但就這一個問題,卻讓我都無法回答。
我都和他說八百遍了,這是八卦鏡和昆侖鏡,不是什么玄天鳳鏡,還剩余四部分——等等,剩余的四部分,剩下的另外四面鏡子!
我猛地一怔,跟著心里如翻江倒海一樣再難平靜下來!
當(dāng)年蓮家老祖封印白蘇,用的是六面鏡子,而那時候的白蘇,已經(jīng)生出十尾,可以說是都位列仙班,稱之為仙狐?缮徏依献嬗彩怯昧骁R子加一個雙生羅剎的死,以凡人之軀硬生生的封印白蘇那樣的十尾仙狐長達(dá)千年之久……
那六面鏡子,又怎么可能普通!
難不成,這六面鏡子本身就是一面,而名字,就叫玄天鳳鏡?
那這樹妖,還有他口口聲聲喊著要找的小鳳,和蓮家老祖,還有雙生羅剎以及白蘇之間,難不成還有糾葛?
第二百二十六章 紕漏
盡管我不敢相信這事,但妖城畢竟存在了幾千年時間,而根據(jù)百曉所說,這樹根遺跡自三千年前的九天雷劫之后就已經(jīng)存在,如果這個樹妖在這里呆了都有三千年時光,那么我的猜測應(yīng)該是八.九不離十。
估計千年之前的蓮家老祖不知從哪得到了這玄天鳳鏡,用它和雙生羅剎封印了各個方面都正處于巔峰狀態(tài)下的白蘇,然后,玄天鳳鏡就分成了六個部分,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遲疑了一下,我還是又確定道:“你是說,這兩面鏡子,昆侖鏡還有八卦鏡,其實(shí)是一面鏡子的一部分?”
“昆侖鏡、八卦鏡,現(xiàn)在是叫這個名字了么……”樹妖喃了一句,跟著點(diǎn)頭以示肯定,“那么剩余的四面鏡子呢!”
“我就知道其中一面,叫混元鏡,現(xiàn)在就在妖城里面的黑水河中,而我要救的人,就是利用現(xiàn)在妖族祭祀,想把混元鏡從黑水河中引出來,然后我想在這邊,用八卦鏡以及昆侖鏡布置一個傳送法陣,把我要救的人傳送到這里來……至于其他的三面鏡子,我現(xiàn)在是真不知道。”
我趕緊解釋了一句,同時把白蘇的處境告訴給他,不管這個樹妖到底在想什么,總之救白蘇要緊。
樹妖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觀察我是否在騙它,片刻之后,他才忽然開口,卻又糾正起我的看法。
“我說了,我是人,不是妖!
我都要崩潰了,這什么時候,他還關(guān)心這個,我不都承認(rèn)它是人而不是妖了?
誰知道,他忽然惱怒起來,像是一只被挑釁的野獸,兇狠再道:“不要用那種看妖的眼神看我!”
這下,我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盡管我一直說著相信他是人,但打從內(nèi)心我還是把他當(dāng)樹妖看,而且他非常敏感,竟然能直接從我的眼神目光里面看出來。
好在他這次雖然憤怒,可卻沒有煞氣,也沒有傷害我。
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趕緊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他既然肯幫我,我不能總這么挑釁他,他顯然很煩別人把他當(dāng)妖看。
“你冷靜,冷靜一點(diǎn)……”
我顫顫巍巍的喊出聲,先前他憤怒的樣子到現(xiàn)在我都是歷歷在目,我可不想這個時候還因為這種事,再惹得他不高興。
就當(dāng)他是個人,就當(dāng)他是個人……
我催眠起自己,努力讓自己忘記他是從樹變成的人,然后才敢再望向他,只是一望向他,我就看到他胸膛上那個大洞——正常人胸口出現(xiàn)那么一個大洞,連心臟都沒了,怎么可能還活著,更別說活了幾千年了——這個樹妖,唉,我真的很難把他當(dāng)成一個人來看待。
只不過,形勢逼人,我也只能強(qiáng)行擠出一個笑臉,表現(xiàn)的盡可能真摯,不讓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暴露出來,這才忐忑對他說道:“我知道錯了,但我發(fā)誓,我真沒有把您當(dāng)妖看,那個什么,您看是不是先幫我救個人,只要救了他,起碼還有一面鏡子能直接帶到這里來!
“哼……”
他輕哼了一聲,忽然又閃身瞬移回之前的地方,再次跪坐在原地,如此一下沉默起來。
我盯著他看了半天,還以為他是要幫我布置傳送法陣,用八卦鏡以及昆侖鏡來吸引混元鏡,可誰知道五六分鐘過去,他竟還是那個姿勢,保持沉默一句話都沒有。
“樹、樹……樹先生?”我忍不住喊了他一聲,也不敢喊他樹妖,可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以樹先生代替,問道;“您是在布置法陣嗎?”
然而他根本沒有搭理我,眼睛都還閉上,跟睡著了似得。
我忍不住走近了兩步,又喊了他一聲。
還是沒有回應(yīng),四周安靜的掉一片樹葉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就在我?guī)缀醵家贿@氣氛弄得受不了的時候,一陣嘰里呱啦的怪異音符這才從他的口中吐出。
我是完全沒聽懂,到是他剛剛給我的八卦鏡和昆侖鏡突然起了反應(yīng),瘋狂的顫了起來,讓我獰不及防之下,差點(diǎn)沒抓住這倆鏡子,讓它們從我手中脫落。
那樹妖這時突然抬頭,望了我一眼,,上下嘴唇飛快的蠕動,那一連串我根本聽不懂的音符再次加大了聲調(diào)。
嗡!
八卦鏡和昆侖鏡顫的也更加厲害,讓我徹底拿不住,松開了手!
但松開手后,兩面鏡子也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就懸浮在我的身前,不停的顫著。
過了半晌,他忽然停止了發(fā)音,昆侖鏡和八卦鏡也不再顫抖,重新飛回到了我的手心。
抬起頭,他本身已經(jīng)平靜的臉上,再現(xiàn)猙獰之色。
“你敢騙我,妖城之中,根本沒有玄天鳳鏡!”
我只楞了一下,就失聲喊道:“不可能!”
混元鏡在黑水河中,而妖族祭奠是開啟黑水河的盛世,白蘇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在妖族祭奠開啟時,趁著黑水河被開啟從而引出里面的混元鏡,如果混元鏡不在妖城,那么白蘇做的這一切,豈不是都沒了意義?
難道是白蘇錯了,打從一開始,混元鏡就不在妖城?
這也不可能,那六面鏡子封印了他一千年,而前段時間,狐仙廟他的真身神像被毀,十尾仙狐之力又分別注入進(jìn)了六面鏡子之中,黑水河里有沒有混元鏡,白蘇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個,要么這樹妖根本就沒有那個實(shí)力,要么就是他在撒謊騙我!
電花火石之間,我就做出了這個判斷。
但轉(zhuǎn)瞬,我又否掉了這個可能……
這樹妖對八卦鏡和昆侖鏡也異常熟悉,實(shí)力無需質(zhì)疑,最關(guān)鍵是他似乎也沒有什么理由要來騙我,而且看起來,他比我還更想要混元鏡到這里。
那么,究竟是哪出了問題?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色龍頭
樹妖臉色猙獰,四周狂風(fēng)再起,無數(shù)樹藤被吹得吱吖作響,連四周的溫度都猛地降了好幾度,凍得我直接打了個哆嗦。
“不、不可能,白蘇不會騙我的!”我不相信他的判斷,結(jié)結(jié)巴巴的再道一聲,跟著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讓我不畏他的氣焰,死死盯住了他:“一定是你弄錯了!”
“我會錯?”那樹妖咬得牙齒咯咯作響,猙獰的臉上,眼中兇光畢現(xiàn),“玄天鳳鏡是她的本命之物,就是化成灰我也認(rèn)得出來,若你說的那部分玄天鳳鏡真的在這妖城之內(nèi),我又怎么可能察覺不到——就算時隔千年,我察覺不到,那這兩面鏡子呢,連它們也告訴我,這妖城之中根本沒有其他部分的玄天鳳鏡!”
我踉蹌后退一步,還是不敢相信,只是道:“不可能,白蘇不會騙我!”
“白蘇……”誰知,樹妖聽到白蘇的名字,突然滯了一下,猙獰兇狠的臉上,閃過一道稍縱即逝的迷茫:“你要救的人,是白蘇?”
“你認(rèn)識白蘇?”我早就猜到,這只樹妖很可能也認(rèn)識白蘇,見他這樣緊跟道:“混元鏡在妖城黑水河里的事,就是白蘇告訴我的,你既然認(rèn)識他,那……”
但我話都沒說完,樹妖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我:“我當(dāng)然知道那只狐貍,三千年前,他就是狐妖一族最可能修出十尾的小子,就連小鳳都對他贊賞有加?晌也皇切▲P,小鳳欣賞他,我一點(diǎn)也不喜歡他!”
說著,樹妖再次仰起頭,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那道精光所至的地方,轟然騰起一片白霧,懸浮在了我與樹妖之間。
那一片白霧翻滾旋轉(zhuǎn),并且不斷擴(kuò)大,很快,從這白霧中心開始淡化起來,并向四周延伸,逐步透明,旋即,便有一個畫面出現(xiàn)在這白霧中。
那是個高柱的木臺,木臺上有一群帶著面具打扮得無比夸張的魁梧妖城衛(wèi)圍城了一個圓圈,中間有一個人,盤膝懸空而坐,身上捆著一根閃著電話的鐵鎖。
那不是別人,正是白蘇!
“這是……妖族祭奠?”我看到白蘇的一剎,才意識到這白霧之中呈現(xiàn)的影像正是妖族祭奠之中的白蘇。
我瞪大了眼睛,使勁朝著白霧里望去,很快就找到了坐在遠(yuǎn)處高座上的百里雷霆,那個矮胖老妖婆換了一身金黃色的袍子,頭戴妖冠,面色凝重的舉著一根權(quán)杖,正對著祭臺上被妖城衛(wèi)圍著的白蘇。
古怪詭異的聲樂夾雜著無數(shù)妖族山呼海嘯的叫喊聲從白霧之中傳了出來,都壓住了百里雷霆的聲音,讓我根本聽不清百里雷霆指著白蘇說了些什么。
不過看這樣子,妖族祭奠雖然開始,但身為祭品的白蘇,還沒有被扔進(jìn)黑水河里,此時的他們,倒像是在進(jìn)行大祀之前的前奏。
“這只是他的一縷分身投影,不是他的真身女娃……”樹妖望著白霧之中的白蘇,突然對我說道:“不過罷了,他怎么樣我毫不關(guān)心,你既然說那一部分的玄天妖鏡在妖族祭奠之中,那就親自給我指出來,那一部分玄天鳳鏡,究竟在哪……”
這只樹妖,實(shí)在太過喜怒無常,一會暴躁一會平靜,剛剛還無比猙獰,兇狠的仿佛隨時可能動手殺人,此刻卻又平靜的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只知之乎者也。
我哪顧得上回答他,所有目光早就被白霧之中的景象所吸引,此時此刻,我的眼中只有白蘇!
在祭臺最中心的白蘇面帶微笑,面對那一眾群妖,卻事不關(guān)己神色漠然,好像這一切和他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只低著頭,眼睛一個勁兒的在木臺之下幾個石橋間的黑水河河面來回掃視著,仿佛在尋找什么。
百里雷霆忽然舉起手中權(quán)杖,不再指著白蘇,然后隨雙手高舉,舉向天空。
轟!
頃刻之間,天上雷云密布,道道湛藍(lán)色的閃電開始在雷云中來回跳躍,至于先前黑水河凝聚散發(fā)出來的那個黑頂,也在這雷云之下,哄然碎裂,化為道道黑煙,向木臺四周的群妖飄去!
剛剛都在大聲咆哮的那些妖族們,一下子全都安靜起來,個個盤膝而坐,仰著頭,拼了命的吸收著那些散開的黑煙!
本身喧鬧的祭臺上,霎時變得無比凝聚,就連圍著白蘇跳舞轉(zhuǎn)圈的那寫妖城衛(wèi),也都盤膝坐下,仰著脖子吸收著那些黑煙!
而就在此刻,仿佛是對應(yīng)天空電弧閃爍的雷云,木臺之下石橋間的黑水河,竟然漲起潮來,洶涌的河水,眨眼之間就把石橋淹沒,從木臺的縫隙之間涌了出來。
那黑色的河水,仿佛帶著某種靈氣,還在不斷的向外冒著黑煙。
隨著時間推移,整個木臺的表面,都完全被這黑煙所吞噬。
而遠(yuǎn)遠(yuǎn)坐在高座上的百里雷霆,這時候才起身,一躍而下,飛到了白蘇的身邊,手中權(quán)杖橫在了她與白蘇之間。
轟,轟,轟!
就是這一霎,天上雷云中猛地凝聚起九道雷霆,呼嘯劈下,直指白蘇這里!
我嚇得“啊”得一聲尖叫出聲,直接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可閉上之后就忍不住再睜開眼,去尋找白蘇的身影。
而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那九道雷霆,不過是徒有其表,雖然全部打在了白蘇身上,卻對白蘇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反倒是木臺上彌漫的黑水河河水,齊齊朝白蘇這邊涌來,在白蘇的身下,形成了一個旋轉(zhuǎn)的水輪。
天上是九道雷霆,身下是一輪水渦,白蘇就在這水渦與雷霆之間,而由百里雷霆一人站在旁邊,以權(quán)杖指著白蘇,再次喊出一連串古靈怪異的音符。
那音符我聽著耳熟,好像就是之前樹妖念出的那種音符。
猛然一頓,百里雷霆忽然再度開口,念得,卻是人語:“九天焚妖,化我雷霆,聚我妖力,凝九歸一;天論其道,地涌其理,陰陽有隔,祀我祭禮!”
吼!
一聲咆哮,那洶涌漲潮的黑水河中,忽得竄出一條黑色龍頭,龍頭正對白蘇以及百里雷霆,張開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