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反應,我早就被嚇得后背發(fā)涼,哪還敢往他這槍口上撞啊,連忙嬉皮笑臉的扯開了話題:“嘻嘻,你今天出去了一天,我好想你啊,這布袋里裝的是什么,是我們明天出門要用的東西嗎?”
可白蘇根本不吃我這套,而是一字一句的,對著我說道:“蓮初,你有膽子說一次,沒膽子說第二次嗎?”
被他這話說的,我縮了縮脖子,低了低頭,如同蚊子般的,答道:“我……我錯了!
“哪錯了?”他問。
“不該提我和云曦拜過堂的事。”我答道。
“不是這個!彼。
“那……那是哪個?”我輕輕的抬起眼,有些害怕的望著白蘇,卻見他冷冷的回道:“你覺得,你在我面前說,你們好歹拜過堂,關心關心他也很正常,這合適嗎?”
白蘇吃起醋來,那叫一個嚇人,我連忙就是一個搖頭,回說一句:“當……當然不合適!”
“嗯,這就對了!
他輕輕點了點頭,隨后更是伸出手,勾起了我的下巴,望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連初,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只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白蘇難得在我面前宣誓他的所有權,此時雖然是以這種情形再說,卻還是令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暖,猛地對他點了點頭,答出一個“好”字。
第二天一大早,等我起床的時候,白蘇已經(jīng)不在了,嚇得我連忙從床上爬起,卻沒想到,我剛從床上爬起,房門卻“吱呀”一聲,被人輕輕從外面推了進來,我猛地一個抬頭,更是見到,一名約莫三四十歲,長相極為普通,穿著更是樸素至極的男子,朝著我的房間走了進來。
在見到這名男子的剎那,我只感覺自己腦子猛地一“嗡”,下意識的就朝著床的內(nèi)側(cè)躲了進去,一邊拽緊自己的被子,一邊瞪大了眼,望著他問道:“你……你誰?”
“連你都沒認出我,看來這人皮面具,還是挺真的!毕氩坏降氖牵矍斑@陌生男子,發(fā)出來的聲音,竟是白蘇的聲音……
剎那間,我整個人都呆在了床上,幾秒后,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白蘇之前好像和我說過,這次我倆不能貿(mào)然就這么出去,得易個容,換個身份……
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快,就把所有的東西給準備好了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人皮面具都直接套在了臉上?
許是瞧見我這驚愕的表情,白蘇不禁對我翻了個白眼,隨后將手里的布袋朝著我輕輕一丟,對我說道一句:“快去洗漱,洗完把這里的面具拿出來試試看,合不合適!
一聽這話,我忙就拿著這個布袋沖了出去,等我洗漱完,剛把布袋打開,拿出那細薄的人皮面具,正想往臉上帶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上面的臉有些奇怪,就像我之前見過似的。
下意識的,我連忙停下手里的動作,對著白蘇問出一句:“這人皮面具,你怎么弄來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蓮二長老
白蘇聞聲,輕輕的白了我一眼,回說:“還能怎么弄來的,找人買的唄。”
“可我咋感覺,這張臉我見過?”我接著又問,卻沒想到,白蘇竟理所當然的對我點了點頭,還回我說:“這臉就是蓮祁身旁的下人,你當然見過了啊!
聽到他這話的剎那,我只感覺頭皮猛地一麻,有些發(fā)抖的問他:“你可別告訴我,這人皮面具,可是從人的臉剝下來的……”
沒曾想,白蘇竟然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回我說:“不然呢?”
……
聽到這話的剎那,我只感覺自己手上這張人皮面具猶如燙手山芋似的,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根本就不敢往自己臉上戴。
見到我這副樣子,白蘇卻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隨后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手拿過這張人皮面具,一邊戲謔的說出一句:“瞧你怕的這樣兒,我就是想逗你玩都不敢了,你放心好了,不是人臉上剝的,只是罩著她臉畫的,否則這么大熱天,你貼一人皮在臉上,還不得發(fā)臭了?”
這下,我算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氣,而白蘇也順勢將人皮面具輕輕貼在了我的臉上,就在這張人皮面具貼在我臉上的剎那,我只感覺自己臉上冰冰涼的,十分舒服,隨后跑到鏡子前一照,更是發(fā)現(xiàn),我的臉上雖貼的是人皮面具,可無論粗看還是細看,壓根兒就看不出來,那叫一個自然。
隨后白蘇更用布袋里的東西,將我喬裝打扮了一番,又給我吃了顆變聲用的藥,這才和我一塊兒離開了道觀。
蓮家所在的地方,在江南地區(qū)的一個小鎮(zhèn)之上,雖是小鎮(zhèn),可那整座鎮(zhèn)子基本上都屬于蓮家的地盤,若是我倆不易容,就那么貿(mào)然的進去了,估計前腳剛走進村子,后腳蓮家人就得到消息,直接找上門來了。
而白蘇之所以讓我和他都易容成蓮家人,還是蓮祁身邊的下人,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深入了解一下蓮家,以防那蓮家二長老萬一撒謊,我們還能提前知曉。
等到了這個小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傍晚,白蘇似乎先前將我們易容的這兩張臉的底細,早就打探清楚,在到了小鎮(zhèn)后,先是去了一間十分古樸的小茅屋報了個到,證明蓮家派出去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后,這才去到了蓮家那座一眼看去,根本望不到頭的大宅子。
天知道,當我見到蓮家這座老宅的時候,有多么震驚,別說是我家所有田地和房子加起來了,就是整個桃花村上建著的房子加起來,估計都沒這座房子的一半大,同是姓蓮,我家與這蓮家,簡直一個是掌控全天下的皇帝,一個是勤勤懇懇下地的農(nóng)民。
震驚歸震驚,我也沒表露出來,而是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跟著白蘇朝著蓮家大宅走了進去,可我和白蘇都沒想到的是,我倆才剛朝著這大宅往里走呢,耳旁卻聽見了一道,木輪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聞聲剎那,我下意識的朝著一旁看了過去,卻見到一位年末三十出頭,長得眉清目秀,臉色慘白無光,身形羸弱的男子坐在一只木制輪椅上,緩緩的朝著我和白蘇的方向前行而來。
我正詫異,這名男子到底是誰之時,垂在暗處的手,卻在這時,猛地一疼,竟是白蘇輕輕的捏了我一把,示意我朝著這名男子行禮。
就在我反應過來的剎那,白蘇已經(jīng)輕輕低下了頭,對著男子說道一聲:“見過二長老。”
第一百三十六章 爭端四起
白蘇出聲的時候,我也順勢低下了頭,學著他的樣子說道一聲,許是我倆現(xiàn)在易容的這兩名蓮家下人,在蓮家里還有些地位,這蓮二長老也認識,所以在我倆對他行禮的時候,他也輕輕的點了點頭,回道一個“嗯”字。
回完這字,蓮二長老便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著自己身下的輪椅,繼續(xù)朝著“走”去,全程都無任何表情,給人一種像是飄忽世外,與世無爭的感覺。
直至蓮二長老走遠,白蘇這才帶著我走到了蓮家深處,下人們住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住的屋子和我一個院,就在隔壁間,我剛到屋子里,就忍不住,對著白蘇小聲問道:“剛才那人真是蓮家二長老?”
他點點頭,回了一個“嗯”字,隨后答道:“蓮家三代人能查到的資料,我基本上都查了一遍,錯不了。”
“可那蓮祁和蓮家三長老,個個長得雖不說虎背熊腰,卻也挺糙的,而且至少都六七十歲了,這蓮二長老排行老二,長得這么斯文,看去也才三十出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聽后連忙回道。
可白蘇卻回我,“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地方,我還真沒見過有誰一副快死的樣子,卻安然無恙的活到了六七十歲,而且身體容貌就像是停止生長了一樣,停在了三十歲的模樣!
聽到這話,我腦筋一動,連忙問道:“你說,會是他得的那個病造成的嗎?”
白蘇卻直接白了我一眼,反問我:“你有見過什么病,能讓人不死,只是身體虛弱,還永葆容顏嗎?”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禁瞪大雙眼,連忙問道,白蘇卻輕輕勾起嘴角,冷冷的露出一抹淺笑,不緊不慢的回了我一句:“我倒覺得,不可能是病!
語落剎那,我正想繼續(xù)問點什么,門外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把我嚇得頭皮一麻,下意識的就想躲起來,而我這幅模樣落進了白蘇的眼力,他更是調(diào)侃我一句:“來這兒又不是做賊,有人敲門就有人敲門唄,怕什么?”
說完這話他也不等我回應,直接上前將這房門給拉了開來,一名小廝大半的人站在門外,見到開門的是白蘇易容成的那名下人,似乎覺得有些奇怪,還特地伸了伸脖子,看了看站在白蘇身后的我,這才問出一句:“姑姑?王管事怎么會在您屋里?”
一聽這話,我下意識的看了白蘇一眼,眼中滿是疑惑,是想問他,他和我易容的這兩名下人到底是啥關系,可別這張臉是一對死對頭,我倆這么一假扮,直接露餡可就不好了。
可白蘇的反應卻極快,在我看向他的剎那,已經(jīng)用一種趾高氣昂的神情,對著這名小廝,罵出了聲:“我們住隔壁屋,又都是家主手底下的人,在屋里談事,難道還需要過問你的同意嗎?”
他這話半點不善,嚇得這名年輕的小廝臉色瞬間發(fā)白,忙搖了搖頭,回說:“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平?垂霉煤屯豕苁录幢阋娒嬉搽y得說話,一時覺得奇怪罷了!
聽到小廝這話,我更是立即對白蘇使了個眼色,答說一句:“好了,王管事你先出去吧,你剛才和我說的事,我已經(jīng)記下了,待會兒再回復你!
說話間,我故意裝出一副不善的語氣,白蘇也對我半點不客氣,冷冷的哼了一聲后,直接就朝著隔壁屋走了進去,留下這名本就覺著奇怪的小廝,更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倆。
幾秒后,待白蘇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這名小廝的視線之中后,我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屋內(nèi)正中央擺著的那張四方桌上,抬起頭,問小廝:“好了,你說吧,你找我干嘛?”
哪知,我這話才剛問出口,小廝竟吃驚的看了我一眼,反問我道:“姑姑,您這是忘了?”
我被他問的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這特么的,我又不是你嘴里喊的那個姑姑,哪能記得你來找我是因為啥事啊!
我心里雖有些無語,表面上卻還是佯裝鎮(zhèn)定的咳了兩聲:“額,你也知道,自從家主從藏北回來后,族里的事情便越來越多,無論大事小事,大家又都喜歡來找我知會一聲,我這又剛從外面回來,難免一時間會有些健忘!
聽我這么回答,小廝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后賊眉鼠眼的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這才從自己的衣袖里,將一封像是信件一樣的東西給拔了出來,塞在了我的手中。
“我現(xiàn)在在三長老手下做事,若非是三長老那真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也不好來找姑姑,但我前幾天發(fā)現(xiàn),三長老最近可疑的很,不但和一直與他交惡的二長老關系忽然突飛猛進,更時不時的就往府外走去,我好奇一更,竟然發(fā)現(xiàn),這三長老竟背著咋們家主,私底下去見了那拜月神教的教主,百里無憂!”
小廝的話,落進我耳中的剎那,我只感覺自己腦子瞬間一嗡,不可思議的直接瞪大了眼,下意識的就問出一聲:“那……那這信里,是什么東西?”
哪知,這小廝竟尷尬的對我搖了搖頭,說這是他在蓮家三長老見過百里無憂之后,從他的衣服口袋里偷的,具體的他也沒敢看,立馬就送來我這兒,讓我拿給家主,萬一這三長老有什么二心,還要家主小心應對。
天知道,在我聽完小廝和我說的這話后,我只感覺自己的腦子瞬間都要爆炸了,就是打死我,我都想不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么“好”,剛易容成蓮家的下人,潛進蓮家里面,還沒和白蘇商量接下來的計劃呢,便有人主動上門,給我送來了這么大的料。
但我也不是傻子,這蓮家若是安安分分,族里族外十分團結,我就是想打聽什么都打聽不到,他們鬧的越大,對我便越是有利,我真是巴不得他們這蓮祁三兄弟,立馬從暗處的爭斗,直接放來臺面上呢。
下一秒,我深吸這氣,對著小廝點了點頭,答出一句:“好,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去拿給家主,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被蓮三長老發(fā)現(xiàn)了。”
可這小廝接下來的話,卻令我倒吸一口涼氣:“等等,姑姑,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蓮墨
“還有什么事?”我輕輕抬起眼問道,小廝竟回我說:“那個……那個,就是三長老私下去見百里無憂的時候,二長老也有在,像是兩個人同時約好與那百里無憂見面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二長老極有可能和三長老現(xiàn)在穿一條褲子,是嗎?”
我聽后定了定神,連忙問道,小廝忙對我點了點頭,我這才故意試探出一句:“可這就奇怪了啊,二長老向來體弱多病,不參與族中爭斗,三長老能有什么能耐,讓二長老都站在他那邊?”
想不到的是,我的問題剛問出口,小廝竟對我長嘆道:“這也是我特別奇怪的地兒啊,這二張老向來與世無爭,都能被三長老給拉到一條船上去,只希望,這三長老可千萬別有異心的好!
說完這話,我又和這名小廝寒暄了幾句,并暗自將他名字記下,旁敲側(cè)擊的打探了些許關于蓮家的瑣事之后,這才馬不停蹄的拿著這封信,跑到了隔壁房間去找白蘇。
哪曾想,白蘇在聽到這事后,并沒多意外,畢竟這豪門深宅的,能出啥事都十分正常,只是那蓮家三長老之前在鬼市里與我起了矛盾,并且也不是一個什么好對付的主兒,要是這二長老與他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那我們找二長老談合作,估計就沒那么順暢了。
聽完白蘇的話后,我的呼吸輕輕一緊,忙將那封信拿到了他的跟前,對著他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封信我到底是撕下先拆開,看看這信上寫的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還是不拆這信,直接拿去給蓮祁!
哪知,白蘇聽后,輕輕的緊了緊眉頭,思慮了一會兒后,這才對我答道:“我覺得在不能確定,這封信到底與蓮家二、三長老勾結百里無憂有關的話,還是將他原封不動的拿給蓮祁為妙,這樣你至少還能得到他的信任,從他的嘴里,撬出來的話,未必不會比這封信上寫的東西有用。”
白蘇的話說的在理,我聽后便從白蘇那兒要了張蓮家大宅的地圖,拿著這封信,小心翼翼的在宅中山路十八彎的繞了好久,這才找著了蓮祁所在的別院之中。
到了他的院子后,我又依照白蘇之前叮囑我,蓮祁手下下人專門打招呼,驗證身份的辦法,在那外邊驗了個身份,“確定”我是這張臉的主人后,這才順利的進了蓮祁的院子,到了他的書房。
站在書房門口,我敲了幾下門后,這才有位小廝打扮的人,將書房的大門打了開來,瞧見來人是我,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找蓮祁一定是帶了什么消息似的,忙就對我行了個禮,待我進了書房后,這才主動的朝著外邊走了去,還不忘將門給關好。
接連兩次見著這些蓮家里的小廝對我這張臉的主人是這態(tài)度后,我就是再傻也能明白,白蘇給我易容的這張臉,估計不是在蓮祁手下做事,有點兒地位那么簡單,極有可能……
會是蓮祁的心腹!
可這張臉的主人,與蓮祁的關系越近,對我便越是不利,畢竟,關系近到一定地步,想要拆穿一個人的偽裝,也是十分容易的,萬一我一不小心露了餡,或是蓮祁察覺到了什么異樣,故意出聲試探我,那真是防不勝防,即便是露了餡都沒法察覺。
想到這兒,我?guī)е朱男模湍弥@封信走進了蓮祁的書房,此時的他正在拿著一只約莫大拇指粗細的毛筆在書桌上練字,一見我進來,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隨后笑道一聲:“小六子剛才出去的時候,我正想到底是誰來了呢,能讓他出去的這么自覺!
不知道為啥,在聽到蓮祁這話的時候,我莫名的覺著有些奇怪,可到底是哪兒奇怪,我又生生想不上來,這才尷尬的點了點頭,回說一句:“小六子向來眼力見不錯,這次就算他不主動出去,我也會讓他出去候著!
“哦?”
蓮祁聞聲,輕輕挑了挑眉毛,幾秒后,這才將手里的毛筆放下,對我問道一聲:“看來,我讓你去處理的事情,你是已經(jīng)處理的特別妥當了,是嗎?”
一聽這話,我只感覺自己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把白蘇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
他丫的,雖然表面上做事挺靠譜的,能查的該查的,都查了個遍,可他愣是沒查到,我這張臉的主人,到底是因為啥事被蓮祁派了出去!
現(xiàn)在蓮祁問起這件事來,我無論怎么回答,估計都能被他識破,這確定不是讓我主動往虎口里鉆嗎?
下一秒,我暗暗的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故作尷尬的對著蓮祁搖了搖頭,沒說話,他見后,臉色更是猛地一變,隱隱中,帶著絲絲不悅的問我:“沒處理好?”
他在說這句話時的語氣,還算正常,可下一句話,卻幾乎用那咬牙切齒,幾乎逼問的語氣,對我問道一聲:“讓你去云南那么多天,你沒把事情處理好,也有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