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婀娜拉住他的手臂,一臉擔(dān)憂,“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我傳音給靈兒。。。不。。。應(yīng)該不用了。。!彼久行┱Z無倫次,他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如此驚慌失色,頭一次如此束手無策。
靈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
“司命!”突然有人在云端高處喚他一聲,司命與婀娜回身,便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迅速朝他們飛了過來。
“靈兒!”司命大喊一聲,眼圈立馬紅了,婀娜與他兩手緊緊握在一起,他們都不知道,帝君的寂滅對靈兒來說,會造成怎樣巨大的打擊。
只是當(dāng)看到她的時候,蒼靈的臉色卻很平靜,唯有一雙微紅的眼睛,表明她剛剛大哭過異常,除此外,她與平時無異。
“靈兒。。。。”司命不知道說什么好,看著她欲言又止。
婀娜卻心存巨大的愧疚,她始終認(rèn)為,如果帝君大人不救她,也便不會寂滅而去,“靈兒,都怪我。。。你殺了我吧!”
“說什么胡話!”蒼靈沖他們二人道:“臨淵的死,和誰都沒有關(guān)系,要怪。。就怪他自己!
“靈兒。。!
“好了,司命隨我去一遭地府,我倒要去找那老頭子問問,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帶走臨淵的魂魄?還是有什么見不得,說不得的機(jī)密事不想讓我知道!”
“靈兒!”司命趕緊勸著,“你去我也不攔著,只是到了那地府,你與泰山府君說話可仔細(xì)些,府君的脾氣古怪又孤僻,怕是與你過不去!”
“我倒要怕他?”蒼靈想起這老頭子近些日子似乎三番四次找她麻煩,心頭早就火大,再加上臨淵的死,哪里還能忍的?早就一腔熊熊的烈火,燒她抓心撓肺一般的不痛快!
“無論事情的真想如何,我都有權(quán)利知道!”
蒼靈一個轉(zhuǎn)身消失不見,身后司命與婀娜還有玄墨緊跟其上。
天邊漆黑的天幕依舊濃墨一般,放佛一口巨大無形的黑洞,蒼靈抬頭看天,總覺萬分詭異,心頭涌起巨大的浪潮,莫名覺的很是不安。
太陽自午時落下,便一直沒有再升起。
就算對尊神寂滅的一種祭奠,也不會持續(xù)這么久。
蒼靈疑慮重重,腳下生出火紅的玄光,一瞬間便來到了地府。
。。。。。。
出來迎接他們的是湯圓,一見到她,湯圓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說泰山府君一直在等她。
蒼靈隨著她到了地府的十八層地獄,空幽死寂的空間里,一如她之前來到的那次一般,一個魂魄也沒有,就連空氣似乎都是靜止不動的,在這里,時間似乎也放佛靜止了一般。
“府君。”蒼靈沖著虛空中淡淡喊了一聲,只是許久過去,也不見半點他的影子,也沒有聽見他的任何回應(yīng)。
“我先下去了。”身邊的湯圓突然開口,“只要我在這里,他是不會現(xiàn)身的!彼粗n靈苦苦一笑,“自我來到地府,還從未見過他一面,他就是如此,殘酷冷漠又頑固,從來不會變!
她眼底的哀傷灼傷了蒼靈的眼睛,看著湯圓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外,蒼靈再一次喊道:“老頭子!出來!”
這一次,沒了之前蒼狂放肆的笑聲,湯圓的身影一消失,泰山府君的身影馬上便自虛空之中現(xiàn)了出來。
泰山府君的樣子,蒼靈之前曾經(jīng)見過一次,只依稀記得是一個長相十分猥瑣的老頭子,那還是在上古時期,她隨同祖神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他一眼,只不過后來東臨與她說,那并不是府君的本相,她當(dāng)時便嗤笑他道,難不成是對自己的長相太沒有信心,因此從不敢以本來面貌示人?
當(dāng)時她這一番話恰好便被府君聽了去,這老頭子一向心眼小,又睚眥必報,當(dāng)場便將她頭上的還碧簪給弄了去,頭皮都被他蹭破了一塊,害她當(dāng)場披頭散發(fā)了一天,她又哪里肯罷休,用了自己剛學(xué)沒多久的法術(shù),將他院內(nèi)的花花草草全都拔了個干凈,直氣的他吹胡子瞪眼,當(dāng)著她父神的面對她破口大罵,她也不甘示弱,當(dāng)場罵了回去,兩人一來一往,一直罵到了天色昏暗。
也正因此,兩人的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虛空中走出來的是一位高大挺拔的俊美男子,甚至帶點妖艷與邪氣的美,讓過一眼看去,便再挪不開眼睛。
尤其那一雙桃花眼,眼尾挑起,帶著難測的風(fēng)情,讓人很難想到,這雙眼睛的主人是掌管和裁決神族生死的泰山府君。
蒼靈看著眼前男人的這張臉,心想,這老子這會口味倒是變了,竟然化做了如此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樣子!
“我這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泰山府君看著她懶洋洋的開口,“我是見不得我討厭的人活的有滋有味又瀟灑,還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樣,我是一定得找點刺激讓她也嘗一嘗,讓她也受一受的!雖然東臨去前一再叮囑我不要告訴你,不過嘛,我老頭子一向不守誠信,我想說便說,所以,今天我讓你進(jìn)我這地府,就是為了看你難受的!”
蒼靈找了個地方坐下,司命與婀娜守在她身側(cè),玄墨站在她身后,將她保護(hù)的嚴(yán)嚴(yán)密密。
泰山府君譏笑一聲,身子一晃,來到了她的身邊。
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東臨會死,完全是因為你!而且,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他為了你而死!”
蒼靈捏住手指,臉色未變,只抿唇一笑,“我洗耳恭聽!
泰山府君見她笑顏如花的樣子,不禁譏諷道:“一會你便笑不出來了!
“東臨第一次為你死,是在繡滿夫人的記憶之城里,他為了讓你平安脫險逃出記憶之城,毀了自己的元神。第二次是在凡間的時候,他化作端五護(hù)在你身邊,被鳳心掏了心臟,這一次。。。。”說到此,泰山府君故意停了下來,特意看了下蒼靈的神色,見她雖然面色很是平靜,一雙唇色卻是白的沒有一點顏色。
他不禁心底樂了起來,他就是看不慣東臨那小子為這丫頭要死要活的樣子,還為她死了三次,最后這一次,還直接魂飛魄散了!半點出息也無,他要是不這么兒女情長,早就可以成為如祖神一般的人物了!
一介尊神,搞的為一個女人生,為一個女人死,是不是也太沒面子了!
“當(dāng)初鳳心設(shè)局,幽冥之火帶走的魂魄其實是連無暇的,為了救回連無暇的魂魄,婀娜闖來了地府找我,打算用自己的魂魄換回連無暇的,我當(dāng)時都同意了,只可惜啊,那個大傻瓜知道婀娜在你心底里的位置萬分重要,如果婀娜死了,你一定無法承受,他便與我說,要用自己的魂魄交換婀娜的!
司命一驚,問道:“原來從那個時候,帝君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魂魄留在了地府?”
“是啊,這么劃算的交易我當(dāng)然會做!”泰山府君呵呵一笑,“有遠(yuǎn)古尊神的魂魄代替幽冥之火燃燒在我地府,是何等榮幸的事!我當(dāng)然不會拒絕!”
婀娜臉色慘白一片,她死死抓著司命的胳膊問他,“府君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
司命心疼的看著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如今已經(jīng)把之前的事情全部忘記,尤其與連無暇之間的那些痛苦的過去,如今府君猛然提起,她當(dāng)然承受不住,特別是帝君因為不讓她死而代替她與府君做了交換,這才讓府君有了機(jī)會帶走他的魂魄,說來說去,這事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婀娜而起!
“事情因你而起,不過那個傻子卻一心只為的她!”泰山府君指向蒼靈,“他不想讓你受一點點傷害,更不想讓你有一點點難過,他什么都為你著想,為你考慮,而你對他,只有猜忌,只有埋怨,只有怨恨!”
他的身影一瞬間來到蒼靈身前,彎下身子直逼蒼靈的一張臉。
“本來他的靈魂被燃燒了,依著他超強(qiáng)的忍耐力和修為,本來還可以多活上幾天,可是你不給他這個機(jī)會,你回來了,第一件事不是來地府找他,而是與玄墨一起卿卿我我,偏偏你還非要讓他知道,他受不了,強(qiáng)忍著魂魄被燃燒的巨大痛苦出去見你,本來以為可以與你好好呆上幾天,沒成想你卻要讓他去救婀娜,他這個傻子,你的要求他又怎么會去決絕?你可知,化開那東海的清零草需要的是至陽至純的精氣,而他那個時候,身上僅僅也就剩下那么一點精氣了,他最后,全給了婀娜!
泰山府君又往蒼靈的方向湊近了些,嘲諷一笑,“到最后,活活把你給熬死了!凌蒼,他給了你所有真情,他為你死了三次,你呢?到最后你給了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