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茶鋪中的修士愣了一愣,很快便有人起身探了出去:“死人了!”
這等探出去的都是好事者,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然是立刻便叫了起來,仿佛如此,看著眾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就能給自己莫大的安慰一般。
葭葭皺眉,她就在臨街的位子旁,還未離開,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方才那沖出去的修士突然倒了下去,葭葭不由皺眉,本能的轉(zhuǎn)頭看向那向她這個方向走來,衣冠楚楚的修士,熟料還未走兩步,那修士臉色大變,也在幾乎同時,倒了下去。
茶鋪一瞬間的安靜之后便是激烈的吵鬧聲,各種議論紛紛不絕于耳,葭葭皺眉,先時她只看到那跑出去的修士對茶鋪里的這個動了手腳,似是撒了把藥粉,也不知是何物,葭葭當(dāng)時動了動,摸了摸那些藥粉,藥性并不強(qiáng)烈,并不會殞命,大抵會吃些苦頭罷了,哪知瞬間會變成這個樣子,葭葭皺眉,果然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恐怕巡邏修士要來了。
她料的不錯,高階修士斗法,即便生死之局,平州城中巡邏修士每次都能完美的避開,不上前拉住眾人,而一旦低階修士打斗,更遑論鬧出人命了,平州城的巡邏修士都能迅速趕到。對于這等舉動,葭葭也見怪不怪了,畢竟巡邏修士皆不過金丹修士,高階修士斗法,哪怕半招偏了,落到身上,那么巡邏修士不死也會重傷。惜命而已,實(shí)力為尊而已,并無什么奇怪的,若是看到高階修士打斗,金丹修士還上來拉扯的話,那當(dāng)真是犯傻了。
只是眼下,巡邏修士一接手,恐怕現(xiàn)在這些呆在茶鋪里的修士都走不開了。
“死人了,諸位不能離開此處!”那生的一臉正氣的金丹修士走上前來,手一揮,制止了正欲離開的群修,不出意外的,有人不滿了:“關(guān)我等什么事,這人跟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
每逢此時,必有不愿意的修士,這也是尋常事,葭葭并不意外,看著不滿的修士與巡邏修士起來沖突。
外頭死掉的修士被搬進(jìn)了茶鋪,茶鋪主事臉色難看:雖說修真者不忌諱生死之事,畢竟每每斗法都是在生死間游走,只是到底是個開了幾萬年的老店,將兩個隕落的修士搬進(jìn)茶鋪里,總讓人看的晦氣。只是即便如此,那茶鋪主事也無可奈何,騰出一塊地,放兩個死去的修士。
有人通過衣著認(rèn)出了這二人:“這似乎是咱們平州城散修聯(lián)盟的散修吧,那衣裳上的標(biāo)記有些眼熟!”
“好似早有舊怨,這二人的靠山在咱們平州城散修之中還算不錯的。好似家里的祖宗也是散修聯(lián)盟中說得上話的!
……
葭葭眉頭皺的愈發(fā)緊了起來,所謂的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這種話如今在平州城說來可能并不太適合,但是,事實(shí)上,確實(shí)這兩人的死若是想要輕易了了,恐怕也不容易,今日茶鋪里的看客恐怕都不能輕易離開了。
“是蠱!那二人被下了奪命蠱,一人死去,另一人也會立刻死去,其實(shí)這些事情跟你等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要離開不大容易罷了!薄八钡故茄奂猓谎郾憧创┝,“可能又是你倒霉了。當(dāng)然你若是想強(qiáng)行憑著你連真人的身份離開也可以,只是你來這里本就為了引蛇出洞,就這么走了,真的好么?”
“你說的我都明白!陛巛琰c(diǎn)了點(diǎn)頭,“我自是不想走,只是……”這件事似乎與她并無什么干系,所謂的三糟九難似乎也算不上吧!
“先看著吧!”想了想,葭葭走回原處坐了下來,六藝龍門會期間的平州城繁鬧而喧囂,原本在神州主城中算得上繁華的平州城更是熱鬧不已。六甲子一次的機(jī)會,有人為長見識而來,有人為看熱鬧而來,有人為求機(jī)遇而來,這座平州城此刻蘊(yùn)藏著出乎人意料的機(jī)緣,卻也有更多不知許的危險(xiǎn),就譬如眼下死去的兩個人,奪命蠱那種東西豈是尋常修士能夠輕易得到手的?或許這不是她的三糟九難,只是尋常平州城中的明爭暗斗,卻也讓葭葭生出了幾分感慨。
臨街的窗外,低階修士們正在清理街道,方才那在外頭死去的修士到底是留下了不少污濁。葭葭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其中一人身上一頓,此人長的甚是普通,但葭葭卻對他有不小的印象,先前寧無缺在街頭發(fā)瘋“手撕活人”,巡邏修士不見蹤影,便是他事后出來清掃的,彼時他那淡然自若的樣子,還少不得葭葭與“他”一陣夸贊。
這修士生的面貌普通,但不知為何,許是那淡然自若的樣子,讓人總會不自覺的注意到此人。修為極低,被金丹修士一沖撞還晃了晃才站穩(wěn)。
葭葭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許是她看了太久,“他”也忍不住嚷嚷了起來:“這人有什么好看的?生的挺普通,修為也低,不管怎么說,都不可能是對你出手的那個修士。”
“我只是看他這副泰山壓頂不改色的樣子,很是了不得!陛巛缯f道,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意思,“你沒看那些話本子里么?這種的都是隱世的高手么?”
“所以讓你少看點(diǎn)什么話本子!薄八坝行┎恍,“經(jīng)脈逆行,修為不阻,丹田混沌,難以結(jié)丹。你見過連金丹都入不了的高人么?”
“這……”葭葭一時啞口無言,好像確實(shí)如此,只是即便這樣,葭葭還是多看了幾眼才收回了目光,望向眼前巡邏修士的詢問,一切仿佛一場精心設(shè)計(jì)的鬧劇,如今她是這場鬧劇的看客,卻不知她的看客又是誰。)
第八百九十四章 百年
坐了片刻,葭葭眼角余光一瞥,卻見一道略有幾分熟悉的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葭葭愣了一愣:“這不是巫澤云么?怎的看起來如此匆忙?”
“他”沉默了片刻,“你可以跟過去看看,左右這里,你要脫身也是簡單的事。”
葭葭猶豫了片刻,看了眼四周,眾人的注意力仍放在那死去的兩個修士身上,似乎沒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心念一動,不過轉(zhuǎn)眼便自窗口躍了出去,也不知是她近日里身法又進(jìn)步了還是里頭的修士注意力全放在那兩個死去的修士身上,竟然無人注意到她的離開。
看了眼身后的茶鋪,葭葭追了上去,只是巫澤云她雖然追上了,結(jié)果卻有些差強(qiáng)人意。似乎巫澤云也將人跟丟了,東張西望尋了許久,卻終究徒勞無功,無可奈何的回去了,也不知是葭葭隱匿行蹤的本事太過厲害,還是巫澤云著實(shí)未將心思放到別處,竟是一點(diǎn)都未發(fā)現(xiàn)葭葭的蹤影。
葭葭不知道怎么了,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要突然跟蹤巫澤云,短時間之內(nèi)很難清楚的看穿一個人,所以說有“日久見人心”之說。所以葭葭一時之間也很難說清楚巫澤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蜀山修士與昆侖修士之間總有些秘密也是尋常,許是因著被下了咒術(shù)的關(guān)系,看到巫澤云,她便有些警醒了。
哂笑了自己一番,葭葭搖了搖頭,準(zhǔn)備離開,心卻莫名的一緊,一聲極短極脆的鳴叫聲響起,雖然不過一瞬便戛然而止,但或許是出自于修士的本能,亦或許是其他的原因,葭葭只覺得那一聲鳴叫之聲,甚是特別,似是在哪里聽到過一般,讓她忍不住去注意。
“你聽到了么?”葭葭問“他”。
這一回,“他”難得的沉默了片刻,而后開口道:“我不知道!
“太快了,我?guī)缀醴直娌怀鰜,也不太敢肯定,但總覺得那聲音似在哪里聽到過一般,而且總覺得與我昆侖有關(guān)!陛巛缯f著尋了個角落,神識外放,向四周探去。
藏神修士的神識范圍足以讓她探盡大半平州城了,只不過先時考慮到如今的平州城不同往日,葭葭自到平州城之后,也未看到過有高階修士神識的大規(guī)模查探,雖說如今平州城修士來源各異,可謂天各有方,但是這些修士似乎都心照不宣的遵循著某種約定,無人越過那一步,葭葭小心翼翼的釋放著神識,盡量不擾到這些高階修士。
不過這些顧慮很快便不見了,因?yàn)樗來不及叨擾到這些高階修士,便已尋到了一抹異樣,就在這附近,那氣息似是一位金丹修士在與一位元嬰修士在斗法,很快的葭葭便尋到了蹤跡,視野盡頭之內(nèi)已見到了那兩位打斗的修士,而一只靈獸耷拉著昏厥在一旁,一時之間,倒看不出來到底是何靈獸,不過應(yīng)屬飛禽類。
葭葭看了片刻,原本不欲插手,正要離開,卻見那金丹修士似是有些吃不住,稍稍沒有注意,便重重的挨了一掌,葭葭目力極好,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金丹修士露出的袖口——昆侖外門弟子的袖標(biāo)。
這是他昆侖弟子?若當(dāng)真如此,那她便不能走了。葭葭停住了腳步,略一猶豫,手上無鋒劍出竅,口中輕呼:“何人如此大膽,傷我昆侖弟子?”
聲音未至,無鋒劍已至跟前,劍隨心動,自那修士手側(cè)穿過,“哐當(dāng)”一聲,那元嬰修士只覺手中一麻,本命法寶落了地。
看了她一眼,葭葭這才見到,這修士有些面生,似乎是認(rèn)得她這張臉的修士,竟連掙扎也無,一個轉(zhuǎn)身便跑了,葭葭并未追趕,走至一旁,去看那個摔倒在地金丹修士,那金丹修士外頭罩著一件甚大的黑袍斗笠,帽檐甚是寬大,以至于遠(yuǎn)遠(yuǎn)望去,讓人看不真切她的模樣,而且她身上有股濕濕的青苔味道,似是在有水的巖洞中呆了很久。
之所以用“她”是因?yàn)檩巛缈拷怂呓诵,寬大的斗笠便不那么明顯了,看那身形,似是個女子,那女修驚慌失措的沖上去抱住那灰不溜秋的一只飛禽類靈獸,口中嘟囔著什么。
葭葭皺了皺眉,復(fù)又靠近她兩步,便聽聞她口中嘟囔著“小風(fēng)黃”,“小風(fēng)黃”的。
小風(fēng)黃那是什么?葭葭輕微的一滯之后,很快便臉色大變:難道是小鳳凰?
這么一想,忍不住低頭去看那穿著寬大黑袍的女修:“你是我昆侖弟子,怎的會被方才的散修追殺?”
那女修似是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抱著那昏厥過去,也不知如何了的靈獸,抬起頭來:“多謝真人救命之恩!
看到那張臉時,葭葭一下整個人彷如雷擊的僵在了原地:這張臉,她不會忘記的,不管是之前的傾城之色還是服用了換顏果之后的清秀,她都不會忘記,丹田之內(nèi)的混沌遺世在提醒著她,這是上一任混沌遺世自擇的主人——蕭璃雪!
葭葭恍然自己已有一百多年不曾見到蕭璃雪了,似是自元嬰之后便不曾見過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葭葭反應(yīng)過來之后,問出了算是本能反應(yīng)過來的第一個問題。
修真者容顏不老,服用過定顏丹的蕭璃雪更是如此,即便不復(fù)當(dāng)年傾城之色,清秀的容貌之上,那雙眼睛還是生的十分漂亮的。但如今,她雖容顏不變,可整個人看起來卻憔悴不已。
“我……我,多謝真人相救,我是近些時日才逃出來的,算算時日,我已被囚一百多年了!笔捔а┊(dāng)年那等不現(xiàn)實(shí)的姿態(tài)盡數(shù)收了起來,與修真界中那些低調(diào)又隱忍的女修別無二樣,葭葭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但是一百多年的囚禁會磨去一個人的鋒芒,卻也同時會給予一個人的成長,這是一柄雙刃劍。
“一百多年前,平州城瑯琊樓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十萬修士聚平洲!”蕭璃雪眼神有些恍惚。
葭葭被她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來,當(dāng)年是為了那主上的事情,十萬修士聚平洲,據(jù)傳當(dāng)時盛況空前,但是她連葭葭卻在閉關(guān),錯過了這一回難得的盛宴,往后對此時發(fā)生的事情,葭葭都是通過旁人口述得知的。)
第八百九十五章 隱秘
“那一回,我自也來了平州城,難得一見的盛事自是要圍觀的,但是我不過才來平州城,第二日便被一位高階修士帶走了,他修為太高,我根本反抗不了!笔捔а┥焓置嗣阎械撵`獸,“那里聚集了九位修士,他們,他們說,我等都是有空間靈根的人,但是資質(zhì)不足,無法打開。我等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只是偶爾會有人前來取我等的鮮血用之,又突然消失!
葭葭被她這么一提醒,似是記起來了,好似有過這等傳聞,說當(dāng)年主上的人為了尋求空間靈根的秘密,各地搜尋了不少與此有關(guān)的人。葭葭早已通過玄靈知曉了所謂的與空間靈根有關(guān),但彼時她在閉關(guān),所知也是甚少,只知道那一段時日人心惶惶,后來如何,她也不太清楚,畢竟閉關(guān)出關(guān)之后已是百年,她只知事情大抵是解決了,主上身死。
“我等一直被關(guān)在同一個地方,一百多年的時間,有些人坐化了,我得幸突破到了金丹,近日,好似那里闖入了一個什么人,趁著忙亂,我便逃了出來。”蕭璃雪幽幽的看了眼葭葭,“好似也是個什么姓蕭的!
葭葭反應(yīng)極快,只覺這一切就似是一張斷斷續(xù)續(xù)的拼圖,漸漸的都拼合了起來,腦中似是閃過無數(shù)雜亂的線條,在慢慢的歸正:“蕭白夜?”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我也聽不真切,卻還未來得及逃出平洲城便被人發(fā)現(xiàn)了,索性遇到了真人!
葭葭見她垂著雙目,看著懷里的灰撲撲的小鳳凰出神,似是已經(jīng)記不真切她的容貌一般,竟沒有認(rèn)出葭葭。
“原來你等竟被人藏在這平洲城之中一百多年,此間一直無人發(fā)現(xiàn)么?”乍聞這等消息,葭葭是震驚的,即便平洲城特殊,為神州大地之上流通甚廣的主城之一,過往修士,四通八達(dá),要真正管的好還是十分難得,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在此處被囚一百多年,居然無人發(fā)現(xiàn),這簡直叫人匪夷所思。
“算,算是吧!”蕭璃雪的回答卻有些耐人尋味,皺了皺眉,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衡量著措辭。
葭葭聞言,卻有些吃不住了:“什么叫算是吧!到底是怎的回事,你細(xì)細(xì)說來!
蕭璃雪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其實(shí)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曾記得我等一開始是有十位修士的,但是那位身著白衫的女修被帶進(jìn)來沒過多久便被人帶走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位女修提前離開了?”蕭璃雪似是有些懼怕,不敢多說,說話之間有些吞吞吐吐,大抵顧慮極深,葭葭便自動搜尋她話中的關(guān)鍵之處。
蕭璃雪點(diǎn)頭。
“那女修生的什么模樣,總不會是光光一件白衫吧,還有何特點(diǎn),旁的不說,魔修道修,你總是能分得清的吧,還有修士行走在外,若是門派的修士皆會佩戴各門派的門派腰牌,她有腰牌么?難不成是散修?”葭葭蹙眉,蕭璃雪說話不盡不實(shí)的話,那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葭葭見她眼神中有些掙扎,大抵那女修有些背景?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總之,蕭璃雪似乎還在思忖著要不要告知她。
葭葭見狀,不由搖了搖頭,嘆道:“你知道方才我為何救你么?”
蕭璃雪一呆,動了動唇,卻什么都未說。
“你大抵是為了跑路方便,身著如此寬大的黑袍,我等從后望去,根本分辨不出你是男是女,究竟何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閑之事我不會插手,若非我看到了你腰間我昆侖的門派腰牌,你以為我會這般輕易助你么?”葭葭嘆了一聲,“你是我昆侖的弟子,我不求你萬事信賴門派,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這也實(shí)屬尋常,但若你是因著旁的什么原因,懼怕而不敢告知門派的話,那便是真傻了。就算當(dāng)真其中情況特殊,不好周旋,你當(dāng)我昆侖是軟柿子,任人拿捏的么?所以我再問你一次,你若不愿意回答便算了。若愿意的話,便如實(shí)相告吧,屆時忍下這口氣,還是其他,便交由門派說了算!
葭葭說話間,目光觸到蕭璃雪手中那只灰不溜秋的鳳凰之上,葭葭對這只鳳凰的印象還停留在當(dāng)年被白澤帶走之時,也不知門派什么時候?qū)⑦@鳳凰還給了她,只是這身為百鳥之王,與昆侖淵源頗深的鳳凰眼下情況卻是不大好,不,不能說是不大好,簡直是極差,這灰不溜秋的模樣,就連葭葭看了許久都沒認(rèn)出是只鳳凰,還以為是哪里來的烏鴉呢!
“它倒是忠心。”葭葭說著看了眼她手中的鳳凰,“你若不愿說就罷了,但是它受了如此重的傷,非幾十年甚至百年不能恢復(fù),你與它暫且先回昆侖吧,我尋人護(hù)送你回去!钡乳e一個普通的金丹修士自是還未到需要人護(hù)送回去的地步,但看她情況特殊,手上那只鳳凰畢竟是與昆侖淵源頗深的神獸,想來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葭葭細(xì)細(xì)思量了一番,見說到這樣了,蕭璃雪還是不愿意說,也無可奈何了,她總不能逼迫著她說吧,這樣一想,便帶了幾分失望之色的轉(zhuǎn)身:“你與我來吧,先隨我回我平洲城昆侖據(jù)點(diǎn)!
“是!笔捔а┑偷蛻(yīng)了一聲,抱著懷中那只鳳凰起身,葭葭并未說旁的話,只是帶著她向前走去。
一路之上,二人無話,眼看昆侖據(jù)點(diǎn)已近在咫尺,身后的蕭璃雪突然停住了腳步,葭葭并未回身,卻已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不由停下了腳步,微微偏了偏頭:“怎么了?”
“真,真人,弟子,弟子愿意說出實(shí)情!”
這一路之上大抵是觸動到了什么,這話一出,葭葭詫異之后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甚好!
“那個女修身上配有蜀山女修的門派腰牌,生的姿容清麗很是不錯,弟子記得她著了一身素色長裙,被關(guān)進(jìn)來之后誰也未理!笔捔а┱f道,“若是她戰(zhàn)在我面前,我能立刻認(rèn)出她來!
有空間靈根的資質(zhì),又喜著素色長裙,姿容清麗的蜀山女修,而且背景不凡,葭葭眉頭緊皺:好像有一個人與此幾乎完全符合——江微雨!)
第八百九十六章 談
那百年的時光于她連葭葭而言不過似是混沌入睡,一瞬間而已,但其中發(fā)生的事情卻遠(yuǎn)遠(yuǎn)不是所謂的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于她而言,只知道入關(guān)之時,時逢亂世,昆侖門派用他們自己的方法保護(hù)著她的周全,再睜眼時,神州大地早已過了百年的平和歲月,那百年之間幾乎相安無事,她身邊重要的人皆在這百年之間也是難得的清閑,天下游歷,但是誰也不知道那百年間,曾經(jīng)有九位修士被囚禁在平洲城之下,無人知曉。
時光之于修士來講很難說清楚是重要亦或者不重要,百年的時光,那九位被囚禁的修士有很多都坐化了,少見的幾個譬如蕭璃雪得以進(jìn)階,或許這百年,看蕭璃雪的樣子,憔悴是自然的,但那囚禁之人并未對他們施以太過暴力恐怖的手段,否則,蕭璃雪也不會成功進(jìn)階,有人說百年不過是一場閉關(guān)罷了,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閉關(guān)與被強(qiáng)迫的閉關(guān)終究是不同的。這一刻葭葭說不清楚自己內(nèi)心深處到底在想什么。她自詡她連葭葭從來都只是一個小人物,沒有那等為天下蒼生考量的宏大胸襟,自是也沒有那般慈悲的心腸,去愁每個人所愁。在俗世的規(guī)則中沉浮,這一向就是她的道,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惡人。但這一刻,不知為何,她有些觸動,反觀被囚禁的蕭璃雪或許百年之間隱忍了許久,當(dāng)年不切實(shí)際的夢幻早已消失不見,隱忍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保護(hù)色。她逃了出來,有懼怕,有慶幸,卻并未想過要去如何為自己辯駁這失去的一百年多年的時間。
囚禁、面壁這些詞都是有著不好的意思的,多半不是自己所愿,犯下錯事,所需承擔(dān)的后果,這些與閉關(guān)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葭葭看著如今的蕭璃雪,不知為何,輕嘆了一聲:“罷了,此事還是要求個明白的!
若是,若是簡簡單單的被囚禁,那便是天下修士共同要尋出的真相,將那些囚禁了這些修士百年時光,讓他們失去機(jī)遇、失去歷練、失去自由的修士尋出來。但若是有人知情的話,葭葭不敢想象。
蕭璃雪的臉上一片茫然,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有劫后余生的慶幸,甚至或許當(dāng)時她突然開口,也是為她言語所激,那一瞬間有所觸動罷了。
將蕭璃雪領(lǐng)到妙無花等人面前,妙無花并未見過她,但也因著她懷里的鳳凰,多看了兩眼,表示知道了,倒是師尊,似乎經(jīng)由葭葭提醒想起了什么一般,皺眉,目光在她與蕭璃雪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卻并未在人前開口。
雖然秦雅并未說話,但這點(diǎn)默契葭葭還是有的,不動聲色的屈了屈腿,站了起來,徑自走回秦雅的住處門口。
蕭璃雪的事雖說讓人震驚,但是一來時間已過百年,未必搜尋的到當(dāng)時的蹤跡,二來蕭璃雪懷中的鳳凰需要好生養(yǎng)著,不能再折騰了,這般想罷,妙無花便同意尋了個人一路護(hù)送蕭璃雪回昆侖了。
葭葭并未等多久,便等到了后她一步出來的秦雅。
“屋里說話。”秦雅看了她一眼,走形屋內(nèi)。
葭葭跟著走進(jìn)其中,坐了下來,喚了一聲“師尊”。
“這個女修,我似是有些印象。”秦雅道,“記得她似乎曾經(jīng)與你有過相識!
“也便僅僅算是相識吧!”葭葭不自覺的嘆了一聲,而后抬起頭里,看向秦雅,“師尊,你是不是也有所猜測?”
“我記得蜀山江明玉有獨(dú)女,看形容倒與她說的有幾分相似,而且,當(dāng)年此女確實(shí)失蹤過,后來是蜀山自己尋到了她,只說受了輕傷!鼻匮耪f著壓了壓額頭,似乎在努力回想,“當(dāng)時此女失蹤之時,江明玉甚是惱怒,險(xiǎn)些與楊顯文等人大打出手。不過人人皆知江明玉只有一女,愛女真切,這等表現(xiàn)也實(shí)屬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