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還有你雖生的一般,但在這里還是能看的,眼下那個老鴇大概忙著沒空來管你,待到閑下來,你小心她打你的主意!薄八碧嵝训。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陛巛缯f著動了動手,感受了一番體內(nèi)的靈力:她實力并未受阻,是以并不懼怕。
卷起袖子開始擦扶梯上的塵埃,修士入道之后的凈水咒很早便修習(xí)了,是以便是練氣修士都很少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掃去塵埃了,這樣拿著抹布擦拭扶梯的事情在葭葭的印象里已經(jīng)許久不曾做過了。
帶著三分好奇三分興趣的擦了會兒扶梯,便聽有人在不遠(yuǎn)處喊了兩聲:“來個人幫忙,將此物端進(jìn)去!小心一點別摔了,摔了賣了你們一家都賠不起!”
這聲音成功的引起了葭葭的注意,一轉(zhuǎn)頭,入目的便是一陣璀璨,瞇了瞇眼,適應(yīng)了那一陣刺眼之后,便連算是有幾分閱歷的葭葭都被眼前這一物驚到了。
晶石雕刻而成,精琢的雕工此起彼伏,雖然不過微微掀開了紅布的一角,但于葭葭來講要觀全貌并不困難,或許也正是因為看到了全貌,這才使得她一時忘記了手中的動作,怔怔的站在原地出神。
方形的基座之上,雕琢了數(shù)座建筑物,巧的是那數(shù)座建筑物,但凡在世間游走過一番的都認(rèn)識。
神州極西之地的那懸浮于半空中,周天旋轉(zhuǎn)的星辰大陣,葭葭便是閉著眼睛,一摸便能摸出來,精致奇巧,可謂巧奪天工;極東之地的東海十七島鱗次櫛比,依次而立,北部的外荒魔門三宗所雕所致,無一不精,前一步之前才見到過的蜀山奇景也在其上顯現(xiàn)。
正是因為太過精致,恐怕再挑剔的人也尋不出一二毛病來,如此讓人感慨之物卻沒有絲毫靈氣,全然一座凡物罷了,這才是讓葭葭最驚訝的地方。
也就是說此物不管選材還是制作者皆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如此精致奇巧之物卻毫無靈氣,只是一個純粹的觀賞之物,這難免會讓修真界中的修士感到痛惜。
葭葭感慨了一番,卻聽“他”輕笑了起來:“這雕琢之人于此道之上的精巧已臻極致,完全可以稱作為第一流的宗師,只是,到底還是因著是個凡物讓此物流為觀賞之物罷了。你對此物如此敏感也是因為此物雕琢早已成道,只是材質(zhì)普通,終究成為俗物罷了。沒有靈氣的觀賞之物,終究只能落個落于風(fēng)月之地,沉溺于聲色的凡人修士手中的玩物罷了,可惜啊可惜!”
擦了半日的扶梯,從上首擦到下首,便是一開始興致不凡,眼下也有幾分興致缺缺了。
葭葭百無聊賴的呆坐在扶梯旁,看風(fēng)月之地的吵吵嚷嚷,混跡于低階修士與凡人堆中竟也有一番不同的味道。
“風(fēng)月之地天天這般熱鬧么?”葭葭貼著扶梯站定,許是因著她做事認(rèn)真,那指揮人搬動物件的管事還賞了她兩個靈谷饅頭算作午飯,葭葭苦笑不得舉著兩個靈谷饅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正饒有興趣的靠著扶梯發(fā)呆之際,一旁兩個擦完了桌子的凡人也到一旁站定偷懶起來,這等偷懶之時,自是免不了打趣聊天的,果不其然,便聽他二人聊了起來。
“東邊那個瘦竹館據(jù)說來了個新人,但是奈何不聽話的緊,吃了好幾頓鞭子了,最近有人傳言那新人要參與瘦竹館每年一度的點魁日了,可算是老實了!
“哎,你別說啊,進(jìn)了這瘦竹館,這性子再如何烈也是熬不過的,也只得就犯。哎,不過他這般不老實,卻還能叫瘦竹館不肯放人,想來生的嘖嘖,定然不凡。”這話之中不乏羨慕。
一旁那凡人卻看得開:“聽你還羨慕?瘦竹館那是什么地方,你該慶幸你我生的不好看,不過賣些體力活罷了,否則,男子進(jìn)了瘦竹館,那當(dāng)真是將尊嚴(yán)放在腳下踩啊,比我等都不如!
葭葭聽得似懂非懂:“那瘦竹館是做什么的?我怎的有些……”
“我一說你便懂了,世間有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譬如這里,但也有女子尋歡作樂的地方,譬如瘦竹館。這么說,你懂了么?”“他”說著輕笑了一聲,“你昆侖那個燕錦兒頗好此道,你可以與她聊一聊,想來她會告訴你!
葭葭聞言不由抽了抽嘴角,雖說心中覺得尷尬,但到底兩百多年不是白活的,還不至于就此紅了臉,只是不由道:“燕真人這等相貌,但去瘦竹館的那些卻不是這樣了吧!”
“是啊,燕錦兒尋男寵,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跟占一些便宜!薄八睉醒笱蟮恼f罷,“還有一個多時辰就入夜了,估計此間也要真正熱鬧起來了!
葭葭尋了個不起眼的地方站定,靜靜地等了一個多時辰。
當(dāng)看到中間那座布置完成的臺面之時,葭葭這才明白這風(fēng)月之地今日白日里怎會如此熱鬧了,似是晚上要點魁,大抵是這風(fēng)月之地最受歡迎的女子比上一比之時吧!
是噱頭,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眾人吃的就是這套。
葭葭好奇的看了眼四周,卻不由奇道:“我原先以為來風(fēng)月之地的多數(shù)是些生的不怎么樣的人,但如今看來,雖說有貌丑富態(tài)的,但確實也有不少生的不錯的!
“你懂什么?”“他”取笑了起來,“到底是個女子,不懂也正常。這尋歡作樂的人與長相無關(guān),多的是那等生的不錯的二世祖來此地,二世祖生的不錯的,多數(shù)是隨了母,其母出生也未必多干凈,這充其量只能叫做子隨父業(yè)罷了!毖哉Z之中不乏對那等尋歡作樂之人的鄙夷。
高階修士中容貌過人的數(shù)不勝數(shù),許是見識過了那種真正的清麗脫俗與燕錦兒那等撫媚絕世之姿,所謂花魁表演,葭葭并無任何觸動,甚至還有幾分百無聊賴的感覺。
事情便是在待到快退場之際來的轉(zhuǎn)機(jī)。
隨著一身濃重的血腥味,便連葭葭業(yè)不由緊了緊鼻子,看向那自門口處手執(zhí)半塊瓷片的人,一身紅衣,更襯得他秀美的容色有說不出的妖嬈,自衣衫上滴落的血跡流了一地,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就似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修羅一般。
葭葭閃了閃,尋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躲到一旁,而后很有幾分心有余悸地開口了:“寧無缺!寧無缺怎么在這里?”
“這樣的打扮,還用猜么?我不覺得天地棋有那般無聊的!薄八崩湫α似饋,“瘦竹管那種地方點魁就是這幅樣子的,寧無缺那副樣子倒像是從那里闖出來的,應(yīng)該殺了不少人把!”
“寧無缺那等修為怎會流落至此?”葭葭驚異,再次查探了一下自己,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內(nèi)靈力并無什么不妥,這才奇怪。
“他體內(nèi)靈力被止,如今的寧無缺就如凡人一般,你一個手指頭便能殺了他。不過此等情況之下,他居然還能以一介凡人之身殺出一條血路,你當(dāng)真要小心了!
“你最好莫要輕舉妄動,這天地棋怎么回事便是我也弄不清楚,先觀望吧!”“他”思忖了半日,才給出了這個建議,葭葭躲入了人群深處。
看著周圍眾人指指點點。
“諾,這個就是那瘦竹館的新人,怎么樣,如何?是不是很有姿色?”
“姿色倒是有,不過嘛,進(jìn)了瘦竹管那種地方,這還算什么男人。”
“欸,你少說兩句吧,看他如今這個樣子,倒也有幾分血性在,只是可惜終究是入了那種地方!
……
周圍的議論聲不絕于耳,便是一旁的葭葭聽了也不由連連搖頭:“這天地棋果然不是好想與的,這等唇槍舌劍,于寧無缺這么驕傲的人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要命!
“話雖如此,但你也不用替他擔(dān)心了,寧無缺此人是個復(fù)仇者,最是擅長忍耐,看他出現(xiàn)在這里,想必在瘦竹館的忍耐并無白費,你小心便是了,他可能要殺人!薄八碧嵝演巛。
“若是尋常的寧無缺自是要殺人的,可如今他如同一個凡人一般,這些凡人低階修士不過為他氣勢所攝,待到回過神來,恐怕倒霉的就是他了!陛巛缯f的沒錯,說話間那老鴇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尖叫一聲,“還愣著做什么,怎么什么人都能往里面闖,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應(yīng)聲而入的武師闖了進(jìn)來,圍住了寧無缺,只是對著一個不要命一般的寧無缺也不敢隨意上前,不要命的瘋子,難道讓旁人也拿命去跟他博么?
正對峙間,葭葭似有所感的抬頭望去,卻見天幕之下,一道驚雷瞬間斬下。)
第八百三十七章 天元
便是葭葭也來不及有所動作,眼睜睜的看著這前一刻還熙熙攘攘的風(fēng)月之地瞬間被劈毀了一半,而后尖叫聲,哭嚷聲不絕于耳。
也因著這一道驚雷,原本準(zhǔn)備過去將寧無缺圍殺的武師皆向門口沖去,慌亂之中,沒有人再去管寧無缺的動向,葭葭看了片刻,正要離開,卻忽地似有所感,只覺周圍升起一道極強(qiáng)的靈氣。
一轉(zhuǎn)身,入目的正是那置在舞臺一旁的那座精致絕倫的雕琢之物,原先凡物之時倒是璀璨奪目,現(xiàn)下卻似是突然黯了光澤,正詫異間,那雕琢之物上的靈氣悠悠傳來。
怎么回?葭葭詫異,先時看到此物時明明只是個凡物罷了,怎會?正詫異間,卻見那物之上已然覆上了一只手,而手的主人,正是勾唇冷笑的寧無缺。
“凡物生靈?果然有意思!薄八闭Z氣中聽不出喜怒,“我覺得此物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定然不是空穴來風(fēng),葭葭,速戰(zhàn)速決,趁著現(xiàn)在將那物奪來!”
其實不消說,葭葭已然動身了,只是在動手的瞬間,身體卻是不由控制的一滯,瞬間頓在了原地,而后眼前景象顛倒,葭葭心中失望不已,眼角余光已看到了那熟悉的縱橫交錯的棋格。
正盯著眼前此物冷笑的寧無缺卻猛地抬頭,向不遠(yuǎn)處扶梯的一角望去,卻見那角落中空無一人,似是根本沒有人存在的痕跡,只是即便如此,寧無缺卻還是眉頭緊皺,方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被人窺視了一般,但是一抬頭卻是空無一人,那身體本能的直覺告訴他方才一瞬間有人在窺視于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容不得多想,此物到手,該是走下一步待得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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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拈花等人在蜀山附近徘徊了數(shù)月之久,終究還是毫無所獲。
“幾個月前,蜀山有人在這里見過連葭葭,連葭葭雖說算不得修真界中人人皆知,但卻也是張熟面孔,此事當(dāng)時蜀山還派人通知了昆侖,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假!庇文榛ㄟt疑地看了片刻蜀山的坐忘峰,從此地一抬眼便能看到蜀山的坐忘峰,當(dāng)時有人在這里看到了她。
“若這僅僅是巧合的話,那么同一時間內(nèi)有人在千里之外看到了顧朗,東海之濱看到了寧無缺也是巧合么?”游拈花低頭思索了片刻,側(cè)身問身后之人,“你怎么看?”
身后的修士錦衣華服,神情淡漠,卻沒有給出如以往一樣的答案“我不知道”而是用腳點了點足下的地方,“他有事瞞著我等,我又怎會知道?那三人不見得突然,也出現(xiàn)的突然,少辛自己心里恐怕已有幾分才猜測,只是不愿承認(rèn)罷了!
這話在此時聽來頗有幾分風(fēng)涼話待得味道,一向好言好語地游拈花難得黑了臉色:“蕭白夜,不管怎么說,你走投無路之時,是他救了你,你心向外人,這便是你的處事之道么?”
“昆侖于我如此大恩,我也不是為了活命離開昆侖了么?蕭某一向都是這等為活命不擇手段、恩將仇報的小人,你是今日才知道么?”蕭白夜似是瞟了他一眼,“況且我說的是事實,他自己清楚的很,讓我等來走一趟也不過是安心罷了。”
聰明之人多為自負(fù),即便少辛偽裝的很好似是游戲人間,卻也不能掩飾他的自負(fù)。
“蕭白夜,你當(dāng)所有人都是傻瓜么?當(dāng)日你與陳七有意放走連葭葭等人,不過是少辛不愿追究罷了!”游拈花臉上已帶了幾分薄怒,或許是潛意識的,他自己也意識到蕭白夜說的沒錯,他自己心中那個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少辛正在逐漸坍塌。
“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那般清楚!笔挵滓孤曇糁杏行┲S刺,“他在選我之前不是便已猜測到我會放走她了么?他這一手,不過是想證明連葭葭等人無論如何都逃不開他的手掌心罷了,只是沒想到最后還是失算了!
好似自連葭葭入藏神開始,那個從不算錯的少辛就不復(fù)存在了,接連兩次的失誤足夠讓一個從未未出錯的修士生出懷疑了。
看著游拈花由開始的薄怒漸漸的轉(zhuǎn)為傷感,便連蕭白夜看了都忍不住搖頭:果真游拈花此人比起大部分的道修更適合“心慈手軟”這一說,太過感情用事,便是方才他如此諷刺之下,他都能按下暴怒,或許若當(dāng)年的佛修不曾湮滅,此人在佛修一道上的造詣不會差,甚至更好也說不定,性子釋然,慈悲在懷。
“你這又是何必?你既已叛離了昆侖,便是離了少辛,你還有哪里可去?左右也回不了昆侖了!边@是游拈花的勸說,他說得也是實情,這天下間,還不曾聽聞哪門哪派如此心大的去接受一個曾經(jīng)的叛徒的。
“我知道,我說的都是事情而已,這一次,少辛說不定會輸。”
蕭白夜說罷這句話便轉(zhuǎn)了身,“他自己心中清楚,我等還查什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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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葭葭所感,不過十幾日的光景,但依著她骨齡的計算,她在這棋盤上呆一日,實則便已是一年。粗略算算,估摸著已經(jīng)有十幾年的光景了,而他們不過才行了數(shù)步而已,只是那生靈的凡物來不及奪取便被寧無缺所得,葭葭還是有幾分耿耿于懷的。
接下來的兩步都并無什么特別之處,不過是一步之間,將神州大地垮了個遍而已。
葭葭抬眼看了眼冷笑的寧無缺,心中雖有驚慌,更多的是疑惑:“照說天地棋玉河山棋同為相生相克的器靈,少辛有了河山棋這般厲害,但是寧無缺怎的好像……”
與少辛的厲害相比,寧無缺就似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一般,策劃多年的復(fù)仇失敗了,還徹底丟了臉面,簡直叫人奇怪。
“這兩物這般厲害,也要能掌控住才是!”“他”聲音懶洋洋的有些不屑,“你以為阿貓阿狗都能掌控的。可傩磷圆挥枚嗾f,但寧無缺嘛,原來卻是決計沒那個能力的,但眼下卻未必了,你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天地棋在寧家藏了那么多年,他遠(yuǎn)比我等了解的多,那生靈的凡物想來是關(guān)鍵,只是可惜你沒有將它搶回來,欸!”
聞言葭葭也有些失落,卻無可奈何。
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顧朗,似是這幾步走了下來越發(fā)熟悉了下來,甚至還不忘朝她點了點頭。
葭葭心中微定,轉(zhuǎn)頭看向?qū)師o缺。
寧無缺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再一次跨出了一步。
“他好似很有把握的樣子啊!”葭葭眨了眨眼,看向?qū)師o缺,腳下卻也不慢,緊隨其后,跨出了一步,入目的是一池游賞的鯉魚,自在嬉戲。
便連“他”也忍不住連連搖頭:“你這當(dāng)真是毫無趣味,看顧朗與寧無缺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你卻放佛一個局外人,真真無趣!
葭葭笑了笑,正要說話,面前的池水微蕩間竟現(xiàn)出了幾片青山翠嶺,笑容一僵,而顧朗出現(xiàn)在其中,劍氣環(huán)身,警惕的看向周圍,就在離他不遠(yuǎn)處的地方,寧無缺亦是如此,他二人似是互相看不到對方的存在,又能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存在一般對峙。
“你果真是一個局外人,沒成想,竟叫他二人對上了!薄八陛p嘆一聲似乎有些惋惜,“不過你看著不如何,運氣著實不錯,我當(dāng)年若是有你一半的運氣,說不準(zhǔn)也敢與少辛正面相沖一番!
“是么?那真是可惜。”葭葭應(yīng)和了一聲,目光盯著池面不動。
她語氣中的敷衍,“他”又怎會聽不出來,忍不住又道,“若非你實力那么差勁,我等用的著這般束手無策?你該慶幸他如此自負(fù),要跟你們玩貓捉老鼠的游戲,若是正面硬抗,你早就死不知多少遍了,便是你空間靈根的殺手锏在他面前也是毫無用處。”
葭葭對“他”時不時的鄙夷已有些麻木了,根本未去管他,只是目光盯著其中的顧朗與寧無缺,那二人始終呈對峙之勢,而她也一直如一個局外人一般看著他二人互相看不見又相互對峙。
也不知如是多久之后,一尾鯉魚似是受了驚,猛地一掃尾巴,池水蕩漾開來,那池面之上他二人對峙的情形也不見了蹤影。
“小小鯉魚壞事啊!”“他”感慨了一聲眼前景象已是一片朦朧,有過幾回經(jīng)驗的葭葭便知這是又回到天地棋盤之上了。
在棋盤上站定,葭葭看了眼顧朗,卻是看不出什么來,再看了眼寧無缺,發(fā)現(xiàn)他整個人額頭光芒大盛,這等情況,葭葭暗嘆一聲不妙。
修士元神進(jìn)階,**還缺幾分火候之時,便會呈現(xiàn)出這般狀況,當(dāng)年顧朗出竅后期進(jìn)階藏神便是如此。如今的寧無缺在旁人眼里看來整個人似是蒙著一層光一般,看起來倒有幾分羽化登仙的味道。
若是在平日里,幾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便也罷了,但如今寧無缺這幅與他二人不死不休的狀態(tài),這可算不得什么好消息了。葭葭可以確定,若是可以得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殺了他二人。
待到寧無缺行完了一步,葭葭正要抬出的腳卻突然一滯,她半晌沒有動作,便是“他”也有幾分好奇,叫了她一聲:“連葭葭,你傻楞著干什么?”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棋盤似是歪了?”
“歪了?”“他”愣了一愣,片刻之后才開口道,“你倒是難得機(jī)智了一回!”
能將夸贊人的話說的這般難聽的也就“他”一人了。
這些時日,葭葭也早已將“他”的毒舌練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而后又道:“我方才算了算,若是照著我原先的走法下去,待到我三人相遇之時,那時候能動身的是寧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