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便聽身后一人開口了:“此事,我或許知曉一二!
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有“活卷宗”之名的魏探,他說著皺了皺眉:“這件事說起來與我天機殿也有些關(guān)系,魏探恰巧便曾見過這等記載。血脈烙印之事是真的,只是其中另有千秋!
“十幾萬年前,上古洪荒,靈氣充足。修真界不乏那等修真大族。不但六藝之道皆有專門的修真世族,便連劍修也是如此。藏劍峰地勢極佳,又有藏劍之名,自是各方修士爭奪的寶地。其中最有競爭力的兩家便是同出明定城的寧家和秦家!
“所謂秦寧兩家其實是姻親,寧家的先祖所娶的也是秦家的女子。魏探估摸著寧真人與我們首座如此相似大抵也有這份關(guān)系在里面。對于藏劍峰歸屬權(quán)之事,昆侖所做多數(shù)是為了息事寧人,而后秦家也有所妥協(xié),但是寧家祖輩一身傲骨錚錚,定要與秦家分出個你死我活來。彼時秦清鉞真人身為昆侖七秀之一身后站的是泱泱大派,自然不愿有此相爭!蔽禾秸f著嘆了一聲,“他尋當(dāng)時的天機殿主蘇元紫相商許久,卻也毫無辦法,卻不料此事被寧家家主得知,竟是端端地尋了過去,當(dāng)著眾人的面出口立誓,定要與秦家分出個高下。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大抵也是這么個意思吧!”
魏探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宋遠(yuǎn)山真人還是不同意,誰知當(dāng)時的寧家家主竟寫了一份罪己書,聲稱若是輸了,便甘愿帶領(lǐng)寧家族人退避外荒,永世不入昆侖境內(nèi),而后竟拿出了一份修脈丹,聲稱若是輸了,甘愿自廢昆侖正統(tǒng)道宗,這等決絕之勢,當(dāng)真是將當(dāng)時所有的人都鎮(zhèn)住了,實在是不知道秦寧兩家究竟有何恩怨,何至于此?”
“但這非比不可的架勢還是令得秦家不得不同意了。”魏探說道,“后來比試的二人分別是當(dāng)時那位寧家家主與我昆侖七秀之一的秦清鉞。相約比試地點就在昆侖藏劍峰之巔,天河之上!
“此二人都是當(dāng)時神州大地上最是響赫聲名的人物。劍修的境界也在伯仲之間,當(dāng)時那一戰(zhàn)引來了太多人的觀戰(zhàn)。據(jù)說場面一開始幾乎是一面倒的姿勢,秦清鉞險象迭生,危險實乃平生僅見!蔽禾秸f著,輕笑了起來,“可是后來,便在要緊關(guān)頭,秦清鉞險些落敗之際,一記頓悟,悟出了絕頂?shù)膭φ,也是后世傳揚的秦家劍法總章,寧家家主由此落敗,不顧掌門惜才之心,一意離開昆侖!
魏探說到這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皺了皺眉:“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聽聞當(dāng)時會練修脈丹的人只有一家,便是明定城左家,但后來這一家傾世覆滅,本沒什么好說的,但是大抵這世上還有一個左家之人。”
魏探說著意有所指的往游拈花的方向忘了一眼:若這世上還有一個姓左的,那便是左少辛了。
只是這話一出,眾人皆生出了幾分毛骨悚然之感。
不是他們多心,委實是少辛參與在此事中的可能性太大了,若是十幾萬年前的事情當(dāng)真與他有關(guān)的話,那么一個局,可以布置十幾萬年,這等可怕的手段,聯(lián)縱當(dāng)世兩大劍修大族,兩族中人,一族成為正道的頂梁,一族成為魔道的名門。就是這等在神州翻云覆雨的家族,也不過是背后那人手中的棋子罷了。
這一個局,不管是局勢之廣,還是跨越時度之長,不但平生僅見,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便是史書記載曾經(jīng)以天下為棋的人,也不過是當(dāng)世而已。如這等跨越十幾萬年的棋局,關(guān)于少辛此人,當(dāng)真已不能用簡簡單單的一句“三千年不世出”來概括了。
智多近妖,幾近于魔。這等評價在心中早已過了不知多少遍,可直道此刻,她才更是感悟了一番這句話的魅力。
這樣的人,妄圖創(chuàng)造另一個世間的人,無外乎當(dāng)時的昆侖七秀想要將他封印住了,委實太可怕了,可怕到一般人不敢接近。葭葭忽地有些佩服蘇元紫的膽量了:無外乎少辛這些年也只得一個知己,委實是實少有人敢與這樣的人相交,所見所想,在那人的眼中無所遁形,仿若一個透明人一般,簡直可怕。
這話一出,便連一向都無悲無喜的妙無花都神色動容,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了:“當(dāng)年左少辛想要借助域外他自在天魔的力量,卻不料被反困了那么多年。如今看來,他哪里需要什么域外他自在天魔的力量,左少辛此人本身就是個魔,可怕的存在。”
這個十幾萬年的局,葭葭無法想象其中參與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是如蕭白夜這等級別的修士一般被迫進入其中的,甚至很有可能,他們在座的,也是其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是局那又如何?我自小被迫入得修羅,魔門刀尖上過活。”寧無缺冷笑,“我管不了是不是他的局,自小所授,便是要與秦家分出個高下來,請吧,二位。”
寧無缺說著,伸手一橫,將仕魔劍橫在胸前:比起秦雅與顧朗,他可以說是輕松的很,只要能砍到一劍,目的便達(dá)成了。
“顧朗,你退后!”秦雅一揮手,將顧朗推向了身后,自己當(dāng)先迎上了那一劍。
便在此時,變故陡生,便連秦雅自己都不曾預(yù)料到,身后的顧朗突然越過他,臨空一步迎上了仕魔劍。
仕魔劍劈頭斬下,眾人只見他提腳數(shù)步,自腳下開始,劍意成域,在身后徐徐展開。
仕魔劍的劍勢之威眾人早已見識過,壓頭而來,顧朗手中空無一物,只剩劍意,成域的劍意初時并不如仕魔劍的劍勢那般強大,但這逐漸的欺壓之下,眼看便要欺壓到盡頭,那劍域似是到了一個臨界點一般開始反彈開來,顧朗轉(zhuǎn)身回望秦雅:“師尊,這一回相信我吧,仕魔劍就交給我了!闭f罷這話,他的目光看向了葭葭,對上了她擔(dān)憂的神色微微頷首,以示安撫,而后再次轉(zhuǎn)身看向那柄當(dāng)頭而來的仕魔劍。
很難說清楚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從第一次仕魔劍還未成型之時見到這把劍開始,便是那等感覺。一種相似的感覺,仕魔劍的劍勢凌絕一切劍勢之上,這等橫貫霸道的劍勢某些時候與他的劍勢有些說不清的相似,這也合該是昆侖王道的一種。
他本命飛劍雖斷,但是所謂劍意并不局限于此,這是之于劍這一物本身之外的東西;蛘哒f當(dāng)在誅仙臺之上再次看到仕魔劍時,那凌絕霸道的劍勢壓頂而來,身為一位修霸道之劍的劍修,本能的激起了一種好勝感。當(dāng)年他的九幽十二劍初初成型便有天下最霸道之劍之稱,同時也有昆侖王道啟蒙書之說。
如今他的九幽十二劍早已不是當(dāng)時的那柄不完全的劍了,進階之后的霸道劍法與仕魔劍的劍意也不知道孰強孰弱?
顧朗只覺這就似是一種宿命的對決一般,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等熱血的對決了,這一刻所謂寧家、秦家的恩怨早已被他拋到了腦后,所謂仕魔劍斬人氣運之說也拋到了腦后。此刻的顧朗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與仕魔劍比比,到底誰更霸道一些。
這是王道與仕魔劍的對抗,顧朗閑庭闊手三十步,近些日子突飛猛進的領(lǐng)悟,自腳下徐徐展開,也不是到底是那一方更能壓人一頭。)
第七百六十章 斬人者斬己
這是雙方的互壓之戰(zhàn),也不知道誰人更能壓上一頭。
到底是這柄自出生開始便凌駕于世間所有劍勢之上的仕魔劍厲害還是顧朗傳言中盡得王道真?zhèn)鞯膭莞鼊僖换I,誰也不知道。
顧朗輕舒了一口氣,手中一個回轉(zhuǎn),靜靜的抵御著來自仕魔劍的劍勢余威。
看著這雙方打得比拼,因著妙無花的罷手,游拈花也不需動手了,他本非局中人,便干脆以外來人的眼光看待著這柄仕魔劍與顧朗的較量。
游拈花撫掌而笑:“我有預(yù)感,這一仗會非常的精彩!眹@了一聲,游拈花又道:“不成想這次誅仙大比,最精彩的一役竟在這里!
“喂,游真人,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敝T星元白了一眼游拈花,“生死相關(guān)之際,你在這里湊熱鬧?”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游拈花道,“一切自有命數(shù),我們在這里焦急也是無濟于事。還是看看顧朗會有何等表現(xiàn)吧!”
而他們在這里的低語嘆息,顧朗盡數(shù)聽不到,雙目之中只有眼前那把仕魔劍。他的劍法起始于九幽冥獄,日夜枯坐,眼前所見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目中所急,暗無邊際。吞噬一切,那樣的黑暗當(dāng)真是等閑不能輕易受之。
初時的他靜若枯禪,每每獨坐,無邊的黑暗之中,睜眼與不睜眼已經(jīng)沒有太大差別了,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如此的廣博黑暗之下,他于黑暗中冥冥悟出九幽十二劍,但劍法還不完整,他只覺還似是少了點什么一般。
這一百多年,他游歷神州的同時也在參悟,參悟這劍法中缺少的東西。王道昆侖、俠道蜀山,這一貫是昆侖、蜀山多年所傳,何謂王道何謂俠道也是修士永遠(yuǎn)不斷追尋的東西。
王者霸業(yè),他的九幽十二劍就因著那霸道無匹的劍勢成為傳說中最接近王道昆侖的東西。
但真的是這樣么?或者說僅僅如此么?
當(dāng)成型的仕魔劍在誅仙臺上出現(xiàn)的那一刻,那藐視眾生霸道之勢讓他激動的不能自已,同時也心中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霸道之勢。凌駕世間,端看誰的霸道之勢更甚一籌罷了。
寧無缺手里執(zhí)著那柄仕魔劍冷笑著看著顧朗,但在顧朗眼中,根本看不到寧無缺的影子,只有那柄仕魔劍。
那柄吞吐靈力的長劍,似是有了靈性一般,時不時的試探更似是挑釁,顧朗只覺得奇怪,自己好似當(dāng)真能感受到此劍的劍靈一般,若這劍靈是個人定是以一副睥睨的姿態(tài)斜睨著他,仿佛在說:“你來!”
靜靜的看著那柄長劍,血脈中的瞳術(shù)得以打開,一點不差的細(xì)細(xì)觀忖著這柄引動神州大亂的長劍。
此刻那柄長劍更似是一個孩子一般,涉世不深,卻懷有可怕的力量,好奇又無辜的看著這些修士,毫不收斂的釋放著自己的劍勢。
那血紅的劍身,莫名地讓顧朗想起了那殉劍的蘭竹二老,這一刻他只覺得這柄劍有靈性,卻飲血而生,也有邪性。放佛一個亟待點化的頑童一般。
顧朗腳下一劃,劃出了一條長線,多年修習(xí)的昆侖正統(tǒng)道宗靈氣延綿不絕,這些靈氣充斥著他的劍域,與仕魔劍自帶而來的劍勢做著無聲的對抗。
不管是那傳說中的斬人氣運,他眼中只有這柄劍。所謂的斬人氣運或許是真的。但天道有言,得失平衡。萬千機緣中總有一絲變數(shù),所以,他不悔,也不怕,眼下他所做的只是真正的在劍勢上凌駕于這柄長劍之上。
他顧朗悟他自己的劍道,無需借助什么斬人氣運的邪術(shù)。
顧朗雙目中一片通明,只是一場長久的拉鋸戰(zhàn),從初時的試探開始,到最后毫無規(guī)則的橫沖直撞,仕魔劍由一開始的挑釁轉(zhuǎn)為不耐,到最后瘋狂的想要擊碎他的劍勢。
雙方的好勝心起,到底誰更能壓人一頭,到底誰才是這天下間最霸道的劍勢。
顧朗靈臺通明,雙目直視前方,這一剎那心無雜念。
“他這靈臺是……”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仕魔劍在寧無缺手中,寧無缺在此的消息一經(jīng)傳遍了神州,總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各方看熱鬧的修士前來,其中便有蜀山的李忘真帶著明玉真人、鐘步歸等人,雖然這一回也是名義上的相幫,但明顯,李忘真帶的人不如上一回那般多了,只零零散散十來個修士,用了幾張千里遁形符趕來。
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看向顧朗,李忘真不由驚詫:“顧朗這是……”
但見他額頭之處好似有明珠在側(cè)大放光明,雙目璨若雙星,而那頭圍他劍勢所壓得寧無缺臉色煞白,瞧著很是不好,但是手里緊緊的抱著仕魔劍不肯撒手。
“他這是頓悟還是……”李忘真皺了皺眉,他身為蜀山劍俠一脈曾經(jīng)的傳功長老,于見到之上的造詣自然不凡,自也能看出顧朗眼下的情形有些奇怪,卻說不出哪里奇怪。
“他這是靈識、神識已入藏神,但修為丹田之內(nèi)的靈氣還不到達(dá),這種境界叫做偽藏神,是一種介于出竅后期巔峰跟真正的藏神之間的境界!币慌酝(zhàn)旁觀的游拈花微微蹙了蹙眉,只是臉上的表情似喜卻嘆:“果然是后生可畏。≈皇乔丶覀鞯竭@一輩也就到此為止了,待得有朝一日秦雅、顧朗二人得入飛升,那么曾經(jīng)聲名赫赫的明定城秦家便當(dāng)真再也不見了!
“得入偽藏神的境界,應(yīng)當(dāng)是顧朗于劍意上有所突破了!泵顭o花話音剛落,便見顧朗腳下微微一動,手中雖然無劍,但渾身劍氣在側(cè),不由好奇:“顧朗這練得是什么劍?我知曉秦雅是以身修劍,但顧朗這一柄瞧著有些奇怪!
那層層疊疊的劍氣讓顧朗周圍好似被無數(shù)劍光包圍在內(nèi),他一步一步走向?qū)師o缺,初時,寧無缺還不以為意,待得又近前了幾步,忽地白了臉色,雙手似是控制不住地顫抖,連忙用雙手抓緊了仕魔劍。
或者說顫抖的并不是寧無缺本人,寧無缺再不濟也是藏神期的大修士,還不至于會害怕一個顧朗,他所害怕的,或者可以說并非顧朗,而是這柄仕魔劍傳達(dá)給他的感覺,不停地顫抖,卻又有些不甘,還妄圖強硬的一擊。
見這模樣,許久不曾開口的秦雅突然開口了:“這柄劍太過有靈性,是好事卻也不是好事。一般而言,仕魔劍的劍勢凌絕紅塵之上,所掌劍者自然能察覺到這柄劍非一般的劍勢,此時于掌劍者來說,這是好事;但若有一天,當(dāng)另一道劍勢反欺凌于他之上時,它所有害怕、恐慌之感就會反而傳向掌劍者,是以原本寧無缺并不會害怕顧朗,但眼下如此,也不過是舍不得那柄劍罷了!
在場人中,論修為秦雅不一定是最高的,但若說到對劍的領(lǐng)悟,便是李忘真也不敢完全說要勝過秦雅,只能說伯仲之間罷了。是以他的話,自是有非一般的說服力。
“哼!信口雌黃!”寧無缺冷笑,對秦雅的話根本不相信,只冷聲道:“想要我放棄仕魔劍,那是不可能的!
“你隨意就好!鼻匮胖皇堑目戳怂谎,“與我無干!
眼看著寧無缺的雙手顫抖的更厲害了,便連看向顧朗的雙目也多了幾分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懼,這若放到平時,都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但眼下卻真正的成為了事實。
“怎么會這樣?”寧無缺用力抓緊了仕魔劍,幾乎是有幾分聲嘶力竭的吼道:“給我停下來!”
仕魔劍掙扎的更厲害了,或許可以說仕魔劍開始嘗試掙扎著脫離寧無缺的控制,兩方拉鋸之戰(zhàn),顧朗所做的唯有一步一步走向他而已,寧無缺整個人卻已狀若瘋癲的與仕魔劍展開了一番爭執(zhí):“你給我回來!不過一個出竅修士有什么好怕的!
仕魔劍不聽勸,橫沖直撞的樣子,帶著不肯撒手的寧無缺也行的東倒西歪的。
這是已有不少聞訊而來的修士,見著寧無缺這幅模樣皆驚訝不已。
“這瘋瘋癲癲的當(dāng)真是寧無缺么?”有圍觀的修士詫異,“我五十年前見他時,他風(fēng)度翩翩,號稱修羅派第一美男子,胸中有丘壑,怎么如今成了這個樣子?欸,好生可惜!”
“聽說仕魔劍兩弒其主,這寧無缺得了,雖然沒死,可這瘋瘋顛顛的樣子也叫人害怕的!庇腥藝@道。
“所以說這柄劍魔性的很!眹@了兩聲,一些人以旁觀者的角度再道,“這劍再好我都不敢拿,也虧得寧無缺了,居然還敢去碰!
“所以說他瘋了嘛!”
……
旁觀的修士指指點點,寧無缺雙目通紅,死死的盯著仕魔劍,這模樣看起來當(dāng)真入了魔怔差不多。
“他不會真瘋了吧!”有人嘆道。
“誰知道呢?”跟著一人連連搖頭,看著寧無缺于心不忍。
一旁停戰(zhàn)觀望的游拈花原本抱著雙臂并未說話,眼下卻是突然察覺到了什么一般,仔細(xì)盯著寧無缺半晌,突然道:“不好,他要走火入魔了!
這般話音剛落連忙出手一掌擊在了寧無缺的后背之上,被這一掌一拍,寧無缺當(dāng)場吐出一口黑血,手中抱著的仕魔劍不停地跳動著,終于控制不住,仕魔劍飛了出去,全場似是眉頭蒼蠅一般亂竄。
“寧道友,論理此事我不應(yīng)該過問!庇文榛ㄝp嘆了一聲,眼中有些不忍,“但是總有些事要勸誡一下你,你想報仇,我不能多說,只是仕魔劍你再拿下去非瘋了不可。一千多年的日夜修煉的成功將毀于一旦。修士修煉到高階不易,你又是如今這等修為地位,不如還是不要打仕魔劍的主意了。”
“此劍劍靈六魂主煞。”妙無花皺眉,他通習(xí)佛性,自然不會喜歡仕魔劍這等殺虐的產(chǎn)物,連連搖頭,“等閑之人,若是收服不了此劍者用之,輕者瘋瘋癲癲,后者枉死。如寧無缺若非本身是難得一見的修煉奇才,恐怕也是要同此一道的!
雖說眼下寧無缺還沒有瘋,但眾人所見,他雖然沒有瘋,但也差不多了。
“我……”寧無缺咬住了下唇,眼中滿是不甘。
“寧道友,恕游某直言,你若是有朝一日,修為手段能遠(yuǎn)高于他二人,做這世間第一,那么無論什么仇都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何必執(zhí)著于一柄劍呢!”游拈花再次勸道,“更何況仕魔劍斬人氣運的傳說也不一定是真的,你看妙無花不是現(xiàn)在還好端端的嘛,我瞧著傳聞許是空穴來風(fēng)也說不定!
這話一出,卻叫葭葭驚訝不已,在她的印象中,游拈花可是少辛手下的人,怎么會反而出言勸阻呢!
寧無缺沉默良久,終究是恨恨的回過了頭去,雖是什么都未說,但這動作,之于寧無缺來說,已經(jīng)是一種無聲的妥協(xié)了。
眼見寧無缺妥協(xié),游拈花這才嘆了一聲,看向那柄還在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的仕魔劍,微微搖了搖頭,而后看向顧朗,卻見他雙目緊緊的盯著仕魔劍,半晌之后,突然開口道:“此劍斬運,斬人多少氣運,則斬己多少氣運,斬人者斬己!
斬人者斬己!
這話一出,立時引起軒然大波,就連先時,仍對仕魔劍有所念想,想來撿便宜的修士也立時嚇得不吭一聲,便連看向仕魔劍的目光都帶了幾分猶疑。
有人終于忍不住開口問神色不若尋常的顧朗:“你看到了?”
“嗯!鳖櫪饰⑽㈩h首,又道,“劍身之內(nèi)三分之一處有此一行字‘?dāng)厝苏邤丶骸!倍箢櫪实拖铝祟^,還有一行字:“鑄造者——明定左氏!
其實這句話已然無需多說了,這個“左”字已足夠說明太多的問題了,一個驚才絕艷,十萬年不世出的天縱奇材,袖手所布的那個局將多少人置在局中,普天之下,似乎也不在他的眼中,這當(dāng)真是好生可怕的力量。)
第七百六十一章 劍冢
斬人者斬己,這般一來,再厲害也沒有多少人敢去覬覦那柄仕魔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