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殿門,一位面容清俊的白衣執(zhí)事朝她點頭行禮,張了張嘴,發(fā)出了幾聲難以辨認的“嗚嗚”聲。
名無寶殿之中,終年都是安靜的,能于其中瀏覽書冊的修士個個地位不凡,自也知曉何時該說話,何時不該胡亂出聲。而里頭寥寥無幾的數(shù)位執(zhí)事亦從不多發(fā)一言,原因無他,只因這些修士,都是身世背景極其清白,卻又口不能言,耳不能聽之人,自是無甚心事來管其他。
葭葭朝那修士微微頷首,算是回應(yīng),在一層轉(zhuǎn)了兩圈,便上了二層,徑自走到那放置的稀稀拉拉的書架上,葭葭伸手,正要拿下書冊,忽聽丹田之內(nèi)的玄靈聲起:“嗯。這次還不錯,沒有胡亂又軟下心來。我害怕你又會可憐起那個可惡的蕭白夜呢!”
“一碼歸一碼!陛巛缋潇o的額翻著手里的書冊,面色無波,“同情是一回事,但莫忘了,我又不是圣母,沒得他甩了我這么大一個嘴巴子,我還笑嘻嘻的笑臉相對的。”
“你明白就好。”見葭葭如此冷靜,玄靈自是再沒什么好說的,沉寂了下來。
見它前后變化如此之苦啊,葭葭忍不住出聲笑了兩聲,正要說兩句,卻聽得一旁傳來幾聲厚重的登樓聲,葭葭有些詫異,不自覺的轉(zhuǎn)過頭去,向著階梯口望去。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修士,想來沒有誰會如凡人一般,這般下腳重重的登樓吧!這般響亮的腳步聲,除卻是故意的,實在不作他想。
葭葭忍不住蹙眉,名無寶殿是什么地方,來人竟然這般無禮,思及此,心底便有了隱隱要上說一說的沖動。
然而這想法,在看到來人之時,卻因驚訝完全蓋過了方才的生氣。
卻見那人身著一身破舊的道袍,寬大的道袍離地面僅一寸有余。一張老態(tài)畢現(xiàn)的臉上滿是褶皺,只那雙銅鈴似的大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般不修邊幅在昆侖亂闖,又如此肆無忌憚的出現(xiàn)在昆侖名無寶殿之內(nèi)的,昆侖能有幾何?
葭葭本能的蹙起了眉,不過還是很快便斂下了面上的不滿,行了兩步,走至他的跟前,彎腰一禮:“見過伏真人!
眼下昆侖出竅以上修士,除卻特殊情況駐留在昆侖的,幾乎傾巢出動,而對這等事情一向熱衷不已的伏青牛卻沒有去前方御敵,反而出現(xiàn)在了這里,這是為什么?更令她困惑的是,伏青牛在昆侖之事,也只到現(xiàn)在,當(dāng)面所見,葭葭才知曉。
伏青牛冷哼一聲,皺著眉向她看了過來:對葭葭的不喜,他從來沒有改變過,不曾多一份,也不曾少一分,可說頑固偏執(zhí)的令人覺得害怕。或許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被同輩修士喚作“牛脾氣”老道不是沒有緣由的。
見她一人在這里,又向四周望去,但見周圍除卻他二人之外,沒有旁人,伏青牛自是也懶得掩飾了,開口直言:“你一人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蕭白夜的事情莫不是你故意摻和進去的吧!”
葭葭抽了抽嘴角,對著那一臉嚴肅,滿臉褶子的伏青牛實在是無話可說。他倒是好,還是老樣子,一樣的開口便得罪人。
不過雖說這牛脾氣老道開口說的話不中聽,但該說的,葭葭自是還要說的。
但見她搖了搖頭:“真人說笑了,我若摻和進去,怎會讓自己身陷如此險地?”
“哼!”伏青牛一揮袖袍,大大咧咧的就地坐了下來,“誰曉得是不是你們的苦肉計呢?蕭白夜當(dāng)年最是喜歡呆在這名無寶殿里了,你來名無寶殿也不少。況且先時,他未曾跳出來之時,似乎曾幫你解過圍,委實可疑的很。而且,他當(dāng)年最是喜歡呆在這名無寶殿的而成,誰曉得,里頭會不會藏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一個人爬來這里,也不知是不是與他早有了齟齬,你們……”
伏青牛一時想象全開,越說越發(fā)的天馬行空,也越來越接近胡說八道了。
葭葭皺眉看著兀自叨叨的伏青牛,見他沒有絲毫收口的架勢,看來是要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她了,這張嘴得罪起人來可謂不遺余力。
心中驀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煩躁感,一時,整個人似是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左右了,幾乎想也不想的,伸手一道靈氣便劈了過去。
她出手極快,伏青牛先時也不是未有過這等狀況,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她,素日里,被這般揣度,葭葭不過撇撇嘴,卻也不曾還嘴,就這般任著他說了下去。是以伏青牛也不曾料到她會突然出手,當(dāng)下一驚,忘了還手,靈氣側(cè)過他的臉頰,在臉頰之上劃過一道細小的口子,余風(fēng)又掃去了一段碎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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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同罰
也只這一擊之下,伏青牛這次啊驚愕的閉上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葭葭,張大了嘴巴,一時似是難以置信。
半晌之后,伏青牛當(dāng)下臉色“騰”地一下漲的通紅,指著葭葭勃然大怒:“你,你,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看來,伏青牛當(dāng)真是氣急了。
葭葭面色微僵,在最初的沖動過后自是也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何等膽大包天的事,面色微訕,不過待到回過神來之后,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沒有半點的緊張害怕,反而還有幾分釋然與一絲絲不可對人言的快慰。
這大抵就是破罐子破摔吧,既然都對伏青牛出手了,自然也沒有什么計較了。
是以葭葭動手之后,冷靜的看向伏青牛,一言不發(fā)。
等了片刻,也等不到一句服軟的話,伏青牛當(dāng)真是被她這等非暴力不合作態(tài)度激怒了,當(dāng)下整個人跳將了起來,出手一掌拍向葭葭。
葭葭此時沒有半點慌亂,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右移一步,退至半開的窗邊,而后竟是縱身一躍,翻身從名無寶殿而成跳了下去。
這動作一氣呵成,若非處在現(xiàn)在的狀況之下,想來,便是伏青牛也要側(cè)目一觀?墒谴说惹闆r,見葭葭如此“冥頑不靈”,伏青牛更是氣的怒火高漲,一時氣急也跟著從窗口躍了下去。
不過這一躍,便有些力不從心,遠沒有葭葭那般的敏捷,顯出了幾分笨拙,擦著名無寶殿的窗戶,“刺啦”一聲,勾破了一角衣衫,不過好在,伏青牛生的極瘦。倒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尷尬的“卡住”之類的狀況,也跟著跳了出去。
他二人這般一前一后的跳了出去,自己不曾發(fā)覺有什么不對,倒是一層的修士與執(zhí)事皆嚇的不輕。當(dāng)下便有機警的執(zhí)事急忙跑上了而成,在見到那大開的窗戶已成歪斜之態(tài),當(dāng)下便急的“啊啊”叫了起。,但委實,不管是伏青牛還是葭葭,此刻都沒工夫去管名無寶殿中的事情,是以也未看到那執(zhí)事情急之下,當(dāng)下便發(fā)出了一封傳訊。
名無寶殿中的修士暫且不提,就說一前一后跳出名無寶殿的葭葭與伏青牛,那伏青牛似是被她氣急了。出手撩出一根棍子就向她招呼了過來。
憑借著過人一籌的靈敏,可說伏青牛若是不盡全力,很難打到她,是以葭葭輕松的躲了過去。
此刻便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曉。不要讓后面的人追到了,是以,便自顧自的向前狂奔。
間或抽出無鋒劍,與伏青!岸!币宦,棍劍相交,她出手之力,自然比不上伏青牛。是以這一擊之下,便身上血氣翻涌,飛快的向后退去。
二人離開追逐了亦不過數(shù)十里的距離,便只覺東方傳來一道惑人的威勢,而后便見周圍落下幾瓣紅蓮,美則美矣。卻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在看到紅蓮的那一剎那,葭葭自是的當(dāng)下就明辨了來著到底是何人,果不其然,便聽得天邊那一聲沉沉的“住手”二字傳來,葭葭只覺一道大力襲來。這大力卻并無傷她之意,只是叫她動彈不得,再看那方的伏青牛,似乎也不比她好多少,一樣無法動彈。
在這一瞬間,葭葭忽然明白了,在妙無花面前,她與伏青牛似乎是一樣的,不管伏青牛修為勝過她幾何,在妙無花面前,一樣是壓倒性的劣勢,端看伏青牛那怒氣滿滿,抽搐著臉頰的模樣便知曉了。
一同跟著前來的還有尹風(fēng)與沈離光二人,那二人面上驚訝之色盡顯,看著她的目光明顯是不敢置信,放佛眼前這一幕她與伏青牛動手的場景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妙無花就在這當(dāng)兒,穩(wěn)穩(wěn)的行到了二人面前,皺眉看向那方一臉怒氣暴漲的伏青牛,與面色淡淡,頗有幾分“不知哪里有錯”態(tài)勢的葭葭,頭疼的撫了撫額。
片刻之后,這才出聲問道:“怎的回事?你二人怎的在名無寶殿里打起來了?執(zhí)事已告知我了,那名無寶殿之上的事物是誰毀壞的?”
伏青牛桎梏狠狠的盯著葭葭,根本無暇回答妙無花的問題,倒是葭葭回頭看了眼伏青牛,老老實實的答道:“回真人的話,是伏真人毀壞的!
“嗯,我知曉了。此事是公物,當(dāng)有他來擔(dān)當(dāng)!泵顭o花倒也算“公正”,提罷此事,又將目光放到了葭葭與伏青牛身上:“你二人為何會打起來?”
葭葭動了動唇,方要說話,便聽伏青牛怒極的聲音吼了起來:“她膽大包天,居然敢對本座動手!”
這話一出,不說面上額控制能力稍差的尹風(fēng)與沈離光,便是妙無花也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聽到的是真的,愣愣的看著葭葭:“可是真的?你先動的手?”
丹田之內(nèi)的玄靈早已笑開了:“啊呀,笑死我了。這個老頭子惡名在外啊,一看就是欺負了你的那等人!闭f這話時,玄靈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似乎比伏青牛年紀還要大上幾個輪回。
葭葭撇了撇嘴,不滿的答道:“是他先惡語相向。弟子原本便被蕭白夜所抓,一路險遭不測,可伏真人才一見面便對弟子惡語相向,辱罵弟子與蕭白夜是同黨!鳖D了一頓,葭葭抬起頭來,義憤填膺,“是可忍孰不可忍,身為云開書院的傳道真人,弟子一直知曉何為以己為樣,怎會做出這等事?便是伏真人是弟子的前輩,但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有辱前輩聲威?”
但見妙無花微僵的神色,葭葭又瞟了一眼似是愣住了的伏青牛,一口氣將辯解說了出來。
伏青牛做事,委實有太多實在是不合他那前輩“身份”,可是他的地位,有誰敢說?便是師尊受了他的責(zé)罵,亦是不發(fā)一言的。熟想葭葭突然開口,竟是當(dāng)著他的面,在妙無花面前告了一狀,這一狀還告的有理有據(jù),乍聽之下,似乎沒有什么不對,是以,一時間在座的幾人皆說不出話來,似乎根本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沉默了片刻之后,妙無花這才看了一眼伏青牛,問他:“她說的可是真的?”
伏青牛愣了一下,當(dāng)即暴怒:“妙無花,你,你,你要罰本座?”
葭葭這才撇了撇嘴,看妙無花平時的行事作風(fēng),雖然不理事,但是就如沈離光是他最看重的后輩一般,沈離光那等“行事公平”之態(tài),多少也是傳自他。是以妙無花微微點了點頭:“本座受掌門所托,賞罰分明,錯便是錯了,自是要罰的。便是藏神期的修士亦不例外!”
伏青牛兩只碩大的鼻孔中濃重的呼著粗氣,狠狠的瞪著葭葭:“那她呢?她對本座動手便沒錯了么?”
“本座賞罰分明!泵顭o花淡淡的點了點頭。
伏青牛冷哼一聲,憤怒之色稍退,似乎這樣,心中的憤怒才得以紓解,似乎葭葭能被罰上一罰便能令他快慰到無以復(fù)加。
可惜憤怒之下的伏青牛一葉障目,卻未見到葭葭偷偷勾起的唇角。
妙無花說罷“本座賞罰分明”那一句之后,看了眼不聲不響的葭葭,再看向兇相畢露的伏青牛,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先說起了伏青牛:“伏青牛,身為藏神期的修士,對待小輩出言不遜,是為不尊。就罰……”
話未說完,便被葭葭出聲打斷了:“妙真人,伏真人誣陷我與蕭白夜是同黨!
妙無花回憶了片刻,點了點頭:“確實有這一條。空口無憑,是為誣陷,按照昆侖法則,當(dāng)罰俸祿一年,面壁一月。可有異議?”
“無!”伏青牛一聲大吼,目光轉(zhuǎn)向葭葭,“她呢?”
這般便是自己受罰也要將她拖下水的架勢委實有些可怕。
妙無花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目光轉(zhuǎn)向葭葭:“對前輩出手,是為不禮,嗯,當(dāng)罰……”
話未說完,聽得葭葭輕笑一聲又起:“三十年前,師尊重新修典了,將其中一些條目做了改動,妙真人常年閉關(guān)可能不知,一切當(dāng)以新法則為準。”
妙無花聞言,倒是有幾分驚訝,轉(zhuǎn)頭以目光詢問尹風(fēng)與沈離光,便見尹風(fēng)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答道:“確實有這么回事!
“嗯。”妙無花點了點頭,“那新的中是如何規(guī)定的?”
尹風(fēng)似是亦想了起來,看了眼那方渾然不覺,只顧狠狠盯著葭葭的伏青牛,干咳了一聲,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葭葭,結(jié)結(jié)巴巴的答道:“弟子,知,知道的也不是,是很清楚,師,師尊問連、連真人吧,她想來是,是清楚的!
見妙無花回頭,以詢問之色看來,葭葭,倒也不避諱,笑瞇瞇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jīng)的答道:“家?guī)熣亲珜懶碌闹,是以葭葭也對其中條目有所耳聞,新的中,對小輩對長輩動手一事,做了分類詳細的賞罰等級!
第六百四十三章 綠柳
“而因前輩出言不遜,挑釁在先,晚輩無可奈何之下傷人,前輩未躲閃,傷痕卻幾可不見,是為并無傷人之心,可謂無奈反擊,定義為一等,罰俸祿半年!陛巛缫槐菊(jīng)的答道。
話音剛落,便聽那方的伏青牛叫嚷了起來:“她對本座動手,居然只罰俸祿半年,怎么可能?她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妙無花看了眼葭葭,但見她一臉無謂的表情,便知她胡說八道的可能性極少,一旁尹風(fēng)倒是適時的遞上了一本新的,翻開的正是那一夜,有理有據(jù)之下,妙無花點頭:“嗯,就這般吧!”
“什么?就這般?不可能!”伏青牛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這個適時,憤怒的盯著葭葭。
“在此,你自己大可一看!胺嗯5穆曇衾涞瞬簧伲瑢⒛沁f了過去,件妙無花如此坦率,伏青牛也知那勞什子之上恐怕是有這樣的記載了,思及自己不過動了動嘴罰的卻比動了手的葭葭還重,根本無法理解與接受,是以早已按捺不住,跳將了出來:”不對,這一定是秦雅特意包庇自己的弟子寫出來的東西!”
越說越離譜了,便連妙無花也面上帶了幾分淡淡的不滿,將那本翻到了第一頁,但見其上,編撰者中赫然有伏青牛自己那枚四方小印。
與他看過之后,伏青牛當(dāng)下再也說不出話來。
葭葭見狀,也不欲再留在這里,抬手向妙無花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月里,葭葭只偶爾走走云開書院的學(xué)堂,其余之間,便在屋中打坐修煉,雖然無甚趣味。倒也寧靜。
一月之后,陸星羅終于前來敲響了她的屋門。
待見葭葭自屋中行出,陸星羅當(dāng)下便面帶愧疚的向她賠禮道歉:“連真人。弟子那日與連真人說過之后,便下山與族中兄長一道去了趟晴峽谷。原本以為不過幾日的光景。熟想遇到了麻煩,這一耽擱便耽擱了一躍有余。還請連真人原諒則個!
“無妨!陛巛缥⑽㈩h首:她原本還奇怪著陸星羅不發(fā)一言突然不見了蹤影,眼下倒是有了解釋,自是也沒那么大的關(guān)系了。
陸星羅撓了撓后腦勺,似是仍有些不好意思,轉(zhuǎn)頭望天,但見萬里無云,正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當(dāng)下靈機一動,便復(fù)又以一副可憐巴巴之態(tài)看向葭葭:“連真人。見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葭葭想了想,似是也沒什么重要之事,點了點頭。竟是欣然允了。
陸星羅聞言更是大喜,連忙在前開道,引著她,直向明定城行去。
陸家乃是昆侖有名的陣法世家,雖說數(shù)十年前,昆侖掌權(quán)的是掌門與執(zhí)法堂,外加三位藏神中期的大宗師。然而這幾年。自師尊退下之后,在昆侖僅有的數(shù)位藏神修士中,屬于新進的衛(wèi)東算是其中最為激進的一位,除卻此外,門派實力似乎復(fù)又回到了正門梅七鶴與新任的執(zhí)法堂之主莫問手中。而老牌的明定城阮氏,依舊駐守御朱峰不出。頗有閉門自禁之意,六藝神通世族,如陣法世家陸家,御獸世族陶家等等,皆作壁上觀。不作表態(tài),隱有退出權(quán)利中心,只保威望的打算。
葭葭知曉這一切與師尊當(dāng)年帶人進入晴峽谷拿人不無關(guān)系。那一場變革中盡管蕭白夜未被抓到,但是昆侖以容真為首的不少中流砥柱的修士皆命喪那一場變革之中?伤闫鸬搅饲蒙秸鸹⒌淖饔茫辽賻熥鹪谑酪蝗,至少他一日未從神壇之上跌落下來,昆侖近些年之內(nèi),便不會再有這等事發(fā)生。反言之,子啊昆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這等的大動作,如此觀來,蕭白夜此人委實可算難得一見的天才。
一路直上,二人速度皆不快,似是打定了悠悠行路的決定,葭葭也不催促,跟在陸星羅的身后,穿過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行至朱雀大街正中。雖然并不算得富麗堂皇,可正中那漆黑匾額之上的“陸家”二字卻委實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上古篆字。
陸星羅見葭葭抬頭遙望那“陸家”二字,卻是有了些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后腦勺,支吾了半晌之后,還是嘿嘿傻笑了兩聲,將葭葭引進了門。
陸家內(nèi)里也并未給葭葭任何驚艷之感,如那深黑色木匾額一般平淡無奇。穿過兩畔綠蔭,葭葭跟在陸星羅的身后,向內(nèi)院走去。
一路緩行,直至進入大堂,葭葭抬眼卻見不過三五個打掃的仆人在那方擦拭著桌椅,見他二人前來,皆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轉(zhuǎn)頭望了過來。
陸星羅呆呆的看了半晌,這才“呀”一聲,猛地一拍后腦勺,叫了起來:“我,我忘了與老祖宗說了。老祖宗現(xiàn)在在哪里?”
那幾個仆人面面相覷了半晌之后,終有人試探著出聲了:“先時見到,老老爺似乎在后院。十九公子可去那里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