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撇了撇嘴,只是心中對蕭白夜的真實實力更為好奇!閉關之前。她曾有幸見到一場蕭白夜與伏青牛、衛(wèi)東的斗法,這二人之間,衛(wèi)東與他相當,卻明顯落了下乘;伏青牛實力高過他,卻似乎也不能奈何于他。
可見蕭白夜雖然是個藏神中期,但其真實實力卻不容置喙。修士斗法往往不是單一的修為所能掌控的,還有功法相克、斗法之技等作用在其中影響。
“你不是老說本座帶你出來歷練無甚意思么?那現(xiàn)在就讓你看些有意思的東西!”蕭白夜輕搖白玉骨扇:“跟上!”
最后一句,雖然語氣不重,卻讓人無法反駁。
葭葭乖乖的跟了上去。
瘴氣于修真者來說與毒氣無二,如修為練氣、筑基的修士對于瘴氣的抵抗便分外困難。常常一不留神便丟了性命。
一般來說金丹、元嬰期的修士,對于瘴氣便有了天生的抵抗力,可說踏足其中也不需特意運氣抵抗了。
葭葭修為已在出竅,更遑論先時她放出神識仔細查探了一翻,并未發(fā)現(xiàn)異樣。是以便未留意,就這般行入了其間。
了可緩緩走出十里之后便察覺出不對了,這里的瘴氣似乎與往日里的毒障不太一樣,帶著一股天生的陰冷絲絲扣扣侵入體內,初時不覺,待得行出一段,便猛然察覺出陰寒刺骨。
是以。她立刻停了下來,調動體內異火靈根,開動了身上的防護法罩跟在了蕭白夜的身后。
蕭白夜雖未像她這般明顯,腰帶之上的暖玉卻已隱隱發(fā)亮,繼續(xù)向前進發(fā)。
“嗖”一聲,葭葭還未反應過來。便見蕭白夜隨手捻起一片青葉彈了出去,“!币宦,但見一只拇指大小的尖嘴怪鳥就這般被那片青葉釘在了樹干之上。
“這……”葭葭動了動唇,正要說話,卻聽蕭白夜斂了聲音里的笑意。說道:“小心!這怪鳥可不是好相與的!”
“蕭真人是怎的發(fā)現(xiàn)這地方的?”
蕭白夜輕哼了一聲,半晌之后不辨喜怒的接過了話頭:“神州大地之上,兇險不計其數(shù),同樣機遇也不計其數(shù)。兇險與機遇本就是相輔相存的。你不是要機遇么?本座便帶你來這里,這之中你之所取,本座分文不要,端看你有多少能力了!
葭葭心中一動,正要說話,只聽蕭白夜又道:“不過,你若不留心死在這里,也與本座無關!”
葭葭神色一肅,方才的驚喜也被這句話沖淡了不少,點了點頭,轉向蕭白夜的方向,答道:“是,弟子知道了!”
“知道那便跟上吧!”蕭白夜神色淡淡的繼續(xù)向林中行去。
短短的三十里中,葭葭不知獵殺了多少那等小小的鳥妖:鳥妖的修為并不高,可怕的是數(shù)量多,且前仆后繼,著實叫人頭疼的厲害。
三十里路總算到了頭,葭葭抬頭看向這明顯的分界線:同樣的遮天大樹,三十里之內,青樹纏枝并無異樣,而三十里之外,青樹樹干的表皮之上卻盡是灰白之色,放眼望去,沉沉一片,讓人看的壓抑不已。
蕭白夜停住了腳步,看向這一片沉沉的灰白色,忽地一哂,輕笑了起來:“丫頭,絕不覺得這一片灰白很是眼熟?”
葭葭愕然:雖然亦是這般想的,卻任憑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到底在哪里見過這一片灰白。
“墳冢,像一片墳冢!”蕭白夜低低嘆了一聲,葭葭只覺那一句似乎來自遙遠的云端,“所以這一片又叫墳?!”
墳?!一個不詳?shù)搅钊诵募碌拿。葭葭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頭的不安感壓了下去,瞇眼看向那一片陰策寒冷的墳?,半晌之后,終是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蕭真人,弟子準備好了。危險與機遇相輔相存,這墳?咴賲柡Γ茏右惨鰝究竟來!”
“嗯!笔挵滓箤χ@一番回應只是淡淡應了一聲,“若是能安全的走到里頭,所獲不會令你失望的!”
說罷,便當先一步邁過了那一處分界嶺。葭葭看他行的輕松,也跟著邁了過去,豈知這才邁出一步,便只覺一股鋪天蓋地的陰寒之氣向她襲來,來勢之洶涌便如萬丈銀河傾斜而下,逼得她一連向后退了數(shù)步這才站定。
第六百零七章 轉靈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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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身的護體靈力彈將了出來,葭葭站在原地,此地對于神識似乎有一種天然的屏蔽作用,是以葭葭干脆斂盡神識,五感全開,周圍沒有一絲殺意,有的只是那等陰測測的寒意。
不,不應該說是沒有殺意,應當說是沒有一絲生意,除了她與蕭白夜二人之外。
前頭緩緩走著的蕭白夜終于停了下來,似是察覺到了她的驚愕,也不廢話,只是微微側了側身:“此地寒氣更偏死氣,便是變異的冰靈根進入這里若是護身靈力不夠,都會活活凍死,你若是慢了,可要當心了!”
言外之意沒有多少時間夠她磨蹭,此地靈氣含著死氣,不能吸收修煉,而護身靈力會不斷消耗體內儲存的靈力,一旦靈力耗盡,那就會被活活凍死在這里,就是天生的冰靈根都無法免俗,更遑論她這個金木火三靈根了。
葭葭輕應了一聲,快步行到了他的身后跟了上去。
蕭白夜見她如此配合,不用他多廢話,也無了他話,繼續(xù)向前行去。
葭葭悶頭走在后頭,靈力環(huán)身卻是小心翼翼感受著來自丹田之內混沌遺世源源不斷的靈力輸送。
此地陰寒,卻因為她有混沌遺世這個寶物而變的似乎并沒有那么害怕。葭葭心中感慨之外又生出一番濃濃的慶幸:所幸當年這混沌遺世除了師尊親自進來過之外,掌門等人并未進來過,只知道這是一個能夠藏身,且個中泥土與外間有異的空間而已。
便如蕭白夜也不過知曉她有這么一個空間而已,卻不知曉她的混沌遺世還能自身生成靈力。
可說即便葭葭為人憊懶,不修煉。有混沌遺世藏匿丹田之中小心翼翼的吐納著靈氣,雖然微弱,卻也能不斷增長。
是以蕭白夜說的雖然如此害怕,她心底的害怕卻并無這么多。
很快。葭葭便明白了蕭白夜先前所說的“危險與機遇并存”“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是什么意思了。
行了數(shù)十步之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長寬約十丈有余的靈植田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遠遠望去,但見那片低矮的靈植之上金色明光點點,竟是自生成金屬性的靈氣團,著實罕見。
葭葭加快了速度,雙目眨也不眨的向前望去。
縱使混沌遺世之中,植物生長一天相當于十年,但是她所見過的也不過是些由種子成長而成的高屬性靈植而已。
這世間有些靈植的種子可遇而不可求,可算稀客。便是葭葭手擁混沌遺世這等奇寶也是莫可奈何的。眼前這種便是。
“金,金邊轉靈草!”葭葭錯愕的看著那一片靈植半晌之后,便是狂喜,也顧不住什么蕭白夜在場需要萬事以他為尊了,疾行數(shù)步。伸手向那一片金邊轉靈草觸去。
那遠遠看去好似鎏金銀河的金色靈氣團,悠悠的向葭葭飛去,觸及到她的手她的臂便迅速滲入進了肌膚之中。
這種金邊轉靈草的好處便是不需如煉丹師那般煉制成丹藥或者靈水之流,而是只要有金靈根的修士出現(xiàn)在他的附近便能自動融入他的體內。
可說這種金邊轉靈草于含有金靈根的修士來講與補靈丹無異。而一般的丹藥除非傳說中的上品或極品丹藥,中品、下品皆會造成一定的丹毒,補靈丹也不例外,而這等天生形成的金屬性靈氣團便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可說幾株金邊轉靈草于她來講便相當于一顆沒有丹毒的補靈丹。葭葭怎能不驚喜呢?
有金邊轉靈草便有土邊轉靈草、木邊轉靈草、水邊轉靈草、火邊轉靈草。這五行轉靈草如此特殊又如此有大用之途,修真界中自然少見,更遑論此等靈草一旦被吸收之后便會迅速枯萎,而下一株五行轉靈草成熟需要一百年的光陰,是以這等轉靈草自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稀少至極。又除了這等用處,并無如煉制丹藥這等的功效,是以竹簡稀少,便是昆侖門派之中,兌換靈植種子。葭葭也從未看見過這種轉靈草。
吸收了片刻之后,葭葭收回了手,轉身向蕭白夜望去:“蕭真人,您不需要么?”
蕭白夜神色淡淡的靠著一顆碧色青樹,手中捧著一本雜書,眼神卻有幾分飄忽,聽她突然出聲,便望了過來,答道:“你能這等時候仍想著本座,不錯。不過,本座是單一的冰靈根,這等東西,于本座無用!”
“哦!”葭葭茫然的點了點頭,心中錯愕卻不可避免:蕭白夜竟然是單一的冰靈根?人說靈根多少會影響人的氣質,尤其越是單一的靈根,影響的越是明顯。就如她這種金木火外加空間靈根的雜靈根因為靈根太雜所以并無什么特別明顯的影響。
而秦雅與顧朗二人便是戰(zhàn)斗力最強的單一雷靈根,這等靈根好戰(zhàn),是故二人在某些時候,氣質多有幾分相似之處,話語之中可聽出幾分清冷。再譬如展紅淚是木火雙靈根,這等靈根木生火,是以脾氣火爆,藏不住事。妙無花是單一的木靈根,是故雖然淡漠卻不清冷。
而由水靈根變異成的冰靈根更是“冷”名在外,多數(shù)冷漠淡然,還未靠近便已有三分冰冷之感。
但是這種感覺,葭葭在蕭白夜的身上從未看到過,思及此吐了吐舌,不禁自忖蕭白夜的斂氣手段該是何等的厲害,這樣一個人,便是告訴她是冰靈根,若非知道蕭白夜此言非虛,她當真是不敢相信。
不過驚愕歸驚愕,葭葭低頭,繼續(xù)吸收著這金屬性的靈氣團,只是耍了個心眼,在蕭白夜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藏起了數(shù)株金邊轉靈草,將金邊轉靈草藏匿進了混沌遺世之中。
她手下速度不慢,不多時,便將這長寬約十丈有余的一片金邊轉靈草中的金屬性靈氣團盡數(shù)吸收了去。
看到她吸收完了,蕭白夜這才虛手一晃,收走了那本閑雜書籍,拍著白玉骨扇:“走吧!”
光這數(shù)株金邊轉靈草,就足夠她樂的了,葭葭自然腳下不慢,疾行數(shù)步跟了上去。
此地一片死氣沉沉,妖獸之流的根本不用她擔心,是以葭葭輕彎唇角,悠悠的向前行去。
可惜金邊轉靈草這等事物不過曇花一現(xiàn),行到深處,不說金邊轉靈草了,就是稍稍有些價值的靈草,葭葭都未看到。
不過也是,這片死氣沉沉的地方,有幾種靈植能在此地生存的?想明白了這一點,葭葭也就見怪不怪了。
復行了數(shù)十步,即便是靈力環(huán)身,葭葭都察覺到了一股森然的寒意透過間隙涌進全身,好冷!葭葭蹙眉:自金丹之后鮮少有這種寒意能夠讓她察覺到了,修真界中金丹以上修士四季不分并非傳言,是以被喚作“真人”的多數(shù)衣袂翩翩,呈仙人之象。
拉了拉衣襟,葭葭神識內視儲物戒指,可哪家的真人在外行走要披上厚厚的大衣的?是以除了幾套換洗的春衫什么都沒有,算了算了,聊勝于無吧!葭葭暗忖,準備在外披上一件春衫,管她這般穿著是不是不倫不類,能御寒總是好的。
正準備取出春衫之際,葭葭只覺一物兜頭扔來,正要出手之際,聽得前方蕭白夜的聲音穩(wěn)穩(wěn)傳來:“披上!”
葭葭輕舒了一口氣,不由慶幸自己手腳慢了一步,否則若當真無鋒劍出鞘,眼前這一件厚厚的大麾非被她劈的粉碎不可。
伸手取下這一件大麾,葭葭心中一暖,面上的笑意更多了幾分真切:“多謝蕭真人!”
前方的蕭白夜腳下一頓,片刻之后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語傳來:“你若凍死在這里,那便太可惜了!”
葭葭挑了挑眉,也不以為意,將這件深紫色的大麾披在了身上,外形符合蕭白夜一向的審美標準:精致繁雜的金色繡線畫龍鳳之紋,大麾邊角處一圈細碎的白色絨毛,摸著很是舒服,最最叫人吃驚的是方才披在身上,便察覺到了全身一暖,這么邪乎?葭葭伸手摸了摸大麾,在察覺到那股微弱的靈氣之時,頓時了然:原來便是蕭白夜隨手的一件大麾也是一件法寶。
這般招搖的將法寶穿在身上,思及伏青牛那萬年不變的洗的發(fā)白的破道袍。葭葭心中倒是很有幾分想法:同樣是昆侖的大宗師,這富貴與貧窮似乎當真有天壤之別!
腦海中神思亂晃,想起來路之上蕭白夜那“取之有道”的手段,大概明白他為何這般富有了。
行了幾步,察覺到葭葭慢吞吞的跟在身后,蕭白夜轉頭望去,正見一只秀氣的小臉隱在絨毛大麾之中,美麗的秋水剪瞳之中沒有惑人心悸的嫵媚,卻黑白分明、干凈純粹的就似山間飲水的小鹿,靈氣十足。
觀人先觀眼,單單這雙靈氣十足的眼就足夠叫人好感頓生了。
第六百零八章 靈魔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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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個容易叫人生出好感的丫頭,所以她的運氣一向很好,算得上神州大地之上一個有名的有氣運的修士。小鹿似的雙瞳,看起來何其無辜?可惜,修真界中無辜、單純多數(shù)是活不久的。蕭白夜轉過頭去,繼續(xù)向前行去。
葭葭拉拉肩頭的大麾,心中為蕭白夜的拉風感慨不已,若是顧朗這樣的人披上一件大麾會是什么模樣,細細想來,似乎還不錯,除了有些好笑,葭葭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拉緊身上的大麾,向前行去。
眼前似有黑影一閃而過,葭葭轉頭望去,眼中卻什么都看不到。
若在這里的是師尊或者顧朗,她或許會出聲詢問,但在這里的是蕭白夜,葭葭拉緊了大麾。這世間的修士被她分為三種,一種是陌路或者點頭之交;一種是如師尊、顧朗那等真正受她信任,在他二人面前可暢所欲言的人;還有一種關系嫻熟,但說到暢所欲言到還不必。最后一種的圈子最廣,譬如這一路行來,看似與她相處和諧的蕭白夜。
第一種人暫且不提,對于第二種人,譬如師尊、顧朗,可說是真正被劃進她信任圈的人,一旦出了什么事,她最先想到的便是他們,出手相助不需要任何條件,可隨時隨地;而第三種,在葭葭心中隱隱卻存在著一種類似天平的東西。似是一種交易:給予她多少,她定也會付出多少。但多的,她亦不會平白叨擾他們。
面前的蕭白夜不出聲,葭葭亦不出聲。他既不想說,葭葭自也不能逼迫。沒的平白叫一個藏神中期的大修士屈尊降貴,為她解一時好奇的。只是小心的注意著周圍,從初時進入這里之時,蕭白夜就說過“小心死在這里”,這句話,他雖說的輕松,可葭葭卻并未將它當成玩笑話。事實證明亦是如此,一路前行,不管有無遇到危險。蕭白夜除了一襲大麾之外,并未動過一個手指頭。
不過她亦不是奢望抱著大腿好乘涼的那種人,修士,自立自強,方成正道。
虛手一晃。無鋒劍已然在手,葭葭默不作聲的看向周圍。
蕭白夜淡淡的瞥向葭葭的方向,見她如臨大敵,也不出言點破,只是雙手低低的垂著,默默向前行去。
黑影簌簌,從葭葭先前察覺的黑影一閃開始。并非錯覺,而是貨真價實的存在,那一襲襲黑色的陰影,似是鬼火一般在身邊跳躍。
葭葭冷靜的看著周圍簌簌的黑影:無形。陰寒之地得以存活。隱含煞氣。以修士精氣為食,常成群出現(xiàn)。除了眼前這個名為靈魔魘的毒物還有誰。
縱葭葭先前從未見過這種名為靈魔魘的事物,不過多賴此物特異的秉性。使得葭葭一眼便看出了此物。
竟然還有這東西?葭葭收起無鋒劍,掌心一番,數(shù)道銀紫色電光閃爍掌間。雷本為克邪之物,更遑論她手中這等可與天劫媲美的補天劫手。
天劫之下,一片灰飛煙滅。
蕭白夜站在一旁。繡著花紋的裙擺無風自動,若是讓葭葭站在一旁,沒準會發(fā)現(xiàn)那繡著花紋的裙擺擺動的方向與其上篆刻的符文,竟成了一個玄妙的隱息法陣,將他的氣息環(huán)環(huán)隱住,是以那些靈魔魘從頭至尾攻擊的只有葭葭一人。
此地陰寒,不關修為,是以便連他自己都披上了一件深黑色的大麾,站在一旁,神色隱進大麾之中,高貴風雅的容貌之上現(xiàn)出了幾分疏離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