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點頭,想了想,又道:“還當真是不盡如人意啊,才出門一趟,便遇上了這事。”
妙無花眉頭緊皺,思忖了片刻,也不問梅七鶴或者他人,而是繼續(xù)問她:“你怎么看?”
葭葭愕然:這里論地位,高于她的當真是一把接一把,論修為,師尊等人亦是遠高于她,為何卻單單問了她?
她神色疑惑,妙無花卻似是以為她沒聽清,又重復了一遍:“你怎么看?”
葭葭驚訝間,但見不遠處師尊微微點頭,這才輕舒了一口氣,思忖了半晌,這才回道:“鐘步歸此人心思縝密,長袖善舞,苦肉計也未嘗不可!
她思來想去,這一切若是苦肉計,若是蜀山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便說的通了。那不知名的高階修士不過露了個面,并未對他們三人痛下殺手便離開了。葭葭暗想若當真是魔修的話,依魔修的手段,未必會這般簡簡單單的放他們離開。
出事是鐘步歸帶著她與顧朗出的事,表決心的是明玉真人,這二人又是師徒,葭葭深覺可信,再以鐘步歸心思縝密的程度,故意讓無極劍犯一回險,這倒更容易摘清了。
說到動機,蜀山修士也絕對不小,妙無花進入出塵,對魔修固然是一種嚴厲的警告,對蜀山也未嘗不是如此,昆、蜀聯盟這么多年旗鼓相當,哪知橫空冒出個妙無花,現下這平衡了數萬年的格局似乎已然堪堪被打破,向昆侖一方傾斜。葭葭思忖,蜀山修士絕不會將整個蜀山的地位全都寄希望于昆侖修士的道義之上,因為能夠活到現在,又在蜀山握有絕對實權的老怪物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以外的他人的,更不會將蜀山的未來寄希望于昆侖修士的一念之間。
如何將這聯盟變得穩(wěn)固起來,便只有魔修猖獗,兩派聯手了。這般越想越心驚,然而越心驚越是發(fā)覺此舉由蜀山修士所謂的可能性越發(fā)的大了起來。
葭葭抬頭,向在座諸位望去,顯然,她能想到的,在座的諸位自然也想得到,眾人面上陰晴不定。
片刻之后,便聽師尊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即便當真如此,我等也毫無憑證!辈诲e,蜀山若當真是有備而來,那么下手定然極其干凈,讓人尋不到一點證據,若不是,那么更無證據。此事無論怎么說,昆侖都要吃上這個啞巴虧了。
“你們下去吧!”妙無花沉默了片刻,突然出聲,他這一聲,雖未指名道姓,不過葭葭與顧朗皆知這是在說自己,二人拱手行了一禮,退了下去,剩下的事就與他們無關了。
不過,當真沒有證據么?葭葭挑眉,輕笑。不管如何說來,只要有魔修的存在,昆侖、蜀山這個聯盟就不會打破,既然如此,不如且收著,或許將來的某一天會用到也說不定呢!
“你怎會想到這么多?”行至云水長堤之上,身旁的顧朗突然問道。
葭葭一愣,看向顧朗。對面的黑衣劍修一如當年初見,瞳似點星,鬢間崢嶸,金色發(fā)帶高高飄揚,形松似柏,是真正的世家公子。面色雖冷,人卻不冷。不管何時,哪怕對手再如何奸詐狡黠,他也要站在明處,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手,修為總有一時高低,唯有內心真正強大的人,才會在無論何種境地之下都堅持要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手,這是高人一等的驕傲與自信
對上顧朗,葭葭忽地生出了一股難以言狀的羞愧,堂堂正正似乎與她無緣,旁敲側擊也好,轉身逃跑也罷,或許當初自清心峰一路走來讓她學會了謹慎,卻也磨去了她的鋒芒。論起內心的強大,在顧朗面前,她當真是潰不成軍,沒有驕傲與自信,她有的只是蠅營狗茍的算計,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每一步都行的心安理得。
比起他的堂堂正正,她的細微算計似乎顯得格外可笑。
“我本就是這樣的人!睂ι项櫪剩碇睔鈮炎兊脷舛塘似饋。若說堂堂正正的顧朗更適合生活在陽光下,那么喜好算計,擅長逃跑的她似乎屬于無邊的夜空。
身形微微顫抖,埋藏在時光記憶中的洶涌澎湃一遍又一遍的沖擊著她的感官,葭葭睜大了雙眼,似乎只要一個不慎,便會潰不成軍。
縱當年之事一笑已然泯恩仇,可細細走來的一路在清心峰上被同峰修士相欺,雜役弟子之時,小心謹慎,生命握于他人之手,再后來明昭峰上的不公,如此而來,一路太多太多,可說在未遇到他之前,她的人生皆是黑暗的,路上唯有星星點點幾束星光照亮她前行的道路。不同的成長方式,注定了她不會像顧朗一般凜然正氣,又或許即便有正氣,亦是伴隨著小心翼翼的,黑暗中成長起來的修士又怎會與他一樣?
所以那般的彎彎繞繞,她很快就看明白了;蛟S最初不懂,但時日久了,小心翼翼、抽絲薄繭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眼前一片朦朧,顧朗的身影越發(fā)模糊了起來,使勁眨了眨眼,對上的卻是顧朗驚訝至極的表情。
“莫哭!我……我就是問一下!鳖櫪适置δ_亂的替她擦拭著眼淚。
原來先時的不公即便當時沒有流淚,多年以后,在某個時候徹底爆發(fā)出來:潰不成軍!
那么多年過去了,她早已不是當時初入昆侖的少女,甚至在某些人眼中可算得上是老怪物的人物了,百煉成精,流淚那等事情之于她來說更似乎是個傳說,可是如今,她方知,原來積蓄許久的眼淚總有爆發(fā)的一日。
第五百六十章 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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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情的哭上那么一回,雖然狼狽,心中一座看不見的山峰卻在無形中消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不曾預想到的輕松。
待得她靜了下來,顧朗才開口解釋了起來:“我并非有意。只是見你想的那么多,心中有些難受,也不知你當初到底經歷過了什么,才能養(yǎng)成這樣的性子。我,我若是早一點遇見你便好了!
葭葭抬頭,看向顧朗,見他往日里靜若子水的雙目之中溫柔的化不開來。
“若是早一點遇見你,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多苦!
“你這樣很好,純善的不懂保護自己的女子,并不適合做一個修士!
“但凡修士,無一不是需要披荊斬棘,方能凌絕紅塵,謹小慎微有什么不好,道有千般,沒什么不對!
“我只是心疼你罷了!
葭葭雙目陡睜,驚愕不可避免的在雙目中擴散開來。只聽到顧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生當如夏花,你這般的女子柔中帶剛,注定不會避于他人羽下。我從未想過逼迫你,吾輩修士若是局限于情愛泥潭之中,那大道將難。求長生。為的便是永恒。不求一時情動,但求相伴永恒。你自有自己的天空需要去搏擊,于我來說,你在,安好,那便足夠了! 緊收的雙拳頹然松開。當真說出來似乎也沒有這般可怕,顧朗低下頭來,目光灼灼的向她看去,勾唇淺笑,堅毅的面龐溫柔淺淺,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葭葭心中震撼不可避免,卻無一絲意外;蛟S是心中早有所覺,不愿承認吧!顧朗之于自己的關心,比尋常師兄要更上一層,卻從來木訥的不肯開口,更不曾有半分逾距之舉。今日之言,于他來說,恐怕殊為不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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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回顧朗的剖心之言已有數日里,她連葭葭并非是個易動情的人。雖說感動,卻也恰到好處。說是動情,卻也算不上。說是師兄,但在葭葭心中又與一般的師兄是不同的。尋常道侶的甜蜜情熾,在她或者顧朗看來似乎是永遠不可能出現的。
道海萬丈,紅塵幾多,修士于萬里紅塵中一路攀爬,那剖心之言卻在告訴她。修道孤苦,卻有一人,同樣在深深淺淺的道海中默默等待著自己,哪怕只是靜靜觀望,修真路途中的孤苦寂寥似乎也漸漸消失在了無盡的虛空之中。
再見顧朗,似乎沒什么不同,他還是他,連葭葭亦還是連葭葭,清明通透,一如當初。
光明也好,黑暗也罷,大道面前,蕓蕓眾生皆在道海中尋尋覓覓,追尋著屬于自己的大道。
知曉顧朗與葭葭二人都不欲與他斗法之后,鐘步歸似也失了興致,整日混跡于蜀山修士之中,進進出出那太阿總殿,相商門派事宜。
出塵修士的熱潮過去,一切終歸當初,周天旋轉的北斗星羅大陣依然在晝夜不停的旋轉,昆侖之上,群峰端凝屹立空中,幾多浮云縹緲半空,端的好一派云霧繚繞的仙家境地。
自此修行,自是不同尋常。
丹田內靈氣吞吐,靈氣凝實而逼人。
這般修行半載,蜀山修士終于結伴返航,臨行前,當真是好一片門派融融,昆侖高層無一缺席,更證明了昆侖、蜀山鐵桶般的聯盟之意。
送走蜀山修士三日之后,一道傳訊符自太阿峰總殿飄來,直入藏劍峰執(zhí)法堂附近一座隱有桃花纏枝的小院。
葭葭睜眼,自床榻之上走了下來,推開屋門,伸手接過了傳訊符。
原來卻是梅七鶴的傳訊符,上述讓她前來太阿峰總殿一述,有要事相商。
帶著疑惑走進了太阿峰總殿,入目之內,但見除了昆侖掌門梅七鶴之外,另有妙無花與蕭白夜二人分坐兩旁。
妙無花睜眼,進入出塵期之后,他目露靈光,渾身上下縹緲之氣愈發(fā)凝重,或許當真是刻在骨子里的佛修情懷,面帶微笑,只讓人覺得看著便是萬分的舒適。
還好伏青牛不在。葭葭輕舒了一口氣,雖說伏青牛與師尊、師兄等人交情匪淺,與她來說卻當真可算得上是“相看兩厭”,更何況,那梗著脖子的牛脾氣,實在是叫葭葭不敢恭維。
“連葭葭,八歲入得昆侖,于清心峰之上雜役弟子四年有余,年十三入得明昭峰,進外門弟子,年十六入得藏劍峰,進內門弟子,現年歲七十有一,出竅修為,可有不對?”梅七鶴立在三層金殿之上,居高臨下的向她望來,聲音不怒自威,放佛又回到了當初葭葭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昆侖掌門之時的威嚴端莊。
“是!陛巛缣忠欢Y,斂下眼皮,一片乖覺。
“七十又一為出竅,即便是上古修士之中,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修士!泵菲啁Q說道。
葭葭低頭,沉眉斂目,靜靜的等著梅七鶴的下文。
“如今修真界盛世昌平,我昆侖修士準備擇門下優(yōu)秀弟子開院傳道授業(yè),求我昆侖長盛不衰!逼啁Q說到這里,看向葭葭,“你有何想法?”
葭葭抬頭看了一眼上座,雖然不過粗粗掃了一眼,但座上三人的神態(tài)進入眼中,梅七鶴面上不見喜怒,妙無花神態(tài)謙和,嘴角勾起,隱含笑意,蕭白夜雙目微彎,似是心情不錯,時不時的抬頭,目光向她這邊掃來。
葭葭心中大定,妙無花與蕭白夜二人皆面上含笑,至少現下看來,不是什么壞事。是以想了想,她便折中回道:“為我昆侖傳承永恒,葭葭自是全力支持的!
梅七鶴微微頷首:“你能如此想來自然是最好的。太阿峰東面有一谷地,靈氣濃郁,未嘗得開,實為傳道授業(yè)最佳之地。你既為我昆侖執(zhí)法堂修士,自入執(zhí)法堂以來,接大小任務統(tǒng)共三十七次,完成三十七次,無一失敗。此次便著你協(xié)助妙真人負責書院的開啟事宜,你可有異議?”
“書院開啟事宜?”葭葭愣愣的看著梅七鶴,不成想他居然會砸下這么一件大頭,一時有些難以回神。
“不錯,書院開啟事宜!泵菲啁Q復又點了點頭,加了一句,“經我等再三商議,學院取自‘破的云開見月明’,名云開書院,你是我云開書院的第一名傳道真人!
說罷,梅七鶴便伸手取出一塊暗紫色的鐵木牌遞了過來,葭葭雙手接過,但見其上繪祥云數朵,祥云之上,日月齊在,遒勁的古篆在其上書‘云開’二字,右下角編號為甲等一號。
一時之間,葭葭只覺手頭有些發(fā)沉,竟不知是該接還是不該接,但是事情往往不容她考慮,上首妙無花的聲音悠悠響起:“稍后,你隨我來。”
既然推卻不得,葭葭低頭應聲:“是!
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蕭白夜直到這時才出了聲,似是打趣,又似是另有他意:“你可定要好好做事,此事事關重大,妙真人欽點了你,你可莫要讓他失望。
葭葭連忙又應了一聲“是”,只是目光之中的驚愕卻當真是收也收不住:妙無花欽點了她?葭葭一頭霧水,實在不清楚妙無花是何用意?當真是任她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與妙無花有什么交情。
隨后又叮囑了她幾聲,妙無花起身,看樣子似乎是要將葭葭帶走了,梅七鶴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師尊最近修煉如何?”
葭葭抬頭,看向梅七鶴,見他一臉懊惱,似乎也是懊惱自己問了這么個問題,正要如何圓它,便在這時,蕭白夜的輕笑聲自一旁響起:“梅七鶴,你好沒道理,她又怎會知道秦雅修煉如何?”
梅七鶴干笑了兩聲,似是有些羞愧,低聲應道:“是,七鶴說錯話了!
蕭白夜搖頭失笑,不再說話。
妙無花腳下不過一跨,數丈距離便在他的一步之間,行至葭葭跟前:“走吧!”
葭葭轉頭跟了上去,行了幾步,卻又回頭望去,看到的正是蕭白夜似笑非笑的表情,葭葭只覺這一眼望去,縱太阿峰總殿之內金碧輝煌,縱他裝扮如風流富貴的王孫公子,卻依然有種格格不入之感。
不再多想,葭葭轉身跟上了妙無花的腳步。
二人跨出太阿峰總殿,妙無花輕聲一句:“走!”說罷足下生云,直向太阿峰東面谷地而去。
葭葭足踏飛劍,靜靜跟在他的身后,卻發(fā)現自己不管時快時慢,與妙無花的距離總是三丈之遠。
這就是出塵修士的實力么?葭葭恍然發(fā)覺自己的那些所謂的優(yōu)勢,在出塵期的高手面前當真毫無用武之地。
這便是絕對的實力優(yōu)勢,葭葭輕嘆了一聲,心道:也不知何時,我才能有這樣的實力,方能凌絕紅塵之上。
云霧面前一一擴散開來,東面谷地之景一一在眼前閃現。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三個人情
感謝肜辰櫻羽、蘇微。、zengzeng_023同學的打賞^-^二更到!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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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正中的是一洼長寬各約百丈方圓的澄碧色水池,池面澄澈如洗,在同向的陽光的照耀之下,五色斑斕,美不勝收,竟是一條五彩的水池。水池之上靈氣蒸騰,氤氳環(huán)繞間當真是如那神話之中西王母的五彩瑤池。
除正中一洼長寬個約百丈方圓的五彩瑤池之外,四面還有數座小小的溫泉水池,雖然不過淺淺的小池,然而霧氣繚繞,自有一番不同的韻味環(huán)繞其中。
正中空地之上綠化成蔭,多木成林,遠近郁郁蔥蔥。最東面高處斜坡之上,一座飛檐奇巧的碧色涼亭,中有石凳數張,環(huán)繞其間,當真是一副仙家悠閑之景。
“書院以東南西北分四塊劃分,東方乃日出之象,代表晨起,是為云開書院傳道授業(yè)之所;南方之地地質不比尋常,堅硬好比萬年銅鐵,斗法之所最為合適;西面為日落之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是為修者正途,是故劃分為云開書院學生修生養(yǎng)息之所;此地北面屬金,至鋼之處,合該云開書院傳道真人休憩之所。你看,這樣劃分,是否也可?”妙無花目光在四處不過略略一掃,開口間便將未來云開書院的定局落了下來。
“真人說的是!彼@般說來。詳盡有意。便是再挑剔的修士也挑不出一點刺來。葭葭蹙了蹙眉尖,回道。
她這一丁點的細微舉動,自然是一點也套不出妙無花的眼中,是以他手中微微撥動著一面繪制著五方八卦的小圓鏡,問她:“何故皺眉?”頓了一頓,似乎也發(fā)覺自己語氣略有些生澀,是以又放柔了聲音,追加了一句。“直說無妨!
葭葭想了想,便老老實實的答道:“回真人的話,葭葭是覺得有些不解罷了。我昆侖早在創(chuàng)派之初便有群峰之上滄海樓,此為我昆侖弟子傳道授業(yè)之所,何必還要另外創(chuàng)造出一座云開書院呢?”
妙無花向她望來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笑意:“今時不比往日,修真界靈氣充足,正是吾輩修士的昌平盛世,此等天時之下,我昆侖又有門下弟子幾十萬,此為人和。天時與人和,便差地利!鳖D了一頓。他又道,“你年歲七十又一便入出竅,是吾輩昆侖修士之中萬里挑一的人物,云開書院便是萬望以你為榜,竭力為我昆侖成就一個個層出不窮的后備高手。”
聽此一席話,葭葭心中當真是感慨良多:一方面為昆侖高層的深思熟慮所折服,一方面卻又感慨妙無花修至出塵,居然還有這等傳道授業(yè)之心,實在是令她佩服的緊。
出塵意味超脫塵俗,凌絕紅塵之意,這個階段,離飛升僅一步之遙,即便是葭葭,也不得不承認這“出塵”二字委實取得太妙,可就是這么一個出塵期的修士,居然會愿意放下專修來傳道授業(yè),確實令葭葭難以理解。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先時,妙無花甚至一閉關就在臥禪谷中閉關千年,如今進入出塵,卻反而舍卻了閉關,傳道授業(yè),實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看出了葭葭的疑惑,妙無花向她看來的目光十分微妙:“修士分修仙者與修魔者兩類,修魔者暫且不去提及,且說修仙者,修仙修仙,修的既是仙,那自然要德行雙全,傳道授業(yè)亦是德行的一種,你可明白?”
最后一句話,妙無花的聲音拖的極長,狹長的雙眼微微瞇起,竟使得他原本平凡普通的五官變得越發(fā)神秘悠遠了起來,在蒸騰靈氣之中,竟讓葭葭生出了一股不可捉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