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靈石?”葭葭饒著老狐貍頸項的雙手不停。
“這靈獸雖說無人挑選,然而身處百獸園中,既要守得百獸園的規(guī)矩,最低等的靈獸值二十塊下品靈石。真人,您看,可要?”
葭葭伸手點(diǎn)了二十塊下品靈石,交接了靈獸認(rèn)主牌之后,便算交易完成了。
不多時,展紅淚亦挑選了一只外貌兇狠的山魁獸從百獸園里頭行了出來。雖說對葭葭挑選靈獸的眼光一再表示鄙夷,但因葭葭喜歡的緊,便就此作罷了。
行至藏劍峰附近,二人抬手告別,目送展紅淚拉著那只外型兇猛山魁獸駕云遠(yuǎn)去,葭葭轉(zhuǎn)身,行了兩步,忽聽得一道輕笑聲“小娃娃,你認(rèn)出老夫來了?”
聲音雌雄莫辯,帶著些許低沉的此行,出人意料的惑人心神。
葭葭停下了腳步,低頭望去,正對上了一雙紫色的獸瞳,此刻那雙紫色的獸瞳人性化的微微瞇起,慵懶的在她懷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睡了下來,二郎腿高高翹起,前爪支著下巴,尖尖的狐嘴有一下沒一下的動著。
“還真是你……前輩!”葭葭雙目圓睜,雖說驚訝,卻也不算逼人的驚訝,只睜大了雙眼,看向老狐貍,心中只覺莫名其妙,“前輩何以淪落至此?”還是那么凄慘,委實不像一只上天入地?zé)o所不能的九尾天狐。
葭葭腳下不停,踏雪羽飛鴻的步法不由自主的使了出來,偶有經(jīng)過的修士,只覺那一道身影自雪中穿梭,踏雪無痕,更慨來去自如。
回了自己的住處,葭葭甩手便關(guān)上了房門,布下了匿形藏聲的陣法,這才叫老狐貍放了下來。
“前輩何以淪落至此?”還是方才的一問,葭葭自忖九尾天狐混跡到這個樣子,委實也太憋屈了點(diǎn)了。
老狐貍一張人性化的臉上感慨了一聲,前爪扶額嘆息,聲音幽怨:“唉!那個天殺的,對我等符箓加身也便罷了,居然還下了個九陽返歸禁制,我等大搖大擺出了鎖妖塔,原本想重振妖族聲威的,居然才一走出鎖妖塔,便成了這個樣子,死蛇精成了一條青竹蛇,哈哈癩蛤蟆更可憐,只能跳著捕蚊子,老夫一身漂亮的白毛變成了這幅慫樣,真真討厭!”
“哈?”葭葭乍聽聞,極是不敢置信的,但此事乍聞有些匪夷所思,但深思之下,葭葭只覺卻未嘗不可。鎖妖塔六層妖獸逃脫,但昆侖、蜀山等人雖然尋找,卻并未大肆尋找,只讓葭葭覺得奇怪,便憑得昆侖、蜀山如此密不透風(fēng)的情報網(wǎng)絡(luò),就是一只普通的狐貍,挖地三尺都能找出來了,更遑論是這幾位?葭葭心道,大約也是同這個九陽返歸禁制有關(guān)吧!
只是,為何既有九陽返歸禁制,那只當(dāng)年大殺四方的迦鳥怎的沒事,偏偏它們幾位一出來便變成了這副模樣?
第五百五十四章 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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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穿了葭葭心中所想,老狐貍慢條斯理的打了個哈欠:“你定是好奇那只臭鳥為何沒有中九陽返歸禁制,我等卻中了吧!”老狐貍說罷咬碎一口銀牙,“天殺的九陽返歸禁制對禽類無用,對我等卻是有用的,呸!真倒霉。好好的妖獸成了靈獸!
葭葭愕然,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看向老狐貍:“那前輩是何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老狐貍白了她一眼,在床鋪上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下肢一勾將辱被勾到了自己的身上,挑剔的拍了拍被褥:“你這里不錯嘛!老夫要睡了!
可惜才閉上眼睛,便聽一道清朗的女聲在耳畔響起:“原來前輩是想賴在這里不走了!葭葭明白了。”
老狐貍睜眼,正對上了一張略帶譏諷之色的笑臉。頓時老臉一紅,那張笑臉?biāo)坪踉诓粩嗟姆糯,譏諷著他。
所幸臉上毛多,這才看不出臉紅。老狐貍干咳了兩聲,掩去自己的尷尬:“誰說的,此事老夫要從長計議!
卻見葭葭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而正色看了過來:“前輩,可要弟子送你回鎖妖塔?”回了鎖妖塔。九陽返歸禁制便解了,也不用再頂著這么一副老臉的模樣招搖過市了。
老狐貍眨了眨眼,最終留了句:“老夫再想想!辈欢鄷r輕微的鼾聲便響了起來。
一方面是回鎖妖塔,沒有自由;另一方面卻是九陽返歸禁制,使他們們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沒有自保的能力,葭葭思及老狐貍從鎖妖塔一路被人捉了帶回昆侖,就替它捏了一把汗。還有那快化龍的蛟與貪吃的癩蛤蟆。葭葭當(dāng)真是想想都替他們命運(yùn)堪憂。
它鳩占鵲巢心安理得,思及這老狐貍原本的修為,葭葭便隨了它去,一夜打坐至天明,葭葭方才睜開眼睛,被對上了一張巨大的毛臉,見她醒了,那雙顛倒眾生的紫瞳微微瞇起,尖嘴一張:“小娃娃。老夫要吃烤雞。”
“我沒有烤雞。”葭葭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默默的與老狐貍對視。
“真沒意思!崩虾偞蟠蟮拇蛄藗哈欠,從她肩頭跳下。四條腿邁到她面前坐了下來。紫瞳微微瞇起,慵懶的打量著她,半晌之后,終是緩緩開口道:“聽說你挺倒霉的,禍?zhǔn)虏粩,在昆侖混的一點(diǎn)也不好?”
“誰說的?”葭葭想也不想便反駁。
“還用說?”老狐貍抖了抖身上灰不溜秋的雜毛?聪蜉巛,尖嘴咧開,似在嘲笑:“混的好會被關(guān)進(jìn)冥想室?”
此事連它都知道了,葭葭只覺有些挫敗,白了它一眼:“你多想了!
“是不是多想你最清楚!”老狐貍低頭舔著爪子。又道,“不如下山游歷的好。順帶帶上老夫,豈不妙哉?”
葭葭:“……”原來這才是它的最終目的。
“游歷?可以!陛巛缦肓讼,回道,“前輩什么時候愿意回鎖妖塔了,我便什么時候帶你下山游歷,順帶回一趟鎖妖塔。”
老狐貍哼唧了兩聲,不說話了。
葭葭一笑,也不廢話,起身,虛手一晃,無鋒劍在手。
老狐貍恍然察覺:“小娃娃,你去哪里?”
“我自然有我的事要做。“葭葭面上沒有半點(diǎn)意外之色。
“那我呢?”
葭葭瞇眼一笑:“前輩隨意就好!闭f罷人踏足飛劍,翩然遠(yuǎn)去。
隨意就好?開什么玩笑。老狐貍口中嘟囔了起來,這般出去亂晃蕩,雖說因為九陽返歸禁制的關(guān)系,自己看似靈獸,但保不準(zhǔn)有什么火眼金睛的劈了自己,渡天劫的九尾天狐被個無名小修士殺了,這說出去讓它這張老臉往哪擱!
老狐貍眉頭緊蹙,在不大的幾尺地盤上來回轉(zhuǎn)了幾圈,終究還是一屁股坐了下來,無聊的緊,心情煩躁的猛甩了一下尾巴:這日子當(dāng)真不比鎖妖塔里頭舒服多少。
老狐貍自出生起便是九尾天狐,自然是不畏懼那等修為低的小修士的,可是不成想虎落平陽被犬欺,想當(dāng)年自己從鎖妖塔里頭出來,還未行出多遠(yuǎn),被幾個煉氣期的小修士追著跑的記憶仍然歷歷在目。作為妖獸,又是修為極低的妖獸,實在說不上有多少自由可言。
實力是妖獸通行無阻的憑證,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尤其是被虎落平陽的這些時日,這種感覺越發(fā)深厚。
“好生奸詐!”老狐貍磨了磨沒牙的嘴巴,咬牙切齒。
不過一墻之隔的小院之內(nèi),有金丹大圓滿修為的修士執(zhí)劍而立,觀其額心,似有熒光四溢,成珠似玉,分明是突破之兆。
本命飛劍平平一劍劃出,劍身自帶雷紋,分明是以萬年以上的天雷竹所制。
而后是滿室劍光掠影,一旁一位著黑色寬袍形容冷峻的修士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室劍光。
劍舞之后,空余殘影,金丹大圓滿修為的修士收劍,憨笑著看著一旁著黑色寬袍的修士,摸了摸腦袋:“師尊!”
一旁著黑色寬袍的修士微微頷首:“起勢稍慢,其余尚可。為師觀你額心自亮,自當(dāng)高歌猛進(jìn),沖擊元嬰!
“可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摸了摸腦袋面上的笑意里頭多了幾分羞澀。
話未說完,便見面前的師尊掌心一番,一顆石子夾在兩指間彈向一旁的墻頭。
聽的一聲驚“咦”聲,隨后是幾聲輕笑,便見墻頭之上出現(xiàn)了一位青衣女修,她足下微動,成鴻影之勢,輕輕巧巧落到了地面之上。
“師兄!蹦乔嘁屡拚A苏Q,而后笑瞇瞇的向一旁金丹大圓滿的修士看去,雖仍然在笑,可眼底卻多了幾分認(rèn)真之色,“子橋,你師尊說的不錯,我輩修士該沖擊時當(dāng)有高歌猛進(jìn)之心,攻守結(jié)合方為上道!
幾人不是旁人,正是顧朗、莊子橋與葭葭。
“有門不走,爬什么墻?”顧朗向她看來,冷峻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葭葭挑眉:“不然,實則是無意經(jīng)過此處,被此處滿室劍光所吸引!
子橋手舉長劍,雙目晶亮的向顧朗看去:“師尊,弟子明白了。”說罷拱手向二人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不多時,便見隔壁墻院之上冉冉升起一層明黃色的防護(hù)法罩。
葭葭望之,不由感慨起來:“他手腳倒是快。”
顧朗搖頭失笑:“不錯。不過他似乎深以你這個師姑為榜樣,你的話,比我這師尊的話還要管用!
葭葭眨了眨眼,錯愕的看向顧朗:“師兄,你居然會開玩笑?”
只一句,顧朗方才還帶著笑意的臉色一僵。
葭葭自忖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顧朗,正要尋幾句話來講講,卻見他低頭沉默了片刻,忽然抬頭,向她看來:“我并不喜笑,你若喜歡,我下次定會多開幾次玩笑!
葭葭渾身一震,看向顧朗,嘴角微微抽搐:師兄開玩笑?為什么她覺得那么冷。
打了幾個哈哈,葭葭便抬手與顧朗告辭。
轉(zhuǎn)身又踏飛劍,向太阿峰行去,行至一半,葭葭回頭看向自己的住處,面帶得色:“不知曉這老狐貍能憋多久?”
行至太阿峰之上,可惜天不遂人愿,葭葭并未去得名無寶殿,才一踏足太阿峰之上,便見太阿峰西南之處升起一道沖天的威勢,方才還一片晴好的天際倏爾間電閃雷鳴,拇指般粗細(xì)的劫雷劃破曙空。
以太阿峰西南為中心,但見天色黯淡如夜,太阿峰四周內(nèi)五峰之上卻是大好晴天,白晝黑夜兩種極妙之景同時出現(xiàn)在了昆侖之上。
數(shù)百顆極夜星子懸掛太阿峰之上,明明滅滅,仿若晶石四布,竟是美不勝收。不少修士聞訊前來觀看,此情此景,端的一個有修士進(jìn)階的征兆。
葭葭睜大了雙眼,但見內(nèi)五峰之上,分有數(shù)十位衣袂翩翩的修士踏劍而來,中有一人著黑色寬袍,目力極佳,遠(yuǎn)遠(yuǎn)超過一行人,直向她身邊飛來。
“師兄!陛巛缁仡^喚了一聲來人,伸手指向那一片曙空,“天象陡變,是為進(jìn)階之兆!
顧朗伸手,闔眼靜靜感受著這一際自太阿峰西南方向傳來的靈力威勢半晌之后搖了搖頭:“超出出竅修士的靈力了!
葭葭微微頷首算是回應(yīng):她自也感覺到了,只是委實有些不敢置信,如此之景,不是出竅進(jìn)藏神便是藏神進(jìn)出塵,看來昆侖實力又將更上一層樓!
“何人進(jìn)階了?”此刻太阿峰之上元嬰以上修士齊聚一堂,仿若有一場浩大的盛世即將到來。
葭葭抬頭,但見天幕之中,數(shù)十顆星子大如明斗,搖搖欲墜,似乎伸手可得。
孤峰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古人之言,一點(diǎn)不差的盡現(xiàn)在了葭葭眼前。
第五百五十五章 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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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東角如潑了墨一般自上垂下,一滴兩滴,漸漸暈染開來,數(shù)百顆極夜星子明明滅滅,間或有數(shù)十顆大如明斗,神秘而遼遠(yuǎn)。真正的天象遠(yuǎn)遠(yuǎn)不是那等緊靠璀璨晶石所能以假亂真的。
葭葭思及曾在天機(jī)殿看到的景象,只覺璀璨也璀璨,美麗也美麗,卻始終少了一味真正天象所能給出的大氣與震撼,神秘遼遠(yuǎn),引人一探究竟。
“西南方向,”葭葭正沉浸在一片大氣遼遠(yuǎn)之中,只聽一旁的顧朗突然出聲喃喃。
她轉(zhuǎn)頭向顧朗看去,正撞入了他看過來的目光之中,只見他雙唇微動,葭葭盯了片刻,頓時心頭一震:臥禪谷!
若是如此,葭葭看那上百顆星子于空中疾閃:盛世可期。
她面上一片激動之色:盛世可期!當(dāng)真是盛世可期!這種感覺絕非普通凡人所能明了的。除卻少辛與那主上這兩位游離于天下群修之外的人物,世間已有多少年無人問鼎出塵?
眼下若當(dāng)真是妙無花藏神后期進(jìn)出塵所出而引致的場景的話,那么當(dāng)真是修士等待了數(shù)萬年才等來的機(jī)緣。葭葭心底驀地生出了一種感慨,澎湃潮水般涌來。與有榮焉之感油然而生。
看。修士等待了數(shù)萬年,第一個進(jìn)入出塵的是我昆侖修士,這一刻在場修士的門派認(rèn)同感空前的高漲。
“妙真人進(jìn)出塵了!”在場修士望著那布滿極夜星子的夜幕發(fā)出歡呼。
是該歡呼。出塵了,離傳說中的飛升僅一步之遙了?v獵天環(huán)與通天仙晶失而復(fù)得,縱修真界靈氣暴漲,縱群修修行不比往日,遠(yuǎn)遠(yuǎn)快于當(dāng)年?烧l也不曾料到。這一天會這么快的到來。
歡呼陣陣中,耳畔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嘆息聲,葭葭轉(zhuǎn)頭,看向顧朗:“師兄,你嘆息做什么?”
顧朗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涌上唇邊:“我在想進(jìn)出塵便是舉派歡騰,若有朝一日,有人當(dāng)真飛升成功,那不當(dāng)是舉世同歡?”
說罷。等了半晌,不曾等到葭葭的回答,顧朗轉(zhuǎn)頭看去。但見葭葭雙目晶亮的而看向那璀璨的夜空。一時只覺天際的星辰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她那雙瞳子一般閃亮。
“這一天會來的!迸扪壑忻鞴忪陟。“也總有那一日,會舉世為我們同歡!甭曇糨p柔卻堅毅,那一瞬間顧朗忽地憑空生出一種想法:那一天會到來的,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