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身懷的秘密,并未告知師尊,請師尊責(zé)罰。”葭葭不愿在他面前玩那等文字游戲,沒成想曾經(jīng)感慨的赤誠,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以誠感之,這萬萬不當(dāng)是一個修至出竅的修士所當(dāng)做出的決定,她卻偏偏做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沖動么?不是。深思熟慮之后,卻仍是這個決定,葭葭清楚自己一開始就不可能是心冷目明,大道無情的修士,她自有自己的情,親情、友情、師徒情,哪一樣,她都不愿輕易割舍。
情誼,重之。無情無義,出世,大道無情于她來講太遠,遠到夠不到邊際,既一開始已堅持了大道有情,她便會一直這般走下去。
“起來吧!”秦雅看向四周,院門已關(guān),他又何嘗不知這是自己弟子的一片心思呢?此事不愿他人知道,若是院門打開,這般大喇喇的一跪,因他身份敏感,恐怕明日昆侖之上便會傳出無數(shù)猜疑,心思玲瓏而不知曉,很多事情,信手拈來,更似是身體的一種本能。
秦雅閉眼合目,眼底現(xiàn)出了幾分欣慰之色。
面前的女修應(yīng)言站了起來,低首斂目,看起來甚是乖覺,修真者,尤其是如她這般少年得志,早早結(jié)了丹的修真者容貌永存,或許在他人眼里,她已是師姑,年歲已然不小,若是凡人,如她年歲之時應(yīng)當(dāng)早已闔然老去,兩鬢白發(fā),但在自己看來,她與顧朗永遠是當(dāng)年青澀的丫頭與稚嫩的小子,這一點,不會因為年歲的增長而輕易改變。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隨為師進屋!彼皇莻喜歡緬懷過去的人,不過稍稍記了一番初見她時的模樣,心下早已軟了。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這話他私以為并不妥當(dāng)。只要懷璧,只要那“璧”足夠傾世絕立,便是有罪的,不管是匹夫還是新進的精英修士,實力不到傲視天下群雄之時,那便永遠是有罪的。
部分修真者修大道無情,卻與最初的大道無情所相悖,早已不是當(dāng)初無情之道最初創(chuàng)立時的灑脫與游離眾生之外,而是修無情大道,斬情絕愛,只!坝敝蛔,追求世間一切至寶,妄圖將一切至寶收為己用,這便是奪寶殺人最初的起源。
第五百四十六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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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應(yīng)了一聲,跟隨秦雅進了屋。
房門虛掩,伴隨著輕微嘆息聲的談話自屋中隱隱傳來。
“掌門并不清楚你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是卻知你丹田之處有顆綠珠,靈氣環(huán)繞!鼻匮诺穆曇羝胶投察o,總能輕易叫人放下心頭的枷鎖,“他并非劍修,而是真修,身懷神通大觀尋源之術(shù),瞧出你丹田之內(nèi)的事物絕非普通法寶!
葭葭眨了眨眼,靜靜的盤腿坐在秦雅下首,向他看去,聆聽著他口中所說。
“世人多以為梅七鶴除了寬和大度、鞠躬盡瘁之外,修為之流都算不得上佳。但為師與他多年交情,卻是知曉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內(nèi)幕。昆侖掌門,并非庸庸碌碌之輩。旁的不說,就這一招大觀尋源的神通,就足以讓他隱于暗處而看穿太多事物,沒有瞳術(shù)、沒有通析眼,沒有觀氣術(shù),有又大觀尋源!鼻匮耪f罷目光轉(zhuǎn)向葭葭,下巴微點,“他看不出你體內(nèi)事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樣不遜于昆侖混沌五行鏡與八寶如意鏡的神器!
這世間但凡涉及到神器便要叫人好好思慮上一番了。如昆侖,縱使坐擁兩大仙器,這良藥神器卻不屬于昆侖任何一人。而是整個昆侖所有的。就如他們從上古神祝良墓穴中得來的上古神兵。也并未聽說過歸屬于一個個人。而是為門派所掌握。
縱使因為與師尊的交情,梅七鶴并未對他人提及,在昆侖境內(nèi)并未傳開,但葭葭明白,自己需要向昆侖提個交待。
葭葭沉默了片刻,心念一動,忽地身體前傾,看向秦雅:“師尊。得罪了!”
秦雅挑眉正訝異間,只覺手被人一拉,劍氣自動護住,好在被他及時彈壓了下去,再回首,卻見周圍情景陡轉(zhuǎn),下一刻已身處一片空曠境地之內(nèi)了。
但見此地靈氣濃郁,山青而水秀,有一修士——如花;一男童——玄靈;一靈獸——小丹,三只雙目圓睜。正驚訝的看著他。
靈氣環(huán)繞,放眼望去。靈植成畝,多數(shù)年份不低,更有甚者,一旁有萬年以上的天雷竹,生出了變異。當(dāng)然,他并未錯漏不遠處那兩株結(jié)嬰果樹。
他心道:結(jié)嬰果天性特殊,長到旁的土地之上很難成活。是以每門每派,對結(jié)嬰果數(shù)量的發(fā)放都有嚴(yán)格控制。她倒好,一人種了兩株結(jié)嬰果樹,不過修為已至出竅,這結(jié)嬰果大約在她眼中也就是個味道不錯的果子吧!
有水,有山,有靈獸。靈氣濃郁而逼人。如花與那靈獸,秦雅都成見過,是以并不奇怪,真正讓他存疑的是那幼童。
不過陡然間,瞳間光芒擴散,亮點成線,呈六芒之星。六芒星微微旋轉(zhuǎn),瞳中流光溢彩,半晌之后,溢彩散去,再看時,那瞳子與旁人的并無異樣。
雖然不過瞬間發(fā)生的事情而已,秦雅卻已目露了然之色:“器靈?”
玄靈冷哼了一聲,葭葭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不錯,師尊說的不錯,它確實是這里的器靈。”
“為師觀之年歲至少十萬年有余,想來你這物也來歷悠久了吧!”
葭葭點頭。
“倒是如世外桃源。”秦雅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四周,驚艷過后卻是蹙起了眉頭:這里靈植林立,旁的不說,單說那幾株變異的天雷竹、結(jié)嬰果樹,其價值就不可估量。在梅七鶴尋上他,說明葭葭身懷神器之時,秦雅隱隱已有所察覺葭葭恐身懷秘寶。
可是即使心中早有準(zhǔn)備,在看到這樣的秘寶之時,卻還是叫他覺得想象匱乏。當(dāng)真是一座隨身的寶庫:這樣的東西若是傳了出去,秦雅幾乎可以預(yù)見,他的弟子將遭受到多少人的追殺,天下隱于世間的高手將層羅迭出。
這樣大的秘寶,就是他見了都驚艷不已,更遑論他人。如此巨寶之于跟前,還有幾人能守得住那最后的底線?天下高手傾巢而出,追殺一人,即便是他,在天下修士的圍攻之下都只余一條死路,更遑論是如今不過方才出竅的葭葭。
修為無止境,當(dāng)真是修為攀的愈高,愈會發(fā)覺自己能力之淺,出竅期的修為,在天下數(shù)十上百個出竅期,幾十個藏神修士的圍攻之下亦只有死路。
秦雅恍然間發(fā)覺自己這個徒弟身上懷有的秘寶實在是太大了,若是將此事抖出來,恐怕他亦無法護她周全。
“如此秘寶,不說出來也并非你的錯!鼻匮诺偷蛧@了一聲,“只是可惜,掌門已然發(fā)現(xiàn)了!彼吹那宄砸蚕嘈琶菲啁Q能看的清楚這秘寶倒手絕對是催魂的利器。
但是一則他并不知曉梅七鶴有無告訴他人葭葭身懷此等秘寶之事,二則梅七鶴是昆侖的掌門,多少年的交情了,他秦雅雖然行事明白方正之道,卻也有圓滑之處,更遑論葭葭是自己一手看著成長至今的弟子,他有私心,愿意隱瞞,但是梅七鶴的話,恐怕就不盡然了,就是多年的交情,才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在梅七鶴的心中門派利益將放至一個什么樣的位子之上。
門派利益之于梅七鶴永遠是至高無上的所在,自知曉葭葭身懷神器,他便已有心將這神器變?yōu)槔龉灿。從這個角度之上,他無法說出梅七鶴的錯處,不僅如此,作為執(zhí)法堂首座,還當(dāng)助他一臂之力?墒撬菆(zhí)法堂首座的同時,還是師尊,作為師尊,明知葭葭并未錯,難不成還要行落井下石之舉么?他不想也不愿。
頭一回,秦雅發(fā)現(xiàn)了執(zhí)法堂首座與師尊這兩個看上去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身份之間的矛盾。當(dāng)兩個身份矛盾之時,是選擇做一個嚴(yán)厲的首座,還是做一個護徒的師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葭葭垂首不語,秦雅沉默了許久,終是微微搖了搖頭:“我等出去吧!”
不過電光火石間,人便又從世外桃源回到了藏劍峰之上,桃源雖好,卻也終需回到現(xiàn)實之中,就如留在那一片世外桃源之處終究不是上策。
又一聲嘆息響起,葭葭記憶之中,這還是頭一回聽到師尊如此多的嘆息聲。
“師尊,這寶物雖好,卻有一個特性,唯有身懷空間靈根的人能夠認主!拜巛缫娝麌@息不已,卻并不似秦雅那般消極,很是樂觀的說道。
據(jù)玄靈所說近百年間只碰到過她、死去的蘭菊與蕭璃雪三人身懷空間靈根。蘭菊已死,至于蕭璃雪,葭葭明白,這等秘密,不論是梅七鶴還是他人都不會隨意讓一個并不知曉昆侖辛密的人參與其中,可說在所有可能喚來嘗試的人中,也尋不到一個身懷空間靈根之人,完全沒有必要這么悲觀。她原先所擔(dān)心的完全便是師尊知曉自己并未告知他這個秘密,可能會失望;因此可說葭葭與秦雅所擔(dān)憂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秦雅苦笑了兩聲,葭葭可以想的這般簡單,他卻不可以。退一萬步講,若當(dāng)真這寶物只有葭葭一人能夠控制,這才是最最糟糕的事,他手掌昆侖實權(quán)多年,明白此事若為昆侖知曉,葭葭作為昆侖弟子,就需不遺余力的為昆侖作出自己的“貢獻”。
從今往后,自由便成妄想。若是葭葭不愿意,昆侖有的是辦法讓她進退維谷,無法進入空間之中。這種失去自由的束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將會讓一個原本前途大好的修士便成何等模樣?
凡人所書“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若是之前群修無法體會,那么到真正失去自由之后,便會明白,這一點足以摧毀一個真正的天才修士!
不過雖說心中明白,秦雅卻并未戳破她的美好意愿,沉默了半晌,終道:“葭葭,你且回去吧!莫怕,為師定會盡力而為!”
葭葭應(yīng)了兩聲,只覺渾身肩頭一松,再加上有師尊這句“鐵口錚錚”的保證,是以聽了秦雅幾句囑托,便退了下去。
才退至門口,便遇到了匆匆聞訊趕來的梅七鶴,在門口正遇上了梅七鶴,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片刻之后,葭葭率先回過神來,笑瞇瞇的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開。
梅七鶴被她一臉笑意的模樣弄得一頭霧水,卻還是一甩袖子,進了東來閣。
收了防護法陣,以控物術(shù)重新清理了一番院落,院中那株桃花開的愈發(fā)燦爛,根枝矍鑠,葭葭伸手拍了拍桃花樹,自言自語的嘟囔了起來:“種在本真人的院子里,定是養(yǎng)的極好,才胖成這樣!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陣大笑聲自門口傳來:“哈哈哈,我說你還當(dāng)真好意思,哈哈哈!平日里看你正經(jīng)又規(guī)矩,沒想到,倒是得了諸某幾分真?zhèn),一樣的自戀!?br />
第五百四十七章 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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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抽了抽嘴角,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瞧那吊兒郎當(dāng)?shù)囊性陂T框上的那人,不是諸星元又是誰。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諸真人有什么事?”葭葭自認為自己是算不得聰明,卻也不笨,諸星元為人懶散,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會心血來潮,無事跑到她這里來同她聊天?葭葭可不記得自己與諸星元又這么硬的交情。
諸星元面上舒無尷尬之色,她既是那么直接,自己也不好拿喬,是以干咳了兩聲正色道:“一回來便去尋首座?倒是巧的很,方才宗務(wù)殿有個執(zhí)事忘了掌門交待的事,受了掌門一頓呵斥。算時間,你當(dāng)是碰到掌門了吧!不知諸某可否問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葭葭挑眉,她關(guān)起門來向師尊交待了是不假,但也是關(guān)起門來,她可不是大嘴巴,沒道理有喜歡自己的事被所有人都知道的怪癖,更何況諸星元此人在她心中實在是心思詭譎的代名詞。
是以她挑眉,反問諸星元:“諸真人憑什么以為有事發(fā)生?”
諸星元聳肩,似乎對葭葭拒不承認一點不意外。他笑道:“你大約不知道吧!大約五六年前,適逢首座閉關(guān)沖擊出竅后期,諸某與顧朗一同在外護法,但見深夜一道傳訊符疾來,掌門匆匆離開,直到第二日黃昏方才歸來,一回來便是問首座是否出關(guān)?而后又三番兩次前往我峰宗務(wù)殿詢問你可否歸來,但是諸某什么風(fēng)聲都未收到。那便說明,此事當(dāng)與你有關(guān),若不然,旁人諸某想來哪怕只是猜疑,也早被掌門帶回來了,萬萬不會等到現(xiàn)在!
葭葭心道原來如此,不過就是攤了攤手,做了個不知道的表情,就是不承認。他能奈我何?
拒不承認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諸星元笑著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方欲離開。不過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給了她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你自求多福吧!”
葭葭渾不在意,更何況又得了師尊那句“盡力而為”的保證,便將此事暫且拋到了腦后,將住處打掃了一番,這才搬出浴桶。準(zhǔn)備沐浴,連路的辛勞,區(qū)區(qū)凈水咒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沒有什么比沐浴一番更難能解除疲勞的了。
她這里自在安逸,卻不曾想到離她住處不過數(shù)步之遙的東來閣內(nèi)。百年交情的二位因為她的關(guān)系談話間竟成了劍拔弩張之勢。
“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梅七鶴與秦雅相對而坐,二人面前的兩杯茶盞沒有半點動過的痕跡。燃起的青松香燒去了長長的一段,折落在香爐之中,香尖之處明明滅滅,讓人難聞究竟。
秦雅沉默了片刻,動了動唇,還是什么都沒說。
“你莫告訴我那丫頭是個喜好在自己身體里動手腳的怪人!”梅七鶴說話間嘴角現(xiàn)出了一絲譏誚。說葭葭是人體藝術(shù)愛好者,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秦雅抬眼看向梅七鶴,半晌之后,終于開口道:“此事,你可還告知了他人?”
梅七鶴眉頭一蹙:“何意?”
“那物是我得來的,只是情況特殊,暫且寄放在她那里而已。”
“你得來的?”梅七鶴狐疑的上下打量著他,動了動唇,卻并未說什么,只是眼神似笑非笑的等待著秦雅接下去的話頭。
“不錯,我得來的!鼻匮诺皖^,不去看他,“掌中須彌,芥子空間,不過芥子空間爾,一個容身之所罷了。小徒為女子,自然有所偏愛,恐她在外行走遇到危險,便給了她這么一個保命之所而已!
“你以為我會相信?”梅七鶴撇了撇嘴,“我又不曾看過,怎知是真是假?”
就是知曉他有大觀尋源的神通,才萬萬不能讓他進去,即使毀去葭葭芥子空間中的靈植,單單一個靈氣濃郁的修煉之所,作為昆侖的掌權(quán)者,怎么可能放過?更何況,那土地恐怕與別處的不同,若被他看出究竟來,這就遭了,是以萬萬不能讓他進去。
“你不信我的話?”秦雅這才抬頭,目光之中暗流涌波,“那是芥子空間,秦某敢以心魔起誓!”
“心魔起誓就免了!泵菲啁Q面色一僵,怒意盛起,指著秦雅怒罵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先前不說,偏偏等到她回來之后再說!分明是行那保全座下弟子之舉,秦雅,你公私不分,當(dāng)真沽名釣譽之輩。”
什么藏劍君子,分明是沽名釣譽之輩,公私不分,偏袒之心昭昭若揭,梅七鶴瞪大一雙虎目:“但凡超品的神器、仙器那一樣不是由門派所掌控的?”
這話說的不錯,如昆侖的混沌五行、八寶如意這等事物便是由昆侖所掌握,為昆侖共有,不單單是昆侖一派、蜀山、魔門皆是如此,未有例外。
秦雅垂首:“你就當(dāng)是秦某私心作怪,不愿上繳門派好了!
“你……你……你還真以為我不敢動你了不成?”梅七鶴氣急敗壞,一時口無遮攔。
秦雅閉目不語,分明是任君處之之舉。
看他這般非暴力不合作的態(tài)度,梅七鶴甩袖起身,轉(zhuǎn)身行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此事,我已告知了伏真人。你好自為之吧!哼!”
掌門怒極甩袖離開藏劍峰,此事不到半日便傳遍了藏劍、太阿兩峰。畢竟梅七鶴與秦雅的交情乃是眾人有目共睹,眼下居然當(dāng)眾甩袖相向,這是群修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一時間猜疑紛紛,而整整幾日未曾出戶的葭葭卻是還不曾聽聞此事。
一連休整了數(shù)日,葭葭終是接到了展紅淚的傳訊:“葭葭,你總算回來了,休整了幾日,可恢復(fù)元氣了?若是恢復(fù)了,便來太阿峰吧,近日段玉那娘泡下山尋了些好玩的物件,速來觀看!
這封傳訊,委實是葭葭所收到的所有傳訊之中最直白的一封,葭葭哭笑不得,卻還是應(yīng)邀去了太阿峰。
才行至路上,但見修士三五成群,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也未在意,便直往太阿峰行去。
正是一年春時節(jié),太阿峰之上橫花錯柳,云霧飄渺,當(dāng)真是端的一幅仙家氣象!
葭葭船花入柳而去,行至了整個昆侖最為奢華的所在——天機殿!
許是來的巧,她人方行至這里,便見大門正開,水晶搖椅之上懶散斜坐的女子與她對了個正著,葭葭當(dāng)下拱手一禮:“見過燕真人!
“免了!闭f話之人吐氣如蘭,不知從哪里尋來一把鑲滿水鉆的團扇,燕錦兒輕輕搖著,充滿媚意的雙眼微微瞇起,“你如今修為已是出竅了吧!比我這個元嬰大圓滿更上一層,今后見我,這跟秦雅學(xué)來的客套虛禮就免了吧!”燕錦兒沖擊元嬰之時,經(jīng)脈受損,身體輕易不能歷得天劫,這傷,說白了,就是需要養(yǎng)的,好在她也不急,循序漸進,總有養(yǎng)好的一天。
葭葭神色不變:“燕真人相教提點之恩,弟子不敢或忘!”
“相教提點?”燕錦兒柳眉高高揚起,半晌之后,好笑的搖了搖頭,“算了吧!我怎么不記得了?來找紅淚的吧,她在偏殿,玩去吧!”說罷,懶懶的以手捂唇,打了個哈欠,“下去吧!”
聲音高揚,帶著不可一世的張揚與孤傲暗藏其間,看著這一座無一處并非精工細雕之所,原本到口的話被吞了下去,燕真人現(xiàn)下挺好,何必再提及當(dāng)年呢?當(dāng)年早已過去了,比起那個小女兒嬌態(tài)的燕真人,還是眼前這個更讓她舒服,似乎與生俱來的,燕錦兒就當(dāng)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