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修微微瞇了瞇眼,眼底閃過一絲精明之色,“你如何看?”
“阮三真人目光短淺,弟子愿為真人差遣。”那執(zhí)事躬身一禮,低頭出聲,沒有半點遲疑。
阮思修看了他片刻,最后伸手碰了碰動了動耳朵:“竟是你的真話。”就在方才,阮思修不發(fā)一言便對眼前這位使出了聽音之術。
“自然是真話。”執(zhí)事垂著雙手,一臉坦然,“今日我將此事告知了阮真人,想來他們不會輕易放過弟子,這宗務殿的執(zhí)事,弟子怕是做不下去了。愿為真人差遣!
看了他一會兒,阮思修唇角勾起:“你不錯!鳖D了一頓,他又道,“既然如此,本座有事要你去做,事成之后,本座自不會虧待你”
第四百六十九章 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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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修這邊暫且不提,便說葭葭帶著阮瀟瀟卻并未回明昭峰,而是直往太阿峰行去。
“方才多謝連真人了!比顬t瀟坐在葭葭的飛舟之上一開始還有些忐忑,片刻之后,便連聲向葭葭道謝。
見葭葭似乎心情不錯,阮瀟瀟想了想,便又問道:“連真人將要帶瀟瀟去哪里?”說這話時,她面上的忐忑一顯無遺。
“太阿峰!陛巛缟裆,光看面上,很有幾分不辨喜怒的味道。
“哦。”阮瀟瀟手里攥著自己的衣角,抬頭看了眼葭葭,雖然幾次動唇,可到最后都不曾開口,只乖巧的跟在葭葭的身后。
過了云水長堤,方才行至太阿峰之上,葭葭便按下了飛舟,與阮瀟瀟一道走了下來。
阮瀟瀟只看著葭葭,等她的動作。
“可知我昆侖的李樂山李真人?”葭葭頓了片刻,反問阮瀟瀟。
阮瀟瀟狐疑的看著葭葭,點了點頭:“李真人是我昆侖的說法長老,弟子自是認得的!
“他也精通煉丹之術,今日我便給你一個機會,端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陛巛珉p目與阮瀟瀟對視,目光清冷如水。
阮瀟瀟呆呆的看向葭葭,即使方才還因為李樂山的名字激動不已,現(xiàn)下卻已然冷靜了下來。她沉默了片刻,忽地朝著葭葭的躬身一禮:“多謝真人提點。弟子知曉了!
葭葭復又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阮瀟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行過太阿峰的宗務殿。葭葭腳下不停,阮瀟瀟也不過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這是她第一次到這太阿峰上來。這若放在平時,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可現(xiàn)下卻是真真切切的實現(xiàn)了。阮瀟瀟心中有些唏噓,只是腳下卻加快了腳步,緊緊的跟在葭葭的身后,放佛溺水的人所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這一行,便行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待到那熟悉的丹藥味傳來,阮瀟瀟吸了吸鼻子,恍惚間似乎有些明白了葭葭的意思。
“李真人每日這個時點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便把你送到這里。余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你有上好的靈根,只消表現(xiàn)的稍稍不錯一些,以李真人性子,必然愿意收你為徒!陛巛缫浑p剪瞳微微瞇起,悠悠的敘述了起來。
李樂山不比秦雅。他的弟子不少,當然得他真正另眼相待的卻沒幾個。雖說李樂山與師尊的關系有些微妙,但他二人之間有所競爭這一點就是葭葭也看的出來。以阮瀟瀟的靈根,要打動這收徒就似買東西一般直往兜里塞的李樂山是輕而易舉的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今李樂山門下弟子當真可用一窩來形容了。
“多謝真人!比顬t瀟朝著葭葭拱手行了一禮,“提點之恩,瀟瀟沒齒難忘,今后若有所思差遣,定然在所不辭!
“好!陛巛琰c了點頭,神色淡淡,“盼你來日還能記得今日的諾言!
阮瀟瀟面上一肅,伸出右手,指尖朝上:“昆侖弟子阮瀟瀟今日起誓,定不忘連真人提點之恩,來日連真人若有所差遣,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違此誓,叫我飽受心魔之苦,終身不得進階!
葭葭沒想到阮瀟瀟居然會發(fā)這么重的誓,愣了一愣,她既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誠心,她連葭葭自也不好太過吝嗇,想了想,又提醒她:“拜師容易,但李真人門下統(tǒng)共已有三十余人。如何從中脫穎而出,又不能擋了他人的路,這是最重要的!
“弟子明白了!比顬t瀟目光一閃,復向葭葭行了一個高禮,轉身向那一片丹房走去。
葭葭不便久留,看了一眼,便踏上了返回藏劍峰的路途。阮瀟瀟手中有這么好的一張牌,之前困于潛水卻是因為被明定城阮氏一族所禁錮住了,如今她禁錮已解,若是還不能成功,那便不值得她費心了。
葭葭駕馭著無鋒劍,那速度更似游山玩水一般的劃過天際,落至藏劍峰之上。
現(xiàn)下天色將黑,執(zhí)法堂之中早沒了人影,葭葭往里探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只繞過執(zhí)法堂,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在離自家院子還有百步之遙時,便見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已在那里等候了許久。
葭葭愣了一愣,以她的目力,自然一眼就辨認出了那是何人,不禁加快了腳步,行至那二人面前:“師兄,子橋。”
“見過師姑!弊訕蚨松沓巛缧辛艘欢Y。
葭葭擺了擺手,只將目光轉向顧朗:“師兄尋我何事?”
“師尊明日修沐,準備去道場指點我們一二。我便是來通知你一聲,明日莫忘了去道場!鳖櫪蕭吡艘谎圯巛缒_下軟底鑲邊女靴,在看到鞋面之上沾染上的灰塵之時,這才后退了一步,仔細打量了一下葭葭,半晌之后,意味深長的開口了:“你今日倒是忙!
葭葭笑了笑:“時不我待!
顧朗點頭:“既然這樣,那便要抓住了!
他二人說的通暢,可苦了子橋,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二人,完全不明白他二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與顧朗和子橋告了別,葭葭轉身回屋,很是自然的布起了防護法陣,委身鉆入空間里頭。
才一踏入空間,便見玄靈身旁的石面上擺著大大小小幾十顆丹藥,見她進來,當下便伸手指向身邊的丹藥,解釋道:“如花練成的丹藥,你要來看看么?”
葭葭走上前去,瞧著這一溜煙的幾十顆丹藥,深覺無奈:但見這丹藥大小不一,甚至還有幾顆夾雜著怪味,面上有裂紋的更是占了絕大多數(shù),不過比起前些時日的顆粒無收,卻是要好了不少。
如花耷拉著臉,一副閑愁幾許的樣子。即便混沌遺世里頭只她一人需要用到這些靈植?梢暂巛绲男宰樱膊粫芍S意使用。早在煉丹之初,便給她劃分了一片土地,讓她自給自足:“用多少靈植,便莫要忘記再種上去。如此循環(huán)往復,方為永恒之道。”那聲音言猶在耳。
而現(xiàn)下葭葭替她圈出來的那一塊地方,便只余一些百年份的靈植和大部分幾十年份的靈植了。
不過如花雖說無奈,卻也沒有由著性子胡來。葭葭看了一眼一旁的玄靈,想當年如花這么可說有些冥頑不靈的人,竟不知什么時候已這般自覺遵循起這小世界里頭的規(guī)則了。
葭葭盯著如花看了片刻,這才收回了目光。一早見她進來的小白,歡快的跑了過來抱上了葭葭左腿,整只獸就這般掛在她的腿上,葭葭走動,它也到東,葭葭到西,它也到西。
因心中有事想要問師尊,是以第二日,天方才蒙蒙亮,葭葭便抱著小白趕到了有容道場。
原本以為她是最早到的,豈知踏入其中,竟看到師尊與宋無暇相對而立,與平日里那廣袖翻飛、衣袂翩翩的高人風范不同,細看,這二人額上都出了不少汗珠。葭葭目光向四周掃去,在看到地上一東一西躺著的斷刃時,頓時了然。
她不過才踏入其中,秦雅與宋無暇齊齊回首向她看來,葭葭心中一記咯噔,卻還是朝著他二人行了一禮。
因為葭葭的進入,他二人方才那對陣的勢壓也緩了下來,秦雅更是轉身向她走來:“怎來的那么早?”
葭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雅,見他面上的表情似乎與平日沒什么兩樣,這才緩緩回道:“弟子有事想問師尊!
“哦?何事?”秦雅接過宋無暇遞來巾子擦了擦臉,葭葭見他頭發(fā)有些散亂,倒比起往日里神壇之上的人物,多了幾分人氣。
“如花的事!彼徽f了“如花”這個名字,想來宋無暇即使聽到也聽不懂什么。
“她那長相,出現(xiàn)怕是要壞事。此事我雖已告知了燕真人,但還是……”秦雅一雙清亮的鳳目轉至葭葭身上,搖了搖頭。
看來如花還只能做那“見不得人”的黑戶,葭葭嘆了口氣,心道她只能在空間里頭長住下去了。
見葭葭神色有些低落,秦雅沉思了片刻,終松了口:“也并非沒有辦法,在更為久遠的傳說里頭,有女媧造人的故事。傳聞并非空穴來風,用泥土……想來也是可以的。為師認得一個這樣的人,待這段時日過去之后,為師便帶你走一趟!
原本以為此事怕是不成了,哪成想竟然還有這峰回路轉之時。君子一諾值千金,葭葭知道這事多半是十拿九穩(wěn)了,當下大喜:“多謝師尊。”
“謝就免了!鼻匮艛[了擺手,“為師方才與宋真人交了手,去清洗一番便來!彼硇韵矟,出了一身汗,總是有些不舒服的。
然而秦雅話音剛落,便見顧朗帶著莊子橋,后頭跟著有些將醒未醒的蘆荻走了進來。
“師尊左右都要指點我們,不必急著走。”顧朗進來的時間巧,自也聽到了秦雅方才那襲話。
“嗯?”秦雅右眉一揚,“你覺得為師指點你等,需要出汗?”
顧朗唇角微翹,雙目亮的驚人:“那可不一定!葭葭,還不動手?”
第四百七十章 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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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顧朗說完,葭葭便已出手,一手出拳正面對上了秦雅,另一手卻食指與中指雙指并攏,凝聚靈氣直點秦雅閩中穴。
秦雅眉間不過略微蹙了一蹙,便舒展了開來。他本就不是那等刻板不知變通之人,現(xiàn)下見葭葭與顧朗竟敢主動出手,不由雙目一亮,多了幾分興致。比起頑固,刻板的弟子,明顯,他更喜歡知靈活變通的弟子。
即便是突然出手,葭葭也不忘虛晃一招,一拳直襲他面門,然而這一拳雖然來勢洶洶,可真正要出手制住他的那一招卻是那直點閩中穴的兩指。
不過一瞬間,不管是出于身體本能的反應,還是腦海中思量的對策,都已屬不錯。秦雅心中暗贊了一聲,然而在他面前,這些虛招卻是無所遁形。
他一手伸來,出手的軌跡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弧度,行至頂端對上她那一拳之后卻急轉而下,葭葭只覺一道大力猶如延綿不絕的潮水一般涌來。她知曉這是師尊特意控制了力道,并無傷她之心,只是與師尊對上的那一拳,卻自拳頂開始寸寸酸軟了起來,葭葭猶顧不及,直到此時。還牢牢記著點向閩中穴的手加快了速度,卻還是恰巧撞上了師尊似慢卻快的出手,恰巧對上了那弧度的末梢。
她一個翻身向后退去。秦雅另一只手卻似長了眼睛一般,直沖顧朗同樣來勢不小的一拳。
葭葭身翻自半空之中卻又轉向一腳踢了過來。她身形靈巧,韌性極佳,這等動作,對她來講當真是再簡單不過,三人出拳你來我往間密不透風,當真是招招行云流水,見縫插針
快速清洗了一番復又回到道場的宋無暇見此情景愣了一愣。不知不覺間,竟是看的連手中拿著的巾子都掉在了地上。
顧朗的招式廣而霸道,招招正面相擊;而葭葭的招式卻截然相反,柔中帶剛。招招入內,專掐死角,完全想不到她下一刻會出什么樣的招式,叫人防不勝防。兩手對上完全不一樣的兩人,也虧得秦雅直到如今還面上帶笑。
兩手一剛一柔。想來那滋味定然不會好受。
“這二人,頗得秦雅當年風范,果然是他悉心教導出的弟子。”宋無暇看了半晌,嘆了口氣,神色肅然:“不錯!彼剿匦惺聡乐。能得他夸贊的實屬少數(shù)。然而雖然出口夸贊,可此情此景卻叫他思及自己座下弟子凋零,唯一有一個有望執(zhí)掌斬神刀的林謹然,又早早的去了,當真是叫人唏噓不已。
道場之中見招拆招,正是難解難分之時,子橋默默的看了半晌,忽地行至宋無暇耳邊,說了幾句。那宋無暇登時雙目大亮,看向場中,喊道:“秦雅,你出汗了。”
拆招中的秦雅鳳目一轉,手下微微用力,將那二人推了出去,嘴角卻控制不住的翹了起來:“還行!
這二字雖說有些突兀,可在場的卻均知他是說的顧朗與葭葭二人。
葭葭落了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瞟了一眼一旁的顧朗,見他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去,額上透出了不少汗珠。
“子橋!鼻匮耪f話間已行至他們身邊,目光轉向子橋。
“師公。”子橋取下背上的石劍,雙目晶亮的向秦雅看去。
秦雅掃了一眼一旁神色茫然的蘆荻,微微搖了搖頭:“你與你小師姑,封了靈力,對上一場與我等瞧瞧!
蘆荻微微驚訝,隨即拍了拍手,嘴巴嘟起,似是有些不高興,莊子橋算得她的小輩,與小輩對招總有些丟臉面的。不過她也知曉,此話既自秦雅口中說出,就不容她辯駁。于是便赤手空拳的行至道場中央,看向子橋似笑非笑:“子橋,一會兒可要手下留情!”
子橋怔了一怔:“小師姑謙遜了,這話當子橋說來才對!
葭葭看著道場里頭的二人,正愣神間,卻聽顧朗傳音于她:“其實她與子橋實力相差不多,且子橋入我門下與她入師尊門下時間相差無幾,他二人交手,其實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葭葭點了點頭,輕應了一聲,怎么說談論的二人現(xiàn)下都在道場里頭,否則他二人光明正大的談上一談也是無妨的,蹙眉看了會兒場中的二人,葭葭問顧朗:“他二人交手,你更看好誰?”
顧朗沉默了半晌,卻沒回答,只反問葭葭:“你覺得呢?”
“蘆荻小聰明有之,但是心浮,目光也有些短淺!陛巛缭u判道。
“你的意思是最后子橋會贏?”顧朗抬眼看向葭葭。
卻見葭葭搖了搖頭:“即便我不喜她,但是這一場她卻十有*能勝。”
她前后話語分外矛盾,顧朗轉頭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將注意力放到了場中的蘆荻與子橋身上。
子橋是顧朗目前為止僅有的一個弟子,雖是明光真人家族中人,性子卻與明光真人截然相反,不僅是顧朗,就是葭葭也很喜歡這個師侄。
認真、踏實、靈根不錯、天賦也好,最最重要的是品行沒的挑,雖說不過才教導了兩年多,但與他多數(shù)同齡人甚至同靈根的修士相比,子橋絕對屬于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