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詹現(xiàn)下金丹中期,但比起葭葭來卻是實打?qū)嵉男羞^不少任務(wù)的,也打過不少頭陣的。是以以閱歷來看,雖說也算不得老資格,可比起葭葭卻是要豐富上不少。
初至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之中,對于莊子詹來講,首先要做的便是了解這座孤島?墒且匀缃竦那閯輥砜,他二人是不可能有這個機(jī)會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某些方面,莊子詹與葭葭的想法倒是一致的。什么都沒有自己親自探查一番來的要好,就算有什么,也能盡早為自己尋得一條退路。
葭葭朝他點了點頭,莊子詹之言也正說出了她心中所想。只是,既然那位邱真人下的令,連衛(wèi)東都沒有離開法帳,他二人若是擅自行動,想要逃過邱真人的眼睛,恐怕實屬不易。
“我……”她方才說了一個字,莊子詹只看到言笑晏晏的葭葭突然神情一肅,猛地轉(zhuǎn)過了頭去。莊子詹當(dāng)真鮮少看到葭葭如此的反應(yīng),連忙分出神識,順著葭葭的目光探去,卻什么也沒有。他狐疑的回頭,剛要說話,卻見葭葭臉色不大好看的朝他笑了笑,只說出的話卻叫他背脊生寒:“方才,有殺氣!
她說殺氣,而不是神識所感覺到的。莊子詹眉峰動了動,可心中卻早已轉(zhuǎn)了千轉(zhuǎn)。他出身明定城莊家,莊家在整個明定城來看,不過出了幾個金丹真人而已,現(xiàn)下莊家族人中修為最長的也不過是金丹后期的明光真人,奈何卻是個不大靠譜的。是以,在明定城中的修仙世家里頭只能算一個小小的家族。
比起明光真人,其實族人更看好的是他,這一點,他莊子詹雖說不算什么驚才絕艷之人,卻也長了腦子,看的出來,也感覺的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一直就明白。是以每走一步都比旁人更加小心,這才走到了如今讓莊家反過來依靠的地步。只是現(xiàn)下莊家適齡的小輩之中,只有兩個雙靈根的,如他這樣的單靈根卻是一個都沒有,而那兩個單靈根修行卻只能算是馬馬虎虎。是以,他莊家可說現(xiàn)今拿的出手的,也不過明光真人與他而已。明光真人,族人早已知曉了他那脾氣了,不會有什么太大作為了。而自己身上的擔(dān)子實際上卻是一點都不輕,為防走錯,他也算是飽覽暗部卷宗,雖然比不上魏探,卻也不差。至少秦首座兩個弟子的記錄,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在暗部,明光真人根本給不了他一點助力,能行至如今的地步,他莊子詹倒可以極為驕傲的說一句,都是靠的自己。除了身懷虛沖劍的絕技之外,他那分析的水準(zhǔn)也算拿的出手。原先,莊子詹便有所猜測,現(xiàn)下更是證實了,這位連師妹恐怕是天生戰(zhàn)意。
果然了不得。莊子詹眉心動了動,目光落到了葭葭線條柔美的側(cè)臉,心中卻是忽地一動:連師妹長的好暫且不說,性子也好,天賦品性無一不佳,又是首座弟子,年紀(jì)輕輕就結(jié)丹成功。況且雖是女流之輩,心善卻不優(yōu)柔寡斷。莊子詹心道:這樣的女修若是沒什么意外,這修途定然不凡。
昆侖獨身的修士著實不少,他莊子詹原本也未在意過這類的事情?裳巯乱坏﹦恿诉@心思,便開始細(xì)細(xì)的考慮了起來。與連師妹雖然交情不深,可相處起來卻也算得上融洽,沒有那等嬌脾氣,也絕對不粘人。更何況,雖然他莊子詹不是什么大能,這長相與天賦若較真起來,也不能算是辱沒了連師妹。
若是,若是與連師妹結(jié)成了道侶,莊子詹抿了抿唇:似乎從各方面看起來都不錯呢!只是,莊子詹抬眼看著皺眉沉思的葭葭,心道:不急,此事還待從長計議。
雖然不過一瞬間,可還是葭葭感覺到了那股殺氣,雖然神識探過去之時已然不見了蹤影,可葭葭深信不疑。不過,她自也知道神識既查探不出來什么,這話說起來恐怕也沒人信,是以朝莊子詹笑了笑,想就此揭過。
不想一抬頭,卻見莊子詹雙目灼灼的朝她看了過來,笑了笑,本就俊秀的臉因著這一笑看起來頗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感覺。葭葭只聽他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的拋出了兩個字:“我信!
第三百一十四章 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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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葭葭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莊子詹笑了笑:“連師妹的話,我自然是信的。這島上龍蛇混雜,自當(dāng)小心行事!彼f著右手一晃,葭葭只看到他的掌心之處忽然多了兩片紙人。
莊子詹抬頭朝葭葭眨了眨眼,葭葭只見莊子詹指間分出一縷神識纏在了那紙人之上。
方才還靜臥掌心,寸丁大小的紙人突然如氣球一般迅速鼓了起來,越變越大。葭葭退后了兩步,只覺不過一個眨眼,眼前便又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莊子詹,那微笑的模樣簡直與莊子詹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這是……”葭葭雙眼發(fā)亮,看著眼前這一切,一臉的不可思議。
“雕蟲小技罷了。”莊子詹抿了抿唇,輕輕一笑,那神情、那模樣,葭葭看了會兒,只覺當(dāng)真是很難分出彼此來,宛若雙生。
她不算笨,看了片刻,自然是明白了莊子詹的意思,當(dāng)下便也從指間分出一縷神識,纏繞在了紙人紙上,不多時,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個一模一樣含笑而立的葭葭。
“走吧!”莊子詹一笑,拉起葭葭向遠(yuǎn)處走去。
走了兩步,葭葭突然回頭,看著那兩位“莊子詹”與“連葭葭”含笑目送著他二人的模樣。不知怎的竟覺得渾身微不可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腳步都不由得停了下來。
“怎么了?”察覺到葭葭的動作。莊子詹也停住了腳步,不解的問道。
葭葭轉(zhuǎn)過身去。指著那兩位含笑而立的“莊子詹”與“連葭葭”,嘴角抽搐:“總覺得那兩只紙人笑的好傻!”
這手段不是第一回 用了,卻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么說。莊子詹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不過比起葭葭多的不僅是閱歷,更是臉皮,沉默了片刻,悠悠的回了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連師妹不必介懷!
“也是!陛巛鐝埩藦埓剑罱K只能嘟囔出了這一聲。點了點頭,卻仍有些不放心,“總這么笑著,應(yīng)當(dāng)會叫人生疑吧!”
莊子詹聽聞卻是眉尖一揚,難得的面上染上幾許得色:“放心,雖是雕蟲小技,卻也甚是好用,”葭葭只聽他說話間對那兩只紙人喝了一聲:“坐下!
葭葭只見那兩只紙人聽話的坐了下來,表情含笑。面色不變。
還不待葭葭說話,莊子詹又下令:“轉(zhuǎn)身!薄芭軆刹健薄
紙人一一照做了,應(yīng)當(dāng)是沒什么問題了。葭葭實在是挑不出刺來,只是。只是為什么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一種很微妙的違和感呢?算了,葭葭搓了搓手臂上起的疙瘩,敗下陣來。對莊子詹笑了笑:“莊師兄,咱們走!
“嗯!鼻f子詹最后讓那兩只紙人做了個背負(fù)雙手。一道含笑看海的動作,便疾走了兩步追上了葭葭。朝她做了個手勢!耙蛭业冗@次是偷偷跑出來的,雖說衛(wèi)真人那里有紙人擋著,可這島不過巴掌大的地方,我等還待小心行事才是,千萬莫要碰上邱真人,否則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嗯,葭葭明白,多謝莊師兄提點!倍苏f話間一前一后穿過了幾個法帳,漸漸遠(yuǎn)離了此處。
行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葭葭腳步停了下來。見她如此動作,莊子詹連忙問道:“連師妹,可是出了什么事?”
卻見葭葭面上竟是難得的一片糾結(jié)之色,滿面茫然,只聽她嘴唇動了動,雖未出聲,可通曉唇語的莊子詹卻一下子便明白了她想說的那兩個字“殺氣”。
“殺氣怎么了?”莊子詹并沒有天生戰(zhàn)意,對比葭葭超乎尋常人的五感,只能靠神識打探,一個不留神便會暴露行蹤的他可說對危險的預(yù)感要比葭葭慢上太多了,不過莊子詹也不是那等偏執(zhí)之人,以人之長,補己之短,他是極為樂意的。
葭葭卻并沒有立刻回話,只是閉著眼睛沉默了片刻,再睜眼時,整個人渾身上下卻不復(fù)方才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警覺:“殺氣又出現(xiàn)了,不會錯的,這邊!
葭葭說話間,已向著里側(cè)走去。
全神貫注于感受殺氣的葭葭自然是沒有精力去思考那么多,可莊子詹卻不盡然,遇事先思索,這已經(jīng)成為了融于他身的一種習(xí)慣。
連師妹帶的路,誠然是追隨殺氣而去?蓵呵也徽f他們二人不熟悉這座孤島,極容易走錯;就說對方既帶殺氣,那就表明是敵非友,有句話叫做窮寇莫追,也不知道那人將要把他二人帶到那里去,若是在那里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莊子詹額間析出了一頭冷汗,正要開口喚住葭葭,忽地自前方射來三枚黑釘,那釘尖泛著的青紫色光芒叫莊子詹連忙脫口而出:“小心,有毒。”
不愧是天生戰(zhàn)意,就在他說話間,連師妹身帶的那把無鋒劍突然出鞘,一個漂亮的劍花,不過一招便將那三枚黑釘打落在地。
莊子詹輕呼出了一口氣,下一秒,只聽人前一向溫和柔弱的連師妹聲音中是他從未聽過的冷意:“劉正,許久不見了!
應(yīng)聲而出的是兩位男修。只遠(yuǎn)遠(yuǎn)瞧著,那一身的戾氣,即便他莊子詹沒有天生戰(zhàn)意,卻也感覺到了來者不善。
正面那個鷹鉤鼻的金丹初期男修冷笑了兩聲:“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你可有一日想到過你這頗為自傲的天生戰(zhàn)意也有成為你催命符的一日?”
看來此人就是劉正了,莊子詹蹙了蹙眉,看向葭葭,卻見她面無表情的看了劉正半晌,片刻之后,將無鋒劍橫在了胸前:“你我之間,必有這一天。劉正,當(dāng)年你修為遠(yuǎn)高于我都不能將我殺了,今日,你我同屬金丹,結(jié)局亦不會改變。”
莊子詹聽著葭葭聲音雖輕,卻是突然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信心。突然明白了許久以前,方入暗部之時,他曾聽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說過的一句話“一個修士的自信不在于他說話有多大聲,表情有多兇狠,而真正在于其心!
看著眼前這個名為劉正的魔修與連師妹,這外表天差地別的兩人,卻偏偏是那個看似柔弱的連師妹叫他感覺到了那股信心。
劉正看了片刻葭葭與莊子詹,又瞥了一眼他身邊的男修,這相對的組合說來也巧了,都是一位金丹初期,一位中期,比起修為來說,可算是勢均力敵。可是,劉正看了眼連葭葭身旁的男修,見他背負(fù)的一把古劍雖未出鞘,可劍鞘之外清氣盎然,一看就不是凡品。還有那男修身上屬于昆侖暗部特屬的衣飾,確實是不容小覷,對上他這邊的人,恐怕一點勝算也無。
只不過名門正派嘛!總是好做面上功夫的,劉正想了想,斜了一眼身邊的男修:“師兄先退下吧!”
他既如此作為,葭葭自是也朝莊子詹點了點頭,莊子詹當(dāng)下會意,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行至一邊,雙眼微微瞇起,緊緊的盯著連師妹與那魔修的動作。
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十分微妙,正是島上一處怪石林的西側(cè)。靠海,只是地上尖銳的怪石,叫人步行起來身形晃的十分厲害。
劉正冷笑一聲,整個人后退了兩步,以一個極為詭異的弧度將身體彎成了“弓”型。莊子詹只看到就在剎那間劉正身形突然彈出,借著彈力,極為快速的襲向了葭葭,那怪異如鷹鉤的右手間靈力波動的分外驚人。
一上來就是大招。
這里正在生死相搏,而數(shù)十里之外的衛(wèi)東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只聽法帳之外突然多出了不少修士的說話聲。心下生疑,因不久前突然開始下雨,衛(wèi)東便執(zhí)了一把油紙傘出了法帳。只見到離這里不遠(yuǎn)處,三五個打傘的修士正盯著中間兩位修士面露異色,指點紛紛。
這原本不是他應(yīng)該管的事情,可要怪就怪他衛(wèi)東眼神委實太好了,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被人圍在中間的兩個修士,正是一早被他應(yīng)允了出法帳逛逛的兩個小輩。
三分惱火,七分怪異的衛(wèi)東走上前去,卻見連葭葭與莊子詹二人正滿面含笑,神態(tài)溫和的看向海中。
“沒什么奇怪的?我昆侖修士遠(yuǎn)在神州,看一會兒海怎么了?”衛(wèi)東不解。
“這位真人,您不知道。 碑(dāng)下便有修士應(yīng)了他,“這兩個人在這里站了半天了,動都沒動過一下。正常修士哪有這樣的,是不是這里有毛病。 蹦切奘空f著十分形象的指了指腦袋。
一旁的修士聞言,連忙應(yīng)和:“是啊,現(xiàn)在下著雨,這兩人不打傘也不避雨,就這么站在這里看海,若不是這兩人身上的靈氣,我等當(dāng)真要以為這是兩座雕像了。”
到哪兒也缺不了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修士,當(dāng)下便有修士偷笑了出來,朝眾人擠了擠眼:“這兩位果然講究情調(diào),想必不多久,這世間又要多一對道侶了。”
衛(wèi)東面色不善的向極有情調(diào),雨中看海的“莊子詹”與“連葭葭”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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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銅筋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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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只說了三個字,衛(wèi)東就已行至“莊子詹”與“葭葭”身邊,伸手拉了一把“莊子詹”,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還未發(fā)覺,不過這一觸手,那感覺便叫衛(wèi)東忍不住挑眉。眼角瞥向“莊子詹”那只手:“扁了?”
他不過微微用力而已,“莊子詹”就扁了,真是紙作的人!衛(wèi)東搖了搖頭。修士的體質(zhì)會連凡人都不如,衛(wèi)東余光瞥了一眼那被自己捏扁的手臂,又看著面上表情始終不變的“莊子詹”與“連葭葭”哭笑不得,不過還是手握空拳,放至唇邊輕咳了一聲:“好了,跟我來!
說話間,圍觀的修士只見那許久不動的兩人總算轉(zhuǎn)過了身子,雖然那面上的神情讓人覺得這兩位大約是腦子不好使,可還是英著衛(wèi)東那不經(jīng)意間散發(fā)出的威勢,不敢再圍觀了,只看著衛(wèi)東出來,將那兩個修士給領(lǐng)了回去。
平心而論,劉正的身手相較于他平時,或者說相較于普通修士來說可以算是極快了。只是,縱這一個借力之下,比起葭葭來卻還是慢了三分,葭葭雙膝微彎,就在劉正身子彈出的一瞬間縱身一躍,輕巧的轉(zhuǎn)了個身子。無鋒劍的劍鞘已然落地。一劍砍向了劉正。
劉正眼中一片陰翳。來不及躲避,大半個肩頭就徹底暴露在了葭葭的眼中。葭葭不能算作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出手間卻絕對不會優(yōu)柔寡斷,當(dāng)下改了劍勢,向劉正肩頭砍去。
不過一個眨眼,“噗嗤”一聲劍入**的聲音。無鋒劍雖說名為無鋒,卻無鋒勝有鋒,絕對是一等一的利器?涩F(xiàn)下這一劍。葭葭明顯感覺到了手中無鋒劍刺入劉正**中時,那強(qiáng)硬的觸覺,逼得無鋒劍停了劍勢。
一擊之下,劉正肩頭血流如注,只是劉正卻不怒反笑,那怪異的笑聲,聽得一旁的莊子詹心神一顫,不有自主的向葭葭看去,卻見她抿著唇,閉口不言。只是面上半點輕松的神色也無。
不知不覺間,莊子詹的心跟著葭葭的動作一道提了起來。“這是……”
“哈哈哈,我劉正練就一身鐵骨,即使你手中那把沒鋒的劍是再如何的神兵利器又怎樣?比不得我一身銅筋鐵骨!眲⒄焐嗵蛄颂虼,那陰測測的模樣,看起來煞是滲人。
說話間他冷笑了起來,一旁看的心驚膽顫的莊子詹本能的出聲:“連師妹,小心!”
就是這眨眼的功夫,葭葭迅速的收了劍,側(cè)了身,退后了兩步,極為自然,那一起一落間的動作當(dāng)真是快到不可思議。莊子詹平心而論,若是讓他來,是絕對做不到葭葭這樣的。只是,只是,葭葭躲過了一邊,卻沒有躲過另一邊,劉正那宛若鷹鉤的右手伸了過來,明明離她還有一指的距離,就在莊子詹剛松了一口氣之時,這當(dāng)兒,以修士肉眼可見的速度,劉正那只奇怪的右手伸長了寸許,食指沒入葭葭的鎖骨邊,雖說被她極快的躲了過去,但是那黑衫之上越來越多的滲出跡象卻是表明著葭葭已然受了傷。
雖說劉正這一擊遠(yuǎn)遠(yuǎn)不如葭葭的那一劍,然而看著葭葭臉色迅速轉(zhuǎn)白,莊子詹心知:連師妹不比那魔修銅筋鐵骨,恐怕傷的不輕。
那比左手長了寸許的右手得手之后,葭葭只看到劉正染血的指尖得意的在她面前晃了晃。葭葭只覺眼前情景似乎有些朦朧,連忙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些,只聽劉正笑的聲音狀若瘋癲:“你再能閃又如何?總有馬失前蹄的一天。沒有一身銅筋鐵骨,挨一下便傷成這樣?昆侖的水平不過爾爾!
若葭葭是以速度見長,常人不容易傷到她,那么他劉正就是以防御見長,這咬牙熬過來得到的一身銅筋鐵骨,劉正甚是滿yi。當(dāng)然最滿yi的還是那接了一段,比常人長上寸許的右臂,通常因著對手的小覷,屢見奇效。即便是這個三番兩次從自己手中逃脫,膽大包天的女修,不也輕視了自己,中了招么?
葭葭疾點了傷口附近的幾處大穴,看向那表情可怖的劉正,見他兩手一長一短的垂在身側(cè),原先不過是天生怪異的右手現(xiàn)下更是明顯,配著那陰翳的目光,舔唇的動作和血流如注卻渾然不覺的肩側(cè),直讓葭葭不由出聲:“好惡心!”如今的劉正越發(fā)邪氣,不像人更似是一條緊緊觸著自己的黏膩的蛇一般,那眼神看的人通體生寒。
一擊得手的劉正得意萬分,身子再次如先時一般完成一個極為詭異的“弓”型,又要來了么?葭葭瞇了瞇眼,只是,這次不待他出手,腳下便突地一動,比速度,她不會遜色于任何人,既然已經(jīng)在她眼前出現(xiàn)過了一次,只要可以,她連葭葭便不會讓他有第二次出手的機(jī)會。
這一次,劉正的身體彎成的弓形不過方才彈了出來,這回葭葭便已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劍入劉正腹下三寸,然而不過才沒入**,便聽到“!钡囊宦,這聲音,決計只有在兵器與兵器交手之間才會叫人聽得到。
葭葭瞳孔猛然一縮,這劉正難不成當(dāng)真是銅筋鐵骨么?
劉正嘴角的笑容越發(fā)詭異,葭葭只覺得沒入劉正體內(nèi)的無鋒劍上似是被纏繞上了一陣十分奇怪的氣息。生平第一次,哪怕是修為不過練氣之時,第一次碰到無鋒劍,葭葭握著無鋒劍的手卻是從未發(fā)抖過。可這一次,對手劉正不過修為與她相當(dāng),如今的她也早已今是不同往日,不再是以往那個存在感極弱的小修士了,可是,可是那發(fā)抖的感覺卻是她生平僅見。
不待大腦思考,葭葭的身體已先一步做出了動作,左手隨之握上了劍柄,劉正體內(nèi)那處奇怪的氣息之中似乎有股引力在同她互相牽拉著無鋒劍。
劍身發(fā)出一陣微不可見的低鳴聲,旁人或許難以察覺,可是自己的本命法寶,身為主人的葭葭卻是感覺的清清楚楚。無鋒劍在掙扎,在低吟,在喊她。葭葭心中驀地生出了一種十分奇怪的直覺,不能放手,若是一放手,無鋒劍便再也不是她的無鋒劍了。
一路行走至今不過短短十幾年,卻叫她放佛過了百年那般的漫長。一路走來,這把曾經(jīng)接受過雷劫洗禮,在劍魂海中帶了幾十萬年的無鋒劍終于出山了,卻是選擇了她,當(dāng)時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修士。
從練氣到筑基到金丹,無鋒劍或許早已不是一把兵器了,更是一個同自己朝夕相處,共同面對過無數(shù)數(shù)不清戰(zhàn)斗的伙伴。它雖然不會說話,卻已然與葭葭有了共鳴。這等關(guān)頭,若是她一個松手,葭葭忽然生出了一股奇怪的共鳴感,被自己一直信任的人、被共同參與過無數(shù)戰(zhàn)斗、并肩作戰(zhàn)的同伴所拋棄,那種絕望感,不,絕對不能放手,葭葭手中愈發(fā)用力,指甲已然沒入肉中。
不過劉正似乎也有所限制,葭葭只覺他的身子變得遲緩了起來,眼中所見那只奇怪的鷹鉤向她襲來的動作,緩慢的她似乎閉著眼睛都能躲過。
手中要握緊無鋒劍,不要緊,空不出手她還有腳。葭葭抬腿一腳踢上了劉正的鷹鉤,不比劉正那只可做兵器的的右手,葭葭的身體不過是**凡胎,正面相擊,受傷的只會是她。
葭葭瞇了瞇眼,這一腳突然轉(zhuǎn)向了劉正的手腕,借著這力,雙手握著劍柄,身子一個輕巧的翻身,如乳燕入林一般閃了過去。
比起劉正,她的優(yōu)勢是身輕如燕,是速度。這一點,在一開始對上劉正之時,她便已有所覺。
劉正緊接著又是兩招,葭葭憑著身體的韌性,一一躲過。劉正掃了一眼遠(yuǎn)處觀戰(zhàn)的金丹中期魔修,只是可惜,他這一眼,不僅那魔修看到了,一旁的莊子詹亦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