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一出,葭葭不過略微一愣,便輕笑了起來:管她女主蕭璃雪還是氣運逆天的林卿言,我自走我的長生道,與她二人無關。
結果了南宮寒與皇浦唯明,葭葭這才向那傳說中叫天下群修忌憚的偽迦樓羅看去,卻見那偽迦樓羅一雙血色豎瞳死死的盯著自己,眼中滿是噬人的兇狠。一聲賽過一聲的凄厲叫聲響起。葭葭目光微轉(zhuǎn),便看到了那鎖住那偽迦樓羅的頸項與兩爪的鐵鏈末梢一段明顯的掙脫出來的痕跡,再看了一眼那隕落她手的南宮寒與皇浦唯明,那二人打的主意已然顯而易見,葭葭朝那偽迦樓羅彎了彎唇角,不再理會那只實力超群的妖獸,徑自踏上傳送陣離開了七層。
妖獸本性,又何況是這等兇殘的妖獸,又在這鎖妖塔中被鎖了幾十萬年,最叫人絕望的不是無人相助,而是親眼看到了希望,但那希望又在眼前破滅。也不那偽迦樓羅看在相助一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會不用南宮寒與皇浦唯明二人的遺體來打牙祭。
才被傳送至八層,便從上層傳來一陣巨響。葭葭不過抬頭看了一眼,便聽那聒噪的九尾狐在那里咋舌:“那只丑鳥又開始折騰了。”
眼下金丹已成,又無意間阻了那南宮寒與皇浦唯明的陰謀,葭葭只覺心情大好,轉(zhuǎn)身便要原路離開鎖妖塔,想以她現(xiàn)下金丹期的修為,也不至于回不到嘉元城。
方才走了兩步,便聽那九尾天狐在她身后大喊:“你殺了人?我若是你,現(xiàn)在便絕不會離開鎖妖塔!
此時嘉元城外,那鳳翔九天的天象仍未散去,如此祥瑞之象引得群修紛紛出城觀看。
因著將秦雅嗆了一頓,心情大好的吳遺策得意的看著那鳳翔九天之景笑的嘴都快合不攏了。卻在此時天象陡變,似是從那鳳翔九天的鳳頭處突然被人潑下了鮮血一般,一片觸目驚心的紅云蓋住了那只展翅欲飛的鳳凰,那方才還笑的開心的吳遺策面色陡變:“這修士瘋了!適才引發(fā)天象,竟然在天象未散之時犯下殺孽,這下糟了!”
那等紅的極不自然,紅的觸目驚心的紅云籠罩住了整只鳳凰,眾人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再看向吳遺策,卻發(fā)現(xiàn)這位方才還喜極的遺策道人現(xiàn)下竟是一臉的凝重,面上露著些微的不忍與惋惜之色。
“怎的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不知情的修士紛紛詢問,而那等高階修士卻無一人開口,無一不神色凝重的看向那只似是被鮮血染紅的鳳凰。
“路澤,如何了?”負手而立,一臉凝重色象的衛(wèi)東看向那陡變的天象,傳音于路澤,“你那通析眼可能看出那天象里頭有什么?”
路澤瞇著的雙眼之間時不時有莫名的亮光一閃而過,許久之后,回答衛(wèi)東之時,卻是極少有的不忍:“那血色紅云里頭藏著一股驚人的能量,那等能量便是我等也要盡量避讓,更何況是一個方才結丹的修士?云層里的能量嗶剝作響,若我猜的沒錯,接下來將要降下的是,”路澤不住地搖頭,半晌之后給出了叫衛(wèi)東也臉色大變的兩個字。
“天劫!”
“天劫!”通析眼的路澤,名動天下的遺策道人,與那詭異的天象之下,鎖妖塔內(nèi)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九尾天狐,幾乎是同一時刻給出了這兩個字。
第二百八十章 避是不避?
“天劫?為何?”那“天劫”二字成功的阻住了葭葭的腳步,她回頭驚異的看向那九尾天狐,“我不過結丹怎會有天劫?”
九尾天狐“嘿嘿”一笑,“呸”了一口一旁的蛤蟆洞友“別再嚷嚷了”,那七星哈默卻恍若未覺,仍傻傻的盯著葭葭,口水直流,“老子好餓啊”!
沉醉在眼前人類修士的香味里的七星蛤蟆是說不聽的,那**裸的眼神叫葭葭覺得渾身發(fā)毛,好像自己變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一般。
“你莫要理那只癩蛤蟆,”九尾天狐無法,只得低吼了兩聲這吵人的蛤蟆作罷。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它早用狐眼殺了它不知多少次了。
不去理會那蛤蟆,九尾天狐輕咳了兩聲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樣,“你這小修士可能不知道,想你還算湊活,結丹倒也引來了祥瑞天象。對于你等人類修士來講本應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奈何對你來講卻難說的緊!
“你說我結丹引來了祥瑞天象?”葭葭看了看四周,身處鎖妖塔,她怎么會知道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然而你這小修士倒是膽大的很,天象未散便下手殺了兩個人族修士,犯下了殺孽,這下怕是要遭天劫了。”那九尾天狐邊說邊瞇著那雙狐眼,極有人性化的表情,放佛在看笑話一般。
“且不說他二人若是將上頭那只鳥妖放出,人類修士將會遭受何等的滅頂之災,便說是他二人先動的手。那出手便沒準備留我活口。難倒我只得乖乖站著讓他二人殺了不成?”葭葭語氣中微有不滿!拔胰颂庢i妖塔內(nèi),怎知外頭風云變幻?”
“天劫無人想受,可你以為誰都有資格遭那天劫么?”那只九尾天狐不屑的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就上頭那兩個害本座撞了滿頭包的小崽子哪有資格遭那勞什子天劫?你倒是還湊活,居然能引來天劫。”
“既然來了天劫,難道我呆在鎖妖塔里頭那天劫便不會來了么?”葭葭沉默了片刻,抬頭反問那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一雙狐眼一滯。本能的搖了搖頭,“這倒不會,不過鎖妖塔怎的說也是花了那些老頭子不少心血的,擋掉十個八個天劫是綽綽有余的。不定也就這幾個,等天劫一過,你再出去好了!
話音剛落,似是在應和九尾天狐的話一般,整座鎖妖塔為之一振,一震震耳欲聾的響聲響徹了鎖妖塔。便是葭葭現(xiàn)在身處六層,都能聽到腳下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妖獸驚慌失措的凄厲叫聲。這重重一擊之下。整個洞府之內(nèi)頓時落下了不少石灰,葭葭揮了揮手。待得眼前清晰了一點復又看向洞中。
見葭葭這一擊之下竟是仔細的看起了洞府之內(nèi)的石壁,九尾天狐刨了刨爪子叫了兩聲葭葭:“喂喂,怎么樣?還是呆在這里頭安全吧,所以啊,小修士,你干脆不要出去了,陪本座解解悶,如何?”
葭葭卻是看了半晌之后,沉默了片刻,終是重重嘆了口氣:“不成,我得出去!
“為何?”九尾天狐睜大一雙狐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你要想清楚,這外頭可是天劫,沒準你這一出去就直接被天劫劈隕落了。你不要命了?是了,你一定是不曉得這天劫有多可怕?我與你說啊……”
“我知道!本盼蔡旌鼌s沒料到那小修士竟是笑了一聲便出言打斷了它,“自古以來,隕落在天劫之下的修士還少么?只是我觀方才不過一擊,這六層的洞府便‘簌簌’落下不少石灰,實在是不曉得我這犯下殺孽的天劫還有多少擊。便是鎖妖塔再牢固也已建立了幾十萬年了,若是當真一個不察,鎖妖塔在重重天劫之下出了什么問題,屆時如上頭那等的妖獸盡數(shù)逃出,人類修士因此生靈涂炭,這才是真正的殺孽。便是天劫不滅了我,然自身心魔那一關我恐怕無法過去,怕是終身再無法寸進,所以我還是得出去!
葭葭這一席話卻叫九尾天狐完全愣在了原地:它實在是想不通這人類修士在明知天劫之下又怎會做出如此決定,明明躲在鎖妖塔之中最是安全不過,卻為了一個叫它看來萬分可笑的理由要離開鎖妖塔直面天劫,實在是叫它百思不得其解。皺了皺眉,“他人如何與你何干,你修你的道,去管他人作甚?”
“你道無情,我道卻并非無情。求長生不假,卻不能因一己之私犯下大錯,哪怕只是一點微弱的可能。更何況此天劫本就是因我而起,怎能連累他人,多謝前輩,晚輩還是要出去的!陛巛缰刂氐南蚰蔷盼蔡旌辛艘欢Y,“此一行不知將來如何,便在這先行謝過前輩提醒之恩了。”
九尾天狐聞言難得的一張狐臉之上盡是糾結,一反常態(tài)的再次出言挽留:“你想清楚了,外頭可是天劫,莫要因為一時腦熱反送了性命!
“多謝前輩!陛巛缧辛藥撞綇陀洲D(zhuǎn)身向九尾天狐一禮,“不說天劫之下,鎖妖塔能不能護住我,便是能,可即使是只有一成的可能會毀了鎖妖塔,那葭葭亦會是整個人族的罪人,此非我所愿。更何況天劫因我而起,總要面對的。不管如何,我自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多謝前輩挽留,告辭!
眼前人類小修士行完一禮,這次離開,纖細的背影叫九尾天狐看來卻覺得那一瞬間這背影決絕的厲害,果不其然,那人類小修士的腳步沉穩(wěn),不過片刻,便消失在了九尾天狐的面前。
九尾天狐只覺剎那間,心中似是由一種莫名的感覺充斥著全身,嘆了許久,終于是“唉”了一聲,“想不到昆侖還有這樣的小輩,果真有個性。但愿別這么隕落了!
“這昆侖小輩。委實不錯。”不同于七星蛤蟆碎碎念的“老子好餓啊”那等煩人的聲音。這聲音陰測測的,卻叫九尾天狐聽起來仿若仙音一般,瞬間起了精神:“死蛇精,你醒啦!”
“方才那一擊驚醒的,天劫果然不同凡響。她說的沒錯,天劫從一九之數(shù)到九九之數(shù)不等,若是一九之數(shù),不過九道天劫。那這鎖妖塔定是吃的住的。但若是當真觸動了九九之數(shù)的天劫,便是鎖妖塔毀了不定這天劫還未完成,屆時不但她一樣要直面天劫,而且還連累鎖妖塔出了問題,將我等盡數(shù)放出,那便當真是人類修士的大災難了!蹦强旎埖尿渣c著腦袋默默的看了會兒石壁,雖說什么也看不到,可那雙豎瞳卻放佛穿透了重重石壁看到了外頭:“昆侖有這等小輩,確實不錯!
“再不錯,說不定也要隕落于天劫之下了!本盼蔡旌踔X袋。一臉無奈,“偏她不肯聽本座的!
“她若不隕落。來日成就絕對非凡。我等若有幸重見天日,屆時她會成為我等最棘手的對手也說不定!蹦强旎埖尿杂朴频恼f了幾句便復又閉上了眼睛,“我睡了,莫來吵我!
片刻之后,鼾聲如雷。
九尾天狐朝那快化龍的蛟齜了齜牙,瞥了一眼那還在傻傻的盯著那修士離開的方向留著涎水的七星蛤蟆。“老子好餓!”一聲接一聲,聽的它昏昏欲睡,再度陷入了深眠之中。
嘉元城外。
便在那遺策道人脫口而出的一聲“天劫”之后,似是亦有所覺,那血染的天象之中忽地明光一閃,緊接著一道拇指粗細的劫雷瞬間劈下,便是相隔百里之外,群修都能感受到腳下大地微微的震動。
“遺策道人,可算得出此次天劫乃幾九之數(shù)?”第一道劫雷劈下,遺策道人滿臉的凝重,群修亦是被這大起大落之感驚得有些發(fā)懵,原先的鳳翔九天之象轉(zhuǎn)眼便降下天劫,當真是應了那一句話“世事無!。
見遺策道人面色凝重,一時半會兒也無人敢靠近他,偏偏在這時,有人卻冒大不韙的走近了遺策道人開口相問,話中的擔憂一覽無遺。
糟心的遺策道人怒目看向秦雅:“你煩是不煩?怎的今日如此啰嗦?看到?jīng)],天劫!”遺策道人不知是氣自己還是氣那犯下殺孽的修士,臉紅脖子粗的朝秦雅罵道,“天劫之下,有幾個活口?都這樣了,還要認徒弟?”
“秦某心中慌亂,分外不安,總覺得此事與小徒的失蹤脫不了干系!苯袢毡贿z策道人落了不知多少次臉面了,偏秦雅面上仍然不變,“還望遺策道人告之!
見他仍然如此,吳遺策倒是一愣。秦雅之名,放眼九州想必沒幾個不知道的。對這等群修口中的天才修士,吳遺策一向是覺得那等修士定是十分自傲的。方才有人結丹顯出祥瑞天象,秦雅便呆在自己身邊問個不停,吳遺策心中只覺秦雅當真是無比自大,見有祥瑞天象便把天象往自家徒弟身上搭。然而現(xiàn)下情況陡變,只要長了眼的,都能看出現(xiàn)在情況很是不妙,卻未料到秦雅到這時還要相問,一時間倒是叫吳遺策覺得很是不可思議,看向秦雅:“你當真覺得這名修,不,這倒霉的結丹修士應當是你徒弟?”
“秦某不知。”說話間秦雅袖袍微動,桃木劍已然執(zhí)于手中,“然眼皮跳個不停,這才多次叨擾了閣下。”
“自古天劫之下的活口不過三成,若真是你徒弟,那你便趕緊燒香祭拜你昆侖祖師爺保佑吧!怎的好好的結丹偏要犯下那殺孽?”吳遺策語氣中雖全是不滿,不過目中的擔憂亦是一覽無遺:好不容易名修出世,卻遭逢此等大劫,不說隕落一個名修對人族修士的損失,便是那倒霉催的結丹修士萬一一個沒挨過這天劫,恐怕適才高漲的群修士氣不但會盡數(shù)沒了,反而還會使得一些心不定的小輩胡思亂想,屆時人心惶惶,那此次妖獸動亂恐怕便不會這么輕易的結束了。
心中輾轉(zhuǎn)萬千,眼角余光一撇便撇到秦雅一反常態(tài)的不知從nǎ里取了塊黑布擦拭著手里那柄桃木劍。遺策道人只覺心中大跳,腦中來不及反應過來便一手要拉住秦雅,豈料在靠近他之時卻反為他身上環(huán)繞的劍氣所傷,咳了兩聲,吳遺策氣急怒罵:“秦雅,你做什么,收斂著點!”
見傷到了吳遺策,秦雅拭劍的動作微微一頓,掀了掀眼皮:“何事?”說話間已然收斂了身上環(huán)繞的劍氣。
吳遺策沒好氣的看了秦雅一眼:“好心當做驢肝肺!不說那個是不是你徒弟,便當真是你徒弟,你這是作甚?想替她擋天劫么?那天劫的應劫之人是她,若是有人出手相助,哼,自新元開創(chuàng)以來,我吳遺策便從未聽說過有哪一個得了他人相助而順利渡過天劫的,無一不是雙雙灰飛煙滅在天劫之下,你莫要亂來!
未料秦雅卻是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怎會去相助天劫,此乃逆天之舉,自然是要不得的!
他這反應著實超出了吳遺策的意料之外,張大嘴巴,指向秦雅:“那你……”
說話間,吳遺策只覺眼前劍光一閃,不過剎那,那秦雅桃木劍尖便已抵上了一位元嬰修士的喉嚨。
“有人在渡天劫,閣下莫要亂闖。”秦雅的聲音平平說出,“還請這位魔修道友行個方便!
吳遺策順著秦雅的桃木劍看過去,入目的魔修一只眼上蒙了塊黑布,而另一只眼卻是滿眼的血絲,交錯在那眼球之上,看起來甚是驚心。
這等打扮,遺策道人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那修羅派的創(chuàng)派祖師如何想的,天下功法枚不勝舉,好好的人,偏要創(chuàng)出那等獨樹一幟的修煉方法,自殘弄出個殘疾。想想那些小崽子,他都覺得不忍,眼前這標志性的打扮,不是修羅派那個“缺胳膊少腿”的門派還有哪派。
“你是修羅派的?”吳遺策皺了皺眉,“沒看到有人在渡天劫么?nǎ里不好跑,偏要往那里跑,不怕被天劫當做應劫之人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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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直面天劫
那魔修眼珠亂轉(zhuǎn),又礙著秦雅的修為不敢放肆,只得低聲請求他:“在下不得已,已有人追上來了,除卻那處卻是無處可逃,還請道友放行。”
“抱歉,閣下要從這里過去,還請問過秦某手中長劍!鼻匮拍樕蛔,可那毫不收斂的劍氣,即便是相隔三尺都能被劍氣劃傷。
吳遺策退后了兩步,免得再被秦雅身上的劍氣所傷。
那魔修雙目圓瞪,看向秦雅,“你便是擋得住我,就能保證再沒人胡亂闖進去了么?”
“能擋一個是一個!鼻匮拍恼f了句,“道友請回!
“你……”那魔修不得已,心中雖是憤怒,卻不得已,只得冷哼了一聲,才一轉(zhuǎn)身便碰到了一個獨臂的元嬰體修,二人對了一招,那獨眼魔修轉(zhuǎn)頭就跑,體修亦不落后的跟了上去。
“修羅左右兩派當真是關系微妙的很!眳沁z策看這那兩位魔修遠去的背影嘖了嘖嘴。
秦雅不置可否,只盯著那血色的鳳凰不說話。
第一道天劫鎖妖塔替葭葭擋了一遭,踏上那傳送陣,甫才傳送出來,似有所感,葭葭方才抬頭看天,第二道天劫已至,不偏不倚將她劈了個正著。
之前因為空間靈根的關系,葭葭也并非第一次被天劫所傷了,可這一次的威力還是叫她很是吃不消。一身焦黑的趴在地上,再抬起頭來之時,原先那古瓷般的臉蛋早已焦黑一片,額頂?shù)乃榘l(fā)被這道天雷一擊之后。打著小卷立在腦袋之上。整個人看上去甚是可怖。
一道天劫才過。周圍的叢林便微微晃動,已然結了丹,修為跨過一個大境界的葭葭自是一早就發(fā)覺了,一抬頭便對上了一只泛著藍光的冰蟾,那一鼓一鼓的下顎發(fā)著奇怪的聲音。
葭葭咳了兩聲,甫才站了起來,緊接著一道天劫再次從頭頂灌下,將她劈翻在地。如此頻繁的當真一點喘息的功夫都沒有。
眼見面前的人類修士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冰蟾一雙獸眼微閃,在這里等了好幾日了,總算等了出來。眼下這修士一動不動,體內(nèi)那顆碩大金丹的氣息煞是好聞,吐了吐長舌,冰蟾一躍而上,撲向了葭葭。
便在這當兒第四道天劫再至,凌空將那冰蟾與葭葭一道劈了個正著,這一擊。因著冰蟾誤打誤撞替她分去了一點劫威,葭葭只覺的要好上許多。掙扎著站了起來?聪蛞慌阅媒购诘谋,這虎視眈眈,等了自己幾日的冰蟾便在這一擊雷劫之下當眾劈毀了妖丹。
叢林里“莎莎”兩聲響起,葭葭吃力的向那方向看去,入目的卻是那些妖獸跑的飛快的背影。
是了,不管我這人類修士有多可口,現(xiàn)在分明是個引雷體,天劫之下,寸草不生,兩相一比,這人類修士也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了,妖獸自是放棄了這人類修士,逃離了出去。
無形中解除了妖獸危機,葭葭盤腿而坐,內(nèi)視體內(nèi),雷劫之下不僅僅是那一擊的中創(chuàng),還有仍殘留在體內(nèi)的雷劫之力,在經(jīng)脈之內(nèi)橫行無忌。被那酥麻疼痛的雷劫之力在體內(nèi)刺激著經(jīng)脈丹田,渾身不僅僅是疼,更似是被白蟻噬身的酥癢難忍,如千萬小針在扎著每一條經(jīng)脈,叫葭葭忍不住呻吟出聲。
任那匯入體內(nèi)的雷劫之力亂竄,盤腿而坐的修士上半身軟趴趴的向前俯仰,兀自承受。待那感覺稍好一些,下一道雷劫再至,如此又挨了兩道雷劫。不僅僅是疼痛了,以金丹之軀抗擊天劫,這已然超過了**的極限,不是忍著便能過去的,七道雷劫之后,葭葭這才明白這個道理?涩F(xiàn)下體內(nèi)經(jīng)脈因著雷劫之力一次又一次的沖擊,人不過微微晃動,耳邊似乎就能響起清晰的經(jīng)脈脆響聲,放佛稍微大點的動作那經(jīng)脈便會在這一擊之下盡數(shù)折斷。
天劫自一九之數(shù)到九九之數(shù)不等,這自葭葭修煉開始便早已知曉。現(xiàn)下不過七道天劫,即便是第一等的一九之數(shù)的天劫還差兩道。然而,即使是她心智再如何堅定,外物的疼痛皆可忍受,可**的承受在這一刻已是極限,能承受至此也要多虧當年開啟空間靈根,**得雷劫淬煉,在同期修士之中已屬強悍。
可是七道天劫之后,已被天劫劈的宛如焦炭一般的葭葭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睜眼看向天際,頭頂上方那只展翅欲飛的鳳凰便是她結丹的天象么?真想不到她結丹的天象竟是如此祥瑞的天象?墒,這一切因無意間犯下的殺孽,那只展翅欲飛的鳳凰現(xiàn)下仿若渾身染血,紅的觸目驚心。
她還記得初至昆侖,群峰云霧繚繞,期間偶有瀟灑修士放歌一曲,“問世間誰人無憂,唯神仙逍遙自在!”自那時起,她便于心中埋下了這么一顆種子,今世所求,不外長生,問心本我,我要飛升。
如今還有不知多少道天劫在等著她,難道今日注定要隕落在天劫之下么?不,我不甘心!重新逃回鎖妖塔內(nèi),亦不可取,若因我之故為人族修士帶來無盡災難,即使位列仙班,也絕不會逍遙自在。
自決定離開鎖妖塔的那一剎那,葭葭便已然決定直面天劫,可天劫如斯兇猛,我本心不欲放棄,然**已至極限?不甘心,當真是不甘心。
大衍之數(shù)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仍有一線變數(shù)。剎那間,耳邊似是想起燕師叔曾說過的話“原本無天無地,自盤古開天辟地,分出日月星辰,春夏秋冬開始,便在這世間留了一點變數(shù)。變數(shù)積少成多,終成大災大福。由洪荒變?yōu)樾略,昆侖從無到有亦是變數(shù)而成。若是后輩不做努力,即便是巍峨如昆侖亦有湮滅之禍。變數(shù)而成世間九宰八難,變數(shù)而成世間改朝換代,若無變數(shù),哪怕是仙境亦會成為一片死寂。”萬物皆有變數(shù),天無絕人之路,可我今日天劫之下的長生之道在nǎ里。
第八道天劫自那血色鳳凰之中轟然降下,葭葭目光緊緊的盯著那道天劫,看著它由遠及近向著自己劈來,只覺這一擊的天劫似乎比起第一擊來更要厲害上數(shù)倍,光那顏色已由第一擊的紫色變得混白。
便在她雙目的注視之中天劫入體,她還記得第一次使用空間靈根被那一擊劈下,卻叫她巧借那一擊筑了基?裳巯逻@與那時不可同日而語的天劫破壞性著實太大,這一擊之下,葭葭只覺經(jīng)脈的脆響聲不絕于耳。似有所覺,耳邊一陣濕潤之感,費力的抬手觸向耳邊,那黏膩的感覺,葭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雙手間一片鮮紅,她現(xiàn)在這模樣一定嚇人的很。
腰間驀地多了一絲溫厚的觸感,幾聲小獸嗚嗚的叫聲響起,葭葭吃力的睜眼,只看到那一團雪白自她腰間踩著她的身體向她腦袋爬來。
當那肉爪子踩到胸口的那一剎那,葭葭狠狠的瞪了那小獸一眼,嘴里罵道:“下次定要買上十個八個的靈獸袋,沒看到我在渡天劫么,你跑出來作甚?”
那小獸吐著舌頭嗚嗚的叫了兩聲,似乎也瞧出了她現(xiàn)下的不妙之處,肉爪子碰了碰葭葭的臉,又飛快的縮了回去,跳下了她的身體坐在她身邊歪著腦袋打量著她。
“離我遠些,下一道天劫要下來了,沒的劈錯了!蹦切~F睜著一雙獸眼似懂非懂,緊接著下一道天劫向著葭葭劈來。
與此同時一陣小獸炸毛的叫聲響起,無比凄厲,那前一刻還一身白毛的小獸瞬間變成了煤球,只露在外頭,吐著熱氣冒著黑煙的的舌頭上還余一些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