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已經(jīng)在修真界生活了二十年,但這二十年她幾乎都是在自己的小院子內(nèi)生活,所以她對于修真界的一些物什并不了解。
不過此刻,也只是簡單的好奇罷了。
而前方,看著他掙扎無果的齊樾在將人困住之后第一次開口,他將左手書冊突然拿到了那胖子的眼前,而后聲音里還能聽出些許笑意,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猜,我為什么要看這本書?”
暗中圍觀的宋久久:宗門上下都知道她的師兄齊樾光風霽月,可眼下這笑容即便是圍觀的她都能聽出一絲陰森變態(tài)的感覺。
而距離齊樾更近,更加直觀的面對這一笑容的胖子不自覺豎起了汗毛。
但轉(zhuǎn)瞬,他就再次大聲喊道:“你為什么要看書,爺爺我怎么知道?我警告你,你最好現(xiàn)在松開我,若是讓我自己掙開,定不會輕饒你!
齊樾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只是從那里站了起來并且將看了半個時辰的書冊收了起來,而后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胖子丹田處的位置:“因為,他能讓你奪走的靈根原位再還回來。”
胖子:。!
“齊樾,你敢!”
齊樾眸光冰冷。
胖子話還沒說完,從齊樾右手的位置突然飛出了一道符紙,直沖胖子面容而去,片刻之后,這一片一直聒噪的緋木林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而齊樾的右手也同時落在了他丹田位置的上空。
胖子終于意識到對方不是在說玩笑話,瞬間瞳孔睜大,雙眸死死的盯著齊樾右手的方向。
他煉氣期的修為,竟然真的想以此剝離自己的靈根!
上空修長骨感的右手他完全沒有欣賞的意思,他只恨當初竟然沒能再奪走靈根的時候一并將這雙手砍掉。
亦或者,當初就不該留下齊樾的性命!
數(shù)米之外,宋久久將前方發(fā)生的事情盡數(shù)收在眼底。
她并沒有阻止的想法,甚至為了保險一些,她再次掏出了一個隔絕數(shù)十米范圍內(nèi)空間的陣法,揮手將自己連同前方兩人在內(nèi)一并籠罩在內(nèi)。
她沒有以德報怨的想法,她更支持有仇報仇。
前方,沒人察覺到在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齊樾動作微微停頓,宋久久再看過來的時候,絲絲細微的靈氣從齊樾的身體當中游走到他的右手位置,而后在胖子絲毫不加掩飾充滿恨意的眼神當中,直沖向胖子的丹田位置。
靈根,位于修士丹田位置,是修士與生俱來的東西,同時,是修士溝通天地靈氣的橋梁。
修真界有記載的靈根種類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以五行單靈根為優(yōu)。
同類靈根當中,又會按照能夠溝通靈氣的強度細分天地玄黃四種品階,天階為上。
齊樾,是天階單品火靈根。和宋久久一樣的靈根,所以她記得清楚。
齊樾只是方才現(xiàn)場閱讀了一番剝離靈根的方法,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更不知道在這個過程當中靈根是否會被損壞,他只是在封印了胖子的嘴巴之后便直接動手。
即便是即將做這樣血腥的事情,他整個人看起來依舊矜貴。
靈根在胖子的身體當中孕育了半年的時間,基本已經(jīng)和他的經(jīng)脈全部連接完成,要想剝離,首先便需要將靈根與這些經(jīng)脈直接的連接切斷。
齊樾身體當中的靈氣不斷的從他的右手手掌處涌入進胖子的丹田當中,而后,先是一種細細麻麻的感覺纏繞在丹田的位置,而躺在地上的胖子在感受到這種感覺之后再一次奮力掙扎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他想要調(diào)動全身靈力的時候,卻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阻滯感。
下一秒,他就看到眼前的齊樾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再次發(fā)出了之前那種輕笑聲:“是不是發(fā)現(xiàn)靈力受阻?”
不需要胖子回答,齊樾自顧自的道:“靈力不止會受阻,還會消失。”
畢竟當初的他,可不是這樣全部都經(jīng)歷了一遍?
他話音才落,地上的胖子就感覺到丹田處那股細細麻麻的感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鈍刀子割在身上的感覺。
丹田處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感瞬間便傳遍了他整個全身,痛徹心扉。
然而這種痛感卻并沒有一次消失,一下之后又是一下,一個呼吸之間胖子已經(jīng)滿頭大汗。
齊樾,卻再沒開口,他在回憶自己當初被剝離靈根時候的場景。
胖子沒有紙人限制的頭瘋狂的上下晃動,即便是頭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冷硬的地上,依舊沒能抵消掉丹田處傳來痛感的十分之一。
不行,他千辛萬苦得來的靈根,絕對不能就這般被剝離回去!
他齊樾竟然敢做出這樣的舉動,那就別怪自己趕盡殺絕。
胖子陰狠的目光落在齊樾的身上,尚且能夠活動的右手手指突然之間飛快的掐動。
齊樾看到了他的動作,但是他沒有抬頭,他依舊是在低著頭仔仔細細的調(diào)動靈力割斷胖子體內(nèi)靈根與經(jīng)絡(luò)之間的聯(lián)系。
亦或者說,他更希望對方能夠有所動作,于掙扎之中絕望,于絕望之中……覆滅。
不遠處,宋久久的角度,只能大概猜測齊樾正在依靠什么手段剝離屬于自己的靈根,其他也只能看到齊樾出塵的側(cè)顏,還有不斷用頭撞擊著地面的胖子。
就在面前的胖子動作小了下來,宋久久以為他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對方遠離自己的位置,胖子原本應(yīng)當被紙人按住的右手突然舉了起來。
于此同時,從他的身上,突然迸發(fā)出了一股極強的靈力波動。
胖子右手旁空曠的空中,一塊木牌形狀的東西騰空而起,并且開始引動周圍的空間強烈的震動。
這胖子嘴上的封印也因為方才一瞬間迸發(fā)出來的靈力波動隨之破碎。
胖子的右手已經(jīng)舉過齊樾的頭頂,他的手中,同時出現(xiàn)了一道不明用途的法器。
“想剝離爺爺我的靈根?下輩子吧!去死吧你!”
而后,他手中出現(xiàn)的法器已然直沖齊樾的頭而去。
而齊樾,依舊低著頭。
危!
原本半躲在一顆緋木樹后關(guān)注著整個局面的宋久久幾乎都沒有來得及多想,整個人已經(jīng)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沖著齊樾和胖子而去,同時,她的右手當中驀然出現(xiàn)的不知名物體以更快的速度砸向胖子的右手。
胖子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動作會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打斷。
他手中法器被砸飛的瞬間,宋久久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湓诹怂挠覀?cè),左腳重重的將他的右手踩在了地上。
同一時間,以胖子為中心寂靜無波的空間內(nèi)突然之間顯現(xiàn)出了不下十道的陣法,這些陣法于瞬間開始運行,頃刻之間,凌冽的罡風已經(jīng)充斥滿整個空間。
緋木樹的葉子不斷在這一道道罡風一下被絞落的七零八碎,更有罡風無差別的掃過在場三人的臉頰。
宋久久看向齊樾,清冷的面容未有變化,但是眸中卻閃過一絲尷尬。
所以,其實齊樾早有準備?
那她是不是不應(yīng)該出來的?
心底已經(jīng)開始后悔,但是落在旁人眼中,依舊一副出塵清冷的模樣。
齊樾視線落在宋久久踩著胖子的左腳之上,下一秒,方才被掀飛的紙人已經(jīng)再次代替了宋久久,控制住了胖子。
宋久久沒有關(guān)注到這紙人,她的左腳依舊踩在胖子的右臂。
“我說你一個廢物怎么這么大膽,原來竟然還有幫手!”
胖子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宋久久,又看著齊樾絲毫不意外的表情,忍不住再次開口叫囂。
宋久久從方才一直看到現(xiàn)在,如今站在他跟前打心底里想給他一腳,但畢竟還有旁人在,所以也只是心底想想。
倒是齊樾,在宋久久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停下了手中剝離靈根的舉動,再次站起了身子。
胖子卻以為他是因為方才自己的一道攻擊而停下了動作,忍不住便再次開口嘲諷:“不過沒關(guān)系,今天你們都得死!我說過,若是我自己掙脫了這些紙人,絕對不會放過你。”
宋久久:……
宋久久踩著這胖子的左腳微微用力,然后沒忍住擰了兩下。
愚蠢、無腦且看不清局勢。
“放開他吧,無妨!饼R樾的目光則是再一次落在了宋久久踩著胖子的左腳上,而后突然開口。
說著,又咳嗽了兩聲。
宋久久挪開了腳,而后小小的朝著旁邊退了一小步。
抬眼,在與齊樾雙目對視之后,還是覺得些微有些尷尬。
畢竟這會兒,自己應(yīng)當是在客棧內(nèi)而不是在這里。
但看著齊樾完全沒有問的意思,宋久久干脆也不提起,退到旁側(cè)一些之后一如往常兩人相處時候的冷淡開口:“你繼續(xù)!
胖子陰狠的目光從齊樾身上和宋久久身上來回掃視,又覺得兩人之間這般表現(xiàn)不像是認識的模樣。
所以只一瞬,這胖子便轉(zhuǎn)口沖著宋久久懇求道:“這位道友,不,這位仙子,救我!這惡人欲奪我靈根,若你此刻幫我脫困,地器宗必定奉上十件,不,百件上品的法器!
宋久久:憨批!
然后,胖子就看到方才他求援的貌美女修右手微微抬起,下一秒,原本因為砸落自己的法器而落在不遠處的物什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并且,對方看了齊樾一眼。
胖子雙眼微微一亮。
旁邊的齊樾則是在周圍不停的罡風中再一次重重咳嗽了兩聲。
胖子繼續(xù)喊道:“這人不過煉氣修為,只要你幫我脫困……”
話沒說完,宋久久右手當中兩人不認識的物什突然之間準確無誤的扣在了這胖子的臉上。
而宋久久,再次面無表情的看著齊樾點了點頭。
“法器?”齊樾看著扣在胖子臉上的物什,問了一句。
“樂器。”
宋久久移開扣在胖子臉上的物什,他的臉上印下了一個通紅的印記,而他人也再次扭曲。
胖子陰狠的目光盯著宋久久,而后嘴唇不斷的上下闔動。
就在宋久久想著要不要再給他來一下的時候。
宋久久背后懸立在那里的木牌開始有了新的變化,以木牌所在的地方為中心,上下一米距離內(nèi)的空間開始劇烈的波動了起來。
宋久久和齊樾第一時間感受到了空間的這一變化。
“地器宗借助法器實現(xiàn)空間傳送的術(shù)法。”齊樾話落,宋久久手中她所謂的樂器已經(jīng)朝著空中懸立的木牌重重的砸了過去。
然而分明看起來只是一塊普通的木牌,撞擊在一起之后竟然發(fā)出了金屬之間相互碰撞才有的聲音。
且撞擊僵持的時候,更是有隱隱的火花迸濺出來。
撞擊之后,宋久久手中的所謂樂器分毫未傷,她握著所謂樂器的手卻微微發(fā)麻,而木牌僅僅只是輕微的晃動且撕裂空間的速度微微受阻之后便又恢復如常。
木牌上下,已經(jīng)撕裂出了巴掌大小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