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光芒的炸裂,暴虐的元力亂流四處肆虐,甚至席卷至禁制之外,將頂上云層掀翻!使得擂臺四周觀看比試的同低階修士被殃及,紛紛遠離擂臺,避到安全處觀望。只是擂臺上硝煙彌漫,連神識也受到一定影響,白茫茫一片實在難以看清里邊情況,
待那些滾滾濃煙消散,暴虐元力平息。再度露出擂臺上倆人時。
眾修看到,擂上滿是狼藉,青石破碎不堪,連處能落腳地都無,而那倆人踏空而立,在半空中對峙著,仿若石雕動也不動。若不是薛峰那把鋒巒劍此刻正斜插在破碎的青石上光芒黯淡,眾修怕是還難以判斷方才那一招到底孰更有優(yōu)勢一些。
“怎么又不打了?”有人悄聲問道:“莫不是分出勝負了?誰輸?誰贏?”
他周圍幾人也疑惑著,均搖搖頭,用眼神表示繼續(xù)看下去便知。
至于上方露臺那些大能自要比下邊眾修看得清楚,介于倆人表現(xiàn)都超出預(yù)料,梵天難得沒有用嘲弄的口吻,是惋惜道:“嵇山,你那徒兒雖然不錯,但對方似乎更讓人吃驚啊。莫道友,”
說著,他轉(zhuǎn)而看向莫徵堇,“這女娃和你那寶貝女兒比如何?”
“這等度量,我家韻兒怕是遠不及其,”莫徵堇坦言。
嵇山想了想,沉吟道:“莫不是這女娃亦是天生可以汲取元力修煉的體質(zhì)?”
“未可知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算有第二能夠直接汲取元氣修煉之人也沒必要驚訝,”答他話的是白羽。
“只是……”白羽頓了頓,含笑道:“嵇山不擔(dān)心你那徒兒會輸?”
“呵呵呵,”嵇山大笑,白袍翻飛,一派灑脫,“勝負乃兵家常事,有何擔(dān)心,贏了固然可喜,若輸了亦是他學(xué)藝不精,還當(dāng)繼續(xù)磨練。再說……”
話至此戛然而止,幾人順著他視線望去,卻見那薛峰雖是面色蒼白,唇角處微有血跡,可面上無一絲挫敗之色,反而有種隱隱的期盼。
終于,薛峰開口了,他目光灼灼,“敢問方才那可是道友最強殺招?”
他眼中的灼熱讓蕭瑤暗自警惕,雖說在方才的比拼上她更勝一籌,膨暴的元力也讓此子受到了創(chuàng)傷,而在這之后她本欲趁勝追擊,不過招數(shù)都被都被對方祭出的一串銅鈴給吸收化解,一時也奈何他不得,故而倆人方僵持在此。
薛峰見她久久不答,也不介意,繼續(xù)道:“原本我對這場初戰(zhàn)并未抱有太大期許,沒想到卻是給我一個天大驚喜,這天地果然人才濟濟。遇上道友這樣的對手若不盡力,實乃失禮,所以……”
“蕭道友!边@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姓,認真且充滿誠摯,“這便是我對道友奉上的最大誠意!”
剎那,一把暗金色長弓顯現(xiàn)在他手中,弓身上無任何繁復(fù)花紋,簡潔而古樸,只是在弓身上貼著一張紅色符箓,一股天威之勢撲面而至。
這股令人想要誠服的顫栗氣息讓蕭瑤為之一凜,
“神器?!”
不止她驚異,就連梵天等人都面露異色,紛紛看向嵇山。
嵇山捋著白眉,笑著頷首,算是肯定了幾人的猜測。
“好你個嵇山!藏得可夠深的!”梵天第一個叫起來,面上雖有羨慕,但并無嫉意,只是覺得老家伙今次來就是存心來炫耀的,頗為不爽道:“不過如此珍貴的神器你倒舍得給你那徒兒,就不怕別人打他主意!
熟料,嵇山卻是搖首,道:“這射日弓并非我所有,本就是我那徒兒的機緣,而且已經(jīng)融入他神魂,只聽命于他,若是他身隕,此弓便會損毀,強取不得!
莫羽韻美目流轉(zhuǎn),食指輕點唇畔道:“如此聽來,這倒有些像是本命法寶。看來你這徒兒亦是個福澤深厚,得上天眷顧之人!
嵇山一笑,道:“莫道友之言的確形象,這射日弓的確就像第二件本命法寶,這才是我這徒兒的最大殺招!
開天斧、玲瓏塔、補天石、射日弓、追日靴、乾坤袋、鳳凰琴、封天印、天機鏡、指天劍這十大神器便是仙靈界至高無上的存在,無可超越!哪怕薛峰此時境界尚低,無法發(fā)揮出神器原本的威能,亦不是一煉神期修士所能抵擋的,無怪嵇山對自家徒兒如此肯定。
莫徵堇思忖:這薛峰小兒手中握有神器,自家女兒若是遇上恐怕也免不得要敗下陣來,就看他對著射日弓力量能掌控如何。
而今,勝負已然可以預(yù)料。四人也不再關(guān)心兩者輸贏,就看那蕭瑤女娃最后能夠撐到何總程度了。
蕭瑤此刻面沉如水,想那嚴律的“天雪鼎”便是神器的仿制品,威能已經(jīng)足夠讓人驚顫不已。這真正的神器威能怕只會加倍的加恐怖吧?
在法寶、法器上,蕭瑤是塊短板。魑魅魍魎雖然不凡,但仍然還在成長,而魑魅中的威法需要仙氣驅(qū)使,自己更是無法隨心所欲施展;狼牙鎬雖然貴為仙器或許比這射日弓更為不凡,但需用仙氣驅(qū)使,性質(zhì)也與魑魅魍魎無異;再接下來她就真的拿不出什么像樣的東西了。能依靠的便只是自己這一身異于常人的“度量”以及千變?nèi)f化的《雷形咒》。
過度依賴法寶、法器等外物確實不好,但反之沒有稱手的兵刃在手亦如同劍士無劍,屠夫無刀,空有一身好內(nèi)力卻無處借力發(fā)揮。要知道上好的法寶、法器可以讓人用最少的元力施展出強大的法威!
在面對一般法器時,蕭瑤或許還能夠用那逆天的“度量”去彌補,但若是接二連三對上這些逆天級的法寶呢?
她也唯有硬著頭皮去硬抗了,因為在自己意念里在實力對等的情況下從沒有退縮的道理!
瞬間,她周身紫光驟然亮起,承載著滿滿的戰(zhàn)意,二十八把紫色長劍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形成四道圓陣防護,其間軌跡交錯,雷霆萬鈞,天雷之勢儼然不可侵犯!
第216章 群英戰(zhàn)(二十八)
看著被劍陣所環(huán)繞的蕭瑤,薛峰眼中是掩飾不在的震驚,不過震驚過后卻是多了幾分明悟與贊嘆,何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女對道法的領(lǐng)悟怕是遠在自己之上。不過他卻并不打算認輸,兩強相爭,其中門道更是千變?nèi)f化,可不是簡單的以道法論英雄。更何況他手中握著的可是神器!
不出意外,一箭下去,勝負必分!
下一剎,暗金色射日弓迸發(fā)出無比耀眼的金色光芒,金弦拉滿,元力在弓身的引導(dǎo)之下形成一支翠綠欲滴的利箭。勾放之間,箭身離弦!但聞破空呼嘯聲,卻撲捉不到任何箭影!
蕭瑤只覺一股令人戰(zhàn)栗的規(guī)則氣息撲面而來,緊接著雷劍陣劇烈動蕩!
射日弓怎么說都是正牌神器,天生蘊含著天地規(guī)則,只這一箭的規(guī)則之力便是上次的“天雪鼎”四層威能所比擬。
劍陣十分勉強的抵擋住了這一箭之威,不曾崩潰。但箭上的規(guī)則之力卻還是有一部分滲入陣中,當(dāng)即蕭瑤神魂劇痛,肉身受到了極致的撕扯!一口鮮血不由自主的從喉頭噴了出來。
原來這就是天然的規(guī)則之力!這便是多年之前她在虛空中遇到那人,連稍微泄露一絲威壓都能讓她昏死過去的規(guī)則之力,如今她卻已能直面而對,或許這只是極弱極弱的規(guī)則,對上面那些人來說可能不值一提。但她終究有在進步不是?
蕭瑤想著不覺扯動唇角,泛起一個笑的弧度:便是這般,她就更不能夠放松!哪怕渾身上下都是被撕裂的痛楚,也咬緊牙關(guān),第一時間內(nèi)繼續(xù)催動元力維系劍陣!
如此,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雷劍陣又再度恢復(fù)如初。
薛峰此刻的神情已經(jīng)不是震驚可以形容了,眼前的女修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煉神期修士操縱神器的確無法發(fā)揮出神器的強大威勢,但威能同樣不是煉神期修士可以輕易抵擋的!此女竟只是噴口血,依舊穩(wěn)穩(wěn)居于劍陣內(nèi),甚至還能繼續(xù)維系劍陣?!
想著,他握住射日弓的手心不由滲出絲絲汗?jié)n。饒是如此,他還是不認為自己會輸。雖說今次規(guī)則有定比試中不允許使用元晶補充元力,但以他眼□內(nèi)的元力尚還可以使用兩次射日弓。
他就不信,這第二箭她還抗得下!
射日弓再次光芒大作,這第二箭威能比之第一箭毫不遜色!
擊破劍陣亦不過是眨眼之事,這一次,綠箭穿透第二層雷劍陣,方才被雷威遣散。雷劍陣卻比第一次更為動蕩不安,雷威瞬間減弱,欲潰不潰!
而蕭瑤更是眼鼻處開始流血,身形不斷搖晃!
就在薛峰以為她會這樣直直倒下去之時,如同奇跡一般,那劍陣再次恢復(fù)如初!蕭瑤亦不曾如他預(yù)料那般倒下,只是她雙目已經(jīng)被血黏糊得有些睜不開,面上毫無一絲血色!
怪物!不折不扣的怪物!
薛峰手心的汗?jié)n越來越多,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十分荒唐的念頭:若是第三箭下去,她會不會依舊還站著?
但很快的,自己便甩掉了這個念頭。不!這是不可能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蕭瑤已經(jīng)有些意識不明,如今支撐著她的恐怕還是那不屈的意志!
這樣的對手無疑是令人敬佩的,薛峰不敢去想自己這第三箭射出后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
于是,他聽見自己暗啞著聲道:“蕭道友,你認輸吧!
蕭瑤仍舊保持著戰(zhàn)姿,沒有絲毫回應(yīng)。
“小友,你且認輸吧,無論此戰(zhàn)最終結(jié)局如何,我都會收你為徒!
這一聲乃是從高空露臺直接穿透禁制而下,整個地煞浮島都能聽到這道莊嚴且鄭重?zé)o比的聲音。
合道期大能!!
“白羽!為什么是你要收她為徒?!”梵天懊惱不已的瞪著一旁表情坦然的中年男修,只不過慢了半拍,他要說的話就被對方給搶先了!
白羽不緊不慢的暼了他眼,道:“需知我已有十萬年不曾收過弟子,你與嵇山都有徒兒,莫道友也有個出色的女兒,眼下唯我是孤家寡人,你怎么還要與我爭?”
梵天動了動嘴,終究說不出什么理直氣壯的話來反駁,只得哼了聲道:“待比試結(jié)束后,你我一起問那女娃,且看她想要拜入誰門下!”
“如此也好,”白羽并不反對,只是有些擔(dān)憂看著下方,“……就怕她不愿認輸啊!”
今次比試規(guī)則雖說不能夠取對手性命,但如今的情況已不是這么簡單了。就算薛峰無心殺人,法威無眼,蕭瑤若不愿認輸,這一箭下去未嘗不會要她命,只希望她莫要太過固執(zhí)才是。
但蕭瑤是什么性子?在認真的情況下,她又怎會允許自己尚未盡全力便認輸?一直以來她便是用這種幾近固執(zhí)的堅持方才能一步步走到今日,若是有一絲動搖早就不知死在哪個褶皺里了。
所以蕭瑤雖然意識模糊,但心底的堅持無可動搖,那些勸輸?shù)脑捖犚娏艘膊粫肽X。她在等,全神貫注在等待著下一輪次的攻擊!
只是對面的薛峰無論如都不想射出這最后一箭,此刻他十分矛盾,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在胸中翻滾。第一次,“輸”這個字不期而然劃過他腦海。
時間仿若靜止,于是久久,直到到蕭瑤再也無法忍耐心中那股戰(zhàn)意!她本能已經(jīng)代替思緒催動起雷劍陣發(fā)動起進攻,擴散開來的二十八把雷劍瞬間將薛峰包裹入陣內(nèi)!而與她心意相通的魑魅此時也在她強大戰(zhàn)意的影響下,突然躍起朝著那射日弓疾速的沖了過去!
薛峰不曾料到她竟然還有反擊之力,眼色一沉,轉(zhuǎn)瞬進入戰(zhàn)況,第三箭行云流水般狠狠的射了出去!
轟!
魑魅被甩至九霄之外,而雷劍陣亦轟然瓦解。所幸蕭瑤這次倒并未受到太多損傷,因為在那兇悍的綠箭觸及劍陣之前,已被突然飛過去的魑魅擋了一擋,削弱了大部分威能。
可蕭瑤還來不及調(diào)整自己狀態(tài),那廂又有異變突生。
因為魑魅的忽然發(fā)威,射日弓上那道黃色符箓也在爆裂開的強大氣旋中被撕破!一股不屬于煉神期修士所能擁有的強大元威傾瀉而出。
剎那!薛峰臉色變得無比鐵青,他用盡全身力氣想將已經(jīng)瞄準(zhǔn)蕭瑤的射日弓從其身上挪開,要知此道符箓上封印的乃是他師父嵇山道人的一道元威,本意是給他作為護身符,以便在生命受到威脅時用于保命,沒想?yún)s在這場比斗中意外被激發(fā)!
奈何如今的他已是強弩之末,所剩無幾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動射日弓,只得眼睜睜看著十二支強勁的金色弩箭瞬間齊發(fā),帶著足以毀天滅地的規(guī)則之力朝蕭瑤呼嘯而去!
情勢失控已經(jīng)完全失控,薛峰唯有大喊道:“快避開!”
可在以合道期威能激發(fā)的神器,法威強盛又豈是一身受重傷的煉神期修士能夠躲避?
面對著足以將她撕裂成粉末的力量,蕭瑤猛的睜開滿是鮮血的雙目,體內(nèi)剩余的仙氣流動全身,護住五臟六腑。
什么膽顫!什么恐懼!什么絕望!都統(tǒng)統(tǒng)滾到一邊去!
不到最后一刻她絕不認命!
地煞浮島氣候與地煞星其他地方截然不同,這個時節(jié)其他浮島或許還在初春,地煞浮島卻已是六、七月的梅雨季節(jié)。
比賽初始時,天上還是明媚的烈日,但兩個時辰一過,這會而已是陰云密布,悶熱無比,雨欲下不下。
由于比試中嚴禁元晶補給,這個時候大部分擂臺上的比試都已經(jīng)接近尾聲。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波比上一次還要強烈的震感從同一個方向朝著四面八方傳來,與上次不同,這一次空氣中還多了一股令人戰(zhàn)栗的威能穿透所有擂臺的禁制!
幾乎所有的對戰(zhàn)者都停止了打斗,哪怕是判官也都怔神,驚異的看向忽然發(fā)出劇烈強光的方向。
有合道期修士出手?!
莫羽韻立在玄字一號擂臺上,她身前的對手早已無招架之力,只靠著殘留的元力以及意志力在支撐。
而她微皺著眉頭,望著強光,心思已經(jīng)飛到遠處。
這已是第二次了,按說第一輪次比試明面上并無強者對戰(zhàn),大家也不會在第一場比試時拼盡全力,可是根據(jù)第一次巨劍的出現(xiàn)那分明就兩名強者在竭盡全力的比拼,如今又有合道期威能摻入,戰(zhàn)況恐怕是異常的激烈。
到底是何方強者,此刻她恨不得立刻飛奔過去觀戰(zhàn),只可惜……
她再度看向自己的對手,強勁的元威在手中形成。
希望一切都還能趕得上。
而與莫羽韻存有同樣心思的參賽者還有不少,他們都在加快速度結(jié)束自己的比試,而那些原本分散在其他擂臺的修士也都一致朝著光芒發(fā)出的方向涌去。
而此時一直不曾落下的雨水,終于也淅淅瀝瀝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