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這個女孩,顯然就是極為不信鬼神之說的人。
“不相信,既不存在”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如果一個人堅決不信世間有鬼存在,那么一切陰晦鬼物,都難以影響到她?赡芤彩侨绱,所以即便林彤經(jīng)常和朋友在一起,她身上沾染的鬼氣也很少。
黃大師道:“你這話說得也有道理,看來要讓你相信,我得先拿出點真本事來了。”
想了一下,他伸手從口袋里拿出一道疊成三角形的符來,放到桌上推到了她面前。
“……回去之后,你將這個放到你朋友身上,看看她是什么反應(yīng)。”他笑看著林彤,道:“一張符,兩千不打折!當(dāng)然,你用過之后有用再給,沒用那就自然不用給錢。”
林彤聽前邊的還覺得他是在騙人,看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更加警惕了,直到黃大師又補充了后邊的那一句。
她猶豫著將符手下,拿在了手里,問:“這東西真的會有用嗎?”
這簡直就跟電視上演的似的。
黃大師喝了口水,道:“你試試就知道了!
林彤低頭看著,道了聲謝:“謝謝您,如果真的有用的話,我會把錢給您的。”
黃大師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
林彤拿著黃大師給的符回去了,對于黃大師所說的,她心里三分存疑,七分將信將疑,要不是因為最近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古怪,這七分她都是不信的。
不過今天已經(jīng)晚了,她和白雪不住在一起,因此倒是沒法驗證對方話里的真假,所以只能等明日上班了。
睡覺的話死后,林彤將符放到了床頭柜上,這才關(guān)燈睡下了。
這段時間,她晚上幾乎都睡不了一個好覺,每天睡下之后就開始反復(fù)做噩夢,一直到被驚醒,所以她最近眼底下的黑眼圈是真的重。
不過意外的是,今天晚上她倒是睡了個好覺,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太久沒有睡得這么好了……
林彤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有些不可置信。
她的目光落在床頭柜上的符上,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伸手將符拿在了手里。
“難道是因為這張符?”
要說她身上昨晚和之前有什么變化,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這么一張符。
如果這個符真的有效,也就是說那位黃先生昨天跟她所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真的?這世上真的有一些不科學(xué)的事情,甚至還包括白雪被鬼纏上的事情?
林彤腦海里頓時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當(dāng)然,要驗證對方話里的真實性也很簡單……
林彤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手里的黃符上,忍不住微微抓緊了些。
第156章
林彤拿著符去了公司,一路上她渾渾噩噩的,腦袋里想七想八的。等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到了公司底下。
她緊握著符的手心里潮濕滑膩,這一路,竟是生生的出了一手的汗。
林彤定了定神,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公司的位置,咬了咬牙,悶頭走了進(jìn)去。
她到公司的時間并不早,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晚了,差點就要遲到了,這時候白雪已經(jīng)到了,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敲著鍵盤,一張臉面白干凈,帶著吟吟笑意,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溫柔恬靜。
“……白雪最近真的變了好多啊!
“是啊,性子看起來內(nèi)向溫柔了些,我都有些不習(xí)慣了!
“就是啊,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人,這都不像是白雪了!”
……
林彤走過來的時候,聽見兩個同事在討論,她腳下的步子頓了頓,原本有些猶豫的表情復(fù)又變得堅定起來,抓著符的手忍不住緊緊的握住。
是啊,就連同事都感覺出來白雪身上的不對勁了,都說她像是徹頭徹尾變成了另外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
雖然林彤不是很相信那位黃先生的說法,可是這時候也忍不住將信將疑起來,也忍不住去想那個如果——如果白雪真的是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呢?
當(dāng)然,能生出這樣的想法的她,心里對黃大師的話,怎么不像是一點都不信的。
只是將符放到白雪身上而已,又不是要對白雪做什么,符放上去,就知道那位黃大師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這么想著,林彤走了過去,目光落在白雪身上,喊道:
“白雪!”
正打字的白雪抬起頭來,等看見林彤,她的表情有些驚訝,旋即問:“林彤,您來了……你身體沒事吧,昨天你突然就走了,我好擔(dān)心你的,你昨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林彤的視線在她的臉上一寸寸的掃過,越看,越覺得陌生——她所認(rèn)識的白雪,模樣是張楊明艷的,性子也是開朗大方的,而不是這樣秀氣文靜。
眼前的人,對她來說,真的是太陌生了。
一想到這,林彤心里就忍不住沉了幾分。
“……你擔(dān)心我,怎么也不打個電話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她玩笑著說,又似真似假的抱怨道:“以前我身體不舒服,你都會很著急的打電話來關(guān)心我的!”
白雪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來,她伸手捋了捋耳邊的頭發(fā),道:“對不起啊……”
林彤笑了笑,道:“沒事……對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你跟我來!”
白雪錯愕的看著她,要見她轉(zhuǎn)身就走,忙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jìn)了茶水間。
“你有什么東西要給我?”白雪問。
林彤背對著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對她道:“你把手伸出來!
白雪頗為奇怪的看著她,不明白她葫蘆里賣著什么藥,只笑著嘟囔道:“什么啊,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
她伸出右手去,林彤看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將手里幾乎浸濕了的符按在了她的手里。
符帖在了白雪的手心里。
時間,在這一刻幾乎暫停了,下一秒,林彤仿佛聽見了人的血肉烙在烙鐵身上所發(fā)出來的聲音,那種嗤嗤嗤的燒烤的聲音,恍惚中,鼻間似乎能聞到一股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白雪突然慘叫了起來,她一張臉變得扭曲痛苦起來,像是感覺到了極大的疼痛,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推開林彤。
林彤猝不及防被推倒撞在身后的臺子上,她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不斷發(fā)出慘叫的白雪。
“你對我做了什么?”
白雪又驚又怒的看著她,抓住自己的右手,表情痛苦的低頭看著手心。
只見她的右手手心中,林彤放在她手上的符緊緊貼在了她的皮肉上,像是燒紅的烙鐵烙在上邊,不斷有黑色的煙霧冒出來,
“好痛!”
白雪吃痛叫出聲,她的右手劇烈的顫抖著,而完好的左手,忍不住按在自己的臉上。
在她的臉上,一張透明的臉若隱若現(xiàn),那張臉對于林彤來說,既陌生而又熟悉,讓林彤忍不住驚訝的伸手捂住了嘴。
——那張臉,她曾經(jīng)見過的,她在白雪身上?匆娺^不不止一次,只是她一直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覺,甚至懷疑是自己的大腦出了問題,可是現(xiàn)在,她又再一次在白雪身上看見了。
透明的白色身影和白雪的身體重疊著,白雪看上去極為痛苦,身體掙扎著撞在茶水間的瓶瓶罐罐上,頓時只聽茶水間乒乒乓乓的響。
附近的同事聽到動靜趕了過來,過來就看見貼著柜臺站在那里、表情驚惶的林彤,以及抓著右手,面色扭曲痛苦的白雪。
看著茶水間的一片狼藉,有人忍不住問:“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白雪這又是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嗎?”
有人眨了眨眼,伸手指著白雪,愕然問道:“我怎么在白雪身上,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啊?那是什么鬼東西?”
什么?
林彤猛的抬頭看向說話的同事,目光灼灼,緊張而著急的問,“你說什么?你剛剛說了什么?你說,你在白雪身上,看見了另一道身影?這是真的嗎?你真的看見了?!”
說話的同事茫然的看著她,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我當(dāng)然看得見啊,你們也看見了吧?”
她詢問的看向其他同事,其他同事頓時紛紛點頭肯定。
“看得見!”
“我也看見了啊,不過這是怎么回事啊,白雪身上怎么會有另一個人的身影啊,還是透明的……”
“嘶,好可怕啊!她這不會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吧?”
“不會吧?你別說得這么滲人啊,我最怕鬼了啊!
同事們說著,看向白雪的目光中便忍不住帶上了幾分恐懼,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說到鬼,大家都是怕的。
而林彤,聽著大家的議論,險些哭出聲來。
這段時間,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腦袋出了毛病,可是現(xiàn)在,大家都能看見,那就證明不是她有問題,有問題的是白雪……那么,那位黃先生所說的話是真的?白雪真的被鬼纏上了?!
白雪此時還在痛苦的痛叫,那道透明的白色身影在她身上若隱若現(xiàn),與她的身影重疊著,像是要從她的體內(nèi)被逼出來,但是卻卻又始終沒有從白雪的身體中脫離出來。
而白雪慘叫的聲音,卻從一道變成了兩道,就像是另一個慘叫的聲音又加入了進(jìn)來,像是兩個人在痛叫一樣。
這樣的一幕,看上去詭異而恐怖,那雙重的尖利的慘叫聲,聽得人頭皮發(fā)麻,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圍觀的同事看到這,有的心里害怕,直接就跑了,不敢再看,而有的膽子大一些的,則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朝著她們這邊看過來,時不時低頭說著什么,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像是鬼上身……”
隱隱約約的,有聲音飄了過來。
林彤恍惚回過神來,看向表情痛苦而扭曲的白雪,忍不住喊道:“白雪,白雪……”
白雪扭頭朝著她看過來,眼神痛苦而哀求,而她身上的那道透明影子,也和她一樣朝著林彤看來,只是看著林彤的眼神中卻充滿了怨恨與憤怒,眼中像是有鮮血要滴落出來了一樣。
嗤嗤嗤——
貼在白雪手心里的黃符驟然燒了起來,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而白雪,猛的瞪大眼睛,慘叫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后,整個人身體軟軟的朝前跌倒下去,直接暈倒了過去。
“白雪!”
林彤吃驚,忙伸手把她接住,抱著她跪坐在地上,整個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白雪緊緊閉著眼,臉上全是汗水,即便是暈倒了過去,一張臉都是皺著的,看上去像是極為痛苦。
“白雪,白雪?”
林彤著急的喊了兩聲,但是白雪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她便抓起白雪的右手,去看白雪的右手手心。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白雪的右手手心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什么受傷的痕跡,也沒有什么被烙鐵躺紅的痕跡,白白凈凈的,十分正常。
看著,林彤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