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火焰被澆滅,這里立刻彌漫出大量的水汽來,將四周籠在其中,弄得一切都模糊不清的。
“錚——”
是長劍錚鳴的聲音,一道雪亮的劍光閃過,將水霧劈開,露出一張精致的臉來,直接砍在了女人的肩膀上。
董海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來,握住劍的右手微微顫動了一下,虎口傳來一點立刺痛——他的劍砍在上邊,像是砍在什么極為堅硬的東西身上,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也仍然為這具身體的堅硬而感到驚訝。
董海猛的咬破左手食指,將食指上的鮮血抹在劍身上,而后再次用力砍下,劍身上頓時劍光閃動,長劍帶著湛湛靈光。直接劃破了女人的肩膀,劍尖在她肩膀上劃開一個口子,頓時皮開肉綻。
而在此時,他們四周的大樹藤蔓紛紛而動,化作利刃繩索朝著女人襲來。
女人左右掃視了一眼,身體快速后退,但是這時候藤蔓和樹木已經(jīng)趕到,藤蔓化作利刃,樹木的每一片葉子都變成了最鋒利的利器。
“哈,這種地方簡直太適合我們了!”董海這邊有個青年笑道,他雙手結(jié)印,正操縱著四周的樹木。
花園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綠植了,什么藤蔓樹木,應有盡有,都能變成最厲害的武器。
女人捂住傷口退后,朝著他們再次吼了一聲。
這一次,她的口中沒有聲音傳來,但是力量卻更盛之前,姚慎思悶哼一聲,身體軟倒在地上,只覺得體內(nèi)似乎有一股力量要炸開,將他的皮膚崩裂,他的身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道的裂口,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董海他們也不好受,雖然沒有姚慎思他們那么慘,他們身上卻也出現(xiàn)了傷痕。
“這家伙的攻擊應該是聲音,別讓她張口……”董海大喊,舉起長劍再次朝著女人刺去。
他的食指往劍上一抹,一道金光從劍身上飛出,金色的流光直直射入女人的肩頭,在她肩頭炸開一團血花,她身體向后仰去,此時董海手中長劍猛的朝前一刺,直接刺透女人的腹部。
女人吃痛,粉色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但是……她看著眼前的人,瞳孔微微顫動著。
強忍著痛意,她的腳猛的往下一跺。
咔嚓!
以她的腳為起點,一條巨大的裂縫從她腳下朝前開裂而去,整個假山都在顫動,地面頓時四分五裂,站在地上的人一時不查,身體晃動,完全站立不住。一瞬間,剪指甲就是地動山搖。
“怎么回事,地震了嗎?”
小區(qū)里的人只感到一陣晃動,迷茫的看向四周。
他們這里,不屬于地震會發(fā)生的范圍啊……
小區(qū)里的人來到空曠的地方,紛紛議論著。
此時假山上,姚慎思等人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有的人直接掉入了巨大裂縫之中,而那個女人,早就已經(jīng)逃跑了。
董海手握長劍,臉色有些不好看,“可惡!”
竟然讓她給逃了!
他沒想到那個怪物的力氣竟然這么大,只是跺了跺腳,竟然能搞得地動山搖的。
董海倒是想去追,只是……他看了看身后的一片狼藉,握了握拳。相較于追那個怪物,他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因此,即使心里十分的不甘,他還是留下來救助其他人,將跌落入裂縫里的人救起來。
何家。
何建一一直沒離開,他坐在父母的臥室里等著,他不知道他媽媽去哪了,但是……他心里已經(jīng)隱約有了預感。
突然,浴室里再次傳來動靜,他猛的站起身,扭頭就看見他媽從浴室里走出來,她還是原來的模樣,沒有變回人類的樣子,身形搖晃,正捂著腹部,行走得十分艱難的樣子。
何建一注意到,她身后走過的地方,都有鮮血滴落下來,而她的身上……她的腹部是一團紅色,血液正不斷從腹部流出來,流淌在地上。
“媽,你怎么了?”何建一驚恐又擔心的問,忙上前去扶住她。
撲通!
何夫人的身體跌倒在地上,身下一團鮮血蔓延開去。
何建一驚恐的跪在她身邊,手腳無措,慌亂的不知道怎么辦。
“救護車,救護車……”他念著,只是拿起手機之時,又停下了動作。
不行!不能叫救護車!如果叫救護車來,不就讓他們發(fā)現(xiàn)媽媽的不對勁了嗎?可是,怎么辦……他要怎么辦?他要怎么救媽媽?
“老師!”
猛然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來。
對!他可以找張老師!張老師那么好,一定會幫他的!對,張老師!
**
正準備吃飯的韓母,倒是沒想到自己會接到何媽媽的電話,不過在她接起來沒多久之后,表情瞬間就變了,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別哭!我現(xiàn)在就過來……”
第92章
何建一今年高二,現(xiàn)在也不過才十六歲,又沒遇到過之類的事情,現(xiàn)在直接就慌了。
他爸爸在精神病院,家里也沒個老人,現(xiàn)在家里只有他和做飯的阿姨在,只是他媽媽現(xiàn)在的情況,他又不敢讓阿姨看見,更不敢打120急救,一時間是慌亂無措,腦袋里一片空白,直到想到了老師。
韓母作為他的班主任,待他們這些學生一直溫柔,在何建一心里是極為信任靠譜的人,因此在想著有誰能幫忙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韓母。
“你別著急,老師現(xiàn)在就過來……”
韓母安慰了幾句,穿上外套,匆匆的就要從家里出來。
韓父問他:“怎么了,這么著急?”
韓母道:“我有個學生家里出事了,說他媽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家里其他人呢?”韓父追問。
韓母道:“哪里有其他人啊,他爸說是精神出了問題,早就送到精神病院了,他們家也沒有老人,親戚朋友倒是有,不過那孩子大概不知道那些人的電話……”說下來,她這個老師還真是那孩子最先能想到的求助對象了。
“媽,我和你一起去吧!我開車送你!”韓松說,忙不迭的又往嘴里塞了幾筷子的菜,囫圇包在嘴里。
韓父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也說:“那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吧。”
韓母問:“你們不吃飯了?”
韓父和韓松過來穿衣服,道:“吃飯隨時都能吃,也不著急,現(xiàn)在還是你那個學生的事情重要、”
何家在哪里,韓母是知道的,她是有每個學生的家庭住址的,現(xiàn)在按著導航過去就行了,只是等到了,他們才發(fā)現(xiàn)何家這個小區(qū)里,竟然一片混亂,大晚上的屋里的人都在外邊站著,外邊還挺著警車救護車的。
“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韓松探頭看了一眼。
韓父搖頭,“不清楚!
外邊人太多了,他們的車好不容易開進去,遇到人韓松問了一句,才知道是他們這里發(fā)生地震了。
“地震?我們這里還會發(fā)生地震的嗎?”韓松驚訝。
他們b市,可不在地震板塊上,按照常理來說,是不可能發(fā)生地震的啊。
披著衣服的路人搓了搓手,道:“誰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你們是沒看見,后邊那個假山那里,四分五裂的,那么大的幾個裂口……”
他們?nèi)タ催^,那是真嚇人啊,漆黑的巨大裂口,人要是掉下去,不殘也得傷,現(xiàn)在搞得他們這些人都不敢回屋去了,就怕等下又發(fā)生地震,索性就在外邊待著了,就是深秋,有些冷了。
“你那學生他媽媽,說不定就是因為地震受傷了!表n父說。
韓母頷首,表情有些擔心。
車子在何家停下,何家的大鐵門是打開的,像是有人匆匆打開沒來得及關(guān),見狀,韓母心里更著急了,急忙跑進去,大聲喊著何建一的名字。好一會兒,他們才聽見樓上傳來聲音,何建一從里邊跑出來。
看到韓母,何建一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帶著哭音喊道:“老師,我媽媽一直在流血,怎么辦……”
韓母伸手攬住他,安慰道:“沒事的@你帶老師去看看!”
何建一帶著他們?nèi)チ烁改傅呐P室,在這期間,他已經(jīng)把何夫人扶到了床上,并且拿著家里的醫(yī)藥箱給她處理了一下傷口。
只是,何夫人的腹部、腰上全是傷口,尤其是腹部的傷口,尤其的嚴重。
那道傷口直接洞穿了她的腹部,鮮血一直在流,何建一完全不知道該怎么上藥,只能拿棉球按在她的傷口那里,企圖能止血,只是這顯然是沒用的,現(xiàn)在蓋在上邊的棉球早就被鮮血給浸透了,拿在手里都是濕噠噠沉甸甸的。
何建一眼淚忍不住的流,他很害怕,哭著說:“老師,怎么辦,傷口止不住血……”
韓母是對何夫人的傷勢有過猜測的,只是她沒想到會這么嚴重——人躺在床上,鮮血幾乎將床褥都給浸濕了,甚至這個血看起來還在流。
“不行,得送你媽去醫(yī)院!”她當即就道,都沒仔細看何夫人的傷,就這么下了決定。
這樣嚴重的傷口,可不是她能處理的,只是沒想到她這么一說,就聽見何建一幾乎是反射性的拒絕道:“不行!不能送我媽去醫(yī)院!”
見韓母他們神色詫異,何建一往后退了一步,臉色慘白,嘴里仍然固執(zhí)的念道:“不能送我媽去醫(yī)院……”
韓母皺眉,,道:“你媽的這個情況很嚴重,傷口肯定是要進行縫合的,只能送醫(yī)院……”
“媽!”韓松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伸手扯了扯她的手。
韓母扭頭看他,“怎么了?”
韓松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看床上的何夫人,低聲道:“你看何夫人的臉,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他的聲音有些緊繃,韓母愣了一下,朝著床上看去,這下,終于看出了一些不對,心中不禁一緊。
屋里的燈是開著的,只是他們進來第一時間被何夫人身上的傷給奪去了注意力,因此也沒認真去看何夫人的臉,此時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何夫人的臉上,似乎長著一些鱗片?
鱗片顏色深淺不一,靠近耳朵這一片的鱗片顏色更深一些,是紅色的,而她臉頰到五官的位置的鱗片,則是粉白的顏色,不注意看上去,倒是和人的皮膚差不多,只是有種瑰麗的色彩,在燈光下時不時會反射出七彩的光芒來。
映著韓夫人精致妖冶的臉,真的有一種讓人炫目的美麗,真的太漂亮了,像精致的工藝品一般,沒有一處不精致美麗的。
韓松也覺得震撼——直面這樣的美麗,是很難讓人不趕到震撼的。
要不是他媽跟他說起過,這位何夫人已經(jīng)是四十多歲了,他是完全不相信的,因為她看上去真的太年輕了,瞧著就像是只有二十歲左右。而且她身上的鱗片,非但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反倒賦予了她一種妖冶的美麗。
因為何夫人是躺著的,穿著長袖,下半身被被子蓋著,因此看不見其他皮膚的情況,但是想來,怕是和臉上一樣的,長滿了鱗片的。
韓母微微側(cè)過頭,問何建一:“建一,你媽媽臉上,長了什么東西?”
何建一一愣,旋即,表情有些慌亂,他咬唇,道:“沒,沒什么,您您看錯了……”
韓松大步走過去,何建一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jīng)站到了床邊,也就是何夫人旁邊。
“你,你……”何建一著急跑過去,臉色更加難看了。
韓松仔細看了一眼床上的何夫人,發(fā)現(xiàn)她臉上除了長了鱗片之外,耳朵旁邊還貼著什么東西,那東西微微抖動著,像是活的一樣,他仔細看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道:“魚鰭?”
魚鰭一般透明的東西,以及臉上這般細密緊貼的鱗片……眼前的人,好像正在蛻變成一條魚?怪不得他們進屋來的時候,總覺得聞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味,甚至是魚腥味,他還以為是何家今天吃魚了。
“怪不得你不讓叫救護車了!”韓松說,目光銳利的看向何建一,問他:“你媽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