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麗很心虛, 掛斷電話后,磨磨蹭蹭回到了溫迪那里。
溫迪還記得自己的叮囑, 詢問莫麗:“你給我弟弟打電話了嗎?”
“打了。”莫麗先承認(rèn),然后停下。
她沉默是為了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把剛剛溫玄的回應(yīng)說出來。莫麗真的覺得溫玄那個字講得很詭異,語氣特別奇怪,但是她又不能排除是溫玄本來就心情不好。畢竟人家就說了一個字,語氣這種事,隔著電話線說不定會有誤會,萬一他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呢?那她豈不是在這對姐弟之間搞離間?這就有點多此一舉了。
莫麗明顯沒說完話,溫迪也意識到了。
她馬上追問莫麗還要說什么、
“呃,約會場地那邊, 可能12點多就能布置好, 他們很快!蹦愖彀鸵换, 把本來要說的話給吞了。第一時間沒有說, 她索性就不說了,背著手等待溫迪判決。
“嗯!睖氐喜灰詾槿, “那就提前去吧!
“好。”莫麗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我要再去通知鄭玥一聲嗎?”
“好啊,你去告訴他我們會提早出發(fā), 讓他早點吃午飯!睖氐宵c頭同意。
然后溫迪繼續(xù)沉浸在電視劇里,不再問其他。
莫麗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她最后還是決定不說了。
……
溫氏集團。
董事長辦公室。
溫玄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雙手交握放在桌面, 臺底下用鞋尖輕輕踢著桌子。
“砰!
“砰!
“砰!
他面無表情,但很惱火。
“砰。”
“砰。”
“砰!
踢了幾十下后, 溫玄重新拿起手機, 從里面選出一個號碼, 撥了過去。
“你給我辦一件事!彼肿匀坏叵螂娫捘穷^的人吩咐道。
……
在溫氏集團發(fā)生的事情,莫麗不知道。
溫迪更是一無所知。
她與鄭玥已經(jīng)來到了約會場地,“故地重游”。鄭玥只覺得身邊的一切美景都很熟悉,還有溫迪的笑容也很熟悉,卻說不出熟悉的點在哪。當(dāng)然,這其中也不排除是鄭玥不愿意深思的緣故。鄭玥對溫迪說:“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楓葉了。”
其實楓葉一直很漂亮,也不會有什么楓葉能靚得獨一無二。
只是美景眼前又有深愛的美人,讓鄭玥戴上了濾鏡。
溫迪笑笑,不吱聲。
好感度連1點都沒漲,她根本沒興趣跟鄭玥聊天。
她重新陷入思考——她是哪里做錯了呢?為什么這個好感度不漲呢?鄭玥好像對她沒有意見,難道這個91點就是做替身的上限嗎?想要繼續(xù)上升,還需要想別的辦法?溫迪專心致志地思考自己的攻略,隨便應(yīng)付著鄭玥。鄭玥漸漸有些不悅,畢竟雖然才認(rèn)識兩天,但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被溫迪全心全意地對待了。
她突然顯得心不在焉,這就讓鄭玥漸漸變得不高興了。
“溫迪。”他揚聲喚醒她,“你在想什么?”
“啊、?”溫迪轉(zhuǎn)過臉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沒想什么啊!
“你讓我陪你出來,為什么自己發(fā)呆?”
“對不起!睖氐咸撔恼J(rèn)錯。
“你這樣……”鄭玥余怒未消,結(jié)果才剛說了三個字,他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溫迪松了口氣,連忙提醒他先接電話。
鄭玥皺著眉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突然激動地接起:“喂?”他看了溫迪一眼,突然大步走開了。
沒有鄭玥的幫助,溫迪只能默默坐在魚缸里當(dāng)盆栽,只好目送著鄭玥越走越遠。由于鄭玥走得太遠,所以她已經(jīng)完全聽不到鄭玥在說什么——她甚至看不清鄭玥的位置了。總之她瞇起眼睛勉強能看到鄭玥捏緊手機,一直保持著一種“窩起來”的姿勢,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電話里的人很重要?
應(yīng)該是吧。
鄭玥打電話打了很久,溫迪都覺得她快在太陽底下曬脫皮了,忍不住喊他,鄭玥都不搭理。要么是太專注了沒聽見,要么是聽見了無視——因為不想打斷這個電話。等鄭玥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溫迪,她才確定鄭玥是真的聽到了她的吶喊。聽到,而且裝成沒聽到。溫迪癟著嘴縮回了魚缸里,用一直隱藏在魚缸底下的飛刀挑掉身上蓋的外套,再撬開蓋子,潛進去。
她把臉浸入營養(yǎng)液里,來回洗了幾下,用冰涼的營養(yǎng)液洗去曬了很久,變得通紅的臉。
溫迪飄浮在營養(yǎng)液里睡覺。
有點悶,但比剛剛差點曬死要好。
溫迪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猛然掀開了蓋子。
“啊!”
“對不起!”
溫迪叫了一聲,鄭玥也慌忙道歉。
她剛剛把外套抖掉,現(xiàn)在□□著躺在魚缸里,像一棵洗干凈的千年人參。
鄭玥突然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你先把魚缸蓋上!”人身羞慚地轉(zhuǎn)過臉,拒絕對視。
鄭玥手忙腳亂地抓緊蓋子把它蓋好。
他都忘記要問溫迪是怎么靠著自己的頭、下巴、脖子,完成了開關(guān)魚缸這么高難度的動作。由于剛剛的忽略加上之后更加魯莽的舉止,他在溫迪面前實在不好意思板著臉。于是溫迪說什么,他都老老實實照做,不拖延,不拒絕。
溫迪讓鄭玥把自己送回大宅,她沒有繼續(xù)約會的興致了。
鄭玥心虛,也不敢說什么,推著她往回走。
溫迪沒有詢問他剛剛是誰給他打電話,鄭玥有點詫異。到了大宅,溫迪把鄭玥支開,然后讓人把莫麗叫過來。她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莫麗頓時氣憤不已:“他怎么能這樣對你!”她小心翼翼摸著溫迪的臉,問她痛不痛,“你這個情況能不能抹點曬傷膏?我打電話去研究所那邊問問!
“不必了!鬧大了不好!睖氐厦φf。
她的目標(biāo)只差9點,她現(xiàn)在趕著完成任務(wù)。
要是溫玄知道鄭玥沒管她,讓她在太陽底下曬傷,一定會氣得什么都做得出,而且她肯定攔不住。溫迪又不能對溫玄說攻略系統(tǒng)的事情,那就不可能說服溫玄……所以,為了保住鄭玥,她暫時不能把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哪怕是研究所那邊也不能問。
那她為什么還要告訴莫麗呢?
因為她主要是想說打電話的這個事情。
“他剛剛打電話打了很久,你派人去查一下,這個跟鄭玥通話的人是誰!
“你懷疑是……她?”莫麗用口型說了個名字。
“總之你去查就是了!睖氐喜荒蜔┑卣f。
她的心砰砰跳,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曬太久了,她隱約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但是這種心悸的感覺一會兒就消失了,因此她沒有告訴莫麗,以免節(jié)外生枝。她只擔(dān)心自己的目標(biāo)會突然逃走,所以,她必須得把不安分的苗頭捻死在搖籃里。
莫麗把護工叫來,照顧溫迪,主要是抹掉她臉上的營養(yǎng)液。
她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后,莫麗再來拜訪,通知她已經(jīng)知道鄭玥是跟誰打電話。
“是米蘭。”莫麗說。
——米蘭是鄭玥那個白月光的名字。
這個答案在溫迪的意料之中。
她很冷靜地點點頭:“好!
然后她問莫麗,能不能查出兩人說了什么。
莫麗搖頭。
“沒有錄音,他當(dāng)時也沒有監(jiān)聽,事后想知道兩個人在電話里聊過什么是做不到的……不過,他答應(yīng)會盯著米蘭的電話,如果她在跟鄭玥聯(lián)系,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然后我來通知您!
“可以!睖氐宵c頭,“一定要盯緊她。”
她總覺得這個白月光突然聯(lián)絡(luò)鄭玥,一定有問題。
算了,別破壞她的目標(biāo)就行,她爭取幾天內(nèi)沖刺個滿分。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到了晚上,莫麗突然拿著手機跑到了正在休息的溫迪的房間,通知她一個不幸的消息。
米蘭買了機票,馬上就要坐飛機回國了。
溫迪懵了。
“什么時候?”
“明天。”莫麗說。
她同情地看著溫迪,溫迪的表情從震驚到氣憤再到絕望。她以為自己見證的是一個癡情人心碎的表情變化圖,渾然不知溫迪之所以震驚、氣憤、絕望,其實純粹是為了別的目的。
溫迪忙問莫麗:“那鄭玥知不知道?”
莫麗默默點頭。
她告訴溫迪:“米蘭上飛機之前,給鄭玥打了個電話。”
“啊……”溫迪臉上寫滿四個字:大勢已去。
莫麗更同情了。
她小聲說:“不然,溫小姐,你就放棄他吧?”
“不行!”溫迪咬牙切齒。她只差一點點就能到滿分,成功就在眼前,怎么能隨便放棄?她不甘心地詢問莫麗,“她坐飛機回來要多久?”
“呃,應(yīng)該是明天到!
“明天什么時候!”
“應(yīng)該是……”莫麗拿出調(diào)查員發(fā)給她的飛機時刻表看了一會兒,忙回答,“應(yīng)該是明天下午三點!”
“好!睖氐侠潇o下來,對莫麗說,“你去給研究所打個電話!
“。坎皇钦f不打嗎?”
“不是問曬傷的事情!”溫迪急了。
她現(xiàn)在很郁悶,很煩躁,沒有耐心再與莫麗虛與委蛇。
溫迪直接對莫麗說:“你去問研究所,我能不能離開魚缸,離開營養(yǎng)液!
“?”
“問!”溫迪催促她,“你打電話,我怎么對你說,你就怎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