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站在窗邊的人換成了羅伯特, 他也不方便一直盯著溫迪的臉看,像監(jiān)視一樣, 于是他也像剛剛的溫迪一樣往窗外看。突然, 他發(fā)出一聲驚呼。房間里所有人都下意識抬起頭看他, 包括正在做事的四人。溫迪若無其事地問道:“你看到什么了?外面有什么?”
“白,白旗公館那邊好像……算,算了……”他面帶忌憚地坐下來。
一聽到白旗公館這個關(guān)鍵詞, 四人同時低頭繼續(xù)做事,當(dāng)沒聽見。
顯然, 沒人敢在屋子里談?wù)摪灼旃^,不排除是因為房間里有溫迪這個外人的原因。
溫迪便自己站起來往窗外看,看到白羅嵐和佩琪那邊亂成一團(tuán), 許多人都沖了過去, 白羅嵐的紅色裙子在花叢中旋轉(zhuǎn),她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而場景中心的主人公佩琪,則被人圍在中心,人群間隙里偶爾能看到一點藍(lán)色, 讓溫迪確認(rèn)她的位置。
她中招了。
知道這一點后,溫迪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然后一言不發(fā)地端著冰水回原位坐下。
房間里變得很安靜。
每個人都好奇得要死但是都不敢表現(xiàn)出來,尤其是看過一眼的羅伯特,眼睛老往窗外瞟。
于是檢查金條的兩人更加專注了, 迅速確認(rèn)金條真?zhèn)魏笸ㄖ? 讓那兩個監(jiān)工趕緊給溫迪打錢。一根金條換100個金幣, 一共3000金幣。溫迪沒談價,確認(rèn)收金幣實物后,迅速將金幣裝進(jìn)拖來的行李箱里——轉(zhuǎn)手又送進(jìn)空間,然后拖著空的行李箱出了貴賓室。除了羅伯特,剩下四人都沒來送她,她一出門就聽到背后有腳步聲,必定是那四個人蜂擁而上撲到窗邊去看白旗公館了。
羅伯特一臉尷尬地把溫迪送到銀行外,紅著臉,欲言又止。
“剛剛我聽到的看到的,不會往外說的。”溫迪笑瞇瞇地告訴他,“你放心!
“呼……”羅伯特明顯松了一口氣,然后真誠地向她道謝,“多謝你了!
“不客氣!睖氐蠑[擺手與他道別。
不過雖然道別了,但溫迪沒走,羅伯特也沒動,兩個人幾乎同時扭頭看向了白旗公館的方向。羅伯特先反應(yīng)過來,尷尬地笑了兩聲,拔腿就走?此该碗x去的背影,溫迪估計他應(yīng)該是打算沖回二樓跟同事們一起看熱鬧。她就不用那么麻煩了,留在原地往院子里看一眼,確認(rèn)白旗公館里的人是真的很急就行。
然后她拖著行李箱走了,在附近找到一臺馬車,登上馬車先回到了旅館。
溫迪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老板坐在柜臺后面吃面。
看到溫迪,他趕緊打了聲招呼,然后問:“你昨晚又是睡在你姑媽家?”
“嗯!
“那你姑媽為什么不干脆讓你住在那?”老板是真好奇。
他倒不是不想賺錢,但溫迪明明掏了兩天房錢卻在姑媽家休息這件事真的讓他感到費解。
溫迪解釋道:“我出來旅游的,當(dāng)然還是住外面比較自在,不過每次去她都留我,沒辦法!
“確實!崩习迳钣畜w會,“老人家的留客技巧都是一流的!
他要是能學(xué)會,旅館的生意起碼還能翻一番。
兩個人在一樓聊了會兒天,溫迪索性拿菜單點了午飯,吃完聊完再上樓。等她結(jié)束應(yīng)酬,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一點左右。面條、面包、湯……溫迪記不清自己中午吃了多少種類的食物,反正是吃撐了,回到熱氣騰騰的房間里只覺得腦子里嗡嗡的,又熱又困。溫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莉酒,一口悶掉才感到舒服。
“要是沒這玩意我就慘了!睖氐险嫘膶嵰獾恼f。
房間里沒有空調(diào),熱得要死……怎么會這么熱?她第一天來的時候根本沒這么熱。
她可真是趕上“好時候”。
溫迪往床上一躺,換成睡衣呼呼大睡。不過睡覺之前,她設(shè)置了一個鬧鐘,因為溫迪只打算睡幾個小時,暫時休息一下。她昨晚睡在目標(biāo)家,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加上下午又熱又困所以需要補(bǔ)眠,但是晚上還有時間睡覺所以她不著急,下午4點左右她還得出去一趟,去看看情況。
睡到三點多時,鬧鐘響了,溫迪慢慢爬起來,洗漱完畢后換衣服出門。
老板還在一樓,這次是搬了一盆花放在桌上,正在給它剪枝。
看到溫迪下樓,老板猶豫地問:“你……又要去你姑媽家嗎?”
“不是!睖氐闲χf,“我去白塔玩一下。”
“那你千萬要回來啊!崩习逭f,“不然我總覺得白收你的房費,這個錢拿得很燙手!
“哈哈哈!睖氐闲α似饋,“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白拿錢也不樂意的老板。”
“心虛嘛!崩习逡残α藘陕,“那再見?”
“再見!睖氐蠈λc點頭,正了正戴在頭上的太陽帽,大踏步從旅館走了出去。
溫迪的目的地是佩琪家。
不過現(xiàn)在白莉酒留下的余韻還在,她一點都不熱,所以干脆步行過去了。不過等溫迪感到佩琪家時,發(fā)現(xiàn)豪宅里非常安靜,并沒有她想象里人來人往的樣子。難道是佩琪還在白旗公館,沒有回來?溫迪在附近找了個能喝下午茶的地方,要了一杯紅茶加馬卡龍,然后坐在窗邊端著望遠(yuǎn)鏡往佩琪家看。
這次她終于看到佩琪躺在一張床上,蓋著被子,眼睛被一塊黑布蒙住,一個貴婦坐在床邊低頭啜泣。一個男人則站在床邊,偶爾開口安慰貴婦幾句,旁邊還有幾名醫(yī)生,一會兒聚在一起商量一會兒對那個男人說話。男人和貴婦應(yīng)該就是佩琪的父母了,溫迪端著望遠(yuǎn)鏡把整個房間掃了一遍,沒看到白羅嵐。
經(jīng)過他的確認(rèn),佩琪果然是失明了,現(xiàn)在她的珠寶商父親應(yīng)該正找人治療她。不過現(xiàn)在溫迪不能去湊熱鬧,她得等到這個消息傳開,在此之前她得保持鎮(zhèn)靜和沉默。
“我怎么感覺我就像是個反派一樣……”溫迪感嘆道。
不過,這就是玩家嘛,混亂邪惡,很正常,她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她唯一一次有壓力就是做那個勒死瑪娃的任務(wù)時,太真實了,就像真的要殺人——雖然之前也殺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在她眼里就是普通的npc,直到試圖勒死瑪娃時,她第一次有自己正在謀殺活生生的人類的心理實感,哪怕理智知道那就是個npc,但溫迪卻無法下手。
然后她就回旅館了,也沒有去見威爾森,而是直接回到砂糖大道休息。
進(jìn)旅館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傍晚了,蒙公館里卻還是人來人往,鬧得不行,一群人圍在一起她根本看不出誰是女主人。不過明天她就能跟著葛朗臺去葬禮現(xiàn)場見識一下,也不用急著在這個時候認(rèn)人,她回到旅館,在旅館吃了晚飯,然后回房間去睡覺了。
第二天。
溫迪下樓的時候跟老板撞照面——他是不是住在一樓?溫迪不免冒出這種疑惑。
每次她來一樓都能見到老板,不管是清晨還是深夜,這個老板好像24小時都在上班。
“早上好!”老板很高興地擺擺手,跟她打招呼。
“你好!
“你終于在我們這住了一晚上!”老板笑著說,“這下我房費就收得不燙手了。”
“祝賀你。”溫迪笑著走到桌邊坐下,“早上一般吃什么?”
“我個人推薦魚排。”老板說,“昨晚新送來一條海魚,剛宰的很新鮮!
“那就魚排!睖氐峡焖俚亟Y(jié)束了點餐,隨后繼續(xù)跟老板聊天。
老板主動說起了對面的事情:“你知道住在旅館對面是誰嗎?”
溫迪朝打開的大門看了一眼。
她下樓的時候就在想為什么大門要完全打開,原來是為了供老板方便看熱鬧。她當(dāng)即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啊,那里是蒙公館,住在那里的人是寇羅老爺對嗎?他是這一片的老大。我聽說他前不久好像去世了,現(xiàn)在是他夫人在主持葬禮,對吧?”
“你還真知道!”老板有些失望,他本來還打算給溫迪這個外鄉(xiāng)人好好介紹一下的。
溫迪微笑著喝茶。
她當(dāng)然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但是她現(xiàn)在沒空聽,而且等下要跟著葛朗臺回來參加葬禮,難免會跟旅館老板打照面,所以她沒有裝傻,免得之后要用更多謊言來圓,萬一搞得自己戳穿自己那該有多尷尬?所以干脆說了實話,她知道蒙公館是什么也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直接斷絕這個話題。
但老板還是不肯放棄:“可是你肯定不知道,寇羅老爺是被人謀殺的……有人說是情殺。”
“哦?”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溫迪回頭看了一眼,確認(rèn)附近沒人,然后她才開口問道:“這種話也有人說?”
“據(jù)說他是死在別的女人床上!崩习逍÷曊f。
“。俊睖氐献焐险痼@,腦內(nèi)想的卻是那晚“蘿絲”給寇羅端的水,看樣子,那個被溫迪誤以為是蘿絲的女人給她背了黑鍋。不過沒想到事情傳揚出去后,會被傳成那個樣子,她聽老板說情殺的時候,還以為是蘿絲給寇羅戴了綠帽,沒想到說的是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