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有什么奇怪?可能是裴鳳春來找我。”
溫迪離開沙發(fā),來到門口準(zhǔn)備開門。
但他等了一分鐘, 都沒聽到敲門聲, 由于門上沒有貓眼, 所以溫迪一時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只好隔著門等待。在等待的過程中,她也聽到了腳步聲,難怪溫玄會懷疑是小偷,因為這個腳步聲在走廊里來來回回的, 不停下, 也不進來。她不想等了,叫溫玄拿著刀等在門邊, 然后猛地拉開了門。
腳步聲赫然消失。
走廊里伸手不見五指, 于是溫迪伸手把門邊的開關(guān)按下, 兩下閃爍后頂燈霎時將整條走廊照耀得明明白白, 什么都看見了,但溫迪什么都沒看見。她看見的是走廊里被無影燈般的環(huán)境照得所有角落都清清楚楚,她看不見的是腳步聲的主人,走廊里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怪了?”溫迪來到樓梯邊檢查,也沒找著人, 于是帶溫玄去敲102室的門。
溫玄背著手,把刀藏在身后,既是防身也不用嚇著人。
裴鳳春很快就來開門了。
他手上還沾著水, 應(yīng)該是剛洗完手。
“這么晚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
“哦, 就想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忙,還有缺什么東西嗎?缺的話可以到我這里來拿,如果我有我就給你!睖氐显俅慰戳艘谎鬯氖郑謫枺骸澳銊偛旁谧鲲埌。俊
“對,在洗菜!
“哦……”溫迪點點頭。
“沒什么缺的,我?guī)淼臇|西都夠用了,您人真是太好了!謝謝!迸狲P春客氣地說。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抱歉,那我先走了!
“不打擾不打擾!
兩人一番客氣后,溫迪轉(zhuǎn)身離開,然后裴鳳春才關(guān)上門。
溫玄想說什么,但溫迪拉住了他的手腕,拽著人一路快走回到屋內(nèi)。
“不是他。他的手是濕的,外面的門把手上沒有水,裴鳳春剛才沒有出門。”溫迪說,“除非他是故意跑到走廊里演戲給我們看,搞出噪音來嚇我們,但這種幾率只有1%。從他精神正常以及我們之間無冤無仇的局面來看,這個可能性可以暫時算作零。”
“不是他是誰?”溫玄壓低聲音,“真進了小偷了?”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睖氐蠈㈤T倒鎖,然后看了眼屋內(nèi),“先自查吧。”
現(xiàn)在她無比慶幸公寓里沒有窗戶,這就完全排除了有人會從窗戶出入的可能性。而且公寓的每一個房間面積雖然都很大,但整體構(gòu)造是一體的,所以只要她們把守好客廳,就不用擔(dān)心會把人漏掉。接下來,溫迪帶著溫玄從餐廳和廚房開始,將所有能夠賽得進的人角落和柜子全部掀開檢查,連床底也沒放過,確保屋內(nèi)確實是除她倆外空無一人。
“好,現(xiàn)在起點是安全的。”溫迪捋起袖子,歪了歪頭,“走,清查去!
二人走出房間,溫迪拿出鑰匙將101室倒鎖,然后去檢查大門。兩道門都是緊鎖的,如果真的有小偷悄悄進來了,就只能走這個大門,而從她開門到開燈之間的時間里是極其短暫的,在她開門前還有腳步聲,說明當(dāng)時小偷還在走廊內(nèi),但開燈后小偷就用某種方法將自己隱藏起來。
這個人是不可能從鎖了兩道的門穿透的,除非這個人會穿墻術(shù)。
在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有玄幻設(shè)定前,溫迪還是愿意用正常人的邏輯思路來推論這件事,所以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這個人還在屋內(nèi)!睖氐峡隙ǖ卣f。
要么是裴鳳春搞鬼,要么她就得從公寓中搜出這個躲藏的小偷了。
“當(dāng)然人也不能只有一種固定思路,也許他不是小偷。”溫迪開玩笑,“是強盜呢?”
“那都差不多!睖匦罩说叮焓忠獪氐辖怀鲨匙。
“干嘛?”溫迪疑惑地看著他。
“我去開門,我去搜!
“行!睖氐纤斓匕谚匙交給他,然后自己回了家。
溫玄帶著鑰匙去開了103室的門,鉆進去檢查。
等他進屋了,溫迪才從101室走出來,手里提著兩把從廚房里找到的刀,一把西瓜刀,一把剔骨刀,都屬于長刀那種,然后大馬金刀守在公寓大門。她剛剛愿意把鑰匙交給溫玄是因為她本來就打算要做個守門將,如果小偷被發(fā)現(xiàn)從里面逃出來,她人站在這守著還能防止被入侵的小偷或強盜砸爛一扇門。
結(jié)果她站了十分鐘,溫玄從屋里出來了,看到她居然站在走廊就愣住。
溫迪不管他愣不愣,開口問他有沒有收獲。
其實看到溫玄孤零零從里面走出來她就知道她應(yīng)該是沒找到人,果然溫玄朝她搖頭,開門進了另一間房。等溫玄從104室走出來,對溫迪小聲說:“所有地方我都搜過了,兩個房間里都沒藏人!
這就說明一樓沒有人。
溫玄扭頭看了眼102室,問溫迪他們能不能進去找。
“哪有租客會答應(yīng)?才第一天就這樣搞,他肯定住不下去!睖氐蠐u頭,“暫時先相信他不是那個在走廊搞出腳步聲的人吧。”
她指指樓上,讓溫玄陪自己上去看看。
兩人留著走廊的燈,上了二樓。
上樓的過程中,兩人打開了沿途所有的燈,反正不缺錢交電費,開大燈心里舒坦。這間公寓里沒有窗戶,不止是房間里沒有,連樓上的走廊兩邊也不設(shè)窗戶,只有兩面厚實的墻壁,如果不開燈,那就一點光源都沒有了,什么都看不見。開了燈,溫玄先進了樓梯對面的201室,溫迪則握著兩把刀守在樓梯口,還是要防止有人逃跑。
這個位置特別好,如果入侵者藏在三樓,他要下樓,還是會第一時間被溫迪發(fā)現(xiàn),到時候左手一把西瓜刀,右手一把剔骨刀,絕對讓入侵者有來無回。
“沒人!
“沒人!
“沒人!
“沒人!
溫玄跑了四趟仍然沒有收獲,兩人默契地同時抬頭看著通向三樓的樓梯。
“這人還挺會跑!睖氐弦惶掳,“敢上樓那我們就跟著上唄!
“嗯!
這次溫玄也沖在了最前頭。
溫迪在他后面慢慢上樓梯,慢慢上是因為上樓的過程中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某件事,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怎么想都想不起來。從二樓到三樓短暫時間很快就過去,來到樓上她就把那個疑惑拋在腦后。不想了,該想起來的時候怎么都會想起來。
三樓也有四個房間,和樓下兩層一樣,溫玄進去搜,溫迪則把守著樓梯口。
“沒人!
“沒人。”
“沒人。”
溫玄從303室出來,依舊朝溫迪搖頭。
那就是躲在304室,穩(wěn)了。
這回她就不用繼續(xù)守樓梯口了,拎著兩把刀走到104室的門邊上,悄聲讓溫玄開門。等溫玄把鑰匙插進門鎖,把門扭開,他一手開門一手啪亮門邊的開關(guān),霎時整個屋子都亮了,溫迪提著兩把大刀殺進去,氣勢先擺足。不過客廳里沒人,旁邊的廚房也找不到有人的蹤跡。于是兩人先去搜臥室和內(nèi)衛(wèi),溫玄在里頭折騰的時候,溫迪先轉(zhuǎn)身把背后的大門關(guān)上,封鎖去路。
臥室里傳出“砰砰砰”的聲音,都是溫玄飛快開柜門的響聲。
炸了一分鐘,他推開門出來,右手握著刀,左手空空。
“沒找著?”溫迪一驚,猛地往旁邊躥了兩步,這時溫玄也迅捷地跑了過來,將廚房的幾個柜子打開。廚房里這些柜子的容量確實大,水槽底下那個柜能同時窩住兩個人也不在話下,然而現(xiàn)在它們是空的。溫玄連冰箱都開過了,也是空的,客廳里能藏人的藏不了人的柜子抽屜也全部打開,但依舊沒有找到任何一個人,連小孩子都沒有。
溫迪已經(jīng)能接受這個入侵者可能是小孩了,最起碼也是小孩體型,但別說活人了,她們連個會動的東西都沒找到。
在最后一個房間里,依然一無所獲。
“難道他真的從大門跑了?”溫迪難以置信地看著溫玄。
“我不清楚……”溫玄腦子有點亂。
“還是說,走廊里的響聲其實是別的聲音?那是腳步聲嗎?”溫迪仔細回憶。
一切似乎只能用是個誤會來解釋,否則不會有更妥帖的理由了。
既然沒有收獲只能收兵,于是兩人只能對視一眼,嘆著氣下樓。
溫迪走在前面,當(dāng)她下到一樓時,赫然發(fā)現(xiàn)前方有道人影閃過,馬上興奮地舉起刀沖下去。
“!”裴鳳春一臉驚恐地貼在墻上,“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們……”
“裴,裴先生?”溫迪趕緊把雙手背到背后,訕笑著說,“怎么是你?”
“你們……你們在干嘛?”裴鳳春完全不敢動,連提問都是小心翼翼的。
偏偏這時溫玄下來,手里也提著一把刀。
裴鳳春幾乎要被他們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給嚇得背過氣去了。
“你先別怕,冷靜冷靜!睖氐险f,“我們剛剛是上去找刀!
“找刀干嘛?!”裴鳳春更害怕了。
“如你所見,我們是打算砍骨頭!睖氐弦槐菊(jīng)地說,“我打算燉骨頭湯!
裴鳳春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腕表。
溫迪說:“我們兩個人,你一個人,如果我們要做什么事情現(xiàn)在就可以做,沒必要騙你嘛!
“呃,倒也是,你說得對!迸狲P春冷靜下來。
“你怎么出來啦?”溫迪問。
“我……我剛剛找了一下,發(fā)現(xiàn)要做菜還是缺了點醋,所以,所以想找你們,您,借一下!迸狲P春緊張得舌頭都快打結(jié)了。
溫迪被他逗樂了,不過也能理解他的恐懼,點點頭:“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拿。”
她從溫玄手里拿走鑰匙,開門進屋,放下兩把大刀,拎著一瓶陳醋從101室出來。
裴鳳春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過醋瓶,扭頭跑回了102室。
溫迪無奈地笑了笑,拉著溫玄回家。
她還真從冰箱里翻出了兩根大棒骨,扔在案板上把溫玄叫來。
“干嘛?”
“砍骨頭。”
“真砍。俊睖匦曰蟮卣f,“我們不是剛吃完飯嗎?還喝骨頭湯?”
“我們剛剛找的就是這個理由,不砍骨頭那不成了騙人嗎?”溫迪拍拍他的胸脯,“安他的心。”
好不容易拉到一位客戶,不能讓人跑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裴鳳春跑出去后到處說她這間公寓有問題。畢竟游戲公司做的每一個世界都非常真實,所以不能用一般玩游戲的邏輯去推測這些npc的行動,得把他們當(dāng)成人。如果裴鳳春真的被她嚇跑了,有很大可能四處傳播,所以最好就是源頭解決問題——讓裴鳳春打消懷疑。
“好!睖匦怨哉酒饋,把兩根大棒骨洗干凈,重新放在案板上,然后揚起砍刀剁下去。
“砰!”
“砰!”
“砰!”
在這有規(guī)律的剁砍聲中,有人敲門。
溫迪過去開門,站在門外的人果然是提著醋瓶的裴鳳春。
他聽到砍骨頭的聲音,忍不住伸脖子看了一眼,只看到溫玄站在廚房里的背影卻松了口氣。見溫玄是真的在砍骨頭,裴鳳春的表情就輕松多了,將醋瓶遞給溫迪,道謝,還有心情與她應(yīng)酬地拉了兩句家常。
“溫小姐,你們家住了這么久,好干凈啊。”
“其實我們也是剛剛回來住,所以我也是第一次做房東!睖氐闲χf。
“哦!怪不得,原來你們也是剛搬進來!迸狲P春恍然大悟,“我說你們家里怎么找不著刀,還非得去二樓找呢。哈哈,我先走了,謝謝你啊。”
“不客氣不客氣!
溫迪笑瞇瞇地招手跟他道別,等他轉(zhuǎn)身走了才關(guān)上門。
然后她保持著握住門把手的姿勢愣住。
“砍完了!”溫玄從廚房里出來,問她,“要放進冷凍室嗎……你怎么了?沒事吧?”
“你白天跟我一起出去過對吧?”
“嗯。”
“剛剛裴鳳春問我為什么非得去二樓找刀。”
“他還在懷疑?”
“不!睖氐蠋退匦抡抑攸c,“……他為什么這么自然又篤定地說我們是去二樓?”
溫玄也迷糊起來,幫她一起想,可他仍然沒有找到這段話的關(guān)鍵。
那想不到就問啰:
“為什么?”
“因為這棟公寓哪有三樓呢?從外面看,它明明就只有兩層啊!
說出這句話時,溫迪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