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還有問題嗎?”唐仁讓像個溫柔的長輩, 令溫迪產(chǎn)生他跟自己是不是有親戚關系的錯覺。等等,她和溫玄來這個世界以后空降了一所房子, 以前也曾經(jīng)有個室友,雖然室友已經(jīng)離家出走了, 但她和溫玄應該都是有身份背景的角色設定。既然如此,那唐仁讓說不準還真是她親戚, 要不干嘛對她這么熱情?
有個葵將親戚做靠山,那她是不是也能乘飛機去總部找盧貢啊?
溫迪心動了。
她鼓足勇氣問道:“您為什么愿意跟我說這么多的事?我沒想到您身為葵將竟然如此親切。”
“我顯得很親切嗎?”唐仁讓反問, 繼而又笑了,“哈哈哈……看來是很明顯。”
“您……”
“我認識你。”唐仁讓切入正題, “但你應該是第一次聽說我的名字。”
溫迪訕笑道:“我確實沒有見過任何一位葵將、長官!弊詈髢蓚字是急匆匆補上的。
唐仁讓笑著點頭:“葵將要有葵將的樣子嘛!不能輕易去接地氣!
這句話她不知道該怎么接,索性用笑容應對。
不過唐仁讓本來也沒給她留插話的余地。
他緊接著說道:“我得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
“我?”溫迪呆住,“我,我救了你、您的兒子?”
她驚呆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她怎么沒聽說過?她還會救人?等、等一下……溫迪重新鼓起勇氣,大膽地追問道:“請問唐長官,您的兒子他……他的名字是……”
“你們才剛剛分別,不要這么快就忘了他呀!碧迫首尯杖恍Φ,“唐孝軻, 你記得嗎?”
“唐朝的唐, 孝順的孝, 荊軻的軻?”溫迪脫口而出。
“唔!碧迫首屳p輕點頭, 隨后得意地一笑。
這時溫迪想起了剛剛唐仁讓自我介紹時說的話:唐朝的唐,仁善的仁,豫讓的讓。
荊軻,豫讓,這都是古代有名的刺客。氐匣腥淮笪,終于剛剛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她連忙說:“能碰到貴公子,能夠幫他安全回來和您重逢,也是我好運!”
“不用這么客氣,我又不吃人。小軻是你救的,他都跟我說了,這次離家出走他居然會被外人騙到去犯罪,然后被抓進監(jiān)獄,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從這么多喪尸的包圍中逃脫。是你愿意幫他,哪怕車上沒有位置,叫人擠一擠也要把他帶走,后來還介紹他進了基地,又送他晶石讓他能度過第一個月,你做的事情不少啊……我該替我兒子感謝你。我就這一個小孩,我還以為,得重新生一個呢!闭f著說著唐仁讓又開始老不正經(jīng),笑嘻嘻地跟溫迪開玩笑。
“幸好不用那么麻煩!睖氐弦仓缓门闼f完這個笑話。
“好了,你要什么獎勵?”唐仁讓問,“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白白救了我兒子,他怎么說也有個葵將爸爸,救命恩人連一點回報都沒有,若傳出去我會很丟臉的。不管你要什么東西,我都可以給你……呃,除了這個!彼钢概赃叺那嚆~柱,笑著說,那條大蛇他可沒辦法取出來送給她。
溫迪連忙擺手,她也不敢要那玩意啊。
“您告訴我這么多重要的消息,就已經(jīng)對我有很大的幫助了!彼s緊說。
“不行。”唐仁讓驕傲地搖搖頭,“我向來都不小氣,要什么直接告訴我,我有就給你!
他的態(tài)度極為強硬,甚至有點不耐煩了。
溫迪這才敢信他是真心要用實物來報答。
也對,到了葵將這種級別,不缺資源,卻討厭欠人人情,她應該給他機會讓他償還這個人情債,這才能叫他舒服呢。將心比心,溫迪完全能夠理解唐仁讓的想法,于是她開始仔細思考自己現(xiàn)在到底需要什么東西。首先是直升飛機——她真的很想去總部!可是,當她知道唐仁讓是唐孝軻的父親而非與她的角色有親戚關系后,她就不敢再提出這個要求了。
走唐仁讓這條路空降總部,并不能說是個好的想法。
既然盧貢被稱為重要的研究材料,那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她要是直接空降到總部,所有人都會盯著她這個不速之客,反而更難接近她的目標。她會去總部,但是,她要自己去,而不能走唐仁讓這條線。那要直升飛機就沒用了。她把手伸進口袋,右手在口袋里悄悄畫出一個小門,手伸進去從空間里取出一張地圖和一支筆。
溫迪把地圖展開,從地圖中選中鯊都的位置。
隨后她指向地圖對唐仁讓說:“您能給我圈一下總部的位置嗎?我的朋友真的會去鯊都!
“你那朋友對這個盧貢倒是挺在意的?”唐仁讓抬起頭看著她,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
“呃,我想她確實是挺在意的。”溫迪沒法反駁。
要說汪賽苓有多在意盧貢,大概是恨不得能生啖其肉的程度吧?
說是在意,倒也不錯。
唐仁讓將筆蓋打開,在地圖上畫了一個紅圈,“位置在這里,入口就讓她自己找吧!
“謝謝您!”溫迪收起地圖,將它和筆揣回口袋里,“那我先告辭了!
“哎?”唐仁讓寫完后本來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這句話又掀起眼皮,“你要的東西呢?”
“您不是幫我畫了地圖嗎?”
“你當我在跟你客氣?”唐仁讓皺眉說道,“你覺得我為了兒子還舍不得拿點東西給你嗎?”
“不是不是!睖氐闲÷曊f,“我是有想要的東西,但是怕不合規(guī)矩。”她說這句話時極其小心,稍微歪著頭,一臉的天真無辜純潔可愛。反正裝弱小是她的拿手表演,哪怕對面是葵將她也照演不誤。顯然她確實是個中高手,因為她馬上發(fā)現(xiàn)唐仁讓的表情因她的表現(xiàn)而有所軟化,不再那么嚴肅。
“有什么不合規(guī)矩,在這里我就是規(guī)矩。”他自信地說,“講吧!
于是溫迪就講了:“我想要一個測試儀器!
說完,她又補充道:“我希望能時時刻刻檢查我的實力是否有所增長……”
“你還挺上進的!碧迫首層^察著她的表情,想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可溫迪還真沒說謊。
她確實是需要一個測試儀器能時時刻刻檢查她的實力,但她隱瞞了一個條件,就是她真的能做到時時刻刻都有進步。只要晶石不缺。
唐仁讓沒看出什么端倪,便點點頭:“那沒關系,我馬上去叫人調(diào)一個送到你房間!
“讓那個常鋒送來吧,我跟他比較熟。”溫迪隨口說道。
可聽這句話,唐仁讓卻又皺起眉:“你覺得那個常鋒……不錯?”
他一臉很八卦的樣子。
溫迪內(nèi)心忐忑,這回不敢順著他的話回答了,在心里迅速過了一遍草稿才張口:“您身邊的人都是很厲害的晶石人,我不敢一個個去打擾,反正這回是讓常鋒來叫我的嘛,所以下回也讓他來吧,我怕又來個第一次見面的新人,還是比我厲害,讓我覺得有點緊張……如果常鋒有別的事情,那我也不耽誤您的大事,叫其他人來也可以!
她一退再讓,教他挑不出錯。
唐仁讓笑了起來:“別緊張,我不是針對你,只不過常鋒有女友了,我怕你癡心錯付,提前提醒你一下。”
“是,謝謝您,不過我對常鋒確實沒有那種意思。”溫迪忙不迭地解釋道。
“嗯!碧迫首層謫,“那個溫玄是你哥哥還是你弟弟?是親的還是堂的?”
他就像是一個充滿八卦欲的三姑六婆,十分熱情地打聽著溫迪的情況。
溫迪疑惑,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不過轉念一想,她跟溫玄是一個姓,又是相依為命,換誰都會以為她們有親戚關系。溫迪覺得這好像是唐仁讓期望的,為了自保也為了保護溫玄,她當然要順著唐仁讓的話講。她馬上說:“阿玄是我弟弟,親弟弟,我們姐弟兩個是從冉都來的,本來是來這里投奔親戚,沒想到……唉您也明白的,末世嘛,經(jīng)常會有這種事!
“我明白。”剛剛與兒子重逢的唐仁讓深為感慨。
也許是因為談到了兒子,唐仁讓的表情變得極其溫柔。
他對溫迪說:“你和你弟弟一定要互相保護……還得互相看好!
雖然他嘴上說沒了兒子可以再生一個,可是,他顯然還是很在意自己把兒子罵跑,結果差點搞得父子兩個陰陽相隔這事。他將失而復得的后怕分享給溫迪,讓她知道自己的親人有多么重要,不是誰都能在末世有這種好運的。溫迪連連點頭,對他說的話極其信服,雖然她很怕唐仁讓但附和這幾句話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他說得的確很對。
“我會的,謝謝您告誡我,也謝謝您幫我!睖氐显俅伪磉_了自己的謝意。
而唐仁讓則僅僅是微微一笑。
他對溫迪說:“稍后我會讓常鋒把儀器送過去,你記得查收!
“是!
“還有,小軻托我對你說一聲謝謝。他才從外面回來,我很擔心他的情況,把他送去做了個全身檢查,短時間內(nèi)沒辦法出來見人,要不然他恨不得親自向你道謝!
“您客氣了,他……麻煩您對他說,他的話我收到了!睖氐厦φf。
“嗯,還有……”唐仁讓瞇起眼睛,打量著溫迪。
這回,換成他欲言又止了。
于是溫迪主動地鼓勵他:“您盡管說,我認真聽!
既然她這么主動,那唐仁讓也不會再客氣了。
他認真地問:“你是哪一年的?今年多大了?”
溫迪:“……啊?”
“你有二十五歲嗎?”唐仁讓問,“你帶了自己的身份證嗎?”
“。俊
“我兒子年紀還小,不過……咳咳,你看起來也挺小的,應該不到二十五歲吧?那還行!
——什么還行?溫迪的腦子亂了。
唐仁讓繼續(xù)自言自語:“其實你的實力不錯,雖然……但是……應該可以!
——什么東西可以?!
“好吧。”唐仁讓點點頭,“那就這樣吧,回頭我再跟你細談!
溫迪:????。!
她完全沒有理解到底什么叫“好吧”,就被唐仁讓推出了這間封印水蛇喪尸的大廳。她迷迷糊糊走出來,回到長廊,在溫玄和常鋒等三人的陪同下渾渾噩噩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還是沒有從唐仁讓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里走出來。常鋒拿她沒轍,喊她她也沒反應,于是他只好找上溫玄,對他說:“我還有事要回去,你在這里陪著你姐姐吧,如果還有別的事情,直接叫醫(yī)生,基地會給你們報銷!
“哦,好,謝謝!睖匦䴘M心都是對溫迪的擔憂,根本不想跟常鋒多講一句話。
等常鋒回到走廊,溫玄砰地關門,跑回了溫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