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咕!
溫迪已經(jīng)好久沒這么用心地漱口了。
在即將離開沙漠前, 她用水越來越放肆, 不僅保持天天漱口, 甚至做到天天洗臉。
起床要洗臉, 睡前要洗臉,總之得搞得清清爽爽的。
“現(xiàn)在幾點啦?”
溫迪先看了眼天色發(fā)現(xiàn)還早,太陽剛升起, 低頭看表果然才六點多。
“我看,要是運氣好的話,今晚前就能趕到正東出口, 估計天黑時我就能回家了!
她已經(jīng)開始在心中描摹起回家后的美好畫面。
黑毛一定在家等著她吧?
進沙漠已經(jīng)超過一個月, 不知道黑毛那邊的時間是怎么過的,是停止還是跳躍?溫迪現(xiàn)在搞不清楚, 究竟是進入游戲時現(xiàn)實的時間流速變慢還是她在游戲里自以為度過了很長時間但對于現(xiàn)實而言只是一小會兒。按照科學(xué)的道理來解釋, 溫迪傾向于后者,畢竟那比較符合現(xiàn)實且有科學(xué)理論打基礎(chǔ)。
比如她有時候只是稍微打瞌睡,睡著十幾分鐘而已,但夢里卻過了好幾天。
“話說回來, 自從我進沙漠以來好像還沒有做過夢。”溫迪好奇地自言自語道。
她確實覺得這一切非常奇妙。
在荒島時, 溫迪也很少做夢, 真正稱得上有情節(jié)的夢境只有三次, 一次是釘子湯暫且套不上;一次預(yù)知了禿鷲夜襲;一次預(yù)知了這回的沙漠游戲,她不理解自己怎么會做能夠預(yù)知的夢?但這種神奇的事情親身經(jīng)歷過兩次后, 她就沒法再用只是碰巧來輕描淡寫地解釋這件事了。她會做那樣的夢, 一定有緣由, 只是暫時想不通而已。
那么話說回來,為什么預(yù)知夢只在荒島做過,而進沙漠后卻沒有?
難道說,觸發(fā)預(yù)知夢其實有條件?或者是……得進游戲比較長的時間才能做類似的夢?
或許,通關(guān)后她可以問烏鴉,溫迪懷疑預(yù)知夢和游戲有某種聯(lián)系。
她想不通,她不知道,但是,總該有人知道。人不知道,那鳥知不知道?
烏鴉就是那只鳥。
溫迪在心里打好草稿,不斷地臆想自己見到烏鴉后該說什么,倒是把眼下的事情忘了。直到肚子咕嚕響了,溫迪才想起自己沒有吃早飯。但她已經(jīng)離開營地很久,正騎在駱駝背上。沒有辦法,溫迪只好又吃一個冷罐頭,不生活,打開后一手捧著罐頭一手拿刀當叉子用。甜玉米罐頭已經(jīng)吃完了,溫迪選的是午餐肉罐頭,像生吃火腿腸……還不賴。
她用刀將罐頭里的完整午餐肉切成小塊,叉起來送進嘴里,駱駝顛著她,她吃得很小心,要不嘴里挨刀尖一戳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還有一個好消息,當溫迪開始吃早飯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味覺恢復(fù)了。
她還真的擔心這個味覺失靈的難題會堅持到她通關(guān),那就算一天也是挺難熬的。
恢復(fù)味覺后,溫迪對常溫午餐肉也具備超強好感:這個咸……是真的咸,好咸,咸好。
……還是該就麥餅吃。
可是麥餅在她剩下的所有食物里是少數(shù)無法冷吃的,溫迪不信邪地拿出一塊麥餅打算干嚼,結(jié)果吃起來硬得要死,極其硌牙,好不容易咬下一塊,在嘴巴里咀嚼時品嘗到的味道宛如嚼木頭,難吃死了!八懔,不吃了。”溫迪迅速放棄,將麥餅扔回它的同類中,舒服地窩在駝峰搖籃里,安靜地休息。
她很快又琢磨出一個讓自己更舒服的辦法,抖開一條被單套在兩個駝峰上,正好能夠?qū)⒆诋斨械乃o罩住,免受烈日的曝曬。至于趕路嘛,那也不是問題,反正她在沙漠中并不是靠肉眼辨別前路而是靠工具,她只需要定期檢查指北針就能準確地校正駱駝的方向,比眼睛可靠得多。
先照著這個效率趕路,中午午休兩小時,溫迪才吃到熱的食物:一罐加熱的金槍魚。
“咸,太咸了……鹽不要錢的是吧?”溫迪都無語了。
幸好中午生火,麥餅可以烤著吃,是熱的,烤熱后沒那么硬了,配金槍魚更香。
午飯后睡了一會兒,下午兩點繼續(xù)出發(fā)。
又過兩小時,時針在表盤上轉(zhuǎn)過了兩個格子后,下午四點時,溫度開始下降,雖然還是算高溫,但比起能煎蛋的12點,現(xiàn)在的溫度已經(jīng)稱得上“宜人宜居”了。溫迪將蓋在腦袋上的被單揭開,拿出望遠鏡開始看,照明足夠但不曬,加上已經(jīng)趕路有足足八個鐘頭,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跟出口已經(jīng)只剩下很短的距離。雖然這只是溫迪的猜測,可是,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有道理的。
當初跟旅行團那個女導(dǎo)游聊天時,那人就說過她們開車進沙漠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溫迪騎的是駱駝會比較慢,但走了一周,跟飆汽車的速度也該差不多了。果然,當溫迪舉起望遠鏡后,她終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東西——邊界。
溫迪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狂喜,開始平移鏡頭。
很快,她從充滿鏡頭的豎直峭壁中找到了一處缺口。溫迪先找到缺口,再朝附近搜索,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全部都是高陡的峭壁。那么,不出意外的話,這處缺口就是沙漠的正東出口,也就是她今晚要通過的地方。
“太好了!”溫迪下意識握緊拳頭,在空中狠狠揮了一拳,這讓無辜的駱駝白白嚇一跳。
駱駝茫然地停下,努力扭頭想與騎自己背上的溫迪對視,用目光譴責她。
它當然做不到。
溫迪拍拍它的駝峰:“不是說你,接著走吧!背读顺俄\繩,催促它繼續(xù)趕路。
前方就是出口,在這里停下可不行。
馬上就能出去了,她憑什么還要在游戲里過夜啊?哪里不比沙漠舒服?
溫迪樂滋滋地舉著望遠鏡,觀察鏡頭內(nèi)畫面,提前欣賞自己的通關(guān)點。她瞄準的鏡頭順著缺口向下移動,畢竟她沒法飛也沒法帶著駱駝飛——駱駝帶她飛這也是做不到的。她想離開,還是得走底下的路。誰知道當鏡頭移動到缺口下方時,她卻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在正東出口外,竟然停了幾輛車。
這些汽車從外觀看都非常高級,純黑色金屬外殼的suv,品牌她不認識,可能是游戲里獨有的。當然,她對汽車品牌本來也不是特別熟悉,而且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汽車外靠著一些黑衣人,戴著墨鏡,總之一看就不是正當人,一看就很不好惹。如果在現(xiàn)實遇到這種車隊,溫迪是一定會躲著走的,可現(xiàn)在是他們堵在她的必經(jīng)之路上。
溫迪放下望遠鏡,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慢慢皺緊眉頭。
她覺得這幾輛汽車和黑衣人實在是非?梢,不得不疑心他們是否與休息站有關(guān)。既然他們能夠在沙漠里開休息站,一定對這里有一番控制。也許休息站選擇了兩條路,一隊追兵從西搜她,一隊人馬則在東邊的出口堵她,來個內(nèi)外包夾。雖然溫迪覺得抓她區(qū)區(qū)一個騎駱駝武器只有刀的菜鳥不需要動用這么強大的手段,問題是,她同樣沒忘記自己是進入游戲的玩家,俗稱:主角。
主角能享受到的待遇不一定優(yōu)越,但被人針對時一定是最高級別。
“有沒有搞錯,至不至于?”溫迪抱著頭吶喊。
她頭疼。
“先停下!彼胀q橊,決定好好想想,在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和想到應(yīng)對辦法前,她不敢輕易接近那個危險的地方。
那是她的生路,可現(xiàn)在卻成了死路一條。
如果這些人真的來自休息站,是沖她來的,那她該怎么辦?
溫迪重新舉起望遠鏡觀察,她的目標是峭壁:但她發(fā)現(xiàn)這些峭壁真的是90°,真的無法翻越。既然如此,她該如何通過出口?難道真的要往北方走?不要吧!那里還有四人組呢!溫迪跟她們結(jié)的仇更大!再說了,從這里轉(zhuǎn)去北方,也不一定沒有休息站的人,萬一風(fēng)塵仆仆趕過去發(fā)現(xiàn)那邊也有一批人,那她真的吐血都來不及了。
她還是想走東邊。
可是,不能翻峭壁,那該怎么走?難道直接跑過去?
雖說能離開沙漠就算通關(guān)吧,但她沒忘記休息站的人有槍。
溫迪一臉茫然。
都說游戲是打通關(guān),難道,就是這么個“打”通關(guān)?
哎,做人要公平,要打boss連把槍都不給她,她怎么打?這不是耍賴皮嗎?
溫迪抬起頭看夜幕貼圖,試圖等來一把“天降正義”。
但沒有。
她從天亮等到天黑,都沒等到空投,反而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喪心病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