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 在無盡的遠方, 傳來光與溫暖。
巖石地,重新充滿暖和的空氣。
這時溫迪才將火堆撲滅, 坐在黑毛身邊, 抱著膝蓋,安靜地看著他。
他閉攏雙目,呼吸輕緩。
溫迪就靜靜地坐在他身邊,偶爾抬頭看一眼天, 今日天晴,但藍天中也有幾朵白云。
好天氣。
又過了一段時間, 安靜的黑毛突然有動靜。
“唔……”他迷迷糊糊地發(fā)出一聲喟嘆,緩緩睜開眼睛。
溫迪及時地蓋住他的雙眼,“先坐起來, 太陽正照著你呢!
黑毛感覺到她的氣息, 聽話地坐起,沒有掙扎, 等溫迪拿開手, 他還閉著眼睛。
他問:“我能睜眼睛了嗎?”
溫迪笑了起來,小聲說:“能, 你先看看我吧,別抬頭!
黑毛坐著,她也坐著, 他要看她確實得略微低頭。
于是他乖乖地重新睜眼, 循著溫迪的聲音, 朝她望了過來。
在黑毛有動作前,溫迪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隨后她站起來,先按住黑毛讓他不要亂動,再走到他背后扒了他的外衣檢查。衣服被炸爛了,但他的皮膚卻已經(jīng)愈合,完好無損,跟昨天重傷時血絲糊拉的恐怖畫面截然不同。誰都不會想到這個人曾經(jīng)受了重傷,差點死去。這次是溫迪守著一個完全昏迷的傷者,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痊愈,她卻依舊覺得這場景不可思議,像是假的。
黑毛小心翼翼地問她自己能不能把衣服拉上,還是他的背后長了什么怪東西?
“要是有怪東西那我早就叫了,你好得很!睖氐吓呐乃募绨颍衷诟袊@,“葫蘆酒真行!
黑毛能自動痊愈,當然不是靠他超強的體質(zhì)。
昨天,溫迪發(fā)現(xiàn)黑毛重傷,迅速沖回高山營地從行李里翻出了一個葫蘆酒,馬上跑回來掰開黑毛的嘴給他喂了進去。隨后,她就一直緊張地看著黑毛,但他沒有蘇醒,沒有痛呼,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除了呼吸平穩(wěn)以外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變化。溫迪太心急了,她決定不再等葫蘆酒起效果,而是自己跑回山洞,又在行李里翻找,先拿出一卷繃帶,再跑回巖石地來打算給黑毛包扎。
哪知道,她剛把黑毛翻過來,就發(fā)現(xiàn)他背后——受創(chuàng)最嚴重的傷口已經(jīng)徹底愈合!除了衣服還是破爛不堪外,很難想象他一分鐘前還是個進入瀕死狀態(tài)的重傷傷員。黑毛喝了葫蘆酒后,傷愈歸傷愈,但是同樣要躺足24小時,溫迪拖不動他,只好讓他在巖石地里待著,但她也不敢放他一個人在巖石地過夜,所以一直坐在他身邊,守了一天。
“哈啊……”溫迪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生理性的淚珠,她擺擺手,“你醒了我就得去睡了!
“你一直守著我?”黑毛拉住她問。
“總不能讓你一個人露宿荒野吧?”溫迪往密林方向努努嘴,“它們可盯我們盯了一夜!
雖然她坐在這里也不一定能管用,但從結(jié)果來看,起碼還是有點用處的。
黑毛怔怔地看著她,好半天才低下頭,又過了一會兒,抬頭露出笑容:“那你好好休息!
“那是當然!我困死了。”溫迪邊打哈欠邊往高山營地走。
黑毛在背后跟著,護送她回到床墊上。
阿黃還想往她身上撲呢,黑毛彎腰一把將狗抄起來,摟進懷里:“不能吵她!
他嚴肅地說:“讓她好好休息!
溫迪聽到這,剩下的都沒聽了,她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睡,剛沾到枕頭就入夢。
是,時隔許久,她又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無盡的黃沙,漫天飛舞,又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