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溫迪真沒想到, 她都已經(jīng)逃到了密林邊緣, 竟然還會遭到蟲群追殺!
這次也是蚊群和蒼蠅群趕到了前頭,它們帶來的噪音給了溫迪預(yù)警。
她再次于與蚊群和蒼蠅群的親密擁抱中蘇醒, 一看情況,二話不說, 提起黑毛就往外跑。
她們逃到巖石地上,黑毛剛睜開眼,還一臉迷糊:“怎,怎么回事呀?”
倒不是溫迪力大無窮能把他提起來, 他剛剛純粹是憑本能閉著眼睛跟著跑, 跑到了巖石地才睜開雙眼, 還沒搞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
溫迪指著木屋的方向,“蟲群來了!
天上的月光提供了足夠的照明,雖然不是滿月,但因巖石地開闊,她們一樣能夠借著月光看清楚密林邊緣的場景。她們親手建造的木屋, 和它的前一任是同樣的下場,被蟲群包圍, 吞噬。哦補充一下, 是看起來像是被吞噬,蟲群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木屋內(nèi)外,但它們對已經(jīng)鞣制好的獸皮沒有食用的興趣, 撤去后會留下完整的床墊。
它們遠遠地與溫迪對峙, 溫迪很驚訝, 這次她沒有點火,但這些蟲子竟然不敢過來。
討厭巖石地?
溫迪好奇地蹲下來聞,她想知道是不是巖石地里有什么蟲子厭惡的味道。
從它們躍躍欲試的樣子看,溫迪覺得它們不來絕不是對她和黑毛的肉不感興趣,是真不敢。
怕巖石地?
但溫迪聞了半天,實在聞不出巖石地里有什么怪味。事實上,她根本沒聞到任何氣味。
難道是她的鼻子不夠靈敏嗎?于是溫迪詢問黑毛,但是他也沒有收獲。雖然沒有任何收獲,可是黑毛非常支持溫迪的判斷與推論,他也認為蟲群是畏懼巖石地。他高興地說:“如果我們在巖石地住下,就不用再擔心被蟲群騷擾了。為什么我們不直接在這里扎營呢?”
“你以為我不想嗎?”溫迪無奈地翻出鎬頭,遞給他,“你自己試試!
黑毛疑惑地接過鎬頭,不明所以。
但在溫迪的指點下,他還是嘗試著用鎬頭敲巖石地——“好硬!”黑毛驚嘆。
他試探時用力不夠,敲起來只有響聲,后來用力往地上砸下去,但只敲下來一塊碎片。
這種地質(zhì)根本不可能打樁!除非他往地下挖坑,那么硬要砸,砸出個洞他還是能做到的。問題是,他無端端的為什么非得要砸一個地下坑洞?要睡覺當然得往上建!他需要的是打樁,坑洞能搞什么東西?黑毛無奈了,他把鎬頭扔在地上,朝溫迪搖搖頭。
溫迪失望地嘆息一聲。
她確實想讓黑毛試試,可惜連他也失敗了,看來這招真不行。
“汪汪汪!”阿黃早就醒了,作為一只狗,它非常敏銳,蟲群一來它就跑出了木屋,在屋外叫了半天,但溫迪已經(jīng)習慣它的大吼大叫,反而直接無視,最后叫醒溫迪的還是蚊子和蒼蠅的嗡嗡聲。等她跑到巖石地后,阿黃也迅速跟著跑過來了,見她一直和黑毛說話,不理睬自己,就拼命叫喚昭顯自己的存在感。
溫迪只好蹲下來輕輕撫摸它,安慰阿黃。
摸了幾下,阿黃才冷靜不叫了——雖然逃脫及時,可是蟲群也真把這只小狗嚇得不輕。
溫迪安慰著阿黃時,自己也有點困了,她抱著阿黃就地躺下,雖然沒有床墊,睡在冰涼又堅硬的巖石地上非常難受,但她真的很累,總得先睡一覺,明早才好打起精神繼續(xù)工作。黑毛看了她一眼,脫掉外衣給她墊在腦后,“這里的石頭太硬了,腦袋直接枕在石頭上,明天你醒來以后一定會頭疼!
“你說得對!睖氐咸闪讼掠X得也是,但她也不愿意占用他的外衣。
她在行李里翻找了一下,將剩余的芭蕉葉拿出來,鋪在地上,對折就是枕頭,平整地鋪好就是一層墊子,雖然睡在芭蕉葉上也不可能隔絕巖石地堅硬的材質(zhì),還是很硌,但是起碼可以隔絕來自地面的寒氣。再加一層芭蕉葉,那么連被子都有了。一人分三張芭蕉葉,還是很夠用的。
溫迪苦中作樂,親自布置好這個窘迫版“床上三件套”,然后抱著阿黃倒頭睡下。
黑毛看了眼遠處的蟲群,只是躺下,眼睛依舊盯著密林方向。
但是他也困了,見那些蟲群并未侵進,眼睛不斷開合,最終完畢閉攏,也墮入沉睡中。
不久后,二人被天亮的陽光喚醒。
蟲群已經(jīng)退去,木屋里干干凈凈,像是沒蟲到訪過。
溫迪走進木屋,拿出了床墊和枕頭,先騰出幾個藤條筐,用刀子給兩個床墊拉開一道口子,將床墊里塞滿的蘆葦絮全部倒了出來,將藤條筐裝滿后,再用木板壓住,防止它們從筐子里飄出來。隨后她拿著這兩個床墊,走到淺水潭邊蹲下,用這里的清水將床墊洗干凈,枕頭也是作一樣的處理。
洗完床墊和枕頭,溫迪將它們放在太陽底下曬,巖石地導(dǎo)熱快,且今天是一個大晴天,到了中午后陽光一定會更曬,所以她估計這兩件床墊和枕頭應(yīng)該能夠在下午前曬干,到了晚上就能重新使用。
隨后,她回到木屋邊,繼續(xù)挖坑。
蟲群只有晚上才會到來,所以她仍然可以使用這塊區(qū)域,早、中、晚燒火做飯還是沒有問題的。溫迪親自建造了兩個火坑,隨即做好了早飯,先填飽肚子,再想未來的事。
“我們回家嗎?”黑毛捧著一碗粉絲,邊吃邊問。
“不回去。”溫迪依舊是這個答案,沒有更改。
“還不回去?”黑毛對她的鐵齒有些無奈,“密林不能住人!
“我知道!睖氐侠潇o地說。
“巖石地也不能住人!焙诿^續(xù)勸說,“如果你想……”
“誰說的?”溫迪轉(zhuǎn)過臉盯著他,“我答的是你前面那句。”
——巖石地也不能住人。
——誰說的?
黑毛愣了一下,隨即無語地搖搖頭:“你別跟我爭,昨晚我已經(jīng)證明這里不能打樁……”
溫迪再次打斷他的話:“誰說扎營就必須建造一個木屋呢?”
造房子才需要打樁。
她不造房子。
黑毛愣住。
隨即溫迪指著巖石地連接的高山。
高山非常高,且極其陡峭,山壁都是九十度,根本沒有能爬上去的路。溫迪指的是與巖石地連接的那處山壁,她招呼黑毛跟自己走,自己手里還拎著一把鎬頭。到了山壁前,溫迪將鎬頭遞給黑毛,指著山壁讓他試試。
黑毛揮舞著鎬頭砸下去,這個姿勢適合用力,“框框”兩下就從山壁上鑿下兩塊石片。
他樂了:“這里好像比巖石地的石質(zhì)要軟一點,跟我們住的山洞比較像……哦?你是說?”
溫迪點點頭:“我們就住這里!
她指著非常平整的山壁,說道。
現(xiàn)在它是一片山壁,過兩天就會有一個山洞。至于山壁怎么變成山洞,那就得考驗黑毛了。
“等等,溫迪,你先等一下!
黑毛凝固片刻,忍不住說,“我不可能在一天之內(nèi)就把山洞打好!
溫迪點點頭:“我知道,我不著急,你慢慢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我鑿這塊山壁的時間里,我們在哪里休息?總得有一個睡覺的地方吧?回竹林營地?”黑毛剛說完,就從溫迪堅決的搖頭中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于是他繼續(xù)問,“那我們要在哪里休息?我知道竹林太遠了,可是密林不能住,巖石地也……”
“巖石地可以住!睖氐险f,“沒有山洞,也可以暫時休息!
“?”黑毛決定洗耳恭聽,“那你說我們睡在哪?我先補充一句,總不能幕天席地吧?”
直接睡床墊?那他可不太樂意。
“喲吼,烏鴉還教你‘幕天席地’這個詞。磕愕脑~庫到底什么沒有什么有?”溫迪有些驚訝,她真不明白,烏鴉怎么老給黑毛說些沒必要知道的東西?比如,黑毛偶爾會蹦出一句成語,但是該知道的又不知道,比如,黑毛居然連“烏鴉嘴”這個詞語都不懂是什么意思。呃,不過,說不定是烏鴉自己diss這個詞。
隨口吐槽一句后,溫迪鎮(zhèn)定地說:“你太沒有想象力了!
“?”這跟想象力有什么關(guān)系?黑毛更懵了。
“我打算在巖石地上放兩個空間艙!睖氐嫌謷伋隽艘粋令黑毛聽不懂的詞匯。
空間艙?
那又是什么東西?
溫迪簡單描述了一下空間艙的構(gòu)造。雖然它的名字聽起來非常的拉風,但是制作它并不困難。簡單來說就是把兩塊原木掏空,直接睡在里面。原木外要削平,這樣,將“空間艙”放在巖石地上才不會滾動,可以固定。而洗干凈的床墊也暫時不用塞回蘆葦絮,而是直接把“床墊”當作被單,塞進原木里,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里面的細小木刺了。而且,被單非常的大,對折就能蓋,能同時充當被單+被子的效果,睡在里面非常舒服。
雖然空間有點小,但溫迪又不需要在這里住,用它對付兩三個晚上還是沒問題的。
三天,三天后黑毛總能把山洞鑿出來了吧?
她又不需要什么三室兩廳一廚兩衛(wèi)雙陽臺這種東西,她只需要一個臥室的大小,能遮擋風雨,能休息,這就足夠了。到時候,在山洞口放一個火堆,就能達到防蟲防獸的效果——假如有的話。
黑毛被說服了,接受了溫迪的提議。
接下來,兩人分工,黑毛專心鑿高山的山壁,溫迪則附近制作空間艙。她來到密林外圍,重新挑選了一棵極粗的大樹,砍倒后截斷,分成兩截,再慢慢劈砍,先削平,再鑿空,做好“空間艙”后再讓黑毛幫忙將它運送到巖石地。溫迪將曬干的“被單”鋪進原木里,自己躺進去試了試,雖然有些狹小,但并不逼仄,她嘗試閉上眼睛,差點睡著。
成功做好空間艙后,溫迪將它們推到一起,距離近才好互相照應(yīng)。
至于阿黃嘛……到了晚上,它樂意睡哪個艙就睡哪個艙,是只自由犬。